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心底蓦地怔了一下

  思绪翻腾，思涵按捺心神的朝展文翼点了点头，并未言话，仅是稍稍踏步过去，待站定在江云南面前时，才蹲下身来，修长的指尖微微而抬，探到了江云南鼻下，则觉，气息着实微弱，但若是极为仔细的查探，却也能查探到一丝半缕的气息。
  瞬时，心底也稍稍松了口气，这江云南，并未彻底气绝身亡。
  她神色微动，修长的指尖再度一挪，再朝江云南的手腕探去，却觉，脉搏并非寻常之人受伤时那般虚弱无力，反倒是，跳动异常，蓬搏有力。
  一时，心底蓦地怔了一下。
  却也正这时，身后不远扬来了蓝烨煜那懒散悠然的嗓音，“长公主又何必担忧这江云南性命。能全然接住微臣几招之人，又岂能是等闲之辈。”
  思涵下意识的转眸一观，目光瞬时与蓝烨煜那双微而挑的眼睛相对，蓝烨煜勾唇而笑，继续儒雅无波的道：“微臣，可未如许皇傅那般刻意防守，而是，毫不留情的强行进攻呢，这江云南能接住微臣几招，如此之人，岂能是寻常烟花柳巷之人。”
  这话入耳，思涵神色微深，不置可否。
  只是心底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江云南满面惨白，看似伤亡，但脉搏却极其有力，如此，他又岂像是真正重伤之人。
  思绪翻腾，思涵按捺心神的朝展文翼点了点头，并未言话，仅是稍稍踏步过去，待站定在江云南面前时，才蹲下身来，修长的指尖微微而抬，探到了江云南鼻下，则觉，气息着实微弱，但若是极为仔细的查探，却也能查探到一丝半缕的气息。
  瞬时，心底也稍稍松了口气，这江云南，并未彻底气绝身亡。
  她神色微动，修长的指尖再度一挪，再朝江云南的手腕探去，却觉，脉搏并非寻常之人受伤时那般虚弱无力，反倒是，跳动异常，蓬搏有力。
  一时，心底蓦地怔了一下。
  却也正这时，身后不远扬来了蓝烨煜那懒散悠然的嗓音，“长公主又何必担忧这江云南性命。能全然接住微臣几招之人，又岂能是等闲之辈。”
  思涵下意识的转眸一观，目光瞬时与蓝烨煜那双微而挑的眼睛相对，蓝烨煜勾唇而笑，继续儒雅无波的道：“微臣，可未如许皇傅那般刻意防守，而是，毫不留情的强行进攻呢，这江云南能接住微臣几招，如此之人，岂能是寻常烟花柳巷之人。”
  这话入耳，思涵神色微深，不置可否。
  只是心底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江云南满面惨白，看似伤亡，但脉搏却极其有力，如此，他又岂像是真正重伤之人。
  思绪至此，瞬时之间，一股股复杂与深沉之意也在心底浮动开来。
  却也正这时，回神过来的清杉急忙道：“摄政王这话何意？这江云南明明都无气息了，你还要说他并非等闲之人？倘若这江云南当真不可小觑，他能丧命在摄政王与皇傅手里？”
  蓝烨煜轻笑一声，慢悠悠的道：“看来，岳候性子虽改邪归正了，但这脑袋与智力，却并未恢复正常。”
  清杉眉头一皱，正要言话，不料后话未出，蓝烨煜则嗓音一挑，继续道：“圆滑风月之人，滑头惯了，又岂能真正这般容易丧命。倘若岳候还不清楚，自可问问已是查探过江云南鼻息与脉搏的长公主，看看长公主是否判定这江云南亡了。”
  清杉下意识的噎了后话，眉头紧蹙，目光朝思涵落来。
  思涵目光依旧落在蓝烨煜面上，淡道：“今夜之事，这江云南欲擅闯宫门，的确有错。是以，今夜之事，不必再提，笑话已是闹腾够了，指不准明日京都城内会出什么风言风语，只不过，本宫无论摄政王与皇傅以及岳候用何等手段，定要将此事给本宫阻断，莫要让天下之人言道我东陵重臣竟在宫门口联合起来欺负一位平民，损我东陵正派之气。”
