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

  “你说你是郑州郡守吴紫来的表亲?”
  刘凌终于从李山那琐碎的话语中找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啊?”
  李山抬起头看了一眼刘凌,又迅速的把头低了下去。
  “是是是,郑州吴郡守正是草民的表兄。”
  刘凌嗯了一声,对身边侍从说道:“去拟一封信给郑州郡守吴紫来,让他带十万石粮草到涞和县。降,寸草不伤。不降,寸草不剩。”
  身边的侍从立刻就写了一封短信,写完后交给跪在下面还不住叩头的李山。刘凌笑了笑说道:“带这封信去郑州见吴紫来,你走之后孤会下令大军后撤三十里,不伤涞和县一草一木。你速去速回,孤就在此地敬候佳音。”
  李山接过信,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刘凌大帐下面的侍卫已经走过去将他拉了起来,李山不敢抵抗,跟着那侍卫往远处走了。一直到离开大营,李山依然好似在梦游一般。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他的心猛地一紧。表兄若是看到我拿着汉王的信去找他,会不会让人乱棍将我打死?可,我若是不去…….
  他回身看了看汉军那绵延不绝的大军,知道自己若是不去,只怕立刻就会被杀死!
  犹豫了很久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走一趟郑州。回县城里寻了一匹快马,带了些干粮,叫上两个民勇,李山打马直奔郑州而去。涞和县距离郑州一百五十里,李山若是不耽搁的话,只需一日一夜就能到达。而郑州距离大周国都开封,也只有一百五十里,驿站快马,一日一夜能跑个来回!
  李山无足轻重,郑州也不是刘凌的目标,他想要做的,又岂是李山这样的小人物能够猜测到的?
  昭先躬身立在刘凌的身侧,看着已经散去的涞和县百姓问道:“王爷,那郑州郡守吴紫来真的会送来十万石粮草?”
  刘凌哈哈笑道:“十万石粮草是来不了的,开封的十万定安军,说不得倒是会被孤一封信引来也未可知啊。孤设一小局,欲擒胆大包天之辈。且看之,破定安军就在这涞和小城。”
  第三百四十八章 金銮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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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先奇道:“王爷,是想以此人引来开封守军?”
  刘凌笑道:“偶然得来的小计而已,本来我是想等花翎和杨业二人来了便挥军向北渡过黄河的。开封那个显元小皇帝如今就在监察院三处密谍的手里,裴战说不得会弄出一个假的来。开封在,他就是正统,开封若是丢了,他就算赢了成德军的残兵也算是败了。所以他才会留下重兵镇守开封,只带十万人马渡过黄河北上。我之前一直在犹豫,是率军北上还是围攻开封。黄河以北群龙无首,赵铁拐一死裴战再无敌手。咱们若是北上,击败裴战能有几成胜算?毕竟,若是裴战收拢了成德军的败兵的话,足有四十万大军。”
  “而开封,城池高大,城墙牢固,十万大军守城,以咱们目前的兵力是很难攻破的。北上,难胜,攻开封,也是难胜。此次出兵又不能劳而无功,只好打打小算盘了。”
  他笑道:“郑州郡守吴紫来,乃是柴荣十分信任之人。吴紫来对大周朝廷也是忠心耿耿,他是断然不会投降的。郑州,乃是开封之门户,他身为郑州郡守自然要想方设法保住城池。我让那个李山带信给吴紫来,让吴紫来筹集十万石粮草送到涞和县,这是什么意思?”
  昭先皱了下眉头忽然明白过来:“王爷是想告诉吴紫来,我军缺粮?”
  刘凌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昭先继续说下去。
  昭先想了想说道:“吴紫来忠心事周,揣摩到我军缺粮,自然是不会送粮草来的。他会快马加鞭将这个消息送到开封去。开封与郑州只有一百五十里,快马一日一夜就能跑个来回。开封有定安军十万,他们若是知道我军缺少粮草,只怕……”
  刘凌笑着补充道:“而我不攻郑州而是要粮,这也是在告诉吴紫来和开封守将李天芳一个消息。那就是,我军不但缺粮,还不打算进攻开封!”
