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环住那纤腰,他只想将她压下,为所欲为。
  然而他要的,仅仅只是如此么?
  红菱眼下只是被那药弄得神志不清,所以才主动来引诱他,倘或她清醒过来,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他想要的是两情相悦,是她心甘情愿的结合,而不是被药物摆弄之下的乱局。
  想到此处,他闭了闭眼,将姜红菱按在了床上,自己却下了床,说了一句:“你且等等。”竟而出去了。
  姜红菱眼见那男人出去,几乎泫然欲泣:“你去哪儿呀?”
  顾思杳走到院中,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体内的躁动,方才走去吩咐绿珠盛了一碗井水回来。
  走回屋中,一眼瞥见床上的情形,他指尖一颤,那碗水险些洒了出来,又急忙端稳了。
  姜红菱躺在床上,许是忍不得燥热,自己将衣衫前襟扯开,露出底下月白色的肚兜,肚兜包裹着一对圆润丰满的团子,正不住的起伏着。她轻咬着如葱玉指,喘息已一声比一声急促。
  顾思杳走到跟前,在床畔坐下,将姜红菱自床上扶起,哑着喉咙道:“把水喝了。”
  姜红菱有些糊涂,又有些委屈,鼻子里抽泣了一声,摇着头不肯。
  看着心上人这幅可爱至极的姿态,顾思杳咬牙忍了几忍,又温声哄道:“听话。”
  姜红菱听了他的话,就着他的手将那碗井水慢慢喝了下去。
  顾思杳晓得,井水能解媚药药性。他十五岁那年,西府有个婢女夜间去了他屋中,吃了媚药意图勾引于他。是他奶母李氏发觉,将那婢子拖到院中,灌了一桶井水,才清醒过来。
  姜红菱喝了那碗井水,果然脸上的媚红逐渐退去,眼中的清明也一点点的恢复。
  顾思杳看在眼中,低声问道:“好些了。”
  姜红菱羞涩难言,只点了点头,半晌才说了一句:“我倦得很。”
  顾思杳微微一顿,便说道:“那便睡罢,有什么事,等醒了再说。”
  姜红菱没有再说什么,重新躺了下来,看着顾思杳拉过一床纱被盖在自己身上,起身预备离去,心底忽然一慌,问道:“你去哪儿?”
  顾思杳向她莞尔:“你睡吧,我就在外面。”说着,便走了出去。
  姜红菱这一日突遭惊变,连惊带吓,又被那药物摆布,此刻已是精疲力竭。躺在顾思杳的床上,心中倒是安定的很,不及去细想什么,合上双眼便已沉沉睡去。
  顾思杳见她安睡,便带上了门出去,匆匆走到了书房之中。
  解了衣带,想着方才的香艳情形,抚慰了自己一番,一如以往无数个夜晚做过的那般。
  待思绪清明,重新整理了衣裳,望窗外竟已是日头西斜。
  姜红菱一觉醒来,只觉屋中一片昏暗,她一时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张口想叫如素。定睛看去,这里竟是顾思杳所居的坤元堂内室,她想了一番,方才记起先前之事。
  想起自己投怀送抱的情形,她脸上一阵发烧,虽是被人下药所害,但那时的心情却记得清楚。她只晓得,当时若是顾思杳,她是愿意的。
  但顾思杳为何没有要她?那时的情形,即便他真抱了她,事后她也说不得什么。
  莫非,他还记着先前她毁约之事?嘴上不说,心里却存着疙瘩。
  姜红菱心中乱如麻团,七上八下,一时竟弄不清顾思杳到底在想什么。
  她定了定神,下了床,踏着绣鞋,预备出门去找他。
  推门而出,却见满室昏黄,顾思杳正坐在太师椅上,于灯下看着本书。他已换了家常衣裳,冠也摘了,墨染般的浓发披在身后,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了墙上。
  听见动静,顾思杳抬头,见她正立在门上,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不知说什么为好,只是问道:“醒了?”
  姜红菱微微点头,姗姗上前,在他座前站定,朱唇微颤,轻轻问道:“你……方才为什么没抱我?”
