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中改造反派 第17节

  宁振强耳后发红,他咳了两声,愣是没回。
  他宁振强“驰骋”大河村那么些年,不像是大哥天生恶相,也不像是小弟“臭名昭彰”,私下里做了不少事,可明面上绝对没人挑剔。
  可面对着小侄女这“做好事不留名”、“善良”的夸赞,他是真脸红了。
  要是这话被那些被他坑过的人听到,恐怕那些人都要气吐血吧?
  宁振强很清楚,如果今天小侄女不在,他绝对是连热闹都不会凑,只会直接转身离开。
  就是他救了人,也一定是因为事先知道了肖家人有能办得上他的地方。
  就比如刚刚,听到肖爷爷的身家情况,知道他儿女都地位非凡,本人也很有能力时,宁振强不是没有想法。
  但回过头看到等着自己的小侄女时,再多的想法也放了下来。
  他是唯利是图,是汲汲营营,可他不并不想在宁知星面前展示这一面。
  比起可能能得到的利益,他更希望小侄女能继续这么单纯……
  想到这,宁振强都被自己的矛盾想法给逗笑。
  他这可真是绝了,一边想着担心小侄女未来被骗,一方面又想维护着她现下纯粹的想法。
  “二叔,辛苦你了。”宁知星卖力地替二叔捏起了肩膀,虽然她手上力气不多,二叔的肌肉又多,这卖力事实上起不了什么缓解作用,可每次做这些时,家里人的脸上都能露出不少欢喜情绪。
  “不辛苦。”宁振强低头看了眼衣服,还好,今天搬运的时候没把血弄到衣服,“回去就别说这事了,要不我怕你奶奶生气,知道了吗?”
  “知道!”
  等到两人总算到家,这天已经尽黑。
  宁振涛在家门口蹲着,自打昨天后,他说话都提高了不少音量:“妈等你呢,你看看你都不知道早点回来,阿星都累坏了吧?”
  他没忘习惯地和小侄女开始卖安利:“阿星,你都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县城的技术员就送猪来了,长得和现在的小猪可不一样,你肯定想看!比看什么市里有趣多了!”
  宁振强冷冷地看了眼皮又厚了的小弟,要不是知道最近宁振涛是真比从前勤快了一些,他可要动手削他了。
  宁振涛没怂,他深深地感觉到自己不能认输!
  妈比他大,成,他忍了;大哥大嫂比他大,也行;可二哥也没比他大几岁,他这农民也想当地主!
  “哎,阿星你都不晓得,我一个人又是洗猪,又是安排猪圈的,城里来的那个技术员,是教了挺多,今天还教了发酵饲料,我捣鼓了一天,累得我是肩膀疼啊腿也疼,不过想到以后能让我们阿星多吃一块肉,我这心里头也就有力气了,半点不嫌累。”他熟练地发动了卖惨攻击。
  “你看看,你三叔这腿,这两天都有点脱皮了,天天踩那泥里,又是挖又是弄的,洗了太多遍……”他这就是无中生有了,他脚上是有一双和村里申请的老胶鞋的,脱皮恐怕得用显微镜才看得出来。
  “还有这手,都起茧子了。”这倒是真的,不过和他同龄的人,哪个手上不都是厚茧,也就是宁振涛最会躲懒,手上的茧子才会又薄又少。
  宁知星虽然知道三叔这话里一挤就是一堆水分,可还是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养猪这活是她给三叔找的,三叔的辛苦也有她的一份。
  “小叔,你辛苦了。”宁知星落了地,正要去给宁振涛揉揉,就听见刚刚一直保持沉默的二叔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像是忽然扯到了什么。
  宁知星看着单手掐着腰的二叔也紧张起来,二叔和三叔不一样,很少表现出脆弱的一面,这恐怕是疼得厉害。
  “没事,没什么,可能是今天搬了点重东西。”宁振强笑得勉强,可弯下去腰半天没起来。
  宁振涛就差没把问号打在脸上了,不是,他忙了一天,也没装得这么惨吧?他二哥不就是抱了知星一天吗?能有多累?知星轻的和根羽毛没差别了吧?