  昭先恍然大悟:“王爷朝吴紫来要粮,又不进攻开封,那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得到粮草后返回洛阳。二,是带着要来的粮草往北渡过黄河去抄裴战的后路!吴紫来不懂军事,但李天芳是个将才,他一定会想到我大军若是不攻开封那就一定是要北上的,为了让裴战后顾无忧,李天芳必然会率领人马来袭!”
  刘凌道:“能将李天芳引来最好,进攻开封,咱们兵力不足。而若是能将李天芳从开封引过来的话,这一仗就可以好好打了。”
  这次随刘凌出征的有两个女人,一个是陈子鱼,身为监察院三处的档头,她是必须跟在刘凌身边的。刘凌对于情报的重视,可以说是当时名将之中第一人。陈子鱼的三处密谍就是刘凌的依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而另一个女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另一个女孩子则是敏慧。刘凌这次出征,他的女人们商议了一下,坚决的表示王爷身边必须带着一个能照顾他的人。而这个照顾刘凌的最佳人选,便是敏慧无疑了。敏慧精通医术,推拿按摩手法娴熟,刘凌身边正好却一个医者。
  战胜永兴军得到雍州的时候,刘凌在雍州受了风,虽然连药都没用吃就好了,但知道这件事之后卢玉珠她们几个却十分的重视。刘凌就是她们的天,这天,不能有一点点的问题。虽然说军礼里有随军的军医,而且刘凌本身就对医药略有涉猎,且刘凌身体健壮,但她们几个就是不放心。刘凌无奈,便只好答应了将敏慧带在身边。
  陈子鱼见刘凌看向自己,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意会的地步。她走过来,在舆图前面站定说道:“吴紫来虽然是文官,但因为郑州地理位置实在太过重要。所以,郑州倒是有大周官军一万五千。虽然说是郡兵,但士兵装备训练皆不弱于正规战兵。这一万五千郡兵,由郑州郡丞夏侯定理指挥。开封现在有定安军十万,由裴战麾下第一大将李天芳指挥。这十万定安军,分作五营,其中有一营而骑兵,号疾字营。”
  刘凌点了点头道:“若是李天芳得知我军欲北上必然会派遣兵马来袭,此人用兵十分的谨慎,会以开封为重定不会倾巢而出。疾字营骑兵不善守城,且奇袭靠的就是速度,李天芳应该是会派疾字营前来。以郑州和开封两地的军队,凑出三万骑兵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步兵行动太慢,李天芳应该会倾尽骑兵而来。”
  陈子鱼立刻接着说道:“疾字营将军名叫王状元,勇武善战,有万夫不当之勇。”
  刘凌嗯了一声道:“此皆是你我预测,但应该八九不离十了。李山一日到郑州,吴紫来一日到开封,李天芳筹集军马虚一日,如此计算的话,不出五日,定安军的骑兵就会到了。”
  他站起来往大帐外面一边走一边说道:“昭先,跟我去看看这涞和县的地势。”
  昭先应了一声,跟着刘凌出了大帐。陈子鱼也跟了,三个人带了百十名亲兵骑马出了大营。刘凌纵马飞驰了半日,见这涞和县周边一马平川,正是适合骑兵冲锋的好战场。若是周军来袭而没有防备的话,说不定真的就会大败一场。这地势如此开阔平坦,显然是无法埋伏士兵的,这一仗怎么打,需要好好的计算一下了。
  刘凌一边查看地形,一边在心里计算着如何迎敌。这次诱敌之计完全是他临时才想起的,并不是深思熟虑之后的计策,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安排妥当。
  “看来,只能在大营里想办法了。”
  刘凌叹道:“此地皆是平原无法伏兵,正好骑兵作战,周军倒是好运气。”
  走着走着,刘凌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片不大的林子。正在想着如何对付周军最少三万骑兵,见那树木葱郁,刘凌忽然眼前一亮。这次他从洛阳带来的兵马多是步卒,算上三千修罗营骑兵在内,骑兵的总数也不过五千人上下。唐州杨业和花翎的麾下倒是多骑兵,不下两万。只是此时显然是指望不上的,而以步卒对抗骑兵奔袭,这办法就在那片大树上了。
  刘凌正要去看那林子是否可以取材,忽然见林子里有几个黑影一闪,显然是发现了汉军骑兵后正要逃走。他伸手一指,立刻就有十几个骑兵朝着那片林子冲了出去。那几个人在林子里一路狂奔,只是没跑出去多远就被汉军骑兵围了起来。刘凌催马走了过去,见围着的是几个普通百姓。
  “你们是什么人?”