  “长公主莫不是太过担忧了？微臣几人在宫门口与江云南打斗，不过是要除害。此事便是传出去，定也未有何处不妥。”蓝烨煜再度慢悠悠出声。
  思涵瞳孔一缩。
  展文翼缓道：“长公主之言，微臣记下了。今夜之事，本因微臣而起，是以封锁消息之事，也由微臣一人来办便是。”
  蓝烨煜勾唇轻笑，懒散讽道：“许皇傅倒是极无脾气。长公主不过随意一句，无论真假，你都要全然尊崇？本王倒是奇了，许皇傅你是当真温顺谦卑，忠心不二；还是，另有所图，欲在长公主面前刻意温顺与讨好？毕竟，你展文翼乃商场翘楚，雷厉风行，似乎，也不像是愚忠无脑之人呢。”
  展文翼面色不变，沉寂的目光朝蓝烨煜落来，只道：“微臣不过是行该行之事罢了。今夜之事，无论如何传出去皆不妥，毕竟，东陵重臣，自也该有东陵重臣的稳重，聚众斗殴，却非明智之事。是以，不论今夜之事是否正反，封锁消息，皆是妥当。”
  蓝烨煜眼角一挑，“商贾之人，身经百战，说出来的话，倒也容易让人信服。”
  “微臣之言，句句肺腑。摄政王若是不信，微臣自也无法。”这话一落，也无心再顾蓝烨煜反应，仅是稍稍转眸朝思涵望来，恭敬而道：“江云南这里，便由微臣先带回府内医治了，虽是意图闯宫有错，但也非罪大恶极。”
  这话一出，清杉犹豫片刻，低低而道：“皇傅与江云南本是打斗过了，定互相生仇，倘若将江云南交给你，皇傅若是公报私仇……”
  话刚到这儿，他噎了后话，意味明显。
  展文翼神色微动，正要回话，思涵则瞳孔再度沉了半许，未待展文翼回话，便已淡漠幽远的道：“今夜之事，无关皇傅之责。只不过如皇傅所言，这江云南也罪不至死。是以，皇傅既是有心将他带入府中医治，本宫自无意见，只不过，此人性子特殊，行事胆大，望皇傅好生差人看护。”
  “微臣知晓。”展文翼恭敬而道，待得这话一落，才转眸朝远处停歇着前来迎接他的许府小厮招呼一声，待得小厮们战战兢兢的过来将江云南抬走后，他才朝思涵躬身而拜，缓声告辞。
  思涵并未言话，仍是微微点头，待沉寂幽远的目光朝他越来越远的身影扫了片刻，才瞳孔一缩，抬声而道：“皇傅乃我东陵一品大臣，是以，有些事不必太过顾及，无论如何，都该以性命为安优先。一旦性命受危，自当招招迎敌，不得懈怠与退让。”
  这话一出，展文翼骤然驻足，身形一顿。
  仅是片刻，暗淡浮动的光影里，他微微回头，一时，那张俊逸温润的面容，骤然带笑，整个人极是的清透朗然，风华卓绝。
  他的眼睛里有微光浮动，似是含着欣慰。
  思涵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瞬时，心底也莫名厚重与异样，当即故作自然的垂眸。
  却也正这时，展文翼那平和温润的嗓音扬来，“多谢长公主提醒，微臣记得了。”
  儒雅的嗓音，温雅十足，连带语气中都卷着几缕不曾掩饰的笑。
  待得这话落下不久，不远处再度扬来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思涵兀自沉默，片刻后，待再度抬眸望去时，便见那满身颀长修条的展文翼已是登上了马车，随着车马缓缓而去。
  夜色当空，朦胧浮动。
  迎面而来的风，却突然有些凉薄清冷。
