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

  春竹和夏雪收拾屋子时,在净房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两人脸色燥红,因着昨夜在外面侯了一夜也没等到动静,白日里都是哈欠连天,但此刻却是臊的没了困意。
  透过撩开的帘子,可以清晰的看到赵宁白皙的脖颈上的痕迹。
  春竹和夏雪结合种种迹象,最后不约而同的同情起了赵慎。
  王爷看上去天赋异禀,可能......还需再调理调理.......
  春竹和夏雪便去后厨通知了一声,让厨子多做一些有利王爷与王妃早生子嗣的膳食。
  赵宁醒来时,感觉神清气爽,似乎风寒带来的诸多后遗症都消散了,但她却不怎么记得昨晚的事,只知从净房出来之后便睡着了。
  “什么时辰了?”赵宁问了一声,她记得八王爷与王宁的婚期就在几天,她还没来得及备礼。
  王宁的身份虽不能公开,但她终究是赵慎的生母,赵宁觉着她一点不能马虎了。
  春竹回道:“回王妃,已经辰时三刻了,王爷还等着您用早膳呢。”
  赵宁起榻洗漱,刚从内室走出,就见赵慎已坐在了案桌边,他独自一人品茶,也不知在想什么,眉目之间似有一团阴郁萦绕,久久不散。
  赵宁腹中有些饿了,可能风寒刚愈,她口味很好,落座后就喝了几口清粥。见赵慎还在饮茶,她也不多问。
  赵慎见她容光焕发,想起了昨晚她风情万种的迷糊模样,他挑眉道:“宁宝儿睡的可好?”
  赵宁点头,“我睡得很好,四哥,你呢?”她非常客气道。
  赵慎低沉的嗓音透着寒意,他只是淡淡笑过,“多吃些,等你养好了身子,这笔账我们再细算。”
  赵宁一愣,并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她故意不去问他,省得他以为自己依旧很在意他呢。
  这一天晚上,赵慎没有回房,却让下人带了话过来。
  春竹道:“王妃,王爷今日晚些回来,让您早些睡,不必等他。”
  赵宁服用汤药之后,很快就睡下了,待到次日一早,身边却没有赵慎的影子,她看了一眼床铺,她身侧竟是半分褶皱也无,根本不像有人躺过。
  一开始赵宁并不在意,因为白日里她还是会偶尔看到赵慎,他每每过来都会给她带上不少时下正盛行的点心。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五日过去了,赵宁的风寒已经彻底康复。
  到了晚上,春竹和夏雪依旧给她端了汤药过来,这两人也是古怪,以往都是劝着她与赵慎早日圆房,但这几日却没有任何动静。
  春竹道:“王妃,王爷他今个儿晚上会晚归,王爷走之前让您早些睡下,不必等他,还让您一定要将这药给喝了。”
  如今的赵宁已经不是当初的赵宁了,她一开始可能会没有回过味来,但到了这个时候,她不可能还是懵懂无知。
  以她对赵慎的了解,他肯定是背着她干了什么“恶事”了!
  赵宁没有喝药,问道:“说!你们家王爷究竟干什么去了?他这几天又在哪里?”
  此话一出,春竹和夏雪明显心虚,但她二人都是赵慎的人,比一般的丫鬟要精明的多。只可惜,赵宁也是个小人精。
  见春竹和夏雪不言不语,她道:“不说是么?那好,你二人谁若是不说,谁就将我面前这碗药给喝了!否则别怪我无情,将你们许配给小王爷身边的那几个糙人!”
  小王爷从镇海卫来京时,身边带了几个奇人,除却言行举止奇怪之外,还有一个长的一脸猴腮样儿。
  春竹和夏雪二人有些招架不住了,齐齐跪地,道:“王妃,奴婢们什么也不知道啊,只知.....”
  赵宁从锦杌上起身,披散而下的墨发直至腰间,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脱俗气度,“说!你们两个知道什么便就说什么!”
