第404节

  她过够了现在的日子,太痛苦了,她每天度日如年,甚至想到了自杀。但是,为什么死的是她?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虽然她也有错,但罪魁祸首司席靖。
  曾经,即使她不爱,她也想要好好过日子,经营自己的生活,当席靖从来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次次的把她踩到尘埃里去。毁了她的爱情,毁了她的人生。
  呵呵。
  他不死,她就要继续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一个家里,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爱的男人。
  可笑的是,这两个人还是父子关系。
  席云景看了看老爷子,再看看席溢,抿抿嘴,“我们回去吧。”这句话是对明一一和席小明说的。
  明一一和席穆寒同时看向席云景。
  “病人需要休息。我们回去吧。明天早上再过来,我们下午去军区,后天回来。”席云景语气淡淡,甚至带着一丝丝的凉意。明一一拉着席云景的手,知道这些话是对席家人说的。
  席云景说话的语气一般都很冷,有些像雪天了的冰花,但对着明一一和席穆寒是不一样的,总会情不自禁的温柔起来,情不自禁的就柔情暖心。
  所以,一听这样的语气,明一一就知道席云景的话是对席家人说的。
  “我们走吧。”席云景牵着明一一和席穆寒的小手,想要离开。
  席溢拦在席云景面前,“你……躺着的是你爷爷,你怎么可以……”这么的冷血?
  后面的话,却在席云景冰冷无情的目光中吞回了肚子。
  “你少做了无耻的事情,爷爷就能长命百岁。”席云景讽刺的说道,嘴角冷笑。
  席溢白着一张脸,“你……”
  明一一拉着席云景有些冷的手,搓搓,然后笑着抬头看向席云景,一脸的娇憨。
  席云景带着明一一和席穆寒小朋友,越过席溢离开。有些人,席云景就连见到都觉得恶心。每次看到席溢那张无所谓的脸,席云景就气愤得想要打人。
  看着席云景一家三口的背影,席溢突然的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脑海里情不自禁的就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那时候的席云景还是一个孩子。
  有一次,许画病了,他本是准备送她去医院的,却突然接到陈水光的电话,然后……他毫不犹豫的抛下许画离开。席云景小小的人,冷着一双眼看向他,语气坚定,‘送妈妈去医院’。
  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做的?
  席溢的心口有些痛,当时他并没有留下来,因为陈水光是他的命,他爱陈水光胜过生命。
  从那以后,席云景在也没有叫过他一声‘爸爸’,每次见面,席云景的眼神都像刀一般的凌迟着自己。那眼神里鄙视得赤裸裸,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从那以后,席溢就害怕看到席云景的眼,害怕那种被凌迟的鄙视。
  席溢不知道的是,那天是小小的席云景一个人送昏迷的许画去医院。小小的他就明白,这个世界,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即使是父亲也是不能依靠的。
  席云景从那天起,就鞭笞着自己要变强,成为这个世界的强者。
  想起过往,席溢忍不住的快步从病房里出来,站在走廊处,看着已经走远了的席云景一家三口,心里顿顿的痛。席溢呆呆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席溢。”陈水光看着落寞的席溢,有些担心,有些心疼。以前,她总是很亲密的叫他‘溢’,但自从她交给席靖后,就一直都是叫他的名字。
  虽然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但为了避嫌,他们平时很少见面,即使不可避免的见面了,也是此地无银的躲避开或者是面无表情不语不言的走过。
  两个曾经最熟悉的人,生活在一个无缘下,却像仇人,像敌人一样的相处着。
  这样的日子,能把她逼疯。
  看着不在英俊的席溢,看着他的耳边藏了白发,陈水光突然的觉得这个世界很无望,很累。
  眼泪顺着陈水光的脸滴落下来,清净剔透,从脸颊到下巴,然后像颗珍珠一样的滴落下来。
  席溢看着陈水光,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温柔善良,柔顺可人。可惜,她已经不再是他的女孩儿,而是他的后妈。
  明知道,两人关系尴尬,却总是舍不得远离。
  甚至明知道是万丈深渊,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两个人就这样的对视着,相望着。有多久了?有多久,他们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的看过对方了?
  席溢微微的叹口气,这些年,他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她。不敢,怕自己控制不住的想要带她离开,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想要安慰她。
  这辈子,他们有缘无分。
  陈水光红着眼睛,她最爱的男人就在眼前,却远过千山万水。
  “你进去看看他,然后就回去吧。我一个人守着他。”陈水光微微的叹口气。既然没有死,那她就只能继续的活在地狱里。这个时候,作为妻子的她,只能守在他身边,不管自己是否愿意。
  “你回去吧。我守着。你的面色很差,需要好好休息。”席溢有些心疼,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再心疼也不能表现出来,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后妈。
  陈水光的眼泪瞬间就滴落下来,她多想说一句,‘溢,我们走吧。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平平凡凡的过下半辈子。’但是不能。
  她只能活在地狱里。
  “别哭。”席溢抬起手轻轻的擦去陈水光眼底的泪。
  万千愧疚涌上心头。
  曾经,他说过要爱她一辈子,最后却辜负了她,伤害了她。
  究根结底,还是自己太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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