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内鬼

  青色的光影眨眼而瞬,然后便是寂静黑夜。
  在我身前小楼的窗户突然炸裂。
  窗口,一只手把着窗框,瞬间又缩了回去。
  “走吧,一会那边完事怕是不好交代。”
  拄拐老头没有问黑子里面的情况,自说自话的进了小楼去。
  这老头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所依仗的是什么。
  之前跟岳大小姐讲起这老头的时候,她给起了个外号曰:苟爷。
  进了小楼,这里从前是一座三层的百货商店,因为工程修了高架在门口生意越来越差。
  现在这座小楼里出除了李四的除灵社,其他的地方都暂时用做了库房使用。
  本来不大的地方,因为堆积的老旧破烂而变得杂乱。
  现在楼上的东西制造出来的幻境,将这片地方打造的如同迷宫一样。
  苟爷的脚步很稳健,面对眼前扑来的断臂鬼视而不见。
  不对,是幻象!
  我看见那鬼物的身影自老头身上穿过。
  此时苟爷已经闭上了双眼,脚步全凭感觉。
  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他睁开眼睛看着我:“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差劲,你不应该发扬一下尊老爱幼的传统冲上去灭了那鬼物么?”
  “您是前辈,您先。”
  我笑笑,苟爷脚步不动。
  我知道,这第二层便是要我打头了。
  第二层,眼前的景象又变了模样。
  整个楼层都趴着各种各样的鬼物,我吃了一惊若是如此,像我这样的再拉来十个也得团灭。
  不过,若是那鬼物有如此本事,早就应该下来吃掉我们的魂魄。
  我猜想那东西玩的是虚中有实的把戏。
  掐准了我们要上去救人,在这边拖延时间。
  我有些头疼,若是那鬼物直接扑上来,即便是强一些对上了也有些办法,哪像现在这样心里没底。
  这老苟应该是看出来二楼的异常,所以先探一楼,将这块难啃的骨头交给我。
  我小心的向前摸索,忽然一条断臂向我抓来。
  桃木剑先递上去,断臂在我的体内穿过。
  假的。
  几步的功夫,不断有鬼物向我出手。
  都是假的。
  额头已经冒出冷汗,我一直在提防着那只真鬼物的出手。
  我沟通骨牌里的小鬼,可这时它只是不停的颤抖,没有办法给我帮助。
  它还是太弱小了,即便是假的虚影也可以对它造成致命的伤害。
  面对向我扑来的鬼物,我挥出了桃木剑。
  木剑上的符咒瞬间被点燃,来不及反应它已经到了我面前,张开血盆大口要将我的头颅一口吞下去。
  “砰”的一声,我周身的青竹牌炸碎了一块,鬼物又隐藏不见。
  前面还有三分之二的路要走……
  随着青竹牌全部碎掉,前方还有三分之一的路要走。
  消耗掉我的竹牌,那鬼物出手的频率突然变高。
  没有办法,眼前鬼物无论是否真实我只能祭出符咒。
  一团一团的火光照亮了整个空间,在我身后不远处的苟爷突然身伸手!
  他的拐杖里插着一柄剑,把柄银剑现在正在我的背后向我猛然刺来!
  幸亏我一贯对这老头所有警惕,手中扣着的几张符咒再不保留瞬间清空了周身的鬼影。
  身子一滚躲过了刺来的剑。
  我看着苟爷:“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从三楼窗户上的断臂给我误导,然后探索一楼在前布置,最后又消耗我的符咒。”
  “很不错,能死的明白也算是一种本事。”
  苟爷的后背上恶鬼图案狰狞浮现,一个双臂长着鳞片的怪物缓缓从身体中探出。
  原来如此,这老头走的是与鬼物融合的路子,现在已经是半人半鬼的存在。
  “我一直不懂,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阴阳漏洞已出,第一步预言已经有了回应。”
  苟爷没有出手,这有些反常,但我还是有兴趣听他把话讲完。
  “百术争斗的局面将再一次出现,你的生死在大势面前不值一提。”
  我不懂他口中的预言究竟是什么,难道说平常的生活将会被颠覆么?
  一只鬼手像蛇一样突然从上面吊了下来,苟爷背上的厉鬼双手骨刃生出直取我的头颅。
  两张符咒护住周身,苟爷手中的银剑狠狠砍在我的桃木剑上发出“叮”的一声响。
  “嗯?”他惊讶于竟然没有将木剑砍断。
  我顺着苟爷的银剑猛地一磕,露出了里面的金属色彩:“你拐杖里能藏银剑,我的木剑里就不能藏铜剑?”
  苟爷向后退了两步,他拍拍手,两个壮硕浑身肌肉的男人向我走来。
  符咒面对鬼物有奇效,可是面对真人就没有什么办法。
  而我不又是御鬼者,可以将驱使鬼物吞人魂魄?,面对两个肌肉猛男怕是三分胜算都没有。
  只是,他们虽猛却有些憨了。
  绳套将他们的腿狠狠套牢,来不及发出惨叫这两人就被吊在了半空中。
  “准备好了没有,我快挺不住了!”
  随着我的一声大喊,整个二楼发出了蒙蒙白光。
  黑子的阵法,成了!
  他在阵法边缘浑身的样子颇为狼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苟爷的嘴巴长大,身后的恶鬼发出咆哮,即便是已经被包围在阵中,它依旧是凶神毕露。
  黑子的五层阵法瞬间便有两层被击破。
  黑子喷出一口精血,阵法中的白光又重新稳固了起来。
  恶鬼挣扎着,咆哮着,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浪猛烈的向四周冲击。
  黑子的脸色苍白,随着他的阵法加持恶鬼的身形在缓缓缩小,最后回归于老者背后的刻印。
  苟爷像是一下子又衰老了十岁。
  “你怎么能还活着?”
  黑子拿出了破损的青城令:“一孟道长已经算到了你们的把戏。”
  听到这,苟爷停止了颤抖,他已经认命。
  这一局,他输了。
  一孟道人将金刚剑柱在地上,眼睛看着远方。
  在他身前躺着两个人,养鬼女人的头发已经寸寸而断,另一个人却是在医院跟老婆子一同失踪的男人。
  孟道人的手臂上有一道裂口,看上去整个人竟变得像瓷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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