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祁木言本来有些心不在焉,但是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他有种血液逆流的感觉。
  他出门的时候,告诉杜奚川,他晚上是去见朋友,然后就没有再详细的说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
  他莫名的有些慌张。
  杜奚川穿着铁灰色的西装,正在和几个制片人说话,不时的有人上去搭话。
  这人无论在哪里,都是无法忽视的存在,是视线的焦点。
  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但是却没有上前和他说话,而是假装没有看见他。
  看到杜奚川和一个当红的艺人半路离开,两个人的举止亲昵,祁木言不但没有觉得松了口气,还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失落弥漫在心头。
  那两个人,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两个人感觉那么亲切,杜奚川和人走了,都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李汐念是今天晚上的表演嘉宾,献上一曲后,全场掌声雷动,但是他却什么都没听到心里,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刚刚那个人挽起杜奚川的手上。
  李汐念也察觉到了祁木言不对劲,他问了人,人确摇着头什么的都不说。
  “待会儿我送你会吧,都这么晚了,这里不好打车。”顿了下,他把奖杯塞给对方,“你今天拿了奖,给点面子吧,笑一笑。”
  祁木言勉强牵动了嘴角。
  从会场出来,祁木言依然心情低落,他本来不抱什么希望,意外看到那辆熟悉的车,他怔了下,然后快步的走了过去。
  “奚川。”
  杜奚川打开了车窗,声音依然冷冷的,“颁奖晚会就这么好看,我等了很久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顿了下,祁木言把奖杯晃了晃,“你看我拿了奖。”
  就像是一个炫耀的孩子。
  “我知道,上车,我们回去吧。”
  “嗯。”
  祁木言打开了车后门,刚坐了进去,李汐念就走了过来,“小言,你坐谁的车回去?怎么,你有人来接啊。”
  看到驾驶座上的人,他怔了下,怎么会是这个人。
  “李先生,今天谢谢你,那我回去了,再见。”顿了下,祁木言又和身边的人说,“奚川,我们回家吧。”
  李先生,奚川,两个人的称谓泾渭分明,少年看着男人的眼神,有种不自觉的依赖,他有种十分不好的猜测。
  回家,连个人难道住在一起?
  一直到车子远去,他才回过神,他希望自己只是多想了,他一直对少年有好感,但是想着对方不是圈内人,所以才忍住没有出手,一心想着顺其自然,不想吓到对方。
  他三番四次的主动找到人,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的。
  ——
  祁木言看着身边的人,他有什么话都藏不住,而且也不想憋在心里!
  “刚刚那个漂亮的模特,我以为你和他走了,你看见了我,都没有和我打招呼。”
  “你也没和我说话。”顿了顿,杜奚川又一本正经的说,“我不觉得他漂亮,和你比起来。”
  “可是,他挽着你的手。”
  “你和李汐念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
  祁木言怔了下,没想到被人反过来质问,“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
  这句话说完,他脸色的温度有些高。
  “嗯,现在知道了。刚刚那个人,他自己凑上来的,我不认识他,一走出来,我们就分开了,我一直在等你。”
  祁木言瞪大了眼睛,一走出来就分开了,这个人居然让自己郁闷了这么久。
  他不说话了,刚刚只要一想到那个人挽着杜奚川的手,他就觉得整个心都揪了起来,开始进行各种版本的猜想,旁边还有人煽风点火,他越猜越失望。
  两个人到了家,祁木言洗完澡,就躺在了床上,大大的舒了口气,今天可真累。
  杜奚川一手拦过少年,“你最近一直在回避我。”
  “我……”祁木言想到那个梦境,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不该让一个无稽的梦,影响到自己的现实生活,但是只要一想到梦里漫天的火光,他就觉得透不过气。
  “我不知道。”
  杜奚川没有再说话,他能感觉身边人的不安,他亲了亲对方的唇角,“睡吧。”
  ——
  只要他一想出去,就会被门口的士兵拦住,他觉得坐立难安,没时间了,如果还不去通知那个城池的防守戒严,什么都来不及了。
  那是一万条人命,那个人则能能做到为了保全自己,然后放弃那么人的生命。
  下午的气氛有些不一般,送饭的士兵和他刚好认识,他帮人包扎过伤口,也是因为这样,才能得到消息。
  今天一早,朝廷派来了钦差大臣到了营地,那位官员自己来了便罢,还带了家眷,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
  在都是男人的军队,能见到女人不得了,更何况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所以的士兵都沸腾了,但是那位美人,却是王上赐给主将的,所以人只敢看着,没人有那个胆子动心思。
  王上把人赐给奚川当侧室,那位美人,千里迢迢的过来承恩。
  祁木言一时怔住了,他不知道自己一瞬间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明明钦差大臣过来的话,只要自己把消息递出去,那个城池,那一万多的士兵和居民可以得救……
  第44章
  “我有王上御赐的令牌,你们敢拦我?”