  春竹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如实道:“王妃,这汤药许会助眠,奴婢们只知道王爷每晚在您睡下之后便会过来看您一会,待上半个时辰又会离开。有句话奴婢们不知当讲不当讲?”
  春竹和夏雪跟了赵宁好些年了,主仆几人早养出了情义,春竹觉着她是真心为了自家两位主子着想,况且这种事遮遮掩掩也实在没法子解决。
  春竹心一横,索性道:“王妃,王爷他或许可能患有隐疾,但对您是真心实意的,这一点奴婢可以对天发誓!”春竹对赵宁磕了几个头,这句话说出来,她可真是罪孽大了!
  四哥他有隐疾?
  赵宁怎么不知道!
  赵宁一番逼问之下,春竹和夏雪将这几日的事情都交代了清楚。
  赵宁看着桌案上的汤药,突然起了“歹心”,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你们说,这药叫做“幻浮生”,服用之后可令人陷入困意,但看到心悦之人,却会主动表明心意?”
  春竹和夏雪见赵宁表情带笑,两人也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但闻神医说,这药对身子毫无害处,还能强身健体,遂道:“王妃,的确如此。”
  她二人只知“表明心意”,却不知究竟如何表明。
  赵宁想起了前几日她脖子上的红.痕,很多事立马就能连贯在一块了。
  真是她的好四哥,用这个法子对付她!
  赵宁下了某个决心,问了一句,“王爷现在身在何处?”
  春竹总感觉不太妙,但赵宁已经问出口了,她也只能如实答话,“王爷他.....这几日夜间都是宿在书房的。”
  这时,赵宁将披风穿上,吩咐了一句,“换一只碗来,你们王爷案牍劳形,加之他又患有隐疾,理应比我更需要这汤药。”
  春竹打了个寒颤,按着赵宁的吩咐去办了,退一步说“幻浮生”的确是一味补药。王爷再不济那也只会睡上一觉。
  赵宁换过一只瓷碗之后,就亲手端着托盘去了一趟书房。
  这个时候的骁王府安静如斯,如春竹与夏雪所言,骁王府的确是太过冷清了些。
  赵慎今晚并没有见客,赵宁过来时,他正伏案写字。
  见爱妻亲自过来看他,赵慎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自然是荡出了几丝笑意出来。
  赵慎大步上前,单臂楼主了赵宁,将她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一些,赵宁发现书房内不仅没有烧炭,还燃了薄荷香。
  她只觉一阵阵凉意袭来。
  “你怎么过来了?若是想我,让人过来通知一声便是。”赵慎扶着她坐下,他看了一眼赵宁手中的托盘,吩咐了春竹和夏雪道:“你们都下去吧。”
  春竹和夏雪自是不敢久留。
  赵慎是何等精明之人,他一眼看出了赵宁的来意。
  赵慎看着赵宁粉白的面颊,还有她已经红润的唇,算着日子也是差不多了。
  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他岂有不接受的道理?!
  待门扉一合上,赵慎又拉着赵宁起身,而后他自己坐下,让赵宁坐在了他身上,明知故问道:“我们宁宝儿是想给四哥补身子?这是什么药?”
  赵宁怀疑他是不是知情?
  但她又很想知道赵慎心里面究竟有没有她。
  不过是表明心意的汤药而已,喝了对身子无害,再说她都喝了好几日了。
  赵宁道:“嗯,我看四哥近日憔悴了不少,虽说我对四哥还有芥蒂,但到底心里不舍。”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客道”,赵慎淡淡一笑,接受了她的好意,“还是宁宝儿对四哥最好,那我喝了?”