  烛光柔媚,映着她的脸微微闪着细瓷也似的光泽。
  顾思杳不料她问起这个,一时没有答话,却听姜红菱又说道:“我……我不会怪你的……”
  顾思杳不语,半晌才低声道:“我说过,你不愿,我不会强你所难。哪怕……哪怕是适才那种情形。”
  姜红菱突然说道:“我没有不愿。”话才出口,她只觉脸上热辣辣的,不觉低下了头去,细声细语:“如果、如果是你的话……”
  顾思杳看着她,娇媚的脸上带着些许绯红,他薄唇微启:“但,你当时是被人下了药……我不能在那样的情形下抱你。我不想要那样的……”虽是这样说着,双手却禁不住的微微发颤。
  姜红菱握住了他的手,手心之中一片湿热,她低声道:“我现下可是清醒的……我……我依然是愿意的……”
  经历了这许多,她已然想明白了。这个男人为了她甘愿压抑着自己,为了她几乎和整个家族翻脸,如今还为了她得罪了齐王。她愿意给这个男人,哪怕他们如今依然什么也不是。
  如若只为了那一纸婚书所限,她嫁谁不是嫁,就比如现下守着个灵位也算是嫁了人,又何必执着于他?她认定的,只是顾思杳这个男人。
  她抬起头,妩媚的眸子里绽放着奇异的光彩,说道:“二爷,我愿意给你。我愿意,愿意当你的女人。”
  第130章
  不知过了多久, 顾思杳重喘着方才离开姜红菱。调匀了呼吸,将她抱在了怀中。打量着躺在臂弯里的女子, 精巧的鹅蛋小脸上, 红晕过腮,妩媚的杏眼中, 清波流转,红肿的小嘴微开, 雪白的胸脯随着不断起伏着。细细的汗滴布满全身, 细白的肌肤在汗水润泽下微闪着光泽。
  看着平日里那双清澈明净的眼眸,此刻失神涣散。想到她的这幅娇软模样, 皆是因自己, 顾思杳心中便禁不住的得意与快活, 生出了无限的柔情与爱怜。
  他垂首, 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记,惹来姜红菱细碎的抱怨:“不要了……”
  顾思杳轻笑,拉过纱被盖住了她的身躯, 自己却起身披衣下床。
  姜红菱只觉得身子被那男人揉成了一团软泥,瘫在床上,几乎再无力气动弹分毫。底下那私密的地方,不时的传来丝丝痛楚, 且黏黏糊糊的, 不舒服极了。然而她现下连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更不要说起身擦洗了。
  片刻,但听床畔脚步声响, 身上纱被又被掀起,一块温软湿润的布巾按在了上面。
  顾思杳替她清理着,看着红肿之处依旧渗着血丝,方才晓得世间说女子首次欢好身子受创之事是真的。
  一时里,他只觉得懊悔,适才自己实在过于莽撞粗鲁了,抱住了她便忘乎一切。
  待清理干净,顾思杳将下剩的水拿出去倒掉,重新折返回床上,将姜红菱再度抱入怀中,低声问道:“很疼么?”
  姜红菱迷迷糊糊,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顾思杳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说道:“睡吧。”
  姜红菱早已筋疲力竭,合上眼睛,便已沉入梦乡。顾思杳搂紧了她,仿佛是抱着这世间至宝,薄唇轻弯,也渐渐入眠。
  月华如水,透过轻纱帐幔,洒在这对恋人身上。
  翌日清晨,姜红菱被刺目的日光唤醒,睁开眼眸,只见一室莹亮。她心说这可是起的迟了,连忙坐起,才动了一下,腰上便传来一阵酸软,底下那羞人的地方也刺刺的疼着。
  她忍不住轻吟了一声,便听一人说道:“奶奶醒了?”
