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节

  她急得在原地团团转,江意唯之前得罪过傅时添,她也知道,难道现在是来算账的吗?
  店内。
  江意唯跪在男人跟前,倒不是真的让她下跪,而是坐姿必须这样。她揉了揉酸麻的膝盖,主要是不敢乱动,“三哥,褚桐的事,我不是有意隐瞒,主要是她和四哥的关系,我不敢乱说。”
  傅时添坐在窗边,瞅着外面走廊上形形色色经过的人,“那你以为,我会对她怎样?”
  “您忽然差人来这样问,我当时是真害怕,我只是个小演员,一直在四哥手底下混口饭吃,四哥对这个老婆的宝贝,相信您也听闻过。本来我把四嫂的消息透露了,那也没什么,但当时那种情境之下,我以为三哥您对褚桐……”
  “对她怎样?”傅时添不冷不淡地反问。
  江意唯心想,你对她什么心思,你最清楚,但她嘴上不能这样直白,“您和褚桐之前没有任何交集,可忽然又要找她,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傅时添别过视线,目光落到江意唯的脸上,“那你倒是猜猜,会有什么理由?”
  江意唯拿起桌上的清酒,“三哥,这件事是我的错,我自罚三杯行不行?”
  傅时添扭头不说话,江意唯遇上个这样的,还真猜不出对方的心思,只能先喝了三杯酒再说。
  助理在外面左等右等等不到江意唯出来,说好的,二十分钟,可这会都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她在里面怎样。她忽然想起阿畅临走前说的那句话,说三哥认识简太太,再加上助理平日里和褚桐玩得也好,她想也不想便打了电话过去。
  褚桐在公司坐班,接到电话时正在吃小点心,她将手机放到耳边,“喂。”
  “喂,意唯出事了。”
  “什么?”她猛地一惊,“不会是拍戏又出意外了吧?”
  “不是,但她被傅时添的人带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会不会出事啊?”
  褚桐一阵头疼,离开易搜时,简迟淮的电话就追来了,褚桐坐上出租车,“喂,老公。”
  “去哪?”
  褚桐顿了顿,然后才说道,“去找江意唯。”
  “找她做什么?”
  “算了,我也不瞒着你,不过你别生气。”
  简迟淮听到这口气,原本垂下的目光往上抬,“你说。”
  “江意唯好像是被傅时添的人带走了,不过应该没大事,我去找她看看。”
  “那是江意唯的事,你去做什么?离傅时添远点。”
  褚桐落下车窗,看了眼外面,“你跟傅时添哪怕不是朋友,也算有点交情吧?他不放过江意唯,不就为了那点小事吗?我是简太太,相信他这点面子总要给。江江是我朋友,我不想她总是被人无端欺负,有些话还是说开比较好。”
  “你还想和傅时添讲道理?”
  “难道他这个人,真的一点道理讲不得?”
  简迟淮忍了口气,“回来!”
  褚桐知道简迟淮的小肚鸡肠,她赶紧转移话题,“唉,你说会不会真是我多管闲事啊?或许傅时添不是找江意唯麻烦,而是他看上她了呢?这难道是一种特别的追求方式?”
  “谁说得准,这浑水你就别去蹚了。”简迟淮想到一个孕妇跑来跑去,不免心惊肉跳的,“改天我在学校给你报个补习班,你过来吧。”
  “简迟淮,你还不如拿刀砍我,我不爱上学。”
  “教授的老婆怎么能不爱学习?”这真是简迟淮非常想不通的。“我已经替你报名了,正好你怀孕,无所事事,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还能放心。”
  “报名了?什么班啊?”
