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节

  “是——是小的糊涂!”他痛呼了一声,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只是告饶。
  那中年汉子还是气不过,又狠踹了他两脚,教训了两句。
  那疤脸的汉子只是受着,并不反驳。
  那人拳打脚踢的冲他一阵折腾,直接踢的他锁在屋子一脚,抱着头,不住告饶。
  中年汉子看着差不多了,眼中突然浮现一抹厉色,伸手要去腰后摸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屋子的开门声。
  这里的下人房,都是紧挨着的,一旦有什么动静,隔壁有人的话,肯定瞒不住。
  不得已,他只就能愤恨的撤了手,想着来日方长,就又踹了那人一脚,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仔细着点儿!”
  说完,急匆匆的转身奔了出去。
  锁在角落里的疤脸人爬起来,却是身姿利落的拍了拍身上泥土,竟然腰板硬挺,神采奕奕。
  只不过他那眼神却不太对劲,眼中神情冰冷而诡异的冷冷说道:“想杀我灭口?今天谁死,还不一定呢!”
  而又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自言自语一样,紧跟着外面就听那中年汉子惨叫了一声。
  疤脸人眼中闪过一抹得逞一样幽冷又疯狂的光芒,转身利落的就要打开后窗翻出去,不曾想推了一下,竟然没能推动。
  他心里一个哆嗦,紧跟着身后房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
  惊慌失措的回头,却是褚浔阳笑吟吟的带人举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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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1章 倚老卖老?
  那疤面人的瞳孔一缩,短暂的惊慌过后到底也是不甘心束手就擒的,下意识的回头,直接一掌向那扇窗户劈了下去。
  这边角落里的几间房本就有些年头了,要不是因为这次入住的人太多,平时根本就不会住人。
  那窗户上的木条早就不结实了,而显然这人更是个练家子,一掌下去,势必劈开出路。
  褚浔阳却只是冷眼看着,也不叫人阻止。
  疤面人也顾不得许多,一掌横出,作势已经准备翻窗逃命了,不曾想掌风撞烂半旧的窗户之后,迎面却被人从外面一掌对上。
  砰的一声——
  他全无防备,当场就被窗外那人的掌力震的心口一涨,喉咙里飞快涌出一股腥甜的暖流,人也跌出去,摔在了地面上。
  映紫单手一撑窗口,直接从洞开的窗口翻进了屋子里。
  疤面人抹了把唇角溢出的鲜血,愤恨的爬起来,目光戒备的盯着门口的褚浔阳,却也没有自不量力的开口辩解什么。
  映紫将那处去路封死了,站在窗前挡着。
  后面青萝和桔红两个提剑闯进来,二话不说就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从始至终,褚浔阳这一行,谁都没说一句话,显然——
  只是奔着杀人灭口的目的来的。
  就算是被他们堵住,那疤面人本来也没觉得太不值——
  将他绑到御前或是拉去过堂更好,反正他还有话要说。
  可是褚浔阳上来就直接要命,他却是不甘心的,一面闪躲应付两名婢女凌厉的杀招,一面嘶哑着嗓音道:“公主就这么杀了我,要如何对南华来使交代?未免欲盖弥彰,惹人怀疑了吧!”
  他那声音,实在难听,好像是嗓子倒了,十分低沉,这么嘶哑着一吼,更像是车辙底下洒了一把沙土,碾压过去,就叫人心里暴躁,越发觉得难受。
  再加上他那种被疤痕毁弃的脸,更是让人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偏偏褚浔阳不在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观战,本来以为可以速战速决的,不想桔红和青萝两人联手,居然连过了十招都没将这人制住。
  “这人身手了得,绝非等闲。”朱远山看的眼花缭乱,谨慎的轻声说道。
  褚浔阳的眉头隐约皱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眼身后院子里倒着的侍卫,突然低呼了一声,“不对!”
  “什么?”朱远山正紧张的注意着战局,没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褚浔阳脸上表情已经转为凝重,有些难以置信的冷嗤了一声,道:“这两人——不是一伙的!”
  “什么?”朱远山的声音不由拔高,这才回过神来,狐疑不解的看着他。
  “那人的原意应该是奉了上封的指令来将他灭口的,他们要是忠于同一个主子,上头的人岂会做这种事?”褚浔阳道。
  朱远山想了一下,也是跟着心里头一紧,瞪大了眼睛道:“是啊,如果是要灭口,怎么可能会派一个根本就不是他对手的人来?”
  说话间,那屋子里,三人又过了十余招,依然胜负未分。
  此时褚浔阳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战圈里了,只脑中飞快的斟酌着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疤面人是要逃走的!按照一般的情况,外面有人惨叫,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应该是好奇发生什么事,抢着出去看的吧,所以——
  这人应该是完全料准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换而言之——
  他是早就料到了自己会带人过来,而又故意将那侍卫装扮的汉子哄骗出去送死的。
  那中年汉子应该是真的从南华方面奉命而来,而这疤面人——
  却分明是心里另有自己的一番盘算的。
  可是——
  为什么?