  言罢,那人将床帐掀起,却是如素。
  姜红菱已然想起昨夜之事,这会儿见着贴身侍婢,脸上一红,轻声问道:“二爷呢?”话一出口,软糯中带着一丝暗哑,大不似往日清亮之音。
  如素抿嘴轻笑:“二爷在外面。昨夜五更时分,二爷就打发了锄药过去,吩咐说奶奶在坤元堂过夜,叫我带了替换的衣裳,一早过来服侍。”
  姜红菱心中暗道了一声:他倒是想的周到细心。但如此一来,她倒更不好意思了。
  好在姜红菱也并不是造作扭捏之人,既然事已如此,便也大方坦然了。
  当下,她让如素服侍自己起身穿衣梳洗。
  如素来时,将她平日里梳头的妆奁也一并带来了,就放在桌上。
  姜红菱穿衣洗脸已毕,坐在桌前开了镜奁匀脸,如素便在她身后替她梳头。
  看着菱花镜中映出来的如花人面,眉眼之间似是有什么盛开了一般,脸色也比往日更加的白净莹润。
  姜红菱的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她现下是名副其实的妇人了。
  顾思杳踏入门内之时,见到的便是这幅情形。
  清晨的日头斜斜的洒了一地,姜红菱坐在镜台前打理妆容,如素在她身后替她梳理着如瀑也似的长发。
  他双手环抱,倚在门柱上,静静的看着,胸口充盈着暖意与满足。
  即便没有夫妻之名又如何,她是他的妻,这一世都是。
  姜红菱微有所感,抬眼向着镜中的顾思杳浅浅一笑:“怎么不说话?”
  恰在此时,如素已替她将发髻梳好,便欠身退了出去。
  顾思杳走上前来,扶住她圆润的香肩,俯身低声道:“身子还疼么?”
  姜红菱听他提及昨夜之事,脸色微红,垂首不语。
  顾思杳搂住了她的纤腰,将她自凳上抱了起来,扭过她的身子,抱在了怀中,低声说道:“我实在过于莽撞,让你受苦了,我该再温柔些才是。”
  姜红菱看着男人脸上愧疚的神色,心头倒是甜甜的,微笑道:“我……我出阁前,听我娘家嫂子说,女子第一次是要难受些,都是这样的,以后……以后就好了。再说……”话至此处,她脸上红晕更甚,垂首笑道:“再说我是自家愿意的,你不用这样。”
  顾思杳紧锁的眉宇方才舒展开来,却又追问了一声:“以后就好了?”
  姜红菱瞥了他一眼,嗔道:“我骗你这个做什么?”
  顾思杳唇角微弯,自怀里摸出一样物事:“我给你一样东西。”
  姜红菱闻言,有些好奇,望去却见他掌中是一只乌木漆盒,盒盖上以螺钿贴成了牡丹花纹样,甚是富丽堂皇,便知不是凡品,不由问了一声:“这是什么?”
  顾思杳却道了一句:“你瞧瞧。”
  姜红菱接了过去,打开盒子,但见其中是一汪殷红的膏脂,红润艳丽,散发着幽幽蔷薇花香。
  原来是一盒胭脂。
  姜红菱微微愕然,心中虽喜欢,还是说道:“我现下还不能用这个。”
  顾思杳在盒子中轻轻拈了些许,点在她的唇上,低声道:“无妨,私下用就好,我想看你妆扮的样子。”
  他并不懂这些胭脂水粉如何用法,笨拙的将胭脂膏子在她唇上抹成了一坨。
  姜红菱照了照镜子,忍俊不禁,将多出来的胭脂擦去,手指轻轻点了几点涂抹均匀,又抿了抿唇。
  只是些微的红色,便让她整张脸亮了起来,双唇红润香软,眉眼妩媚如水。
  她垂首浅笑,明艳的仿佛一个新嫁娘。
  顾思杳胸口一热,将她搂在了怀中,埋首在她耳畔,闻着发丝间的香气,沉声呢喃道:“我一定会娶你,我一定要娶你。”
  姜红菱笑着,眼眶中有些湿热,她揉了揉眼睛,没有说什么。她敢把自己彻底给他,便是认定了他。
  良久,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颇为忧虑的问道:“齐王那边该如何是好?你好似伤的他不轻,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顾思杳听她提起齐王,昨日的事情顿时浮上心头,齐王意图凌//辱于她的场景赫然在目。他眼眸轻眯,轻抚着她的背脊,宽慰着怀里的恋人:“放心,我自有应对之策,你不必担心这个。”
  姜红菱只觉得环抱着自己的峻拔身躯漫过一丝森冷凛冽的杀意,她却并不觉害怕,反倒是十分的安心。
  两人亲热了片刻,吃过早饭,姜红菱便回洞幽居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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