  思涵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寒颤，回神过来，则闻蓝烨煜悠悠而道：“人都走远了，长公主还在脉脉的抬眸而望。倘若那远去的展文翼知晓长公主还在不舍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说不准，定喜色难掩，连自己都会忘了自己是谁。”
  懒散柔腻的话，毫不掩饰的卷着几许嘲讽。
  思涵眉头一蹙，目光朝蓝烨煜落来，低沉而道：“摄政王不损本宫，便觉心底不好受？”
  他勾唇一笑，并未言话，目光，则再度幽幽的朝那展文翼消失的方向落去，瞳色幽远，似在失神。
  “长公主。”正这时，僵立在一旁的清杉恭敬出声。
  思涵下意识的转眸，清冷的目光在他面上那几团红肿上扫视一圈，“岳候今夜何故也来这宫门口了？”
  清杉此人并无城府，这点她倒是知晓的。
  而今也改邪归正，看着有那么几分忠臣的样子了，但也终归是涉世未深，不如展文翼与蓝烨煜那般精明。
  再者，那江云南乃风月之地的人，这清杉以前，也喜极逛风月之地，是以当日狗腿的为她献上男宠时，这清杉便将江云南献了过来，因而，不必多想，也知清杉对江云南并无成见，反倒是熟识，而今又见江云南被围攻，跳身出来打抱不平也是自然。
  是以，她倒是并无怪罪清杉之意，只不过，这厮入夜来这宫门口，她倒是略微奇怪。
  思绪翻转，思涵清冷的目光静静落在清杉身上，并未再言话。
  清杉也未耽搁，仅是犹豫片刻，随即便垂眸下来，无奈而道：“长公主，今儿那新科探花雪蛮，人如其名，蛮横无礼，就因微臣怀疑她是女儿身，今日在朝堂上说了他两句，不料，那人竟厚颜无耻的强行入了岳候府，全然赶之不走。是以，微臣此番来，是求长公主差精卫去微臣府中威慑那人，将那人强行赶出府去。”
  思涵眼角一挑，默了片刻，低沉而道：“那人强行闯你岳候府，你自可强行差人赶，又何来让本宫调精卫来驱？”
  清杉眉头大皱，叫苦不迭，“微臣差人赶了的，奈何那人有武功在身，身边之人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府中小厮全然奈她不得。望长公主差人去驱赶，如此无法无天之人，定当好生重罚。”
  思涵心底一沉，复杂上涌。
  清冷的目光再度在清杉面上一扫，“你面上的这些红肿，可是那人所伤？”
  清杉怔了一下，摇摇头，如实而道：“不是。微臣是方才劝架时，自己抓空了几次，摔的。”
  是吗？
  思涵淡道：“雪蛮此人，本宫留着还有用处。她既是有意在岳候府逗留，岳候便随她去便是。”
  清杉眉头大皱，满面焦急，“长公主……”
  “此事无需再议，岳候先回府吧。”未待他后话道出，思涵低沉无波的出了声。
  清杉叫苦不迭，满面失望焦急，待见思涵态度坚决，他终归是叹息一声，无奈的恭敬点头，转身离去。
  一时，周遭气氛，终于再度沉寂了下来。
  思涵稍稍伸手揉了揉略微发胀的太阳**，待得片刻，才将目光朝蓝烨煜落去，却见他正静静望她，满目深幽。
  “悦儿正于宫中，摄政王可要一道入宫用膳？”思涵按捺心神，低沉而问。
  蓝烨煜并不回话，深幽望她。
  思涵眉头一皱，“摄政王若是不愿入宫用膳，那本宫便不强求了。”
  这话一落，扫他一眼，随即不待他回话，稍稍转身，正要朝不远处的宫门而去，不料正这时，沉寂无波的气氛里，蓝烨煜那突然而来的嗓音竟是极为难得的增了几许厚重与幽沉，“长公主对待展文翼时，尚可温声而言，体贴而劝。则到了微臣这里，便如此的不耐烦，甚至连多问一句都无。微臣且问长公主，我蓝烨煜，究竟哪里比不上展文翼？”