  “如何提高自身修养。”
  褚桐嗓音微扬,“简迟淮,难道我修养不好吗?你骂人不带脏话啊。”
  “别的班,你更加不感兴趣,瞧你急得,那就是修为还不够。”
  褚桐很快来到目的地,司机将车停在马路边,褚桐给他钱,她推开车门下去,“我现在去接江意唯,马上出来。”
  “二十分钟,如果出不来,你看着办。”
  “好,我保证。”
  简迟淮挂了电话,不放心她,又吩咐人过去盯紧些。褚桐来到料理店门口,助理恰好从里面出来,褚桐上前步,“人呢?”
  “我问过前台,她告诉我包厢号了。”
  “好,我进去看看,你还是在这等吧。”褚桐朝他肩膀轻拍下,“别太担心。”
  包厢内,快两个小时过去了。江意唯跪在那,再加上几乎是一天一夜没睡,她精疲力尽,傅时添起身坐到她对面,江意唯强打起精神。男人拿起筷子,替她夹着寿司,嘴巴里言简意赅,就一个字,“吃。”
  江意唯不敢不吃,但她先前就几乎填满了肚子,这会顶多吃个两块寿司,傅时添不住往她碗里添,还有三文鱼和刺青,她如鲠在喉,实在是难以下咽。“谢谢,三哥,我真是吃不下。”
  “趁着嘴巴还能吃,多吃点。”
  江意唯听到这话,寒毛直竖,傅时添什么意思?门口适时传来阵敲门声,傅时添抬起头,“进来。”
  门从两侧被拉开,江意唯扭头一看,是褚桐,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既担心,又像是见到了好不容易出现的救星。褚桐径自往里走,来到两人桌旁,“江江,你吃得倒挺欢脱的啊,看来傅先生款待得真不错。”
  江意唯手里的筷子落下去,傅时添朝她看眼,“你都没吃几口,为什么不吃?”
  江意唯嘴角处绷着,又将筷子提起来,褚桐瞅了她眼,见她眉头微蹙,一副即将要被撑死的模样。褚桐小心翼翼蹲下身,“傅先生,能冒昧问一句话吗?江意唯是不是哪里得罪您了?如果还是上次寿宴的事,那么好解决,我让她给你赔礼道歉,我一看您就知道,傅先生是大气之人,我们让这件事一次性过去好不好?”
  “我不大气,我喜欢睚眦必报。”傅时添说完,漾起浅笑看向她。
  褚桐喉咙间的话打了个结,“傅先生真爱开玩笑。”
  “寿宴的事,是过去了,这次我让江意唯过来,是因为另一件事。”
  褚桐心想事态应该不严重,江意唯平日里对傅时添唯恐避之不及,能捅出多大的篓子来?“请问傅先生,是什么事?”
  “之前阿畅找到江小姐,问她那日在咖啡馆中偶然见到的她的友人,能不能帮忙联系到,这也没什么是不是?可江小姐很不诚实,给了个明显就是在耍我玩的答案。”
  “咖啡馆?”褚桐面有疑惑看向江意唯,“什么时候的事?”
  江意唯压低嗓音,“就是我约你的那天,我不知道三哥为什么要找你,又怕惹麻烦,就说是一个多年不见的同学,一时间联系不上。”
  褚桐听到这,越发觉得不对劲了,“难道说傅先生,一直在找的人是我?”
  “阿畅在咖啡馆见到你,说是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我有心一见,只是江意唯防我防成那样,在我看来,可真是个笑话。”傅时添的口气,听上去真不好惹。
  “真是把我绕糊涂了,”褚桐视线对上身侧的男人,“傅先生想见我,是觉得我长得像你认识的一个人吧?”
  傅时添幽邃的眸子对上褚桐,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男人仔仔细细端详着褚桐的五官,心里泛起的疼痛和涟漪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近在咫尺,然而那种思念却无法填塞满。因为他不能真真切切将这个女人抱在怀里,揉在体内,以宽慰他无处宣泄的空虚。而对于褚桐来说,傅时添这个人,就像是个巨大的谜团摆在她跟前,看不穿,这样窒息地被盯看,她又挣不开被压迫的闷燥,她堪堪别开视线,有些狼狈。
  傅时添忽然朝她凑近些,“你觉得,我是想对你怎样吗?别有所图?”
