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陈寻将他拉住:“对方很强……”
  “他们杀了古孚!”古剑锋额头青筋暴露,压着声音吼道。
  “对方很强。”陈寻还是那句话,古剑锋追上去只是送死。
  古剑锋拿重锋矛将一棵两人合抱的巨树抽断,心间的愤恨却难以发泄:
  试炼之路的血腥,早就知道,能恨谁?
  恨杀死古孚的人,还是恨顽固己见,坚决不同意跟乌蟒联手的古辰阿叔跟古山他们?
  阿叔古辰要是知道他的独子暴尸横野,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陈寻蹲下来看几具尸体脖子的创口,都极小,被极锋锐的利刃割开,创口又像是被火灼过一般,血流得也极少。
  对方应是修练炎煞之类的玄功,而古孚等人尸体都没有分散开,几人几乎同时丧命一势之下,对方实力真是极强。
  陈寻虽然有一战之力,但他犯不着替黑山部的人报仇血恨,他眼下更主要的是保护宗崖、南溪他们能安全的抵达沧澜城……
  “不好,他们赶回来了,我们快走……”陈寻感应到有数人往这边急掠而来,想必是古剑锋刚才愤怒抽断巨树,叫对方看到异常。
  他当即拉起打算挖泥埋葬五具尸体的南溪,与古剑锋、宗崖、古风等人,往密林里钻去,往西边撒腿狂奔。
  然而对方如疽附骨,缀后尾后怎么都摆脱不了,而且越追越近。
  “宗崖,你将铁牌给我,你们不要等我,就先赶去沧澜,我们在沧澜再见,”陈寻将试炼铁牌拿过来,贴身藏好,又与古剑锋说道,“你能保宗崖他们周全,到时即使没有试炼铁牌多出,也必有其他报答!”
  “废话不要多说,不能保全宗崖,我无脸活着见你!”古剑锋也不多说,知道他们留下来只会分陈寻的心,当即就与宗崖等人撒脚折向往南潜逃。
  陈寻腾身上树,站在树冠上就见远处有三道人影,踏着树梢往他这边追来,看着有七八里之远,但眨眼之间就缩短里许。
  陈寻暗感这三人踏着树梢掠行也快如奔马,修为都不在他之下。
  陈寻持弓在手,知道试炼铁牌在身上,他藏不住行踪,但也敛住气息,抽出一支铁箭搭在弦上,待为首那少年追至近前、身化鹏形俯冲之际,就抽弓怒射。
  箭如浮光,潜形无声,楼适夷心生惊悸,玄劲九转,身形瞬间滞停在半空中,硬生生让过暗藏无限杀机的铁箭。
  楼适夷心头暴怒,他当然感应到试炼铁牌所透漏的凶烈气息,但不曾想到携带铁牌之人,故意收敛气息,让他以为是个弱者,连金刚玄甲都没有启用,未曾想这一箭会有如此威势,差点将他整个人都射穿。
  “楼兄,这是个硬茬,是不是交给我们兄弟俩练练手?”随后两人如影附形,瞬息就赶到楼姓少年身旁。
  其中一人伸脚踏中陈寻射出的铁箭,脚底似生一股吸力,竟将那根贯注数千斤力道的铁箭粘在脚底,随手掐动法诀,即射出两道烈炎箭。
  烈炎箭脱手而出时,不过两道炎火玄符虚影,下一刻旋即化作两团烈火,在虚空中合成一支烈炎巨箭,就冲陈寻的脸面激射而来。
  陈寻挥弓怒斩,黑铁弓臂即透漏诡异黑幽的蛮魂神华,朝烈炎巨箭击去。
  凝聚无穷烈炎玄气的炎火符箭,瞬时崩碎,散成无数火星,席卷左右。
  空气里弥漫烧灼的硫磺气息,而被炎火巨箭余势席卷到的巨树,无一给烧焦一大片,陈寻暗道随后而至的那两人,实不比楼姓少年稍弱,修练的竟然还是传说中的法术。
  楼氏是鬼奚部大姓,陈寻未料到追来的三人竟然不是同族之人,而是鬼奚部与他族强者联手,在这沧澜荒原之中猎杀其他携带试炼铁牌的部族子弟。
  陈寻能感应这三人身上至少有五枚试炼铁牌,心知少说已有三拔人丧命在他们的手中。
  陈寻也不再隐藏身形,纵跳站在林梢之上,哈哈大笑:“楼兄,你我联手斩杀这两人,他俩身上两枚试炼铁牌,全都送给你,我一枚不取,可好?”
