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节

  “炼妖和宝宝呢?他们回来了吗?”
  都这么晚了,炼妖和宝宝又跑去那里晃荡了,薰儿在沧岚殿里我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那两个孩子于是不由向着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弥月问道。
  “殿下,炼妖和宝宝应该还没有回来,可能是在外面玩得一时忘记时间了。”
  知道那两个虽然可爱却绝对不可欺的孩子在自家殿下心里的位置,弥月很是恭敬的回答道。
  一个是沧蓝大陆绝无仅有的花之精灵,一个是帝炼一族上古试炼后无意中的产物,无论是哪一个都绝对是让人无比头痛的存在。哪怕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皇宫里,谁又能够对那两个孩子怎么样“还没有回来吗?难道又是跑去了冷宫?”薰儿皱眉。宝宝的本体一直都在他原先生活的冷宫并没有在少年离开后就迁移出来。
  一是因为冷宫坏境的偏僻的确很适合宝宝的本体生存,二也是因为那里已经被划成了西岚皇宫的禁地,除了特定的几个人外,其他的人一律不许靠近那里,也因此避免了因为宝宝的顽皮而被其他的人发现他的存在的可能。
  自从三年前把炼妖带回来后,那个孩子就和外表年纪着起来差不多般大的宝宝相处得很是亲密。即使每天都要吵闹一番,但不可否认的是炼妖现在已经活泼多了,更加的像一个单纯无忧的孩子“去找他们。”说着,就带着弥月离开了沧岚殷。而在薰儿的身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围绕着少年腿边转悠打圈的小兽月绊则是也屁颠屁颠的跟在薰儿的身后,向着薰儿原先所住的冷宫方向而去。
  因为冷宫的萧条和落魄,因此去冷宫的路很是偏僻,一路都看不见什么宫人的身影。不过这种对于别人或许是近乎心慌的幽静对于薰儿来说,却是没有什么区别。
  这条路他虽然没有走过几次,不过对于现在已然觉醒了的少年来说,即使是沧蓝大陆的几大禁地,他也不惧,还会在乎这么一条近乎荒芜的小径吗?
  不过说起来,夺天这里的气氛似乎真的有点太过于诡异,周围的环境安静得异帝,连虫鸣鸟叫的声音似于都静止了?
  在少年走上这条路的瞬间,周围似于就有双眼睛在窥视着薰儿的一举一动。待到薰儿凝神去找的时候,却又似乎很正常,没有丝毫异常的样子。
  是他多心了吗?
  突然,从沧岚殿出来就一直跟在薰儿身后蹦蹦跳跳的契约兽月绊却是突然的站住,然后猛然的就向着一个方向扑去。
  “月绊?”
  薰儿看着月绊扑去的地方,不由眉头一挑。那里只是一处很普通的草丛,就是杂草生长得很是顽强和繁茂,人高的草丛几乎遮住了周围的一切。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的话,还真是很难发现。
  不过,当薰儿看到月绊突然的举动,然后在草丛突然的一阵激烈的絮乱晃动后,月绊从里面跳出来的时候嘴里已然衔着一截被扯断的蔓藤。
  “蔓藤,”着到月绊嘴里衔着的东西,薰儿不由一愣。
  弯下腰拿过月绊嘴里的绿色植物,薰儿仔细的注视着这截明显是在激烈挣扎后被舍弃的一段心里不由很是疑惑。
  按理说,皇宫里的蔓藤就只有已然成精的宝宝,而且出于物竞天择的万物法则,只要是蔓藤一类的植物宝宝都可以很轻易的控制它们。现在,他手里这段明显有着微弱魔法波动的蔓藤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皇宫里还有其他的什么魔力植物?或者说。由于九年前宝宝的捣乱,把蔓藤的种子扔得到处都是,尤其是御花园及其附近的地方,以至于这截蔓藤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产物?
  抬头环顿四周,俱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帝,少年也没有感觉到危机,甚至是杀气。那么,到底刚才那窥视自己的东西是什么?
