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高考那一年 第29节
回到看台上,纪时他们立刻被班里人团团围住,纪时还没想起来,曾泰然已经第一时间爬到了看台上面,胳膊勾住姚蒙的脖子,冲纪时抬着下巴:“来来来,猪脖子给你卡好了,可以宰了。”
纪时才想起来姚蒙发的尬言尬语。
“你是人吗?”
姚蒙一脸凛然:“我深思熟虑才憋出来的台词,因为有我的鼓励你们才能进前8的,你应该请我吃饭。”
“给他塞橘子,谁的橘子最酸,塞了。”
不知谁吼了声,一分钟之后,纪时手上出现了两个橘子和一个柠檬,连水果刀都给他备好了。
纪时削了一片柠檬,毫不客气地塞进姚蒙嘴里。
“你来真的啊!”姚蒙脸都给酸皱了,曾泰然才终于把他给放开,纪时不客气的说,“明天你比赛,我们每个人都会替你写的。”
姚蒙:“……没关系,你们不是还有决赛吗?”
纪时:“……”
失策了。
接下来是他们班女生的项目,在女生项目上文科班稍微强一些,毕竟人多,不过女生在某种程度上比男生更不服输,短跑比赛的竞争相当激烈。
他们班还出了一桩插曲。
女生比赛的时候,他们班的乔铭和张超两个人在草坪上给女生加油,不知怎么想的,两人突然玩起了公主抱,结果乔铭没抱稳,张超大拇指头支撑着全身着地,把大拇指给扭了。
班里其他人给张超紧急上了云南白药,还找校医看了,最终结果是张超至少三五天不能写字。
老驴的马脸在那一瞬真的变成了驴脸。
他们班在草坪上、操场上闲逛的全部被赶到了看台上,不允许做除了加油以外的事情。
张超还悄悄溜上来给他们看自己的手指头:“碰一下特别疼,嘶。”
老驴冷着脸:“你该庆幸的是自己不胖,要是你体重再重些,这个手指头骨折都是轻的。”
落地的时候,张超就是手指着地身子悬空的状况,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集中在大拇指头上了,大拇指根本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力。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只能吃吃零食,再闲聊闲聊了。
他们班也有人特别夸张,带了试卷来看台上做,从集中到现在,对方一张卷子都快做完了。
纪时也在思考:“你们说我是不是也该背个单词之类的?”
“这是运动会啊,饶了我吧!”曾泰然严词拒绝,“放松一下不行吗?”
纪时想想也是,走读生等会都直接散了,老师们不可能另外布置试卷,晚上的时间再看书也不迟。
“孔书培真是帅啊,他人也挺不错的。”曾泰然感慨道,“我球也不比他打得差啊,怎么我就成不了校草?”
纪时扬眉:“不是有21班那个?”
“你也说我就和你绝交了啊。”曾泰然凶巴巴地瞪了纪时一眼,可惜他俩太熟了,他的凶狠对纪时没有任何威慑力。
年级两大校草里,普通班的孔书培自然比强化班的赵飞凡更受男生们欢迎,主要是孔书培性格不错,没有强化班出身的傲气感,其实赵飞凡人也不傲气,但他们普通班的人终归是没法很喜欢强化班的人。
年级上一直有赵飞凡无情地拒绝学妹情书的传闻,说的煞有介事,可具体在某年某月某地谁也说不清。
孔书培这次也参加了校运会,赵飞凡却没有参加。
帅哥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全校瞩目,尤其是班里的女生,别看她们一个个学习刻苦表情严肃,其实学校里的八卦她们比谁都清楚。
纪时重新把校服穿好,开了一瓶可乐,红牛和矿泉水算是公费,可乐是自费,纪时觉得这也是回到青春期很好的一点,怎么吃都不胖,不用担心糖分摄入过多,相反,因为大脑消耗得厉害,他经常觉得肚子饿。
他们班这次校运会的成绩果然都不怎么样,和印象中一样,1班和2班两个强化班比较厉害,几乎包揽了各个项目的前几名。
