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

  “你简直太可怕了。”毛军终于面朝宁陵生坐直了身体。
  “再说你的忧虑吧,这是从下停区域,也就是你嘴巴上看出来的,你的五官确实长得很好,剑眉虎目,狮鼻阔口,一副大杀四方的面相,所以你一定是极其的自信的人,自信的人大多有一个共同点,嘴巴很少有表情,因为无论是瘪嘴、鼓嘴、还是抿着嘴巴,这都是示弱的表情,自信的人基本不会示弱。”
  “而你出车祸这天却紧紧抿着嘴唇,这说明你内心充满了忧虑之情,那么结合之前说的两点,我基本可以断定这段时间你遇到了不少倒霉事儿,而且这事儿还不小,因为你这样的人见识不会少,能让你担惊受怕的不会是小事,所以很简单了我就直接联系你,说能替你摆平最近遇到的麻烦了。”
  “哦,这么说实际上你并不知道我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对吗?”
  “当然知道了,否则我也不会轻易打电话给你,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人,不过最后这句话如果没有前面和你说的那些作为铺垫,而是直接在电话里说出来你不会相信的,这就是我故弄玄虚的道理所在,还请见谅。”
  毛军哈哈笑道:“你真是神人了,那么我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
  “准确的说遇到麻烦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至亲之人,也许……”说到这儿宁陵生顿了顿才道:“是你的父亲对吗?”
  “这、这、这……”他面色大变,连说了三个“这”,就是没法接上后面的话。
  “老爷子这是撞邪了,我想当面看看他的情况,或许我能替他解了邪祟。”
  毛军啪的拍了桌子一下道:“我怎么早没认识你呢?”
  到这份上我也机智的跟了一句道:“怪我没有早点追你车子的屁股,否则你早就遇到了。”
  毛军哈哈大笑道:“有道理,真得谢谢了。”说罢忽然收了笑一本正经道:“明天上午吧,明天上午我请你上门看看情况。”
  “我尽力而为。”
  从饭店两方分手后我好奇道:“宁哥,你也太神了。”
  “其实所谓的面相之术并不是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用一些科学之法,加上一点推理大概就能看出状况,你比如说我算出毛军家出事,靠的就是推理法。”
  “是的,我听得很明白,不过最后关于他父亲那一段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也不复杂,你追尾的那辆车车主信息并不是毛军,而是毛圣,所以供佛像的人自然不是毛军了,从这就能推断出出事的必然是他父亲了,很简单的手段对吗?”
  “是的,不过也只有你能把这两者联系起来,我是肯定不成的。”
  “到这份上他不会再为难你了,就看毛圣遇到的麻烦我能不能摆平了。”宁陵生道。
  回去后各自休息不提,第二天上午不到八点毛军就派司机来接我们,宁陵生带着我和王殿臣一起上了车,去了毛军家。
  毛军家距离市区很远,出了临江市区至少又开了近百公里,终于在一片鸟语花香,山清水秀的区域里见到了一栋堪比英国古堡的高大建筑,外围居然还挖了一条护城河,这家人的财富由此可见。
  第128章 腐臭之地
  宁陵生并没有跟车进入,而是四下左右观望了一番,这才带着我们两进了通过吊桥进了古堡内。
  内部装修的奢华程度自不必说,那真是堪比皇宫,毛军对我们道:“几位。如果到时候有什么情况让你们觉得难以忍受,大家一定不要表现的大惊小怪。”
  “您放心,这点素养我们还是有的。”宁陵生道。
  随后我们顺着宽大的旋转楼梯上了楼,在二层一处房间前停下了脚步,毛军敲了敲门,随后一个满面愁容的女人将门打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熏得人气都喘不过来。
  “请。”毛军当先而入。
  进去后只见宽大的铜床上躺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他在无声的抽搐着。
  不但抽搐,而且口鼻中不停渗出淡绿色的液体,我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混合着香气的腥臭味。
  香水味加腥臭味这种气味差点把我给熏吐了,只见屋子里的人都紧皱着眉头,似乎都无法适应这股味道。
  宁陵生观察了老人片刻之后问毛军道:“你父亲到底遇到什么状况了?”