  昭先问道。
  那几个农夫吓得白了脸,只是请求饶命。看这几个人的装束,应该就是涞和县的百姓。只是这几个人跪在那里求饶,怎么看都像是心里有鬼的样子。再加上之前他们鬼鬼祟祟的在林子里窥视,所以刘凌断定这几个人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看这几个百姓倒也身体健壮,不过从他们之前的反应来看却没有练过武艺。
  昭先只恐吓了几句,其中一个农夫就吓得赶紧说了实话。昭先问清楚之后,一脸的诧异,还有无奈。他走到刘凌身边,低声将问来的情况说了一遍。刘凌听了也是一阵愕然,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走到那几个人跟前,指着那招供了的农夫问道:“你说你是什么人?”
  那人磕头如捣蒜:“下官……草民……卑职是大顺朝御林军兵马大元帅刘三黑,那个……正二品。”
  刘凌忍俊不禁问他身边人道:“你们呢?”
  见同伙已经招供,另外两个人也只得回答道:“我乃大顺朝行军大总管刘好。”另一个道:“我乃大顺朝左丞相李三水。”
  大顺朝……刘凌哈哈大笑。
  原来,这涞和县里有一个出了名的每人叫做孙媚娘,为人放-荡,与街上不少地痞无赖都曾厮混过。后来,一个外地来的云游道士见了这孙媚娘之后被迷的神魂颠倒,使了些手段就让这孙媚娘投入了他的怀抱。只是这样一来就得罪了那些街上的破皮无赖,那些人来寻他的晦气,没想到这道士练过武艺,那些泼皮竟然不是他的对手。那道士为了能让孙媚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于是骗她说自己乃是大周天子柴荣的私生子,是紫微星转世,将来是要做皇帝的。
  他还伪造了一份圣旨,意思是说柴荣立他为太子。但是因为裴炎和徐中和从中作梗欲杀了他,他只能带着圣旨藏身匿迹。一边行走江湖一边招兵买马,准备建立自己的国家,也就是大顺朝。
  那些泼皮和孙媚娘,竟然信了他的鬼话!于是,他们就在这涞水县城外不远的小村子里盖了几间草房,称之为金銮大殿。每个月都要抽出几天来这里上朝,分析大周局势,时刻准备夺取天下。这孙媚娘,被那道士封了皇后,其他泼皮人人皆有官职,这三个人就是那些泼皮中的三个。他们今日本来是到了在金銮殿议事的日子,来的时候却见到了刘凌的骑兵,几个人心里有鬼,所以才会躲躲闪闪。
  刘凌颇有兴趣的说道:“头前带路,带我看看你们的金銮宝殿!”