  “除了将军的令牌,我们谁的话都不听,这是宁王的营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你好大的胆子!我是王上御封的宁王侧妃!”
  听到外面的喧哗,祁木言揭开帐篷的帘子,就看到穿着一身玄色披风的女人。
  这全是男人的军营,这一抹颜色格外的突出。
  “素月,你怎么在这里?”他一脸的震惊。他没想到跟随着钦差大臣来的侧妃,居然是素月。
  “王上特派我来照顾宁王的生活起居,毕竟在都是男人的军营里,没有女人那么的细心妥帖。”顿了顿,素月打量着眼前之人,“我一直寻你不到,你不在京都,我就猜你来了宁王这里,我让你把我引荐给宁王,你不肯,现在我还是成了宁王的侧妃。”
  只要想办法生下一男半女,必然地位稳固,对方虽然是正室,但是没有子嗣,以后日子也未必好过。
  祁木言只是思索了片刻,便拿出一块玉佩,放在了对方的手中,“送给你。”
  素月看着手中的玉饰,这人现在知道要讨好了她了?她满脸的不屑,“这个成色实在普通,我家比这个名贵的多得是,我不需要。”
  她刚想把玉佩还给人,对方说了一句,“这是宁王的东西”,让她收回了手,又去打量掌心里的东西。
  “你不能在这里逗留。”门口站着的士兵,强硬隔开了两个人,把另外一个人,驱逐到三丈之外。
  素月满脸的怒容,看了眼手中的玉饰,凭什么那个人可以一直在里面,她却连着接近都不能……
  她的眼神暗了暗,转身负气而去。
  ——
  还有一周就是除夕。
  年底盘点账目,以前的那家小店,这半年了,已经连开了两家分店,而且生意一直不错,不提前预定,完全没有位置。
  汪翠已经看好了门面,等翻了年再开一家。这家店里,有祁木言的股份,所以不过一年,祁木言有了一笔可观的私房钱。
  他每天闲来无事,不是在公司里,就是在家里忙着研究菜式,余下的一点时间,也都全部用来弹钢琴。
  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杜奚川去出差了,已经有八天没有回来了,对方说过,会赶回来过年,但是他其实也不太清楚,那个人会不会回来。
  两个人已经有七天没有联系过了,自从对方走的第二天,就断了联络。
  祁木言总种感觉,那个人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他想到了两个人第一次遇见的场景,他在阳台上睡着了,然后睁开眼,就看到楼下的那个人,正眼神炙炙的看着他。
  陈威猛约他出去玩,他只是思考了片刻,就同意一起去了。
  到了年底,酒吧有各种的庆祝活动,祁木言对酒精过敏,所以不能喝酒,晃动的无耻,缤纷的灯光,他在一边安静的看着。
  “你干嘛这样的表情,你这样很惹人注意,一张白纸的话,大多数人都会产生把它染上颜色的冲动!”
  陈威猛一把搂过祁木言,“来,告诉姐姐,是不是和那个老男人吵架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祁木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我早就知道了啦,其实也没什么,你看那几个。”陈威猛随意的点了几个人,“他们都是喜欢男人,你担心个屁啊,喜欢同性嘛,又不是长了三只眼睛!”
  祁木言:“……”
  “其实我听喜欢你的,多青葱水嫩,不过你不喜欢我,我就不勉强了,你要是和那个老男人相处的不愉快,我给你介绍几个,和你年纪一样的,这样比较没有代沟。”
  祁木言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还是不要了吧。”
  他实在没办法,和除了杜奚川之外的男人在一起,想都不能想,如果不是杜奚川强迫他,让两个人住在一起,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他只好试着了解对方,去接触对方,不然,大概他不会主动的喜欢那个,在还是同性的情况下。
  杜奚川是例外的。
  恰时一个男人到了祁木言的身边,“这是我的名片,可以给我的电话号码吗?”
  祁木言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搭讪的,怔在了那里。
  陈威猛一把抽过那人手里的名片,看都没有就远远的扔了出去,“什么意思,你没看到我吗?找揍是不是?”
  那个男人一脸的诧异,然后灰头土脸的走了……
  “啧,还挺专情。那你别一副惊恐的表情,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拐骗你。”顿了下,陈威猛拉起了祁木言,“出来玩,别不开心了,我们去跳舞啊。”
  “不了,我想回去了。”祁木言抱歉的笑了笑,“我还是先走了。”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耳边的音乐太嘈杂,晃动的人群,只会让他的心情更不好。
  陈威猛耸了耸肩膀,“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少年确实不适合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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