  就在薰儿皱眉思索不解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小径的另一方有一个宫女举止很是疑神疑鬼的左顾右盼了好久,然后才向着另一条更加偏僻的小路小心翼翼的走去。
  凝视着那个年纪看起来有点沧老的宫女消失的方向,薰儿只是静静的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就毫不犹豫的移步,也走向了那条与原本相左的小径。
  跟在一路躲躲藏藏的宫女身后,薰儿很是疑惑周围那越走越偏僻残破的环境,还是那显得越发死寂得毫无人烟气息的荒凉感。
  这里是哪里?怎么如此寂静,连他原先生活的冷宫至少都比这里多了一丝人烟味。可见这里的荒凉。
  就在薰儿疑惑皇宫里竟然还有这种地方的时候,却见那个宫女突然的转进了一座很是破旧的残宫那座残宫应该很是有着一段岁月了,以至于残宫的四周都是破砖断瓦,根本就简陋得破不避风而就在这样一座可以说根本就住不了人的残宫里,薰儿竟然看见了一个很是瘦弱的男孩正蜷缩在一处墙角处,纤细的双手紧紧的楼着自己单薄的身子。
  而当先的那个宫女,此刻正满脸心痛的注视着那个令人看了莫不心痛的孩子。
  薰儿很是小心的隐蔽在一旁,看着那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男孩,脑海里不由一边搜索着这个男孩的身份。
  早春的风虽然温暖,不过每当早晨和夜晚来临时气温却是与白天有着强烈的反差。而那个瘦弱的男孩,身上此刻只是穿着一层薄薄的单衣,根本就抵御不了夜晚寒气的入侵,因此脸色异常的苍白,嘴唇甚至都已经发紫了。
  男孩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脸很是清秀,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不过从男孩身上穿着的那件明显不合身,略显宽大的衣服下包裹着细瘦身子可以看出,他明显很长时间的营养不良,身上骨瘦如嶙,令人眼睛异常的发酸。
  而最让薰儿感觉到悸动的是,男孩脸上那漠视麻木的神情,那好似已经不把自己稚嫩的生命看在眼里的空洞。
  此刻女人已经走了过去,并在男孩的身边蹲了下来,似乎想要拥抱男孩。不过当女人伸出手去的时候,当先还一副麻木模样没有任何表情的男孩却是突然的一躲,避开了女人的接触,也避开了女人的眼神。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当他避开时身边女人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和眼里的凄苦。
  “默然,娘知道你恨我,恨我的无情,恨我的世故,甚至连恨我的算计。不过默然,娘也连逼不得已啊!
  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除了那蛙身上流着皇族血脉的皇子公主们,如果要想要活得更好,要想要拥有地位,有着尊贵的身份和成群伺候自己的宫女侍从们,娘不得不博。娘不愿一生都老死在着里,空度韶华。”
  女人说得眼泪汪汪,神情悲戚,然而男孩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她“默然,你原谅娘好不好?娘不是故意想要抛下年幼的你,实在是娘没有办法,娘没有办法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女人这句充满了内疚和悲伤的话显然是惹怒了沉默的男孩,让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动不动的瘦弱男孩突然地转过头,面无表情却又眼神冰冷的说道“没有办法?哈,你的没有办法就是扔下自己不满两岁的儿子,然后跑去讨好桦妃的八公主吗?你的没有办法就是利用你唯一的儿子,来换取君王的侧目吗?你的没有办法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推下水池却无动于衷的吗?你的没有办法就是不顾儿子的性命,就为了你的荣华富贵吗?
  到头来呢,到头来你得到了什么,你算计那么多,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依然只是这个冰冷皇宫里一个备受别人驱使的宫女。
  你为什么要生下我?就为了你的荣华?”