  第三百四十九章 死剥活剥
  一个御林军兵马大元帅,一个行军大总管,一个左丞相,两个正二品,一个从一品,三位大人物领着刘凌往树林子后面的小村子走去。刘凌让亲兵们只在原地等候,只带了三五个侍卫和昭先陈子鱼二人,跟在那三个大人物后面去瞻仰金銮宝殿。
  过了树林子又走了一里左右,就看到一个已经破败了的小村子。这村子看来不是遭了天灾就是匪乱,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一片焦黑。这村子并不大,看起来,即便最繁荣的时候应该也不会超过五十户百姓。
  走到村口,那御林军兵马大元帅刘三黑指着村中空地上的一座茅棚说道:“那里!便是我们大顺朝皇帝陛下的金銮宝殿了。”
  刘凌等人顺着指点看过去,顿时哭笑不得。好雄伟的一座金銮宝殿啊,就是汉军大营里的马厩,也比这个气派些吧。几根烧焦了的破柱子支起来一个棚子,上面铺了下野草,别说遮风,雨都挡不住。远远的看过去,能看见十来个人盘坐在那草棚子下面,正在听着一个坐在正中的人讲话。
  在那讲话的人身边,还有一个女子正在搔首弄姿。
  刘凌指着那里道:“那说话的便是你们大顺朝的皇帝陛下了吧?”
  刘三黑挺了挺胸脯道:“正是万岁,万岁身边那个人便是我们皇后娘娘了。万岁左手边坐着的,是我们大顺朝右丞相,挨着右丞相的,是金紫光禄大夫,挨着金紫光禄大夫的,是虎贲大都护。站在万岁后面的,是护国公兼御前侍卫统领……”
  陈子鱼掩着嘴笑道:“如此说来,大顺朝文武百官已经齐聚此处了?”
  刘三黑道:“每月初一十五,乃是万岁等殿上朝的日子。今日是初一,我们大顺朝的官员们自然要到大殿来听万岁训话。”
  刘凌问道:“你是御林军兵马大元帅,手下有多少人马?”
  刘三黑脸上一红,讪讪的说道:“万岁说了,现在创业才刚刚开始,人手少一些是正常的。待日后打几个胜仗,夺几座大城,兵马自然就多了起来。现在嘛……现在嘛,就只有我一个。”
  刘凌转身问昭先道:“今日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灭一国,这是多大的功劳?”
  昭先笑道:“谢王爷成全!”
  说完,昭先笑着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道:“前面可是大顺朝的皇帝?你已经被包围了……”
  昭先的身手在汉军将领中也是数得着的,对付十来个泼皮无赖,还真不需要帮手。刘凌和陈子鱼远远的看戏,只一盏茶的功夫,昭先就先后击败了大顺朝的护国公兼御林军统领,然后剿灭了大顺朝的虎贲大都护,再然后灭掉了大顺朝涞和节度使,最后生擒了大顺朝皇帝陛下,倒是那个皇后孙媚娘,将昭先英俊威武一个人打倒十几个,她自己投降了。
  对于这些无聊的人,刘凌也懒得理会,只当是偶然所得的消遣罢了。若真要是计较起来,灭一国的战功,也不知道封昭先个什么爵位好了。
  倒是那装神弄鬼的道士竟然认得刘凌,这倒是出乎了刘凌的预料。昭先押着皇帝大臣们过来,那皇帝一看到刘凌立刻就俯身拜了下去。头磕得当当响,倒真是实在的很。
  “草民曹东辉,叩见汉王。”
  那个皇后孙媚娘一听说眼前这俊朗飘逸的青年,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汉汉王殿下,顿时眼睛就开始放光,一眨一眨的对着刘凌开始发射电波。陈子鱼冷哼了一声,不客气的一脚将那狐媚子踹出去三米远。孙媚娘放-荡之极又经常与泼皮无赖们厮混倒也蛮横,爬起来就要还手,被陈子鱼身后那个监察院四处的护卫一个嘴巴将她抽飞了出去,同时飞走的,还有一颗带血的门牙。
  “你认得孤?”
  刘凌皱眉,心里却不曾对这样一个装神弄鬼的道士有什么印象。
  “草民昨日混在涞和县的那些乡绅们中,远远的偷看过王爷一眼。”
  “哦?”
  刘凌对此人的记性倒是十分的佩服。当时涞和县的那些乡绅都跪在大帐下面很远的地方,这道士只一眼就能记住自己的相貌,倒也是个人才了。不过想想,此人以招摇撞骗为生,若是没有这记住人的本事,只怕也混不下去吧。他跪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而那孙媚娘却在不远处爬在地上捂着嘴叫骂起来。这道士偷眼看,见刘凌皱了眉头,又见陈子鱼一脸的煞气,他顿时吓了一跳。猛地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寒光闪烁。监察院的护卫刚要出手击杀了他,却见此人嗖的窜起来三两步跳到那孙媚娘的身边,一刀就刺进了孙媚娘的心口!