  呈现出来的线索不多,褚浔阳一直也是百思不解,但眼下时间紧迫,却也不是有时间慢条斯理思考的时候。
  飞快的定了定神,褚浔阳就一挥手,命令道:“去帮忙,速战速决!”
  “是!”身后随从中又有两名暗卫冲了进去。
  四个顶尖高手夹击,那疤面人自是孤立难支,四五个来回就见败象,被暗卫一掌震退,撞在了后面的墙壁上,又反弹落在地上,蓦地又吐了一口血。
  先后中了两掌,内伤已经相当严重,这一次倒下,他便就捂着胸口仰头倒在地上,干脆不再试图挣扎了。
  桔红乘胜追击,凌空一剑劈下去。
  剑锋闪射出屋子里那点微弱的灯光,恰是落在他的脸上。
  他的右半边面孔应该是烫伤,整片的溃烂结疤,而左半边轮廓却还是在的。
  惯常时候,但凡有人只看到他的右边脸就会见鬼一样赶紧的掉开视线,偏偏褚浔阳没这个忌讳,电石火光般脑中突然掠过曾经有些雷同的某个画面。
  “留活口!”褚浔阳一个激灵,赶忙开口制止。
  眼见着就要见血封喉,桔红手中剑锋一时收势不住,正在慌乱中,好在是映紫的动作够快,抢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腰带,将她带开了。
  疤面人本来已经准备闭眼受死了,骤然逃过一劫,诧异的重新睁开眼,却见褚浔阳正神色凝重的冷冷盯着他。
  他心中先是升起一点狐疑的情绪,随后一愣,紧跟着又声音沙哑的大笑了两声道:“留了我这个活口,对你可不一定就有好处!”
  真要叫他活着到人前说话,可就保不准他会说什么了,否则褚浔阳也不会直接就想将他灭口。
  映紫过去把他提起来,拽到褚浔阳的面前。
  褚浔阳只盯着他那张在任何人看来都恶心又恐怖的脸,过了一会儿,弯唇一笑道:“不惜自毁容貌,自损身体,也要想方设法的来挖坑埋了本宫吗?你倒是忠心耿耿,什么都舍得出去。”
  那疤面人闻言,脸上表情瞬间僵住了,反应了一下不可思议道:“你——”
  褚浔阳居然认出他来了?这女人居然能认出他来?
  他毁了脸,喉咙也都一并自行烫伤,自认为就是曾经朝夕相处的伙伴都能骗得过,褚浔阳居然认得他?
  这——
  怎么可能?
  不仅是他诧异,就是映紫等人也都面面相觑,“殿下,这个人是——”
  “回头再说!”褚浔阳道,回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耽误的太久了!”
  “是!”朱远山应了,一挥手,两名暗卫就一左一右把人架了就拖着往外走。
  褚浔阳似乎是真的很急的样子,转身就走。
  疤面人被人拽出门去,心里突然升起浓厚的疑惑情绪,出门却见之前那侍卫装扮的中年汉子胸口裂开一个血洞,死不瞑目的仰倒在雪地里。
  明知道这人是来自南华,却根本就没有审讯,直接杀人灭口?
  这位浔阳公主,几时会这样大度了?对意图暗算她的人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
  疤面人心中更增了几分紧迫感,心里疑团重重。
  褚浔阳脚步飞快的带着人往外走,直接扫了眼雪地上那汉子的尸首,命令道:“带走处理干净。”
  “是!”侍卫上前将那人的尸首架着,行色匆匆的就要往后面的方向去。
  这群人训练有素,明显也是冲着速战速决的目的来的,可是不曾想,这边他们却还完全来不及从这院子里出去,迎面又有一串火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涌进来,将去路堵的死死的。
  走在最前面的桔红一惊,立刻拔剑出鞘,反手在那尸体的脸上拉两道伤口出来。
  死人的伤口虽然渗出的血水不多,但配合上两道交错的伤口,却也将那人的面目给掩饰住了。
  疤面人只从被俘,还一直没有完全明白过来。
  而此时也完全没给他时间细想,迎面已经有一道响亮的嗓音响起,道:“拿到凶手了吗?”
  火光映照下,蟒袍玉带,大步走进这小院里一个人。
  却是——
  南河王世子褚琪炎!
  疤面人的眼光一闪,这才茅塞顿开——
  原来这浔阳公主是早有防备,是在和南河王世子抢时间的。
  这两个人,玩的到底是什么把戏?
  看到褚琪炎迎面闯了进来,褚浔阳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来,眼见着是避不过去了,当机立断的就侧目给身边映紫使了个眼色。
  映紫略一点头,转身捏开那疤面人的嘴巴,飞快的从袖子里抖出一粒药丸强迫他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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