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女 第217节
姜秀润也知现在凤离梧带着大队人马,底气足得很,她倒是有心跟他怄气拖延。可是这两日她也接得探子回报,大齐三郡那边的麻烦着实不小。凤离梧为了解除波国的危困千里奔袭来此,自然受到了群臣的非议,若是自己使性子在这拖延时间。凤离梧的皇位当真是要不安稳了。
她是一直愿他好的,更是不愿因为自己而耽误了他的雄心壮志。
最后,姜秀润和小王子的行李被打包装箱,而姜秀润也这么被凤离梧半哄半威胁地给弄上了马车。
姬无疆对外宣布,女王心仪大齐文鼎昌盛,水工农耕俱有独到之处,决定偕小王子一起前往洛安,修习精进帝王之术,广觅齐土人才,假以时日,一并带回波国,定让波国称霸西北诸国,让国力蒸蒸日上。
至于国事,暂时交由王爷姜之和国相姬无疆代为处置。而千夫长白浅,提升为平疆大将军,陪王护驾,随雅伦女王一起去求访大齐。
总之在波国百姓的眼中,文武双全的女王一心好学,要再去大齐取经。就连史官也注笔女王求学若渴,上进之心巾帼不让须眉,实乃波国幸事也。
不过被波国百姓夹道欢送的马车上,姜秀润的小脸可是绷得老紧。
凤离梧如今的雄心壮志,只剩下带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回家,不用夜夜在龙榻上独眠到天亮的盘算了。
如今眼看着终于拐带着姜秀润上了马车,便心满意足,倒也不介意她的臭脸,待得队伍出了波国后,更是在马车上给她亲自剥葡萄,端茶送水,侍候得不亦乐乎。
姜秀润也不知去了洛安城,何时再能吃到家乡这等好吃的葡萄,只将籽粒吐在了凤离梧伸过来的手心里,悠悠叹了一口气。
凤离梧以为她没吃够,便道:“这长颗粒的葡萄虽然好吃,到底是在暖灶花房里捂出来的,不应季节,你甜甜嘴儿就好,你嫂子给你备下了压好的柿饼,朕方才吃了一颗,甜糯得很……来先喝口水漱漱口。”
姜秀润被他烦得不行,只绷脸道:“身为一国之君,做这等子端茶送水的事情,成什么体统?”
凤离梧如今心情舒畅,倒是不介意她的言语挤兑,只搂着她的肩膀,一边喂水一边道:“我尽可着劲儿疼爱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体统不体统的?观你在波国时,可是爱死了这等让人服侍的滋味,那姬无疆总是绕在你的左右,连你爱吃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成为鳏夫甚久,也不娶妻,老巴在你的身旁讨好奉承才不像话!”
姜秀润觉得凤离梧的这种闲醋吃得没道理,也不理他的话茬。事已至此,自己被他拐回洛安城去,总是要梳理出个章程出来。
她如今再去洛安城,可不是以前的质子质女的身份,而是堂堂的国君受了大齐天子的邀约前往,事关国格,自然是马虎不得。总不能被他骗得同住宫中,受了大齐朝野的笑话去。
凤离梧听了一瞪眼:“三郡的事情平定后,你我便举行大婚,婚前同住又怎么了,朕倾慕波国国君,便要同榻畅谈国事,何人敢说闲话?”
姜秀润气得拿柿饼儿塞他的嘴:“哪个说要嫁你?谁要跟你夜里畅谈国事?一国之后,乃是国事,可不是你君王一个人说了算的。再说,那杨家的小姐可是一直等着你呢。如今你娶一个小国的国君为后,是想要朝野掀动,世家造反吗?便是老老实实给我备下个国君暂居的行宫,了结了三郡乱事再说吧。”
凤舞闹得动静甚大,据说与周遭的几位国君已经缔结了盟书,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架势。而且凤舞乃是皇子,以前在朝中也暗中与几位世家交好。
新君强势,让世家们也不能适应。若是二皇子能立得住,制衡圣武帝的咄咄逼人之势,世家的那些个老狐狸们也是乐见其成的。
而且此番凤离梧调兵波国,实在是透着一股子不管不顾的任性,怎么能不遭到群臣的非议?
