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一定要去
正所谓世事难料，卓一凡现在就有这样的感慨。
原本他期待的家族会议，在之前没能顺利召开，还有些遗憾。
但现在辛氏家族的辛二娘和秦文，彭氏家族的彭家兄弟，慕容家族的慕容晴都来了。
虽说也是各有打算，但心思可以说是大同小异，大家都在为这一次的秦家之旅或多或少有些担忧。
秦家老爷子秦齐一死，秦冀的种种举动都像是要推翻老爷子以前定下的规矩，这就不能不让人感到紧张。
各大家族传承了千年之久，根深蒂固之余又错综复杂，一旦某个家族失去了控制，那么就会打破原有的平衡，引起的变数之大，影响之远，无法想象。
秦家是最早回迁国内的家族之一，虽然看似一直游移在家族关系的边缘，但依旧是制约个家族平衡的重要因素。
这也是让各个家族对于这次葬礼格外重视的原因。
帮着慕容晴安顿下来之后，卓一凡带着李十一回到了茶社，却发现冯三正在门外站着。
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却看到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丁家已经卸任的老家主丁文远。
老人看起来要比以前清瘦了一些，但神采奕奕，仿佛又回复到了当年那个雄才大略的丁家家主。
此时丁文远正饶有兴致地观看着门前的一棵老树。
冯三冲着卓一凡做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老爷子不肯进去，他只好在这里陪着。
卓一凡点了点头，信步走上前，“丁老家主……”
丁文远回头瞪了卓一凡一眼，“叫爷爷！”
“额……好，”卓一凡有些别扭，“爷爷，您怎么也来了？”
丁文远的表情舒展了一些，“玲儿应该告诉过你，我要去参加秦家的葬礼吧？”
卓一凡点了点头。
丁文远笑了两声，“秦齐这个老家伙虽然跟我一直不对付，但说句实话，他的肚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老人忽然有些感慨，伸手拍了拍那棵老树，叹息一声道：“人和树一样，活得久了，就难免会生出一些恶疾。于树叫结疤，于人叫毒瘤。”
“你要明白，树结疤的地方往往是树干最为坚硬的地方，人心之所以会生毒瘤，也是因为人最坚强的无过于心。”
“秦冀虽然是秦齐的儿子，但也是他心里最大的毒瘤。”
卓一凡楞了一下，“您为什么这么说？”
丁文远若有所思道：“我们几个老家伙里，老墨最擅长心智，喜欢藏拙；秦齐看似最擅长守拙，也最有大局观。”
“秦齐从小就一直刻意压制秦冀，为的是磨砺他的心性，但事与愿违，秦冀始终无法体谅他父亲的苦心，反倒变得心理有些畸形。”
“现在秦齐一死，秦冀再无顾忌，秦氏家族以后的方向就有些不定。”
“您是说他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卓一凡皱起眉头问道。
丁文远点了点头，“秦冀没有秦齐独善其身的想法，要论起有野心，我自认是一个。慕容山城算一个，秦冀也许是最大的野心家。”
“十年前他就曾想过让秦家取缔墨家的地位，让秦氏家族成为几大家族之中最为强势的一支。但受到了秦齐的无情打压，当然你们墨家的老墨也是他不得不忌惮的存在。”
“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束缚，很可能第一个想要面对的对手就是你们墨家。”
冯三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倾听，这时忍不住道：“以秦家现在的实力，想要和我们墨家为敌，也太过自不量力。”
“是啊，”丁文远赞同地说道：“可身为野心家，又有哪个会量力而行？”
卓一凡思索着问道：“您的意思是？”
“这一趟你不能去，”丁文远干脆道：“秦齐生前最讨厌铺张，而且曾经说过，他死之后无论如何不许秦冀大操大办。”
“这个时候，秦冀敢公然无视父亲的遗嘱，大肆宴请宾朋，你觉得他这么做是为了表达孝心？”
“秦齐一死，原来的两个长老也相继死去，你认为这是个巧合？”
“这个我也想过，”卓一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真的像您所说，秦冀是有的发矢，那我就更应该去一趟。”
丁文远有些诧异，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什么？”
“秦家现在正处于最为危机的时刻，一旦走入歧途，那对于几大家族都是一种潜在的威胁，这个时候应该拉秦家一把，让秦冀走回正道，才是正确的做法。”卓一凡道。
“毛头小子，”丁文远哼了一声，“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还是管好你墨家的事吧！”
卓一凡自然听得出老人心里的关切。
可现在秦家已经出现了不好的苗头，他不想看着秦冀继续失控下去。
“爷爷，您也不用劝我，去我是一定要去的，”卓一凡想了想道：“反正有您坐镇，应该不会有事的。”
这句奉承话让丁文远的皱纹也舒展了，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我还以为你们墨家一个个都是死脑筋，连拍马屁都不会。”
“那也得看是谁，”卓一凡笑了笑道。
“来之前玲儿就告诉我了，说我肯定说服不了你，”丁文远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赞许，“既然说服不了，那咱们爷俩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吧。”
老人转身离开，还没忘了叮嘱一句，“明天来接我。”
“是。”卓一凡应了一声。
送走了丁文远，回到茶社，忽然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
扭头看看，却是李十一正在和洛水大眼瞪小眼，彭连青站在一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彭连东走了过来，苦笑道：“小洛水刚过来，就被李十一给盯上了，嚷着要打一架。洛水说要听你的意思。”
李十一这时嚷了起来，“木头，懂不懂大小，叫师哥！”
洛水木讷地看了李十一一眼，“我师哥是卓一凡，不是你。”
李十一立即瞪起了眼睛，“凡哥也是我师哥，我比你入门早，所以你也得管我叫师哥。”
“师傅没说。”洛水一点不给面子。
“你还敢顶嘴？！”李十一拿起了架子，“信不信我给你上家法？！”
洛水继续摇头，“上家法师傅可以，师哥也可以，但你不行，你不是我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