  “唉,这就叫盛极必衰。”毛军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道:“我们家前几年拿了几个高档车品牌的代理,之后没多久这些高档品牌的汽车在国内市场就开始火爆。公司赚到翻,家里有了大量的现金,可是存在银行里利息虽然不低(95年固定存款利率高点时有17%)但还是没有多少,所以父亲就想投资另一门生意,选来选去他决定做房地产。”
  “之后也不知道哪位高人给他的出的主意,说临江现在经济发达,全国的有钱人要么是在这儿定居。要么是在这儿做生意,所以应该投资兴建一座高尔夫度假别墅,肯定赚大钱,于是我们就在临江仙南郊买了一块地皮,做项目。”
  “我们也请风水先生看了风水,他说我们买的这块地聚财聚富,是上好的福祉地,挑个好日子就破土动工了。可是第一天就出了事,工地里突然刮了一阵大风,吹的是黄沙漫天。等沙土平息之后挖掘机驾驶员莫名其妙就疯了,我们也想到可能是动了不改动的山头,于是老爸亲自带着一家人去工地上香祭拜。结果回来后就成这幅模样了。”
  “多长时间了?”宁陵生道。
  “快有一个月了,吃饭都成问题,可是去医院检查也没查出什么毛病来,就开了点镇定类药物,不吃还好点,越吃情况越严重。”毛军愁眉苦脸道。
  宁陵生绕着床边转了一圈道:“能带我们看看施工现场吗?”
  “可是我父亲……”
  “先别着急,等我们去过施工现场再说。”
  于是我们再度坐车上路,返回临江市,随后在南郊一处地块,我们见到了早已停工多日的施工现场。
  在车子距离施工现场还有几百米的距离时,就能闻到一股恶臭味,就像是肉腐烂的气味。
  越靠近气味越重,毛军实在受不了了道:“几位,实在是太臭了,我受不了。”
  “就算是为你父亲的坚持吧。”宁陵生掏出一条手帕堵在裹住了鼻子。
  我们虽然不是什么讲究人,但身上也都带了手帕,捂住鼻子后,虽然臭气威力稍减,但还是能闻到这股臭气。
  “真搞不懂来这里干嘛?”毛军抱怨道。
  施工现场的外围修建了一堵两米高的石墙,入口处的深蓝色铁皮门的铁索被人用液压钳给剪短了,估计是专偷工地建材的小偷干的。
  “出事以后这工地就没人来过了?”宁陵生左右看了看道。
  “是的,疯了一个人、倒了一个人,还有谁敢贸然进入这个地方。”
  “你们也没找人驱过邪祟?”
  “没有,我们家已经在风水先生的身上吃了大亏,不太相信这些人了。”
  “嗯,这片江湖良莠不齐,进来的人大多为了混口饭吃而信口胡言,真是害人不浅啊。”宁陵生皱眉道。
  推开铁门后只见施工现场就是一片黄土地,花草树木已经被挖掘一空。
  然而就是这茫茫黄沙地却飞满了蚊蝇,走进工棚内一片嗡嗡响动,黄豆大小的屎头苍蝇就像没了脑袋一样横冲直撞。
  奇怪的是此地除了黄土和黄沙根本没有任何别的物体,黄沙和黄土肯定是不会腐烂的。
  而且这个季节也不是苍蝇大规模出现的时候,工地上却聚集了如此庞大数量的苍蝇,这肯定也是不正常的。
  “此地连一条脏水沟都没有,却飞满了蚊虫……”说到这儿宁陵生顿了顿道:“这里不是待人的地方。”说罢又退了出来。
  上车之后我们退到了没有臭味的地方,解开堵在鼻子上的手帕,宁陵生道:“毛先生去忙你的事情吧,我在这里看看。”
  “这里没什么问题吧?”毛军道。
  “就算有问题暂时也没看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有问题。”宁陵生道。
  “好的,如果发现什么了,请第一时间告诉我。”毛军道。
  我们开了两部车过来,另一辆车子就留下来给我们用,毛军随后便离开了。
  “大哥,我感觉你已经看出问题了对吗?”王殿臣道。
  宁陵生皱紧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好办了。”
  “怎么个情况?”我道。
  “具体的状况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片黄土之下肯定有东西在,而且是个大东西,你们闻到的这股臭味只能是血肉腐烂的气味,而苍蝇是吃腐尸的昆虫,此地滋生了如此多的苍蝇就是因为当地有适合它们大规模繁殖的条件。”