姜秀润向来心细,替凤离梧担忧起来,也是想得周全。
她心里料定,凤离梧回京后的麻烦可是不小呢!
不过凤离梧倒是没有显露出来什么。只是在入了大齐境内,上了官道,再无什么路途之忧后,率先骑着快马回转洛安城里去了。
姜秀润倒是不着急,她也不想跟着凤离梧前后脚地到达洛安,惹人非议。
既然是穷乡小国的国君来大齐长见识来了,那么便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玩玩些才好。
前些日子,国忧外患,女王的日子堪比匪患横生乡郡的苦寒县长,如今吃喝有人奉养,倒是要好好放松放松。
于是临近洛安城后,她也不急着入城,倒是去了附近有名的荆溪山,寻访当地的温泉烤鱼吃。陪着她的窦思武跑前跑后异常地殷勤,叫姜秀润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白浅忍不住了,问他为何这般谄媚,窦思武小声道:“我对你的国君好些,将来提亲时也能顺畅一些啊!她不急着嫁我们陛下,可别将你也焐成了老姑娘!”
第153章 第 153 章
白浅觉得他这话说得无根无由,便翻着眼问:“我说要嫁你了吗?”
窦思武觉得白浅到底是学坏了, 便瞪眼道:“你也要像你主子睡后便翻脸不认?”
这时两人正在山下清泉处洗手。白浅见窦思武嗓门甚大, 想嚷得满山皆是的劲头, 气得用湿手捂他的嘴。
说起这一桩,还是当时二人追击戎国残兵折返回蝎城后, 因为要清点伤亡人数, 整顿后务, 所以在蝎城的冷屋子里歇宿了几晚。
第一夜睡到半夜时, 窦思武借口屋子寒冷睡不着,偷偷翻墙来找浅儿讨论兵法。
浅儿还不知他那几两花肠子?不过这几日二人并肩作战, 一起砍杀敌人的默契十足, 削胳膊断腿间的眉来眼去, 也让情愫暗长。
是以当窦思武黏黏糊糊地凑过来想要跟她暖一暖的时候, 白浅就一时心软没有踹他下去。
结果一对年轻气盛的小儿女,深夜被下紧贴, 那衣服再厚都隔不住。
窦思武肖想浅儿经年, 如今挨上, 激动的浑身打摆。浅儿便如他知道的那般,皮薄馅大汁水多, 怎么吃都吃不够。
只可惜,两人在蝎城黏腻了几晚后, 便再无机会挨在一处。现如今, 总算回了大齐。等到军司交了这趟差事, 他便要张罗着娶浅儿回家, 夜夜晚上啃大包子。
不过白浅虽然破了这位窦将军的童子身,可是还真没想过跟他怎么样。
以前她不过是姜秀润手下的丫头,哪有资格高攀大齐武将世家的贵子?
而现在,她凭本事在军营里挣了三分的脸面,领的军饷足够养活姐姐和自己。但是一个边疆小国的女将军,哪有京城里世家女来得尊荣,能借上一把气力?
当初窦思武忤逆,连连拒亲,他的爹老子打断了好几根家法棒都不动口,现如今又怎么会改变态度?
所以,不是白浅无情,只是她一直有自知之明,只不过以前没有跟窦思武风花雪月的资本。如今倒是无所谓了,就像她的小主子一般,又不是非得嫁人,反正她若有了孩儿,自己也能养。
窦思武先前是不懂,等搞明白了白浅的心思后,大齐的武将栋梁气得浑身哆嗦,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姜秀润先前在溪边谭下破冰捞鱼时还看见窦思武忙前忙后,一脸的谄媚。结果这等鱼儿烤熟烹香之后,却不见窦小将军的人影了,自然要问一问。
白浅便将二人斗嘴的话说给姜秀润听。
姜秀润是何等的人精儿,一下子便从浅儿支吾之言里听出了猫腻。
几下子便问出,两个人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
虽然姜秀润自己便是不能体统的典范,却不希望浅儿重蹈覆辙,她一边喝着清冽甘香的果酒,一边道:“你现在是哪里配不上窦思武?若是窦家不肯,便让窦思武恳请他的陛下赐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