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花痴与情痴
卓一凡的计划其实很简单。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军工企业，彭氏家族生产的产品军用民用几乎各占一半，大到军用飞机，坦克，小到手表，手机几乎都有涉足。
虽说在军用品生产上的垄断地位无人能撼动，但电子仪器芯片却需要采购，而这项核心技术却一直被墨家的企业牢牢掌控。
换句话说，如果墨家一旦停止对彭家的芯片提供，那对于彭氏家族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卓一凡现在就准备用这项核心技术作为交换条件，来保住老马的命。
“小子，真够下血本的。”老马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说道。
卓一凡没有说话，虽然老马没有告诉他为什么会和彭家结下这么大的仇，但是从内心他总觉着这件事另有隐情。
老马虽然平时给人一种邋里邋遢，形象猥琐的感觉，但卓一凡知道他其实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平白无故杀了蔺茹的父亲。
再想想老马看蔺茹的眼神，他总觉得两人之间似乎还有过一段感情。
“猜对了，”老马像是看穿了卓一凡的心思，忽然开口道：“老子这一辈子看上的女人就没几个，小茹在老子的心里就是最完美的一个。”
他眼神幽远，似乎又想到了年轻时的往事，嘴角挂着微笑道：“能死在她手里，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瞧你那花痴的样子。”李十一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来。
卓一凡哭笑不得，踢了那个口不择言的家伙一脚，“哪儿学的这么些乱七八糟的话，滚一边去。”
老马倒是毫不在意，疼爱地摸了摸李十一的脑袋，“花痴说的是见一个爱一个，我这个不同，我一生只爱了这一个女人，这叫情痴。”
李十一似懂非懂。
老马转头看了看卓一凡，“知道你小子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一会儿小茹要是真的派人来要我的命，你们谁也不许拦着，不然我打断他的腿！”
这就是要为爱赴死的意思，卓一凡一阵焦急，正想着该怎么说服老马，餐厅的门再一次打开了，彭振东行风立松地快步走了进来。
与走的时候不同，这一次他的手里多了一把枪。
李十一立即站了起来，看样子想要扑上去，却被老马一伸手推开了，这一次他没有了好脸色，冲着少年叫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彭振东脸色阴沉道：“你们应该庆幸我母亲没什么事，她已经醒过来了，也告诉了我那桩陈年旧事。马行空，你杀了我的姥爷蔺和平，这件事你承认吧？”
老马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没错，是我做的。”
彭振东对于老马视死如归的样子赞许地点了点头，抬起了枪对准了老马的头，“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老马习惯性的嘿嘿一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动手吧。”
眼看着彭振东的手指就要扣动扳机，卓一凡忽然叫了一声，“等等！”
“小兔崽子，你真想让老子打断你的腿？！”老马不耐烦地叫了起来。
“不是，”卓一凡摇头，问彭振东，“刚才您说您的姥爷叫蔺和平？是那位在对外战争中假装汉奸，实则是为我军刺探情报的间谍？”
彭振东点头，“就是他。我母亲从来没有对我提及过这段往事，我也是第一次听她说起。”
卓一凡皱起了眉头，思索着道：“不对啊，我记得书上写的他是被‘铁血女子团’的人误杀的，作案的是她们的领袖郭秀云，是个女的，怎么会是老马干的？”
话是对彭振东说的，但卓一凡也在留意老马，发现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老马的身子不由自主颤动了一下。
彭振东显然也有这样的困惑，“我也不大清楚，但母亲说的很确定，不由得我不信。”
老马哼了一声，“书上写什么，你信什么？你那脑子都看书看傻了。蔺和平就是我杀的，你是他的外孙，由你来动手再合适不过，来吧。”
看着老马痛苦到脸也变得有些扭曲的样子，卓一凡越发确信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于是对彭振东道：“您能不能带我见一下蔺奶奶？我想和她谈谈。”
老马还想说什么，却被李十一走过去轻轻拉住了袖子，看着少年那张情深意切的小脸，老马最终还是沉默了。
彭振东想了想，“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要是换了平时，我这个做儿子的就能替老人答应。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需要去问一下。”
“应该的。”卓一凡点了点头。
彭振东转身去了，卓一凡有些焦躁地在屋里来回溜达，路过老马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你认识郭秀云？”
老马的脸色愈加的难看，“关你屁事！都说过了，这件事不用你插手，你这么多事干嘛？”
“老爷子，您想死我不拦着，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值吗？”卓一凡也有些来气，语气不自觉的提高了。
老马叹息一声，“什么叫值？人这辈子能活得心安理得才是值。”
这句有些文不对题的话道出了老马的心声，看得出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直在折磨着他。
卓一凡忽然之间福临心至，“你肯定认识这个郭秀云，而且你和她的关系还很好，好到可以让你替她去背锅？甚至替她去死，对不对？”
老马瞪了卓一凡一眼，“就你小子心眼多的像马蜂窝？”
李十一有些看不下去，“马爷爷，凡哥是想救你啊。”
“用不着，老子的命老子自己说了算！”老马现在完全是一副谁说也不听的架势，弄得李十一都不想理他了。
又过了几分钟，彭振东终于回来了，“一凡，我母亲请你去一趟。”
只要老太太肯谈，也许这件事还有些转机，卓一凡赶忙跟着彭振东向外走，老马抬起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来到了蔺茹的卧室，发现老太太的精神比刚才要好了一些，但看样子是哭过一场，难怪刚才彭振东拿枪指着老马的时候也有些激动。
“蔺奶奶，您怎么样？”卓一凡小心翼翼地问道。
蔺茹示意卓一凡坐下之后，才开口道：“年纪大了，情绪容易激动，要是刚才有什么过激的地方，还请卓家主见谅。”
到底是大家闺秀，一时失态后很快就能调整好情绪。
卓一凡心里暗自赞许了一声，接着问道：“蔺奶奶，关于那段往事，能不能请您给我讲一讲？”
蔺茹的神情有些黯然，缓缓道：“当然是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