  他不知道,宁知星知道,宁知星立刻想到了今天又是骑车,又是搬人的二叔,她立刻凑了过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宁振强的腰一下:“二叔没事吧?我扶你进去,咱们先坐坐或者躺一会。”
  被一下抢走了注意力的宁振涛在后面气得直跳脚,他掐着腰就差没来一连串经典国骂。
  刚刚临要进门的时候,二哥还挑衅地看他了!
  这明明就是装的,骗小孩呢!
  也就是宁振涛还不懂后世流行的绿茶这一词汇,否则他一定会把这个标签立刻贴在自家二哥的身上。
  “还不进来吃?要人给你送出去?”
  “就来!”听到了妈妈的叫唤,宁振涛便也赶忙往屋里冲,家庭地位未来还有很多机会争抢,可这饭没了就是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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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虫)
  外头的天已经透亮,屋内变得宁静。
  宁知星这才懵懵地从床上起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刚睡醒整个人都使不上劲,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呆。
  虽然房间里没有钟,但只要往已经用木棍撑开的窗户外看上一眼,便知道这个点是大家都已经上工的时间节点。
  昨天出门转了一圈,也发生了不少跌宕起伏的大事,身体的疲惫让她自然而然地起得晚了许多。
  回忆了一会宁知星便想起了今天一大早,迷迷糊糊地哥哥和爸妈都轮流来和她说过话。
  爸妈语气温和,说要她好好休息不要累坏。
  而哥哥则是颇为兴奋地说要去给小伙伴们炫耀一番宁振强从市里为他带回来的礼物。
  虽说宁奶奶三令五申,可宁振强还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将宁奶奶的钱混着他私下和人交易拿来的钱,给全家上下都置办了东西,而关于他自己的,他只依着宁奶奶挑了一块耐用的布料,便把剩下的钱给带了回来。
  宁奶奶看着那一桌子的东西没有欢喜,只有生气。
  她这可不是犯了小气毛病,而是气宁振强都到这岁数了,还对成婚半点不上心。
  只是再多的气,看着宁振强那乖巧低头,一脸任骂神色的模样时便也气消了。
  村里目前的习惯,那找对象更重要的是看彼此的家庭而不是这个人。
  就像是村里那总是和他们别着苗头的徐家,当初徐老二和宁振强同时相亲见过面的姑娘,不就在徐奶奶的偏心保证,压着家里硬是把大儿媳的嫁妆质了出去又添了钱买了台新的缝纫机把新媳妇给娶到手了吗?
  她私下当然会抱怨那老姑婆吃相难看,儿媳妇的嫁妆都强占,欺负家里大儿子,可这想到宁振强还是个光棍汉,她心里总不是滋味,那点酸楚在心里晃来晃去,便又让她压下了那句骂。
  当然,这也得感谢总能熟练引爆宁奶奶雷点的踩雷达人宁振涛。
  他把落井下石的反派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在旁边上蹿下跳各种煽风点火——
  “妈,你看看,二哥他就是不服你,不听你的话才不买东西,要是我能和他一样吗?”
  “哎,也就是我二哥这样了,你说我,拿点奖品都听妈您的分配,我二哥呢,就知道逆着您的意思。”
  “妈,您别生气啊,我帮你骂二哥。”宁振涛一脸狗腿,还把家里那鸡毛都快掉一半的鸡毛掸子拿了出来,“您要是来气,就用这打,省力!别要您手疼了。”
  宁振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就着桌上放成一团的东西开始解说。
  “妈,你的擦脸膏快用完了,我给你买了一罐新的。”落在桌上的第一样,是个黄色扁铝罐装的润肤膏,因为在省里有工厂,价格不高又耐用,供货也不紧张,是为数不同的通用护肤品,像是这么一罐,就能用上好久,每年换季谁要是脸脱皮、手裂了,宁奶奶都会小心地挖出来一小块帮着抹开。
  “嫂子,这罐头油是给你买的,上回哥说要给你买,我这记着就给带了,大哥,我这给你带了点麦芽糖,正好有卖,价格不贵,我记得你以前就好这口。”
  “阿中爱跑,我正好遇到有人家里小孩鞋买小了,就和他换了一双,没穿过的,就是穿了鞋带,得掸掸灰。”
  宁振强这些,大多都是去黑市换的,这就不用和家里详细交代了,否则家里人肯定要操心。
  “还有阿星,我买了些书给她,这孩子就喜欢看书,比振涛会读书多了,我看她就喜欢钻研这些,到时候叫振涛教她,没准咱们家能出个文曲星呢!未来去城里吃商品粮去。”
  吩咐完一圈,宁振强这才慢悠悠地拿出了压在最下面的东西:“妈,这是你要我买的报纸,我去买了个相框,到时候把他挂墙上,就挂您屋。”
  他低眉顺眼,活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家里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我这也还不着急,妈,你要骂我要打我都好,别气坏了,振涛说得对,我不争气。”
  宁振涛还来不及看那报纸,就顺着二哥的话说:“也还好吧,二哥也没有很不争气,就是比我要稍差一些,以后改了就是。”他还卖弄了下文采,“知错能改就好,以后可要听妈的话。”
  他这话才落下,就被宁奶奶不轻不重地锤了能下:“要你教你哥做事?你自己做得很好?我要你好好干活你好好干没?”