  “难道是被那个挖掘机驾驶员无意中给弄死了?”我道。
  “十之八九如此。”宁陵生道。
  “难怪这家人出了这么多的状况,这就是遭了报应吧?”王殿臣道。
  “我之前说过这方面的事情,老物在求得寿命同时,会遭遇三劫之难,人祸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成精老物死在人的手上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取了老物性命的人肯定也会遭到报应,天成精怪有法力在身的。”
  说罢宁陵生上了车顶四下眺望一番,随后他指着南面道:“那边就是临江之水了。”
  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见淡黄色的临江之水波浪不起,平静的就像是一面镜子。
  宁陵生道:“从地貌看这里确实是一片风水宝地,风水先生选的地方没有错误,但是他忽略了一点。”他余讽血。
  “是什么原因?”我道。
  “大河大江所在的区域,地下水资源必然丰富,而地下水源说明地下必有活动空间,所以越是风景秀丽的江湖之滨,在其上修建建筑越是要小心谨慎,尤其是植物难以生长的区域,下面必然有活物存在。”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其实解决这个问题不难。”说罢宁陵生对王殿臣道:“你去联系除虫的人,让他们来这儿先把苍蝇灭了。”又对我道:“你去联系捕鼠人,只要能找到一个就成,一定是要那种使用传统工艺的捕鼠人。”
  捕鼠人现在属于罕见职业了,但在九十年代中期还是有不少的,只要去农村大队部找,十之八九都能找到,所以很快我就在附近的村子里联系到了一个捕鼠人,这人叫王金发,六十多岁年纪,使用的就是最传统的人工陷阱捕鼠法。
  人工陷阱捕鼠是一门很精巧的手艺活,首先要找到耗子洞,然后在洞边挖一个差不多深的洞,用木条搭建一个和断头台差不多的机关,“守株待鼠”只要耗子脑袋钻进断头台的缝隙处,脑袋就会被砍下来。
  第129章 追杀而至
  而且最奇妙的是这道捕鼠机关是可以用土封的,布置好机关后上面掩上泥土外只留一根细绳,而这细绳起到的作用和鱼漂一样,变短则说明土堆下有老鼠被“斩首”了。
  我小时候曾经见过村子里捕鼠人在半天时间捕了三十多只大田鼠。
  不知道宁陵生请一个捕鼠人来干嘛?
  王金发到了现场后宁陵生指着工地问道:“就是那个地方,辛苦王师傅了。”
  “您甭客气。靠手艺赚钱,不辛苦上哪儿有挑费。”老头呵呵笑道。
  “不过老头抓了几十年的耗子,还从来没在工地上捕过耗子。”
  宁陵生微微一笑道:“是啊,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嗯,那咱们这就过去。”
  “先别着急,这片区域要先清理才能进去,稍等片刻。”
  很快王殿臣的“杀虫队”也请到了,一共四个人,穿着专业的乳白色防化服,带着防毒头盔,没人身后都背着一口三十公斤承重的塑胶桶,里面装满了农药。
  这农药可不是打在农作物上的农药,而是剧毒农药。
  随后四人进入了工地里、片刻之后只见围墙顶上飞起一团有一团的“乌云”,全是中了毒之后挣命的苍蝇,一直等到傍晚。这些人喷洒完农药后撤出现场,并叮嘱我们最早也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进入,否则有可能会中毒。
  于是晚上我们请王金发在乡村小饭馆里喝了一顿酒,约定第二天去现场抓老鼠。
  王金发走了之后我不解的道:“宁哥,好端端的去抓老鼠为什么?”
  “为什么?你明天不就知道了?”他卖了个关子。
  当晚在附近县城的小旅馆开了三间房,可是住进去后才发现小旅馆又脏又乱,躺在床上除了床板响还有耗子叫。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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