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不对劲?怎么不对劲?”我不太明白,难道是大姨妈来了?
  “哎呀!我说不清,你来了一看就知道了!快点啊!嘟……嘟……”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我先走了,你忙啊!”我挂了电话,冲刘云龙撂下这么一句,转身就朝我们租的房子跑去。也省得这家伙继续追问我。
  “唉!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刘没想到我说跑就跑。没了主意。
  “你没事儿坐电梯玩吧!就是进去前看清楚哈!”我不再理这家伙的抗议,一拐弯就直线加速,马上没影了。
  我和倪倩租的房子其实就在市医院的家属院里,也是为了我从家里来回方便,穿过前面的病区就到了。
  隔着老远就看到合租房子的红霞只穿着一件毛衣,在楼洞口哆哆嗦嗦地张望。
  看到我走来,她扯着嗓子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快点!”
  我是真纳闷,能出什么事儿啊?难不成这丫头又寻死觅活的?我俩昨天也没吵架啊!
  “倪倩魔障了!”走到近前,红霞一句话差点把我吓得栽个跟头。
  “有那么严重么?”我并不知道她对“魔障”这个词的衡量标准是什么。
  “先上楼,你看看就知道了,一会哭一会笑的,吓死个人了!”听到这里,我才知道还真不是小事儿,立刻向楼上冲去。
  进了屋门,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倪倩卧室门口,伸头向里张望,这丫头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睡觉。
  看了半天,我回过头,冲红霞说道:“姐姐,不带你这么骗人的,这……”
  “啊!!!!!”
  还没等我说完,卧室里发出一阵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声。我赶忙扭头看去,倪倩正躺在床上,瞪大了双眼,似乎正在用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叫着。
  我赶忙跑去,按着丫头的肩膀,想让她放松下来。
  尖叫持续了十几秒钟,总算停了下来,红霞吓得躲在门外不敢进来。
  “丫头!你看,看清楚,是我!”我扶着倪倩的肩膀坐了起来,用尽量舒缓的语气对她说道。
  她抬头看着我,“嘿嘿”笑了起来,眼中一片浑浊,连口水都流出了嘴角也浑然不觉。
  “她这个样子有多久了?”我抬头问姐姐道。
  “我……我也不知道,昨晚和今早都好好的,我上班走的时候她还在睡。谁知道等中午回来,就听见她在屋里又喊又叫。”红霞还是不敢进来,看样子是被这丫头吓坏了。
  “她昨晚干嘛了?”
  “没……没干吗啊……哦,她昨天牙周炎犯了,疼得厉害,去前面医院挂了个急诊!”
  又是医院!
  我想看看她是否真的牙肿了,就试着用手去轻轻地掰她的嘴。没想到这丫头扭脸就是一口,我慌忙一缩,只听见上下门牙打在一起,崩崩直响。
  真是捏了一把冷汗,要不是躲得快,这根指头恐怕就要废了。
  剩下的二十多分钟,我用尽了所有办法,《摄梦录》上学来的几个法门挨个试了两三次,甚至把灵眼都开了,也没见倪倩有一点好转。而她则嬉笑怒骂皆上演了一个遍。折腾得我是满身大汗。
  没办法,我拨通了张山的电话,现在只有他也许能解决这个问题。
  听完了我的叙述,张山又问了两个症状。语气严肃地问我:“这丫头平时爱玩笔仙碟仙之类的通灵游戏?”
  听到我否定的答复后,张山喃喃地道:“不应该啊,这就是跑魂儿的症状啊!”
  “跑魂儿?”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忙追问他什么意思。
  “电话里说不清楚,在医院门口等着我,我马上过去!你现在立刻去商店里买点塑料布!”说完话,这家伙就挂了电话。
  虽然姐姐一百个不情愿,但她不认识张山,只能在家里看着倪倩。安慰她不要害怕后,我就跑下了楼。
  站在医院的小超市里,我才想起来,张山这家伙要我买塑料布,超市里哪有那玩意儿啊!这儿又不是他们山里的供销社,进去说盖个大棚,人家就给你成卷成卷地抱出来。
  找了两圈,我正发愁,却看见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保鲜膜。这不就是塑料布吗!