  刘凌愣了一下,心道此人倒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见那道士又爬着跪了下来,刘凌皱眉道:“当着孤的面前杀人,你不怕死吗?她可是你的妻子,你也下得去手!”
  那道士吓得身子一哆嗦,使劲磕头道:“草民是怕那贱人污了王爷的耳朵,那等水性杨花的女子,草民不要也罢。”
  刘凌嘴角一挑,心中已经动了杀机。陈子鱼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走到那道士前面问道:“你杀妻明志,可是要报效王爷?”
  那道士抬起头感激的看了陈子鱼一眼又立刻将头低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草民李福儿就闻王爷威名,正是想投靠王爷做一马前卒。披肝沥胆,百死不惜!”
  陈子鱼冷笑道:“以你的身手,能做得了什么?大言不惭之辈,来人,给我割了他的脑袋祭奠他的妻子!”
  李福儿磕头如捣蒜:“草民对王爷有用!草民知道如何攻破开封城!”
  陈子鱼一摆手制止监察卫下手,冷声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草民所言千真万确,不敢说谎!”
  “好!”
  陈子鱼点了点头道:“若是你所言不虚,今日我就代王爷留下你的性命。若是你真有攻破开封的办法,我破例让你如监察院任职!”
  这李福儿流浪江湖,自然是知道大汉监察院的威名的。他知道监察院在大汉属于权势部门,除了刘凌之外不受任何人节制。只要进了监察院,哪怕是一名小卒,也算得上飞黄腾达了。听陈子鱼竟然这么说,他立刻就猜到此人定然是监察院的高官无疑,立刻磕头道谢:“小人对大汉忠心耿耿,誓死效忠王爷。”
  刘凌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回到大营之后,刘凌直接回了大帐。陈子鱼知道刘凌对自己自作主张有些生气,也知道刘凌看不上李福儿这种败类。她又何尝看得起李福儿这种杀妻求荣的小人,但是她身为监察院三处的档头,谋事不能按着性子来,必须为大局考虑。三处负责收集情报,若是能意外收集到攻破开封的办法,这对于汉军日后进攻开封来说绝对是个利好。陈子鱼是个很冷静的女人,尤其是在为刘凌考虑的时候,这种冷静到了可怕的地步。
  回到大帐之后,刘凌压下心里的不快,命令派出三千士兵去那片树林砍伐树木,只挑拣着顺直的树杈和小树砍伐,截断成三米多长,一面削尖。这样的简易的长矛,汉军连续砍伐了两日,足足准备了不下五千支。
  刘凌安排下去之后不多时,陈子鱼就施施然的走进了他的大帐。见刘凌正坐在椅子上看着舆图,她轻轻巧巧的走到刘凌身后,伸出手给刘凌按摩着肩头。她的动作不重不轻,恰到好处。
  “王爷,还在生子鱼的气?”
  刘凌叹道:“怎么会生你的气,只是那李福儿心狠手辣,为了保命连自己女人都能杀,他的话只怕未必可信。”
  陈子鱼笑道:“信不信查证一下就知道了,其实,他也没有什么破城的兵法战术,不过是个开封城里盗窃府库的小毛贼而已。三处逼供的手段虽然不如六处,但对付这样的小角色足够了。李福儿说,当初他在开封的时候与一伙泼皮曾经耗时一个月,在开封一段城墙下挖了一个地道,盗窃府库之物变卖。他所说的那破城之法,便是这一条小小的密道了。我已经派人给开封的密谍下令,看看这条密道还在不在。”
  刘凌嗯了一声:“那李福儿呢?”
  陈子鱼道:“此刻,应该在地狱给他妻子磕头赔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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