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女 第162节
说实在的,虽然是闹剧一场,可是姜秀润心里满是感动。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一世寄居洛安城,竟然结下这么多的至交好友。
季秉林的赤诚,窦思武的鲁直都叫她不知以何为报!
最起码,她现在知道了,就算天下人尽是误解了她,却还有至交好友不问缘由地支持着她。
再活一世,至此足矣!
可是姜秀润心满意足,凤离梧满心的不是滋味。
他一早就听闻了这传言,昨夜还特意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姜秀润,虽然她状似不在意地说是无稽之谈,但他还不放心,生怕自己的小侧妃是担心丢人,打落牙齿和血吞。
所以他今日特意来沐风先生这再印证一下。
明明今日是自己最早前去沐风先生那里了解情况的,就算沐风先生真的除名了姜秀润,他也有法子叫先生收回成命。
结果他的苦心却让季秉林的百里求书,窦思武的一脚踹门的花样给反衬得,不那么显山露水了。
现在他的女人虽然人坐在他的身旁,可是一脸莫名的感动,显然不是因为自己。
凤离梧顿时觉得有些胸口闷,倒是突然理解后宫女子们的争风吃醋了。
遇上这些好摆花样子邀宠的贱人,当真是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手撕了呢!
不过姜秀润也想到了凤离梧为何会出现在沐风先生那里,当下心里一甜,只揽着凤离梧的腰,冲着他俊帅的脸颊香上了一大口。
殿下郁闷的心这才稍微缓和一二,只绷着脸道:“为你费了这么多的周折,只亲一口?”
姜秀润当下微微红着脸,在他的耳旁低语。
凤离梧的眼睛微微有些发亮,只揽着她的腰道:“既然这般讲了,可要作数,今晚便这样子多来些几次呢。”
一时间,马车里春风旖旎无限,凤离梧也不管姜秀润正身穿官服,只将她搂在怀中,又是亲了数下,身处马车外,那笑声不断传入耳中。
有一人隐在巷口暗处,在清风吹起窗帘时,窥见了马车内二人嬉笑的情形,一时间竟然是身体微微颤抖,布满可怕疤痕的脸也微微扭曲。
他身后的大汉见状倒是提醒他道:“而二殿下可是吩咐了,您现在不宜出现在人前,还是早些回去,免得生出是非来。”
那人听了,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是啊,对于世人来说,他早已“死”了。
听闻家中惊悉他糟了山匪坠入崖中的消息之后,早已为他摆过头七了。而嫁给他的新妇徐氏,也闹着要回娘家,并不想为了他守节。
这一切,都拜马车里之人所赐,他若不能一遭雪耻,真是难平命悬鬼门关的滔天怨气!
想到这,他慢慢地压住了身体的悸动,转身跟随那大汉隐没在夕阳落下后的浓稠夜幕里……
一向不好宴客的太子,此次有心血来潮,举办了一场颇为热闹的茶宴。
关于姜主司被除名的谣言,在师徒二人一同赶赴太子府的茶宴后,不攻自破。
一向以琴艺高潮著称的沐风先生,与爱徒姜禾润在人前一同献艺,一老一少,长袖翩然,同奏一首高山流水,寓意深远。
不爱夸赞弟子的沐风先生,更是毫不吝啬地对众人道:“禾润奇才,得此贤徒,吾之幸也!”
第111章 第 111 章
说实在的在茶宴前, 这位姜大人的风评简直落入茅坑里,没法下手捡拾。
可是没想到这么臭的名声,太子殿下与大儒泰斗齐齐出动, 一起伸手去捞。
经过贵人的金手那就不一样了, 臭狗屎陡然散发出一丝幽香。
甚至有人影传姜禾润在波国曾修习卜卦, 风水相看极准, 以前太子与沐风先生曾经遭遇过劫难, 都是此人相看风水, 改动屋院摆设才逢凶化吉。
君不见沐风先生家的府门又换了新的吗?
据说是姜主司亲自送去——上好的黄花梨木料,整个门面浮雕精致, 看上去大有名堂。说不定又是风水之作,替先生家涌入了祥云瑞气。
而姜主司各地修建土地庙这场乡间的排法布阵,可以说是挡住了十年一轮回的旱魃雨煞, 为大齐换来风调雨顺。
姜秀润也不知这些话都是何人所传, 有鼻子有眼, 说得她都有些心动,想请这位能人给自己摆摆风水呢!
这日休沐,她连日的劳累,终于可以解一解乏累,便是瘫在榻上喃喃。
正在一旁写字的浅儿闻言抬头,不解地问小主子这是要替何人相看。
姜秀润拿着手里的长柄玉如意搔了搔后背, 然后吊儿郎当斜看着浅儿道:“当然要替你摆一摆桃花阵法了!若是与那窦思武没得相看, 也好再招揽些才俊才好。只是既然浅儿你立意要跟窦思武撇清干系, 何必又替他练抄两卷儒经?”
浅儿闻言, 微微呈麦色的肌肤竟然隐隐透了一丝红晕。
原来沐风先生罚那窦思武的十卷可是不打折扣的。
先生认为这窦思武虽然为人鲁直,但行事太鲁莽,总要受一些教训才好。
这罚写儒经,对别人来说还好。对窦同窗而言,堪比十大酷刑。
只写了不到一半便叫苦连天,他如今又补了个兵部候补从缺的职位,每日清闲,当差的时候便去隔着两条巷子的农司逛一逛,有得没得的跟在门房听差的浅儿闲扯上几句。
一来二去,不知怎么的,那浅儿便答应替窦思武代抄了两卷,解一解窦小将军的燃眉之急。
姜秀润曾看过浅儿的功课,还别说,这俩人的字倒是颇有些夫妻相,都是一样的飞沙走石,草蛇潜行,就算是沐风先生恐怕也难看出破绽。
浅儿见小主子调侃自己,难得脸红一下,又恢复镇定道:“若不是看他是为了您惹了先生大怒,我才懒得帮衬他。不是跟主子您说了吗?我跟他不可能。”
姜秀润突然想起窦家夫人似乎开始为她的这个儿子寻觅亲事,便也不语了。
可心里到底是替浅儿惋惜,同时觉得是自己的罪过,耽误了浅儿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