  听到女人的话,男孩首次有了表情,不过却是极尽的讽刺和嘲笑,咄咄逼人。那满是蔑视和冰冷的脸上却蕴藏着浓郁到灵魂的悲凉和绝望,让即使觉醒了近千年记忆的薰儿都不由被他触动。
  那个孩子,心正慢慢的死寂。
  “默然……”女人显然很是震惊,看着男孩的眼睛充满了惊愕,显然是没有想到男孩会这样说“不是呜?你每次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都充满了算计,却惟独没有对自己孩子的爱和愧疚。
  “默然,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娘不是……不是……”
  “你知道吗,当我五岁那年被那群奴才欺负得遍体鳞伤的时候,当我怀着满心的委屈和疼痛去找你的时候,去找我那个一直渴望着见到的娘亲的时候,却只着见你满脸慈笑的对着桦贵妃的八公主极尽温柔。然而在注视到我的时候,在看见你的亲生儿子时,却是猛然的变了脸色。就因为,那个时候的你是八公主的乳母,在费劲心机的讨好桦贵妃。”
  打断女人急急的否认,男孩平静的脸上充满了漠然,好似说的并不是他一样。
  “默然,娘那个时候只是……只是太过于吃惊了,所以才会……才会……”
  “才会冷着脸让我不要再出现在你的自前?才会满脸难看的离开,甚至都不曾回头看过我一眼?”男孩脸上充满了讥笑,看着女人的眼睛里却是充满了痛苦和悲伤。
  “我……我……”
  “你知道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还不会这样恨你,就算你把我一生下来没有多久就丢弃给别人,反而自己跑去当了别人的乳母。
  让我对你完全灰心绝望的是,你竟然完全不顾自己儿子的性命,设计让桦贵妃的八公主把我推下了水池,就因为那个时候你打探刭西岚的帝王会出现在那里,就因为你听到了关于九皇子殿下的传闻,就因为你也想要凭着我一步高升。”
  女人看着眼前瘦弱的男孩,却是无话可说。
  “可是让你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就算是我淹死在水池里,那个西岚高高在上的男人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默然……”
  的确,当初在听到九皇子殿下的传闻后,在着到那个俊美如神祗般的男人竟然会为了若妃的皇子大办前所末有的隆重皇子仪式时,在意识到就连被打入冷宫的若妃都可以凭着自己的孩子得到前所末有的荣耀和尊贵时,她的确是动心了。
  在皇宫里兢兢战战这么多年,甚至是不惜成为桦妃身边的一个乳母,不就是为了地位吗?不就是为了成为那个男人的女人吗?因此,她不惜费劲心机的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就为了皇宫里的一席之位。
  可惜的是,那个掌控着西岚一切的男人,那个端坐在王位上俊美专制的帝王并没有如她所愿。
  即使她怀胎十月,躲尽其他宫妃的百般暗算,并胜利的产下一个皇子,那个男人依然没有看过她一眼,甚至都没有给她应得的身份地位,仍然让她还是如一个宫女在皇宫里苦苦的挣扎。就连她辛苦生下来的皇子,都没有得到那个男人的承社。
  她的皇子啊,和九皇子殿下的生辰不过是相差几天而已,为何那个男人的态度却是如此的截然不同,天壤之别?那个男人不是很厌恶若妃的狠娄,若妃的张狂吗?为何却对她的皇子如此之好?
  看着九皇子殿下的尊荣,在看着她的皇儿那单薄的身子,女人不由心酸。她的皇子,今年也快十六岁了啊,却瘦弱得如此模样。
  这是对她的报应吗?
  报应她的自作自受!
  第三十四章 西岚默然
  西岚的帝王?他们在说的难道是父皇?薰儿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个瘦弱的男孩和悲戚的女人不由疑惑。
  这个外表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难道也是父皇的皇子?可是父皇一共就只是九个皇予,最小的就是自己,也都快十六岁了啊!眼前这个清秀的男孩的岁数完全不对。
  难道说,他已经满十六岁了吗?
  那样瘦弱的男孩,其实应该比自己的年纪还要大一点?就在薰儿在暗处沉思疑惑的时候,那边的女人显然也因为男孩的话瞬间脸上充满了悲苦和哀伤。
  “默然,你听娘说,娘也是为了你好啊,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享受他应有的尊荣。默然,你也是身份尊贵的皇子,是西岚国的皇子啊,你身上流着的也是西岚皇族的血,为什么却只能被别人欺负,只能卑微的躲在角落。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是这样的残破和凄楚。”
  看着周围那残破得甚至可以说是遮不避风的残瓦断壁,女人眼里就是一阵掩饰不住的悲愤和不甘尤其是目光最后落在角落里那衣不蔽体的瘦弱 男孩时,女人的眼里更是充满了心酸。
  “默然,我是你的娘啊,是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你的母亲啊,我怎么可以这样看着别人欺辱我的儿子,看着那群卑贱的奴才无视你的身份,对你不敬。看着那群人嘲笑讥讽我的皇子,甚至这样对待你!”