  第六十章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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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死吧!”楼适夷心想此子,大概就是楼离让楼樵传信所说的那人,见他竟然如此轻松接下蒙冲的炎火符箭,心想他的实力果真是在水准线之上,当即拔出腰间长剑,玄冥阴劲在体内运转一周,即化作无穷剑芒,势要趁此子喘息未定,将其剁成肉酱。
  剑影茫茫张开,透漏无穷阴寒之气,剑气纵横,更是催动气浪如波涛怒啸;而楼适夷的身形,在茫茫剑影之后,竟化作一道虚影飘忽不定,步伐诡异到极点,叫人难察他这绝杀一剑最终会劈向何方。
  陈寻灵识过人,楼适夷曲奥晦明的杀机,就像镜中映相一样,清晰的叫他的灵识捕捉,他提足闪退,始终避开最为噬人的剑芒,站在剑芒催生的气浪之外,哈哈笑道:
  “楼兄既然无意合作,那另两位兄台,我们联手杀了这姓楼的可好?他身上的三枚试炼铁牌,你们取二,我只取一。”
  楼适夷鼻子都要气炸,真是未想这乌蟒少年身处他与蒙氏兄弟合围之中,竟然还想挑拔离间,当即就口诵法诀,千万剑影骤化合到一处,化作一道巨大剑虹,就朝陈寻劈斩而去。
  气机相引,避无可避。
  陈寻灵识锁住剑芒,持弓弦动如雷,箭如浮光掠出,以硬碰硬,直击长剑虹影。
  霹雳炸响过后,精铁所铸的铁箭连头带杆,竟都碎成齑粉;而剑芒虹影也被击散,无数剑芒煞气四处震荡,摧折左右树木,卷动枯枝败叶直冲云宵。
  陈寻手臂及脸叫好几道剑气割伤,但无大碍,借势疾退百米,始终站在三人的包围圈之外,又从容不迫的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之上,遥指楼适夷。
  “这人真是有趣!”蒙冲刚才射出烈炎箭留有余力,但见这来自北山的臭小子,竟然真能接下楼适夷一剑,心里暗暗吃惊,而他脸上神色却无半点担忧,双手凝结两枚烈炎符箭,踏足掠在楼适夷身后的梢枝之上,哈哈大笑道,“楼兄你去杀了此子,我们替你撩阵!”
  楼适夷见蒙氏兄弟一左一右,如影附在身后,心生警惕。
  楼离说要找机会除掉乌蟒此子,以免日后对鬼奚会有危险,但倘若他与乌蟒少年斗个两败俱伤,却叫蒙氏兄弟坐收渔翁之利,楼适夷则绝不苦心,当即顿住身形,闪到一旁,说道:
  “蒙兄要取这小子身上的试炼铁牌,适夷绝不阻挠,但请蒙兄留这小子一口气,让我一剑戳死他!”
  陈寻见三人所穿衣甲都隐现光华,心知这三人都有戒备,身上的玄甲宝衣不是寻常兵刃能破。
  他留下来与他们缠斗,只怕是十死无生,抓住三人相互猜测的瞬间,扭头就往西纵逃。
  陈寻这几年来都在山林采药狩猎,人在密林之中如鱼在水。
  他观想蛮魂,蛮魂神华贯注双足,就见双足透漏隐隐寒光,一脚踏出足有五六千斤的力道。
  林地里数百年腐叶积累松软,但他脚踏巨树根部,一步发力踏出,身形就像炮弹一般窜出二十米,不比纵横山岭间的野生鳞马慢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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