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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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瘾》
  作者:云拿月
  文案
  沈家老三素来清冷
  只有一起长大的朋友敢拿他打趣,调侃他清心寡欲,
  活得像是苦行僧玩笑话沈晏清从来不答
  时间太久旁观者大概也都忘了,他曾经有过女人
  也有过摁住就亲,彻夜不眠的方刚血气
  那个女人人如其名
  滋味太妙,一沾就成瘾
  女主非善茬,三观不正,不换男主,慎 入
  第三人称,谢绝扒榜
  人身攻击全部反弹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主角: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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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落水的时候, 程隐差点没命。
  她不会游泳, 又是过了好久才被救起, 再慢些恐怕真的要长眠。
  游泳池在屋外, 足足挖了两米多深, 于party一片热闹声中外头这点声响实在很难惊动人, 还是在门边吹风的某位碰巧看见, 一嗓子招呼才把一群嬉笑玩闹的人喊到水池边去。
  ‘噗通’、‘噗通’两声, 跳下去两个,谁知去的是同一个方向, 两个挤作一堆, 捞起来的是同一个人。
  风一吹,湿衣服黏在身上,旁观的人看着就觉得冷。
  等他们上了岸, 打寒颤围观的猛然才想起来——
  “还有一个!程隐!程隐也掉下去了还没起来……!”
  岸上正做心肺复苏的两人顿了一下,不多时就听一声‘噗通’, 又有人跳了下去。
  还好捞起来了。虽然比前一个晚了许多, 总算是捡回一条命。
  两个都吐了水,程隐稍微严重,呛进肺里的水更多, 送到医院之后发起了高烧, 在病房一窝就是好些天。
  一场聚会闹出这种事,散了后各人回家,多多少少都挨了家里的骂。
  不比舒窈,程隐高烧不退昏沉沉睡了两天,只有沈家人来看过她。
  好几拨人,说过的话不少,唯独沈老爷子真正提起落水的事。
  老爷子来病房的那天,程隐已经烧退睁眼,能正常说话聊天,但全程没有插嘴,偶尔点头表示在听。
  或许是看她高烧折腾去了大半精神劲儿,脸色苍白,孱弱十分,老爷子开口时小小叹了一声。
  他说:“舒家那丫头,从小就被娇宠着捧在手心,她哥……还有晏清,都喜欢带着她玩,一时情急都去救她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做人不能事事计较,咱适当放宽心,过去就过去了,别想太多。”
  过后又叮嘱一遍:“别怄气,日子是自己的要好好过,知道吗?”
  金色光线透过病房阳台折射照进屋里,照在程隐插着针头的手背上,悬挂吊着的输液瓶里缓缓滴着药,一滴一滴流进她的血管。
  她没吭声,只是点头,一如既往的乖巧。
  探视的人走后病房格外安静,程隐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眼就是铺天盖地的水,淹过眼鼻耳喉,蓝得发黑。
  老爷子的话没必要。
  道理程隐都懂。
  说的没错,人家是从小被捧在手心上的,被整个舒家当成宝,上下娇宠着。
  她呢?
  谁不知道。大院里没人不知道。
  ——她是被沈老夫人挚友收养的,受沈家恩惠才得以长大。
  ……
  程隐被遗弃的时候,只有五岁。她被扔在胡同巷子里,穿着一身脏兮兮的旧衣服,差点撞上途经宽巷的车。
  去喝下午茶的沈老太太就坐在车里。
  她怯生生不说话,不知道大人姓名,不知道家在哪,沈老太太只好把她送到附近的局里。
  询问的人问了好久才问出一些信息。她说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到这里来,还说妈妈让她乖乖站着不许跟上去。
  局里人员一听都叹气,看样子大人遗弃是有预谋的,扔孩子扔得煞费苦心。
  那个年代通讯不发达,程隐原本要被送去孤儿院,进孤儿院前做了个身体检查,后来就被沈老太太托给了挚友——廖家老夫人。
  知道这件事的,人人都说程隐命好。
  沈老太太是梨园中人,有幸生于太平世道,师从当时戏曲界备受尊敬的姚派创始人,后毕业于正经戏曲学校,虽然她嫁给沈老爷子后就没再唱过,但一直颇有地位。
  廖家与沈家并邻,门户相当,自此多了个养女。
  但谁都清楚,廖家人和她情分一般,她成年后,廖老太太去世,廖家下一辈搬离的搬离,移民的移民,和她没了联系。
  倒是沈家一直照拂她,有特意给她备的房间,连名字亦是沈老太太起的。
  她记不得原名原姓,只知道自己叫阿‘yin’,妈妈就这么喊她。小孩子音调拿不准确,至于是因、音、引还是吟,问到这里,她瞪着黑漆漆的眼睛又不说话了。
  沈老太太选了‘隐’字,‘程’则是程隐自己在字帖里挑的。名字定下,有了家,沈老太太老年闲适,还教她唱戏的本事,算半个弟子。
  跟着练功的不止程隐,还有沈家孙辈行三的那位,沈晏清。
  他八岁,长得比同龄人高许多,面容清冷,小小年纪看人的时候眉间却总有些不耐烦。除此之外,模样俊俏干净。
  在课上要喊师兄,不爱说话又怕生的程隐破天荒没有抗拒,站在他对面十分乖巧地开口:“师兄。”
  和沈晏清相处,他总是皱眉,离了沈老太太跟前,眉间的不耐烦越发深重。
  有的时候会想,大约他天生这样。
  时间长了,发现并不是,他和大院其他孩子玩时,除了比别人稍显成熟,大多时候很平和。
  原来眉头时皱、时不皱。原来不耐烦也分情况。
  程隐明白了,沈晏清独独不喜欢她。
  但她不介意。时间一天天过,一年年溜走,她上小学、上初中、上大学,十多二十年,同他相伴最久。
  她听过他清冷说话的声音,听过他粗重的呼吸,见过他穿练功服的样子,也见过他在床上隐忍欢愉的表情。
  唯独他眉间的不耐长年累月,由始至终,一如最初。
  ……
  人人都夸程隐运道非常,遇上泼天好运,虽然廖家离开,但还有沈家看顾。
  不管是外人还是沈家人,大概都没想过程隐会走。
  沈晏清同样没想过。
  对于落水的事,他对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和丝丝前所未有的愧疚,但事情过去,程隐入院、出院,照常过日子,和以前没有不同,他以为事情早就翻篇。
  谁知道她竟然走了。
  她说要出国进修,飞机飞到大洋另一端,落地那一刻起人却没了音讯。
  查过,也找过,每一样迹象都显示她不是遇上麻烦,而是故意躲到暗处,不愿意被沈家人找到。
  花了半年时间,她一个大活人犹如大海沉石,踪迹全无。
  最后一次听到汇报的进展,老爷子沉默了很久,拄着拐杖一步一步从小厅走回房间,拐杖在地面一下下扽出声响。
  家里人去安慰他,他悠悠说了句:“算啦,那孩子没有对不起我们。她做得够好,够多了。”
  第二天便让找人的不必再找。
  她既然想走,必定早有准备,在另外一个国度应当也能过得好。
  沈晏清本应无所谓,却有些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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