  环顾四周的境况,女人心里充满了辛酸。
  当初,她不过是皇宫里小小的一介侍女,是身份卑微的奴才,是别人眼里可以随意欺辱辱骂的贱婢。这并不是她期待的生话,也不是她选择进宫的目的。
  当初宫外有名的才女,客貌秀美绝艳的女子,多少人眼里追逐的目标,她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样与自己所期待的尊荣天壤之别的差距。
  本就是高傲的女人,自然容不得那群明明比自己差的女人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甚至是享受那世应该是属于她的尊贵地位。
  所以,她想尽了办法,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就为了让那个王座上至高无上的男人可以看自己一眼,竭尽全力的让他对自己印象深刻,成为男人眼里特别的女人。不过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低估了那个男人的无情和残酷。
  在面对着那个西岚高高在上的帝王时,女人有时候会无端的心生一种很怪异的错觉。就好像自己在他的面前,根本就如同跳梁小丑般,充满了滑稽和讽刺。
  这,应该是她的错觉吧?女人迟疑。
  不过显然,之后发生的事打破了女人的一切奢望,让女人清清楚楚的认识到,那个男人的绝情和残忍。
  就算最终使尽心计爬了那个男人的床,就算怀上了他的皇子,那个男人也依然没有多看过她一眼,甚至更加的无视。哪怕随着她的皇子的出生,那个男人依然没有给她应有的尊荣和地位。
  她,还是皇宫里一个地位卑贱的宫女,一点也没有因为孕育皇子而得到任何的赏赐和补偿,更不甩说是晋位为妃,地位尊荣。
  这和女人的设想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撒。
  她无法接受,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所以,她要争,一定要争。就算是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她的皇子争所以,在刚生下孩子没有多久,女人就把还不满一岁的幼儿托付给了皇宫里一个好心的老嬷嬷,让她好好的照顾自己的皇子。而她,则是去了桦贵妃的身边伺候着,伺候着她那才出生没有多久的八公主西岚依云,并成为了八公主的乳母。
  因为是没有得到帝王承认的皇子,也因为她的身份的卑贱,所以她的皇子根本就连一个奴才的待遇都还不如,更不用说是所谓的皇子规格了。
  这一点,其实跟当年被打入冷宫的若妃所生的九皇子是何其的相像。
  同样都是被帝王忽视甚至是不知道存在的皇子啊!不过若妃比她幸运的是,她的九皇子最终得到了帝王无上的宠爱,而自己的八皇子却只能衣着单薄的在残宫里悲惨度日,苟延残喘,受尽宫里所有人的欺辱和嘲笑。
  这何其的不公平!所以在九皇子七岁那年被帝王以隆重盛大的皇子仪式向整个沧蓝大陆的人昭告九皇子的存在的时候,女人的心里就从来没有消停过。
  他的八皇子,为何不能也得到帝王的宠爱?
  同样大般的年纪,同样惹人怜爱的处境,同样长相可爱迷人的脸蛋,哪里比不上若妃的九皇子虽然女人也不得不承社,她的容貌的确要比若妃略逊一筹,而可以说是完全继承了若妃七分妩媚绝醴,甚至长相更加的妖异绝美的九皇子的确让人一眼着去就很是震撼和惊艳,比起当年的若妃来更加的撩-人魅惑,身上多了一份女人没有的清冷和强势。
  那是身处高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而就是这种气息,带着撩-拨人的禁欲-色彩,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那个绝美妖冶的少年,却又惧怕于那种莫名的畏惧。
  畏惮,来自身体本能的不安和震慑。
  西岚最受宠爱的皇子,地位最是尊荣高贵的绝美少年。无论是哪一杵,都是女人深深算计着的。
  所以,她才会利用当时不过才六岁的八公主出于对自己乳母从小就陪伴在身边的深深依恋,出于皇族血脉对自己所拥有的东西的强烈占有欲,让当时还不过只是一个幼稚小女孩的八公主在默然来找自己的时候,出于小孩子的占有欲作祟而特她的皇子推入水池。
  就在那个男人的眼前!刚好让他亲眼着见那一幕。
  她以为,以为那个男人会在意,会心疼,会生气甚至是发怒于八公主的无知狠毒,甚至是厌恶桦贵妃的刻薄和纵容,竟然让她的女儿做出那样的事。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个男人甚至都没有着过水池里不断挣扎的孩子一眼,就转身离开了。带着漠然和讥讽的嘲美转身离开得没有一丝犹豫,甚至可以说是决绝的无视。
  无视她,也是无视她的皇子那在生死之际挣扎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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