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节

  陆晋原望着祁铭,是个充满了朝气活力的大男生,那是他不再拥有的年少。
  然而,就是他夺走了他最珍爱的美好。
  胸腔中一直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就要喷发出来,陆晋原紧紧捏着拳,捏得手背上青筋毕现。
  “你现在最好别去找冯宝宝,她很好。”
  陆晋原眼中燃起的敌意,仿若情敌的怒火,似乎要把他烧成灰烬才甘心。
  “我不放心,我要去见见她。”
  一回想起冯宝宝走前的神情,他就心惊胆寒。
  他打她手机,手机是关机的。
  生怕她会出事,才从易水瑶那里打听到她家地址,亲自过来瞧瞧。
  若她父母责备她,他愿意向她的父母解释清楚,甚至被责骂也无所谓。
  陆晋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记拳头抡了上去,打向他的下颚,红粗着脖子,仿佛一只暴走的兽。
  “我说,别去找她,听不懂?”
  连陆晋原自己也搞不懂,他怎么一个大男孩动起手来?
  他一向引以自傲的清醒过人与处变不惊,统统哪里去了?
  ☆、第420章 番外 我在等你
  距离过近,祁铭又没料到他会用拳头招呼他,于是乎,被陆晋原结结实实打了个正着。
  往后跌退了一步,挺直了身躯,一揩过嘴角的血丝。
  他也不是个会认输的人,更何况平白无故挨了揍。
  祁铭抡起拳头就向他砸过去,却教他飞快一避,那拳头硬生生砸到了门框上。
  祁铭吃痛,咬咬牙,又捏紧拳头,朝他胸口打去。
  陆晋原一只手捉住他打来的拳头,见他另一只手要袭来,又是快速擒住了他。
  二人双手交错互制,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陆先生,有话好好说。弄伤了,可如何是好啊?”
  东妈耳朵尖,听到动静,急忙跑来,又吓得劝道。
  这一劝,引得大厅的冯百川也过来。
  一瞧,却是陆晋原跟一个年轻小伙交起手来。
  虽说陆晋原年轻时也在道上混过,但早就收山了,这是遇到多大的事,要他亲自动手呢?
  冯百川上前制止,“晋原,你好端端动什么手?”
  陆晋原一掷手,犀利的眸光划过祁铭。
  “有些人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不该教训?”
  祁铭年轻气盛,指着陆晋原。
  “陆晋原,你把话说说清楚?我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陆晋原靠在门框上,微微喘气。
  本就头疼乏力,还跟祁铭交了手,此刻委实不适。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说着,他推了支烟出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微微仰头吐出,好以此来平复怒意和乏意。
  祁铭冥思苦想,难道是因为陆晋原误会他动了他的外甥女?
  他忙换了口气,“哦,你是说我跟冯宝宝吗?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连一根手指都没碰她。她昨天喝醉了,只是在我那过了一夜而已。”
  猛地,陆晋原心中一窒。
  她醉了?还跟他过了一夜!
  “什么?小伙子,你给我说说清楚。什么叫冯宝宝喝醉了,还在你那过了一夜?”
  冯百川字里行间里有着轻微的不信,更多却是愤怒。
  “请问您是?”
  “我是冯宝宝的父亲。”冯百川沉声说。
  祁铭一五一十解释道:“伯父,您好。昨天是我生日,大家都喝多了,冯宝宝就在我那睡了一觉,睡过头了,课也就没来得及去上。请您别责怪冯宝宝,要怪就怪我好了。”
  祁铭这话,把冯百川气得短须根根竖直了。
  “好啊,好啊,她现在倒是学会喝酒了?也会到不清不楚的男人那里过夜了?真是造反了!造反了!”
  “伯父,我是冯宝宝隔壁班的同学,不是什么不清不楚的男人。”
  “够了!”冯百川一声厉喝,又对东妈说,“去把三小姐给我叫下来!”
  祁铭一瞧这阵势,似乎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他再次解释,“伯父,请您相信我,我跟冯宝宝并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她脖子上的小红点怎么回事?你敢告诉我,那不是你的杰作?”
  冯百川一双利眸射向他,浑然的气魄让他说不出话来。
  可祁铭没法儿弄虚作假,那确实是他的杰作。
  有些事,他不想深究,并不是他真的不清楚怎么回事?