  瞬时，足下脚步也跟着停歇下来，回头微微一观，便见那满身素袍的蓝烨煜不知何时已下了马车，整个人正清清淡淡的立在马车边，遥遥的望她。
  “摄政王与展文翼，各有不同，并不可相提并论。”思涵默了片刻，低沉而道。
  不料这话一出，蓝烨煜似是并不满意她这话，再度幽远沉寂的问：“是吗？倘若微臣与展文翼皆有不同，各有其所，为何长公主对待微臣态度比起对待展文翼的态度，差别极大？偿”
  思涵按捺心神一番，淡道：“摄政王误会了。”
  这话一落，无心多言，仅是嗓音稍稍一挑，话锋也跟着一转，“摄政王若是不愿随本宫一道入宫用膳，那你便早些回府休息，待得明日一早，本宫再差人将悦儿送回。撄”
  “既是长公主相邀，微臣何来拒绝。只不过，长公主一直想让微臣尽忠职守，为我东陵效忠，如此，长公主自也该一碗水端平，不该偏向展文翼而恶对微臣才是。毕竟，展文翼虽是贴心，但也仅能对长公主帮点小忙不是？倘若一有大事发生，出力的，自也是微臣。”
  是吗？
  对他这话，思涵倒是不敢苟同。
  先不说而今这东陵之中还未有极是棘手的大事发生，便是发生了，蓝烨煜这人也不一定会帮她呢。
  是以，如今所言，为时尚早。至于那些以后的事，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思绪至此，思涵面色幽远无波。
  她并未立即言话，只是那蓝烨煜，则已是缓步朝她行来。
  她瞳孔微缩，幽远的目光一直静静落在他面上，直至他走近，她才回眸过来，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则是待得入得宫门后，落后她半步的蓝烨煜，却再度平缓无波的出了声，“今夜宫门外打斗之事，微臣无心参与，不过想出手试探罢了。那江云南此人，能接住微臣两招，定不是等闲之辈。”
  他突然提起了这事。
  思涵微微一怔，目光幽远，低沉而道：“摄政王腿脚有疾，身上的伤势也未全然康复，想必出手的力道也并无如常的力道才是。”
  “便是无如常的力道，但也有寻常力道的八成。且当时展文翼也随微臣一道擒拿江云南，微臣二人联手都未能令他太过狼狈，对于这点，长公主就无看法？”
  冗长的嗓音入耳，无端之中，卷出了几许厚重。
  思涵思绪幽远，并未立即言话。
  蓝烨煜也未再多言，仅是极为难得的沉默了下来，缓步在后跟随。
  待即将抵达凤栖宫时，她才暗自叹了口气，低沉幽远的道：“江云南之事，本宫心底有数。”
  这话一落，再不多言，足下的步子也稍稍加快了半许。
  身后，蓝烨煜仍是一言不发，徒留脚步悠缓，自然如常。
  待入得凤栖宫，一股淡淡的松神檀香迎面而来，光火摇曳里，那满身明黄的幼帝，则与那小巧粉衣的女童正静坐于圆桌旁，二人四目相对，一人面色淡漠，一人，则娇然温顺。
  大抵是闻得了脚步声，片刻之际，那桌旁的两名孩童下意识的转眸望来。
  刹那，两人皆神色一变，一人喜唤，“娘亲”，一人则恭唤，“阿姐。”
  待得嗓音一落，悦儿已跳下了圆凳，朝思涵飞扑而来。
  思涵微怔，当即伸手将她接住，待稍稍摸了摸她的头顶后，正要牵着她朝不远处的圆桌而去，不料女童盯住了思涵身后的蓝烨煜，欣然出声，“爹爹。”
  这话一出，在场气氛骤然沉寂。守在殿中角落的宫奴们，也皆满目惊愕的朝那女童扫了扫，随即又将目光来回在思涵与蓝烨煜身上扫视，震惊异常。
  独独那蓝烨煜温润而笑，“悦儿方才独自在此，可有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