  赵慎伸出一臂,将汤药端了过来,他喝药时,眼睛一直与赵宁对视。
  二人相拥着,赵宁窝在他怀里,只有小小的一团,实在是很不搭。
  待赵慎喝完,他唇角竟无一丝药污,二人这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乎就连薄荷香也被熏热了。
  赵宁等着赵慎的反应,她猜测这药肯定要过一会才能有效果。
  但赵宁可能低估了她在赵慎心目中的地位,即便没有那碗“幻浮生”,他也时时刻刻准备着圆.房。
  赵慎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赵宁很了解他,以往她与他欢.好时,他单单是看着她时,耳朵便会红了。
  期初,赵宁无比的欢喜,她的阿兄是个从不为世事而轻易动容的人,却在她面前屡次失态,甚至于到了狂放的地步。
  赵宁感觉到了什么,她推开赵慎,想从他身上下来,可已经为时已晚。
  赵慎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突然对外面爆喝了一声,“来人!备马车!”
  赵宁被赵慎突然抱起时,她吓了一跳,不是说这汤药有助眠之效么?怎的她四哥无半分的睡意?备马车要去哪里?
  赵慎连人带着披风抱上了马车,那翠盖珠缨的华车似乎也是早就预备好,赵宁还没弄清楚状况,便在马车颠簸之中被赵慎.横.跨在了.腿.上。
  赵慎在她.唇.上重重啄.了一口,气息已然微乱,“我们宁宝儿真会玩,你给四哥喝了什么?呵呵,是不是也想要四哥了?”
  赵宁反应了过来,“你!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喝?这究竟是什么药?”
  赵慎的一掌闯入披风里侧,一个劲的为所欲为,一边又耐着性子解释给她听,“我们宁宝儿对四哥真好,明知四哥不忍对你下手,还让我喝“幻浮生”,我对你情.根.深.种,满脑子都是你,这药不亚于是.催.情.药,若是宁宝儿今日再回绝四哥,我怕是要彻底伤了根本,这今后就算问鼎了,也未必会有子嗣。”
  在赵宁一片震惊之中,赵慎添了一句,“宁宝儿肯定不会忍心的,对吧?”
  胸口一疼,赵宁怒嗔了赵慎一眼,她去拍打他,可都是无济于事,他又像回到了最初时,只会鲁莽的.索.求。
  第133章 此情悠悠(下)
  赵宁不晓得自己是如何在颠簸的马车上度过的。
  反正她被赵慎禁锢着,即便马车如何之快, 又是如何之颠, 她也已经无法分心去体会了。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赵慎抱下马车时, 人也被赵慎身上的大氅紧紧裹着,她无法看清楚外面的事物, 只知道抓了他的衣襟,整个人还是昏昏然的。
  “主子,汤泉池已经备好!”一侍女的声音传来, 听着声音,应该是年轻貌美的姑娘。
  赵宁突然想起了上辈子伺候赵慎沐浴的那些美人,她自己也是狠角色,将那些美人统统转手送给了士大夫去了。
  赵慎也没同她置气, 她便愈发蛮横,到了后来还插手了他的后宫,那些美人都是诸侯国送来的,因着老晋侯是被湘夫人所杀之故,赵慎从来都不踏足后院。
  晋国的后宫曾一度虚设。
  不过, 尽管如此, 赵宁也小气到了不能容纳任何试图.勾.引.赵慎的美人。
  谁若对君王存了歹心, 她便弄走谁。
  有一日,赵宁去对赵慎说了一句话, “阿兄, 我不准你怨我, 听见了么?”
  他没说话,只是眸色深沉的看着她,他和她之间有太多的牵扯与无奈。即便是高高在上,称霸诸侯列国的晋侯,他也不知拿他的宁宝儿怎么办了。
  待赵慎将赵宁放下时,她才知道这是一座温泉池子,他该不会是想在这里......
  赵宁到底已经在这个世道生存了两世了,有些习惯也潜移默化的形成了,赵慎服用了“幻浮生”,可是她并没有,如此一来,自然是百般不好意思。
  赵宁身上裹着大氅,里面却是已经空空如已,再看赵慎依旧是姿态楚楚,衣冠整齐,她煞是不服气。
  凭什么!
  即便是那一世,也是她主动的!
  赵慎可能再也不想等了,他也没有等下去的必要了,当着赵宁的面,赵慎开始宽衣解带。这人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临危不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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