  只是有晋原一直护着她,他不想为了她,把他们之间的关系闹僵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做出这样有伤风化的事来,喝酒,夜不归宿,和男人厮混,那都是些什么人做的事?那都是女混混!
  “你走吧,剩下的是我们的家事!”
  祁铭还想说些什么,可迫于无奈,冯百川已经下了逐客令。
  此刻他们对他心存芥蒂,留下来恐怕更是给冯宝宝添糟增乱,还是先走为妙。
  “伯父,那我先告辞了。”
  祁铭有礼貌地说了一声,这才离开。
  陆晋原一直抽着闷烟,眸光纠错复杂。
  他看得出来,冯百川是真的怒极了。
  这回是无论如何也帮不了冯宝宝了。
  冯宝宝从东妈口中得知大致情况,她刚刚大喜的心情就像被一滩巨浪打来,打得粉碎,剩下的唯有焦虑。
  这个杀千刀的祁铭,她分明千叮咛万嘱咐过别把他们的事说出去,他不仅说了出来,还跑到她家撒野。
  她有所认知,这次,恐怕她真的得离开了。
  大不了,被赶走了,下次找借口再回来就成。
  冯宝宝下了楼,这次,她没低着头,也没流泪,只是微微笑着,定定地直视着冯百川。
  这样镇定的眼神,看得人有些心慌。
  冯百川突然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作祟,弄得他一时间竟骂不出口来。
  他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恶言相向。
  “冯宝宝,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荒唐事?你真是丢……”
  “我真是丢您的脸,丢冯家的脸,对不对?”冯宝宝扯了扯嘴角,兀自苦笑,“其实,我不需要做什么,仍旧是丢您的脸的。我没有大姐、二姐那么优秀,她们的成绩一直那么好,大姐考上了国内的名牌大学,二姐更是厉害,高二时就自考了墨尔本大学。
  她们一个个都是您的骄傲,一个个都被你常夸在嘴边。就我是个特例,甚至你都怀疑我不是冯家的人。只有我是个笨蛋,念高中就让您花了钱,动用了人脉,成绩又差,估计考个二本都是困难的。
  我就是这么一直让您失望着,让您瞧不起着。只是您不知道,我也有努力过,10岁那年我也考过班级里的第三名。我兴致勃勃地把成绩单给你看,你却说只是个不入流的第三而已。
  同学们有家长接送,父母在家长会上准时出席,受了伤会有父母的关心,您不知道,我是有多么的羡慕。其实……其实我只是希望您能参加一次家长会而已,希望您能对我嘘寒问暖一句而已,希望得到您的一句小小的夸奖而已。”
  冯宝宝默默地说着,脸上依旧挂着素淡的笑容,仿佛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的故事。
  她是很少哭的,大多时候都是逼不得已在装哭,在示弱,在渴求一点点爱和宽容。
  陆晋原的心不觉地泛疼,冯宝宝的事,他大多是知晓的。
  那时她问他,“妈妈从来不会去她的家长会,那么爸爸会去吗?”
  他说,“只要你考试考得好的话,就会去。你爸爸是个特别要面子的人。”
  她努力学习,好不容易考到了第三名。
  她欣喜地告诉冯百川要开家长会,冯百川却用“没空”拒绝了。
  那时,他第一次看到这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掉眼泪,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最后,他只得说,“我去参加你的开家长会。”
  她却搂着他的脖子哭得更凶了,他真是从来没见过一次性能掉那么多眼泪的小孩。
  “好了,爸爸,我知道我不该说太多的,不然,您又要觉得心烦了。我也知道,这次我做的坏事的确不可原谅,不用您赶,我这就去楼上收拾下,回我妈那去。”
  冯百川拧了拧眉心,心里的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虚。
  冯宝宝缓缓转身,正欲上楼,这时刘欣兰正下楼来,走到她跟前时,脸上笑意见深,还装模作样地问她,“宝宝啊,怎么了?脸色不大好看呢?”
  刘欣兰一定把她刚刚说的话都听进去了,现在出来露露脸,为了来嘲笑她而已。
  她咬咬牙,狠狠瞪了她一眼。
  “别来这假惺惺一套,真恶心。如你所愿,我要离开这里了。不过,我可跟你说啊,我在这个屋里很多地方都施了法术了,你要是在哪里磕了摔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冯百川刚刚还有那么点难过不舍,可是见冯宝宝又如此没规矩,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冯宝宝,她是你兰姨,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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