纪时觉得,大概是强化班的人都很拼,干什么都不肯服输,不管是学习还是体育都要做到最好。
他们有那种推动力,也长期处于那种竞争的环境里,是纪时打心眼里佩服的人。
……
第一天的比赛下午4点多就结束了,走读生都正常回了家,住校生继续在教室自习。
纪时翻着化学参考书,像看化学课本似的从高一的内容开始看,有几本参考书他之前已经看过了,不过那会他对化学的各种理论都懵懵懂懂,只能算是粗略地看了一遍,不像现在,他已经把课本整体过了一遍,看起参考书来自然事半功倍。
纪时不觉得累,哪怕白天尽全力跑了一通,又在看台吹了一下午的冷风。
他不是凡尔赛,但学习这件事情现在的确可以令他满足,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一旦一天不学反而会有种失落感。
他在看化学实验类的题目。
比之数学,化学是一门实操性很强的科目,很需要在细节上花功夫,仪器的识别和使用,物质和物质发生化学反应形成的产物……需要记的东西也有很多。
纪时盯着参考书,白炽灯下,参考书泛着白色,看久了字迹似乎都变模糊了,纪时皱着眉,笔尖在纸上沙沙写着。
对于不确定的内容,他尽量写一遍让自己记得更牢固。
看书的过程中,他一直抿着唇,脸下意识地绷紧,思路也在这份严肃中慢慢变得明朗。
“姚蒙,笔记借我看一下。”
“哪一门的?”姚蒙转过来看了纪时一眼,“化学是吧?”
纪时点了点头。
姚蒙也习惯纪时找他借笔记了,直接把笔记丢了过来,纪时找他借笔记的时间有长有短,最长的一次借走了整整五天,姚蒙差点都怀疑自己不小心把笔记本给丢了。
不过他也看出来,纪时笔记看得很认真,一页一页翻笔记的速度很慢。
纪时恐怕不知道,前段时间班里都在谈他转变的契机,其实姚蒙也有些好奇。
但过程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纪时的存在甚至让姚蒙感受到了一股危机感,纪时进步的速度实在太快,就像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对方就能轻易把他超过去,因而每次姚蒙想放松的时候就会想到纪时,就再不敢不警惕了。
这次纪时借姚蒙的笔记,主要因为他记得对方特意记过实验类题目的注意点,姚蒙的学习习惯很好,各科的笔记很全,而且他不是那种把老师在课堂上讲过的内容全部抄下来的学生,他是有选择性地记笔记,所以纪时也能跟着获益良多。
纪时垂着脑袋,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下要点。
每写半小时到40分钟,他会让自己稍微休息一下,去个厕所或者在教室外面透透风,回来再继续看。
看完化学,纪时写了一篇作文。
他们那年高考的作文题是《绿色生活》,纪时脑子里一直在酝酿这篇作文的素材,可是他一直觉得自己没做好准备,也不敢轻易动笔。
所以他只能平时想办法多写几篇作文,别的不说,至少保持一种手熟的感觉,省得在考场上40分钟憋不出一篇作文。
以纪时的经验看,到了考场上,英语的时间基本是够的,还能留10到20分钟检查,数学其实也是够的,只要不死磕最后一题的最后一问。
反而是语文,看上去考试时间很充足,也不存在写不出东西的题,但是真正到了考场上才会发现,写作文的时间每次都不太够。
40分钟的时间写上800个字是没问题的,但作文的题目、要点,文章的架构、主题,这些都需要深思熟虑。
纪时不会因为自己不擅长而不去尝试,相反,正是因为不擅长才有挑战的价值。
他闷着头研究了一会作文要求,眉头始终紧皱着。
过了片刻,纪时先在草稿纸上把标题打好,再写第一个点,杠掉,写下一个,再杠掉,来来回回写了差不多六七个小标题,他才终于把一篇作文的架构拟了出来。
怎么说呢?
