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之三、姚棠是吧?我是萧澄

  鑑识人员取证完成,安霽便让人赶紧带着死者回法医实验室进行尸检,浪费的一分一秒都会使证据不断流失,推着他们离真相越来越遥远。
  姚棠走出公寓,顾仲衡正在和老婆讲电话,说自己今晚就不回去了,有重要的案子;而陆奕靠在车门上,边抽菸边看着警戒线外的民眾。
  「怎么了吗?」姚棠走向陆奕问。
  陆奕把烟熄了,丢进车内的烟箱,压低声音对姚棠说:「两点鐘方向。」
  姚棠用眼角馀光望去,一名身穿连帽外套的人正看着公寓,他带着帽子,看不清面孔。陆奕一直在观察那人,他们到达现场之前他便已经在警戒线外头围观,小心隐藏着面孔混在人群之中,要说他不可疑便没有可疑的人了。
  陆奕对顾仲衡使了个眼色,顾仲衡正好掛断电话,他接收到陆奕的眼神,收起手机朝那人走过去,仅仅是靠近,对方却像是察觉到他们的意图,转身鑽出人群,顾仲衡下意识的大喊:「不准动!」
  人潮一阵骚动,陆奕似乎早就料到连帽人不会配合他们的调查,拔腿便追上去,姚棠随后,而顾仲衡「嘖」了声,让留在现场的警察保护好现场,看见任何可疑人士就把他拘下来等候审问,交代完便跳进车里打算反向截断连帽人的去路。
  另一边已经离犯罪现场有一段距离的三人,「停下来!」陆奕对着连帽人大喊,连帽人没有停顿,反而从口袋里抽出什么东西,回头将手里的物品对着陆奕,下一秒便听见枪枝弹药发射的声音。
  陆奕脸色一凛,立刻做出反应躲到障碍物后头,闪避不及,子弹依旧擦过肩膀,立刻出血。姚棠见状一惊,打算去察看陆奕的伤势,陆奕让她别管,抓人要紧。
  陆奕见对方有武器便也掏出配枪,朝对方扣动扳机。
  趁着连帽人分神应付陆奕时,姚棠轻巧的从一旁围墙接近后跳下,藉着下坠的重力将人放倒在地,连帽人一惊,下意识的执枪面对姚棠,姚棠将他的枪枝撞离手,却也失去对连帽人的控制,连帽人抓着姚棠的手一翻,姚棠被摔过身,右手承接着身体的重量,撞地时瞬间的剧痛。
  她脑子还晕着,连帽人便已回过神去捡枪枝,却被及时赶到的陆奕一枪打中手臂,衝击力让枪枝脱了手。
  连帽人顽强的俯身欺向陆奕,将他的枪枝打飞,看见连帽人的面孔,陆奕一瞬间的失神,一时大意便如了连帽人的算盘,枪枝脱手,两人一阵缠斗,陆奕终于将连帽人放倒时,顾仲衡才姍姍来迟。
  他看着两人的惨况嘖嘖称奇,「一个人把你们两个弄成这样够呛啊,是不是该称讚他很能打?」
  陆奕没好气的看了顾仲衡一眼,声音有些无力,「逮捕他。」
  顾仲衡耸耸肩照做了,把人押到车子里时那人还顽强的瞪着眼说他需要医生,顾仲衡微笑,「放心,我们会给你最高级的待遇。」说完还「友好」的拍了拍连帽人受伤的那隻手臂,连帽人痛得骂娘,却只能用愤恨的眼神瞪着顾仲衡。
  收押完毕,顾仲衡正打算绕到驾驶座去开车,却发现陆奕行动有异,像是想要打算开驾驶座的门,他嘴角抽搐着大骂,让两人赶紧去医院检查,你他妈以为枪伤是闹着玩的,生理食盐水消毒一下,贴个OK绷,过几天就自己好了吗?你要是得蜂窝性组织炎死掉了,就是变成鬼也给我回来把这个案件破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想去死?作梦!
  最终是受不了顾仲衡连珠炮似碎念的陆奕败下阵来,不情愿的同意去医院对伤口进行包扎处理。
  救护车上医护人员将陆奕的伤口进行简单的消毒,陆奕眉头一下没皱,连抽动都没有。
  不愧是曾经的海军少校,姚棠想。陆奕曾任海军少校、待过特种部队,也曾多次参与国内外的秘密行动,正统的军人背景出身。
  坐上救护车前,陆奕将连帽人射出的子弹壳递给顾仲衡,让他交给鑑识科去进行比对,看有没有与之匹配的案件,顾仲衡不可置信的接过弹壳「哈哈」两声说:「你真是个神经病,中弹了还有心情找弹壳。」
  姚棠也是无言。
  她看着陆奕肩上的伤口说:「你觉得他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不是。」陆奕没有丝毫犹豫,眉间隐隐带着鬱色,「不是他。」
  能这么肯定的说出答案,要不是陆奕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转世,便是,「你们认识。」不是问句,姚棠对自己的判断向来肯定。
  「嗯。」陆奕的眼神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我们以前一起服役。是同个部队的兄弟。」
  到了医院以后两人便被各自带开处理伤势,陆奕的伤看上去更怵目惊心一些,虽然本人喊着自己无事,但从医护人员对陆奕投去的眼神,姚棠知道他们觉得陆奕疯了。
  其实她偶尔也有些怀疑陆奕是不是感觉神经有问题,好似没有痛觉一般,每回追捕犯人都像在上演《玩命关头》,别说是顾仲衡看着减寿,姚棠看着也觉得瘮得慌。
  此时护理师正帮她的擦伤上药,刚才在与连帽人缠斗之中,姚棠曾用右手来缓衝撞击到地面的力道,现在右手手臂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医生不敢大意,让她等等照个片子确认一下,这会儿先让人处理她身上的擦伤以及后脑的伤势。
  姚棠半倚在病床上,看着使不上力的右手,这下好了,右手成这个样子怕是有好一阵子都不能正常行动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工伤,自己的保险赔不赔?
  姚棠还纠结着理赔问题,护理师便已完成上药,她同姚棠说:「请医生来看看你后脑的伤势哦。」也没等姚棠反应过来便拉开帘子,随着病床间布帘的拉开,一道清冷的声音鑽入自己的脑子,「对不起,我来晚了。」
  这道声音熟悉至极,却也无比陌生,「姚棠是吧?我是萧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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