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节

  宇文珲摇了摇头,“斩草除根的道理,你该知道的,谁能保证被放走的人以后会安分守己?”
  穆钰兰默,还真是这么回事,她以为的,不一定就是别人想的,祖家那么多人呢,难保没个万一。
  而且通敌叛国,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么多年,除了咱们自己人,也没有人知道义父是祖家出来的。”穆钰兰又道,“再者,义父从商,不会牵涉太多人的利益,应该没事吧?”
  “我还真有打算,让乔爷进官场,他有这个能力,现在给他挂了个职位,太屈才了。”以后凌国的财富,还需要他呢,宇文珲遗憾的道,“这件事我再想想办法,时间不早了,快点睡。”
  穆钰兰琢磨了一会儿,也就睡着了,乔爷的事,还真就不能不管,主要是祖家太不争气,犯什么错不好?偏偏要去通敌叛国!
  有多少人得无辜致死?要是放在她的那个年代,或许还能一一排查,严加控制,不会牵连无辜,而这个年代就是斩草除根,永久后患。
  只能说,太气人了。
  宇文珲和古忠出征离开的时候,祖家通敌叛国一案,已经在长京开始轰轰烈烈的办起来,在刻意宣传下,百姓都对祖家恨之入骨。
  长京外,古忠和宇文珲等人戎装加身,率领将士的场面异常恢弘。
  长京的百姓出来相送,排出长京外十里队伍,高呼吾皇万岁!
  女眷则以皇贵妃为首,在城门口相送。
  古忠对皇贵妃交代些场面话,眼神是不是的看向珍贵妃,到底还是不放心。
  “皇上请放心。”皇贵妃坚定的道,“妾身定会管理好宫内事务,让皇上没有后顾之忧,还有……”后面的话,小声了许多,“妾身会好好照看珍贵妃的,皇上放心。”
  珍贵妃距离近,把这话听得清楚,低下头,想说不让他走,可是不行。
  古忠看了看珍贵妃,又对皇贵妃道,“宫里交给你,朕放心,让你辛苦了。”
  “这是妾身应该的。”
  另一边宇文珲来到穆钰兰跟前,碍着规矩,都不能去碰她的肚子,轻声道,“自己保重,我很快就回来。”
  “嗯。”穆钰兰点了点头,“万事小心,别逞强,想想我和孩子。”
  “我会的。”
  分离的时刻很是短暂,转眼大军就要启程了。
  上次在金州城,穆钰兰以为他们两人只会经历那么一次生离,却不想还有这么一次。
  真希望如他所说,以后再也不会了!看着越行越远的大军,还有高呼万岁的百姓,穆钰兰心中默默祈祷,“一定要平安归来!一定!”
  正文 第391章 钰公子告国民书
  两个月后,穆钰兰的真实孕期是八个多月,而因为当初安母的事,外人眼中她的运气已经是九个多月,快要生产了。
  贤王府内早已经严阵以待,整个长京都很关注她这一胎,毕竟这是贤王的第一个孩子,如今贤王又在前线率兵打仗,几乎所有人都在祝福。
  可越是这样,穆钰兰就越是不安稳,孩子还没到出声的时候,总不能硬生出来吧?
  这个年代最是看中规矩的,一旦她这肚子生的时间不对,这孩子以后也要面对异样的眼光。
  “王妃,主子来信了!”
  古玉容小跑着过来的,虽然每隔几天,就有前线传回来的家书,可是时间越长,自家王妃就越是等得焦急。
  每次传回来的消息,也都是几天前的,暗卫快马加鞭送回来。
  穆钰兰面上平静,内心却很是激动,拿过信的指尖微微颤抖,尽可能镇定的打开。
  所有人都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也不知道信上说了什么。
  好一会儿,穆钰兰放下信,轻声道,“按照信上所说的时间,计划就在后天,如果爷不能及时赶回来,就……”
  顿了顿,穆钰兰无力的道,“就假装生产,对外声称是龙凤胎,胎儿虚弱,等真正生产的时候,确定性别,再宣布另一个早夭。”
  穆钰兰转述完信上的内容,周围好一阵安静,这也算是个最没办法的办法,但一旦事发,后果不敢设想,自家王妃的名声是毁了,所以要严加保密。
  “不用担心。”穆钰兰反而笑了,“距离对外的预产期,还有十九天,到时候他一定会回来的,况且老先生都说了么,九个月生产也是正常,没准到时候我就生了。”
  生了,那也是早产。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宇文珲离开的这两个月,穆钰兰整个人都瘦了两圈。
  担心宇文珲是一方面,还有自己的忧心,越临近生产就越严重,老先生说是心病,大部分孕妇都是这样过来的。
  宫里皇贵妃得到消息后,还特意出宫来看过她两回,都盼着她好。
  两天后的那个晚上,夜里突然下起了雨,穆钰兰从梦中惊醒过来,就听见外头稀里哗啦的声音不停。
  守夜的古华赶紧过来,拿着温热的帕子,擦着穆钰兰头上的汗,“是不是做噩梦?外头下雨,扰了清梦罢了。”
  “不,我梦见阿珲了。”
  古华的动作一顿,不由自主的跟着心跳加快,“王妃,那是梦,您整日里想着主子,梦见也在所难免。”
  穆钰兰双手紧攥着薄被,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我梦见他浑身是血,就跟当年我在双河村遇见他的时候一模一样,血都……冷了。”
  古华坐下,手碰上穆钰兰冰凉的手,立刻拉过被子,然后抱着她,“都是梦,梦都是反的,古忠古林他们都在主子身边,不会有事的。”
  “我也希望如此。”穆钰兰撑不住,便靠在古华身上,“我看到过他身上的伤,有多少是致命的,我都清楚,一闭上眼,那些伤口就挥之不去,我是怕了,真的怕了。”
  “兰花姐?”
  隔壁没睡踏实的罗年年,听到动静,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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