  褚桐吓得僵着身子,但还是很快回神,“当然不是,江意唯是我闺蜜,她也是想多了。我都是结了婚的人了,再说,我还怀孕了,傅先生条件这么好,要说对我有所图,那不是要笑掉所有人的大牙吗?”
  傅时添目光不经意朝她小腹上轻扫,“所以,我才恼怒,这么不可能发生的事,她却偏偏怀疑了我,为什么?我傅时添人品很差吗?”
  “当然不是,”褚桐只能跟他周旋,“傅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江意唯也是太紧张我。”
  傅时添绷着面色,目光一瞬不瞬落到江意唯脸上,“我还没被人这样耍过。”
  褚桐又问道,“那怎样,傅先生才肯消气?”
  傅时添拿捏有度,知道再往下,褚桐肯定会认为他小气,失了男人风度,他黑亮的眸子望向她,“吃过这顿饭,也就算了,我也没空和人计较这么多。”
  褚桐心头明显一松,“谢谢傅先生。”
  “我是给你面子。”
  江意唯不着痕迹朝两人看眼,傅时添拿起桌上的烟盒,“给你面子,也仅仅因为你的眉眼之间。”
  褚桐心里并没有丝毫的压力,傅时添朝她看看,“要吃东西吗?”
  “不了,我不饿。”
  傅时添又朝江意唯看眼,“你呢?”
  江意唯赶忙挥手,“我吃饱了。”
  “那好,你们走吧。”
  江意唯真心以为自己听错了,身旁的褚桐拉起她的手,“好,傅先生再见。”
  眼见她们转身要离开,傅时添喊了声,“等等。”
  褚桐不得不顿住脚步,回过头,傅时添没有为难的意思,“以后偶然见到我,不知道需要躲着吧?”
  褚桐轻笑下,“自然不用。”
  “好,再见。”
  江意唯和褚桐两人走出料理店,助理快步迎过来,“吓死我了,没事吧。”
  “没事,虚惊一场。”
  褚桐拉住江意唯,“傅时添的人后来还去找你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三两句话给打发走了,以为没事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穿帮了。”
  两人朝着对面的酒店走去,褚桐不由笑出声来,“你是不是真觉得他对我有意思,所以连我是谁都不敢告诉他们?”
  “那人突然冒冒失失找来,摆明是找你,一个男人找女人,你说还能是什么理由?”
  褚桐笑得几乎直不起身,“拜托,你真是偶像剧演多了,你看看,看看我,我是个人妻啊,还是孕妇。你自己琢磨琢磨刚才傅时添说话的口气和样子,像是看上我了吗?”
  江意唯仔细回想下,“是不怎么像哦。”
  “那自然的,我可不敢给自己这样加分。”
  江意唯挥下手,“不是,那就最好了,省得提心吊胆。”
  褚桐完全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傅时添充其量就是觉得她像某个人而已,再说这世上,相像的人还真不少,那童星张一山和夏雨,多像啊?早先年,蒋勤勤和孙俪,她就傻傻分不清。反正,她和傅时添今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只是,真是这样吗?
  至少傅时添现在给了褚桐一个这样的印象,人还算可以,对她没有坏的企图,这样就够了。
  来到酒店门口,褚桐猛地顿住脚步,“坏了!”
  “怎么了?”江意唯被吓了一大跳。
  褚桐慌慌张张从包里掏出手机,“简迟淮就给我二十分钟时间,我要再不给他打电话,他估计都能杀过来。”
  “不至于吧?他还真是管得严啊。”
  江意唯站在褚桐身侧,见她小心翼翼打着电话,那边一接通,这边的说话声立马充满狗腿样,“喂,亲爱的老公……”
  江意唯猛地一个寒颤,肉麻的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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