  我怕不够,谁知道他要用来干什么?一口气买了三卷,这才拿着到大门口去等张山。
  张山来得很快,见了我不由分说,就要马上过去看一看。
  “到底什么是跑魂儿?”在路上,我忍不住问张山道。
  “说白了就是吓丢魂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问你她是不是玩过通灵游戏,才导致这个样子?”
  我印象里,那丫头从来不接触鬼啊怪啦这些东西,平时连个恐怖电影都不敢看,鬼故事也不敢听。会去玩那个东西?
  “不管什么样,先看看再说吧!”张山听我说后,也无法肯定倪倩“跑魂儿”的原因。
  又回到我们租的房子里,红霞正双手攥着个扫帚,不安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倪倩还好,可能是姐姐怕她又狂暴,把电视打开了,这会正坐在床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傻笑。连我和张山走进来,也浑然不觉。
  掰着她胳膊和手看了半天,又翻了翻眼皮,张山站起来肯定地说:“就是跑魂儿了!没错!”
  “那怎么办?好治么?”我最担心的是这个。倪倩要是好不了,他爸妈非生吞活剥了我。
  “还不知道,要看跑多少了?我让你买的塑料布呢?”张山挽起袖子,一脸严肃。
  我连忙撕开一卷保鲜膜的外包装,递给了他。
  张山接过保鲜膜,慢慢扯开,同时示意我抬起倪倩的胳膊。然后他把保鲜膜一圈地缠在了倪倩的手腕处。
  缠了大概有五六圈,又换另一只,然后是两只脚腕。
  等这些都缠完了,一卷保鲜膜也已告罄。我又拆开第二卷,但这次张山不再扯那么老长了,只是撕下了一小块,然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接了一滴“舍利血”,把这最后一小片保鲜膜贴在了倪倩的咽喉处。
  刚一贴上,倪倩浑身就抖了起来。见此情况,张山马上示意我到另一边,我俩同时按着倪倩的肩膀,不让她乱动。
  张山时不时地看一下他手边那个最早缠保鲜膜的手腕。
  “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我自始至终不知道这家伙唱的是哪一出,等到见他现在不忙了,这才问道。
  第十一章 空屋游戏
  “找魂!”张山回答的很简单,可能怕我听不懂,又接着说道:“人分双性,日为魂,夜为魇,而魂分五脉,即身脉、心脉、情脉、知脉和行脉。所谓跑魂儿,就是指五脉乱了,现在咱们就是要把五脉找出来,重新排序。”
  我如听天书般,愣了半天,问道:“怎么找?”
  “听我安排就是了!”张山说完,再不言语,紧盯缠着保鲜膜的四肢。
  “看!”过了不到半分钟,张山指着倪倩的右手腕,冲我说道:“脉色已透,青色为知脉!快在她左耳上一寸处找一根青色的头发,连根拔掉!”
  顺着张山的手指,我果然看到倪倩缠着保鲜膜的右手腕处,保鲜膜已渐渐呈青色,介于蓝绿之间。
  听到他的吩咐,我顾不上细看,赶忙扒着丫头的耳朵找张山说的那跟“青色头发”。
  倪倩的头发很密,几乎都看不到头皮,这样找一根头发,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此时正值中午,阳光照进屋里,而且青色头发显眼。
  花了半分多钟,总算让我找到了一根通体青色的发丝,立刻揪了下来。
  “身脉已透!在脑后发线处,找黄色头发!”张山不等我喘口气,又接着喊道。
  “行脉已透,天灵正中,找绿色头发!”
  “情脉已透,右耳上一寸,紫色头发!”
