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而少年一直不靠谱的母亲,并非表现出多出诧异,还一脸淡定的告诉他家族里男人生子的事情,历来就有。
  他也没想到,宁逸慈肚子里的孩子,居然会和徐家的人有关,牵扯到那么多。
  徐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更何况,和宁逸慈在一起的又是徐家的独子。
  两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的感情,根本抵不住迎面而来的狂风暴雨下,哪怕是手牵得在劲,也会有乏力的时候。
  徐家的人,后来竟然也向他父亲施压,而那个女人最为恐慌,居然选择了最直接粗暴的方式。
  为了表示向对方妥协,把自己儿子关了起来,与外界隔绝开来。
  那时候宁逸慈的肚子,已经渐渐大了起来,必须穿宽松的衣服,经常一天不说话,就这么坐在窗边,像是语言能力退化了。
  肚子越来越大,四肢却越来越消瘦。
  一直到两个月后,人推进了手术室,生了一个男孩。
  那天,其实是他特意放对方走的,孩子也是他抱给对方的,那时候他们全家准备移民。
  他知道,宁逸慈想在走之前,见那个人一面,对方几天下来滴米危进,那个女人不得不妥协,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想当天晚上,他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宁逸慈晕倒在了火车站旁边的一个电话亭旁边。
  对方再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的眼睛里像是失去了光彩,最初自己见到的勃勃生机,再也不见一丝一毫,不管他问什么,对方都抿着嘴巴不说一句话,像是没听见一样。
  后来他问过人,才知道,宁逸慈在火车站的候车厅不小心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怀里的孩子就不见了。
  在此之前,对方三天没有睡觉,也没怎么吃饭,身体已经到了一个临界值,不然也不会在人声喧嚣的候车厅睡着。
  宁逸慈一直从下午找到晚上,直到体力彻底透支晕倒。
  他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公寓,才从厨房出来,就发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不见了,卫生间的有水声传来,他本来以为对方是去洗澡了,直到下一眼,发现桌子上的水果刀不见了。
  他踹开门,发现少年闭上眼睛躺在浴池里,红色的血液渐渐的在水中晕开,整个画面触目惊心。
  他连忙扯过一边的毛巾,缠住了对方的手,抱着对方往外跑,连着鞋子都来不及穿。
  要是自己当时没有立马发现桌子上的水果刀不见了,晚了两分钟发现,也许就来不及了。
  他不明白到底要多深的绝望,才会在割了一道伤口后,又在第一刀的位置,再划上一刀,一心求死。
  后来宁逸慈被抢救了过来,在床上昏迷了四天,期间一直高烧不退,直到再醒过来,就记不住从前的事情了。
  像是选择性的,删除了那一段记忆。
  就像是只有这样,才能继续活下去。
  宁逸慈生完孩子,身体底子一般又没有养好,这么一闹,彻底病倒了,记忆又一团混乱,他把人送到了疗养院住了三个月,情况好转后,才带着对方去了法国。
  其实当时徐霄镝有来找过,只是他觉得既然死了一次,又活了过来,那便是重生,没必要和以前扯上关系,所以故意躲开了对方。
  他当时就有预感,事情不会因为他把人带走而终止,如今,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
  第四十九章
  人走了之后,陆贻林把那两张薄薄的纸装回了文件袋,放到了抽屉的最下层,他一个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下班后直接回了家,跳跳周五比平时放假要早一点,赵世承早就接到了人,现在这儿一大一小都应该在家里。
  陆贻林下车后,又顺路在楼下的水果店买了点应季的水果,荔枝和水蜜桃都很新鲜,还有六月刚上市的杏,漂亮的黄色,看着就有食欲。
  赵世承是不会主动去买这些东西的人,家里大小老爷都只负责他买回来后吃现成的。
  陆贻林拎着大包小包的打开门,跳跳趴着桌子上写作业,赵世承在一边看着,两个人听到响动,几乎是同一时间的抬起了头。
  因为接下来两天是周末,老师留的作业会比平时多一点,跳跳一般都在周五下午把写完,这样也就不用带作业去梨花村,少了麻烦。
  陆贻林把水果洗好放在桌子上,低头看了一眼,“你们继续。”笑着拿了个洗好的桃,清脆的咬了口,往去厨房走去,准备给三个人弄晚饭。
  现在讲究儿童全面发展,陆贻林想到自己读学前班的那会儿,哪里有什么作业,每天就是玩。
  那一辈的人,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他倒是不对跳跳要求太多,很多家长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输在起跑线上,去帮孩子报了各种补习班,既费钱又折腾小孩。
  陆贻林从来不考虑这些,他不想给跳跳太多的负担,三四岁的孩子哪里需要想那么长远,跳跳只要每天回家,把老师留的作业写完就好。
  这几天到了伏天,温度一再攀升,天气太热,陆贻林也没什么胃口,而且晚上也吃不了太多。
  陆贻林煮了一锅的面,用冷水过了后,放上了切好的黄瓜丝,炸了点花生米,煮了点西红柿汤,做了个清爽的凉面。
  等他弄完,把晚餐端上桌的时候,跳跳的作业刚好写完。
  陆贻林下午有发过短信,把检查的结果告诉对方,吃完饭后,他回房间收拾待会儿要带去梨花村的东西,赵世承后脚就进来了。
  “路上开车小心,到了给我打电话。”
  “嗯。”陆贻林回过头,“我后天下午回来,你一个人在家里记得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
  赵世承笑了起来,“不过就是去两天,这么舍不得我?”
  “是啊,你才知道?”陆贻林戏谑的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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