  “我看啊,这全家就没人比你更不听话。”宁奶奶的手指一戳,正中宁振涛的额头,“你什么时候不嫌苦不嫌累,我才能开心起来,还拿鸡毛掸子呢!咋滴,还非要我打你二哥你才开心啊?什么人呀!你看看,你二哥对你多好。”
  宁奶奶的唠叨持续了很久,宁振涛低下头,并不纤细的身躯显出了可怜无助的模样。
  记忆回笼,宁知星将目光放到了枕头边的那一叠堆起来比枕头还要高一些的书上。
  她直到现在还能记起当看到二叔从包里掏出这堆书时的那点错愕和感动,她甚至不知道,二叔什么时候悄悄跑回去买了这些。
  这些书上,是沉甸甸的心意,而她能做的,便是珍惜这份心意,好好地运用这些书。
  想到这,宁知星也不耽搁,换上了出门的衣服,在里头选了两本,抱着就要出门。
  昨天晚上反派改造系统给了她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她现实里所看的书、学习的知识,也可以在改造系统中具现复习、学习——这也是为什么她都不用看,就能在这里头选出书的原因。
  坏消息是,昨天二叔的见义勇为并没有带来明确的改造值变动。
  对此,宁知星拍桌起义,势要维护自己的消费者权益。
  系统照例给了详细的解答:【本系统的改造值计算公式详细准确,绝对没有疏漏,改造值是社会评价的具体反映,不留名的做好事对社会评价没有实质影响,改造值也不会有变动。】
  【就像在宿主您所在的时空中,有古人因故遗臭万年,在翻案之前,始终是众人心中的恶人。】
  宁知星陷入沉思,无可反驳,只能接受。
  不过好在之前已经尽情兑换了一波,目前对改造值还不是那么紧缺,否则就算是系统说得再有道理,她也要力争到底。
  “阿星,你起啦!”
  宁知星才推开门,就直接被吓得心脏一停,往后一跳,差点没被门槛绊倒。
  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喊她的是小叔,小叔的手上还抓着根杂草,旁边的地上还有一堆可疑地被丢在地上的小草。
  宁振涛也被吓了一跳,确定宁知星没摔倒才松了口气,他赶忙把手上的草一丢,正打算用脚把刚刚拨弄的小草一拢遮挡,就想起来今天负责打扫卫生的人是他自己。
  他便强行装作自然,弯腰把草捡起,塞进口袋,准备等等丢到外头。
  事实上刚刚的他,正在进行神秘的“草占卜”,正在用丢草的方式计算自己到底能不能战胜一生之敌,自家二哥。
  毕竟昨天晚上,他居然又双叒被二哥阴了一把。
  他特地捡了正正好数到“可以”的小草数量,可却偏偏在知星出来的时候被喊了暂停。
  宁振涛伸手往口袋一摸,一切解释归他自己所有,反正他是丢进口袋了,所以有朝一日,他一定一览众山小。
  “小叔,你怎么没去上工呀?”宁知星从桌上摸了被碗盖着的半块米糕,边吃边问,“这都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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