  一切顺利,没出三分钟,我们就找出了除心脉外的四根头发。随着这几根头发的连根拔起,缠在脚踝手腕处的脉色渐渐消退。倪倩停止了筛糠似的抖动,我也偷偷松了口气。
  而张山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只见他此时紧盯着丫头咽喉处的那一滴“舍利血”,目不转睛。
  “你听好了,最难找的就是心脉,我会帮你一起找。这滴舍利血,可以暂时把心脉的位置标注,如果在血液消失前,咱们无法找到,你媳妇儿就会伤及心脉,轻则降低智力,重则减寿!”张山一字一顿地说着,神情无比严肃。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无论轻重,都是我承受不起的。也就是说,这根头发必须要找到,否则就前功尽弃。
  正盘算着,只听张山喊道:“血液颜色已经开始变浅,快找!”
  我哪还有空去看那一滴血,马上坐直,还没忘了问张山:“没有范围?”
  “任何有头发的地方,都有可能,不能放过一丁点区域。”张山也凑到了倪倩的头顶,看我不动,喊道:“愣着干嘛!快点找啊!”
  “什么颜色啊!大哥!”我比他还急。
  “红色!”张山说完,我俩就马上低头开始寻找,但低头一看,都愣住了,因为倪倩才染的头发,满头都是酒红色。
  “……这……这可怎么找啊!”见此情景,我脑子轰得一下就炸了锅。
  “别慌!心脉之发通体殷红,和染的颜色还是有区别的,仔细看,有希望!”张山只是愣了一下,就马上开始了寻找,一边找一边说道。
  “哦……”我也不敢耽搁,仔仔细细找了起来。
  张山时不时地低头看咽喉处“舍利血”的颜色,我不敢问他,害怕听到时间不够之类的答复。
  但不问并不代表有人不说。张山每低头看一次,就不断地催促快,抓紧,时间不多。说到后来,我手都在不停地抖。
  “快!快!马上就没颜色了!只剩大约十几秒!”张山又一次低头看后,大声冲我喊道。
  我已经几乎找遍了倪倩大半个头顶,也没发现张山说的全红发丝,心在不停地下沉。
  “找到了!”张山突然喊道。对我来说,他这一声大吼犹如天籁之音,一下把我从地狱拽回了天堂。
  只见张山捏着一撮约有五六根长在鬓角处的头发,使劲一拽,全拔了下来,看得我一阵心寒。
  他摊开手掌,在那几根发丝中,赫然有一根通体殷红,犹如被血染红了一样。
  咽喉处的血液也终于彻底没了颜色,化为一滴清水,倪倩一下躺倒在了床上,人事不省。
  “呼!”张山深出了一口气,说道:“好了,真够险的!一会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千万不能再这么干了!”
  我俩解开了倪倩手腕脚踝咽喉处的保鲜膜,把她平躺着放好。走了出来,告诉红霞已经没事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里屋倪倩的哼哼声,他已经醒了。
  走进屋里,丫头看见是我来了,一下就扑到了我怀里,大哭起来。
  好不容易安抚了倪倩,我和张山问起事件的经过,丫头想了一下,如实道来:
  由于昨晚我在和张山、刘云龙一起吃饭,倪倩一个人没意思,就也约了几个小姐妹,出去逛夜市加吃饭。
  饭桌上,他的一个姐妹讲起了个刚听来的鬼故事。
  说的是四个在校大学女生,由于突然停电,晚上闲着没事,到一间空置的教室去玩笔仙游戏。
  玩了半天,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而且该问的也都问了,女孩们开始觉得无聊起来。
  这时候有人提出了一个新游戏,不知道在哪里听来的,很简单,只需要四个人,一间空教室。在教室的门窗关闭后,每人站在教室的一角,都闭上眼。
  一切都准备好,就可以游戏了,最先由东北角的那个女生开始,按照顺时针,去拍东南角的另一个女生,之后就站在那里,然后再由东南角的女生,走去拍西南角,如此接力,直到西南角的女生走到西北角,最后由西北角的女生去往最初的东北角。
  此时,东北角应该已经没有人了。因为先前东北角的女生已经站在了西北角上。
  诡异就诡异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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