他宁可写100道数学题,都不想写一篇作文,尤其遇上那种风格很意识流的作文,他连出卷老师的想法都摸不清楚,更别提知道该怎么拿高分了。
当年他高考结束之后,关于《绿色生活》那篇作文,不少专家分析要从环保的角度写,纪时回忆了很久,都没觉得自己的作文和环保有什么关系,他好像就写了他爷爷种地的事情。
不知道当年他有没有用“我的爷爷是个老农民”这样的句子,要是用了的话,恐怕他得向曾泰然学习一下。
第36章 校内传闻 11班名人纪时时……
第二天的接力决赛,纪时他们四人都拼了老命,才把队伍的名次向上拔高了一名,排在第7。
至少有名次,他们心满意足。
但老驴心情就不算愉快了,因为张超手指头扭了,隔壁班的一个走读生昨天放学之后踢球又把腿踢骨折了,这两件事让老驴和隔壁班班主任被教导主任好一阵训。
老师们挨训的事学生一般是不知道的,但隔壁班的语文课代表那会正好路过,这事儿瞬间就在学生里传播开来。
毕竟高三了,对老师们来说,学生能平稳度过这段时间比什么都重要,甚至比考出好成绩更重要。
整个校运会受伤最深的恐怕还是姚蒙,从800米开赛到结束的“姚蒙同学”在操场上循环n次,第二天的校园广播台,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同学”还指名给他点了羽泉的《奔跑》。
姚蒙深深觉得自己被坑了。
校运会之后就该收心了,虽然z中有百年校庆要办,学校里时常出没运货的大卡车,但那毕竟不是普通学生需要关心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校庆之后,高三的第二次月考就要开始了。
很多人或许觉得高三成绩是整个高中三年是稳定的时期,实际上并非如此,有些高一高二成绩一直很好的学生或许会在高三陷入低谷,原因他们自己也说不清,很难有人一直保持一种稳定的状态,在这期间,同样会有在班里默默无闻的学生突然冒头。
在他们班同学心里,纪时就是突然冒头的典型,而且上升曲线过于夸张,不能够以常理推断。
纪时也不知道月考具体是什么日子开始,他的复习节奏一直很稳定,偏少的时间花在英语和数学上,更多时间在语文、物理和化学三科上,效果还算显著。
具体表现就是,自习课上老驴停在他这边的时间变短了,物理老师开始喜欢叫他起来回答问题。
这都算是好学生才能享有的机会。
不过纪时也不管老师对他的态度如何,有不会的题目他就去老师办公室问,反正老师办公室离得近,而且z中的老师们一点也不反感学生问问题,相反,他们很乐意给学生解答。
一楼那边贴的上次月考的成绩终于被撕得差不多了,只要成绩贴在那里,不管是贴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总会有人吃完饭之后特意去看一眼,把自己前后左右的名字记下来,再暗地里决定在下次考试超越对方。
并不是所有人都讨厌排名的,排名只是对名次靠后的学生比较尴尬而已。
“你怎么又在看作文了?”课间,曾泰然一边啃着旺旺雪饼一边对纪时吐槽,“你要成仙了吗?”
在曾泰然眼里,不管是对成绩好的学生还是成绩差的学生,写作文都是一种噩梦般的存在。
曾泰然认识现在文科班常年排名第一的女生,分班之前也是1班和2班的精英,她物化两科不差,甚至可以说很好,只不过上理科她不一定能上到清京那样的top高校,但在文科的话,她的分数就比较接近。
毕竟纵观最近几年苏省的高考分数线,文科线终归是比理科线低上不少的。
纪时他们高考那年也的确如此,文科线比理科线低了10分,清京的分数线也差不多。
那个女生作文拿过不少奖,文字相当漂亮,曾泰然以为对方应该十分热爱写作这种事情,结果人家说,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写作文,宁愿多答几道物理题。
“我幼小的心灵被震撼到了。”曾泰然表示,“没错,年级第一讨厌写作文,我也讨厌写作文,我就是年级第一。”
纪时给他完美的逻辑默默点了个赞。
这都是作文很烦的明证,但就算作文很烦还是要写,他又不可能像文科第一那样一边讨厌写作文一边扣着最少的作文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