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岳父家的噩耗

  最是温柔乡,费思量,自难忘!
  第二天,本是周末,夫妻两人还在沉睡,怎奈一大早,唐家的大门就被人敲响。
  “谁啊?”
  唐昊还在赖床,苏晴雪穿好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是个无比熟悉的笑脸。
  “嫂……嫂子?你怎么来了?快,快进来!外面天冷!”
  原来,昨夜已经下了雪。
  云川的冬天,还是比较冷的,经常性零下十几度,外面鹅毛大雪飞舞,已经堆得有一尺多厚,街上,都少见几个行人。
  门口的秦月荣,穿着呢子大衣,围着一条半新的围巾,一张脸冻得通红,令人怜惜。
  “我……我进去合适吗?”
  冷风过道,吹得人彻骨寒。
  秦月荣尬笑连连,眼底却隐藏不住那浓浓的哀伤。
  她这言下之意,是在询问唐昊的意见,她也知道,他们之前那么对唐昊,对方肯定对她充满了怨气,这要是进了人家,被赶出来,可就太窝囊了。
  “这……”
  苏晴雪怔了怔,立马明白了过来,“嫂子,您说什么呢?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快,进来吧!外面天冷!”
  “好,好。”
  秦月荣低了低头,努力地挤掉了泛在眼眶的泪水。
  一进屋,暖气袭人。
  苏晴雪那边已经贴心地泡好了热茶。
  “嫂子,来,赶紧喝点,暖暖身子,你瞧这天儿啊,说下就下,太冷了!”
  “天冷算什么?”
  秦月荣抿了一口差,苦涩地笑道,“人心冷,才难受啊!这个冬天,对我们家来说,才是真正的冬天!”
  “你们能有什么冬天啊?”
  唐昊听到了动静,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嘴角勾着一抹笑意,“你们不全家都在国企吗?旱涝保收啊!哪是我们这种下等人比得了的?”
  “昊子,你……”
  苏晴雪话到嘴边,只是唉声叹气。
  “你叹气干嘛?这不是事实吗?你不信,去问这位女士的公公,咱们县城鼎鼎有名的苏大强,苏大师傅!”唐昊继续阴阳怪气。
  苏晴雪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她也挑不出唐昊的毛病。
  是自己家父母不仁义在先,当初对唐昊各种言语侮辱,甚至还动过手,现在人唐昊,只是讥讽两句,她有啥可说的?只是夹在中间的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昊子,您就别跟我们开玩笑了,以前的事儿,都是我们不对,爸,阿朗他们都认识到错误了,这不,想让我来……”
  “打住!”
  唐昊是既好笑,又好气,“所以,你不会告诉我,苏家那俩男人,让你一个妇道人家顶出来作事吧?不会吧?”
  “这……”
  秦月荣瞬间哑口无言,纠结地无以复加,两只手不断搓着,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纺织厂下半年效益每况愈下,甚至还出现大额亏损,三个月前,就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坊间一直传闻着国企改革,要裁员的事情,可自家那公公,就不信这个邪。
  时常将自己对纺织厂这些年的劳苦功高挂在嘴边,自信地认为,哪怕是真走到这一步,要裁员,也不会裁掉他这种骨干人员。
  然而,打脸来得超级快。
  就在昨天,厂里开启了裁员模式,他们家首当其冲,双职工都要裁掉一个,别提他们家四个人都在纺织厂,结果一下子裁了三个,就把母亲何芳给留下了。
  苏大强当场气得晕过去了,被送到医院后,输了液,又醒转,非要跑到厂里去问个明白,被厂长一顿臭骂,细数他这些年来的种种不是。
  于是乎,他的心态彻底崩了!
  在家里胡乱发泄,砸东西,骂人,甚至打人,觉得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甚至趁人不备,闹起了自杀,喝了半瓶农药,被送到医院,好在那农药是假的,才保住了他一条命,但也被折腾地不轻,现在还在医院里修养呢。
  “什么?怎么会?”
  听到这里,苏晴雪难过地捂着嘴巴,潸然泪下,“我爸他……他现在怎么样?他在哪个医院?快,带我去看看!”
  “就在县人民医院。”
  “那嫂子,你先等我,我去换个衣服。”
  “站那儿……”
  然而,这时,唐昊却喊住了她,眼神中满是严厉之色。
  “唐昊,你干嘛?”苏晴雪关心则乱,被这么一搞,直接火大了,“你没听见吗?我爸爸现在很危险,我要去医院看他,我……”
  “我听见了,他喝了假药,并无大碍!”唐好冲她吼道,“不过,你这么一去,他会不会再受到刺激,去喝真的农药,我可不敢保证!”
  “嘶……”
  屋内,即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呜呜……”
  苏晴雪难过不已,瘫坐在沙发上,抱头痛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粑粑坏,粑粑不准欺负麻麻……”
  这动静,也吵醒了小依依。
  她从房间里跑出来,推了唐昊一把,扑进了妈妈的怀抱中,哄道,“麻麻别哭,麻麻有依依呢……”
  “小鬼头,你不分青红皂白,我可没欺负你妈!”
  唐昊苦笑不迭,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你妈是被……算了,我跟你说什么?你回你的屋子去吧,我们大人,有话要说。”
  “好吧!”
  依依,已经很懂事了。
  她也知道,爸爸现在已经变了,不会再打妈妈和她了,刚才只是情况紧急,让她又回想起了从前。
  “行啦,别哭了……”
  唐昊坐在她身旁,安慰道,“你再哭,女儿又误会了,难道,你想让她担心吗?”
  “呜呜呜……”
  苏晴雪情绪奔溃,紧紧地抱住唐昊,“可是,我该怎么办啊?他就算再怎么样,也是我爸爸啊,都这个时候了,我却不能去他身边,我实在是……”
  “真正的关心,不一定要在身边。”
  唐昊轻抚着她的背,看着秦月荣一副焦急又欲言又止的样子,道,“我看啊,你还是先问问嫂子今天来得目的吧?谁都有落难的时候,我们能帮就帮点吧。”
  “真的吗?”
  苏晴雪猛然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破涕为笑,“你愿意帮助他们?”
  “不然呢?”唐昊无奈摊手,苦笑道,“他们是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嗯嗯。”
  苏晴雪的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给了他一个甜甜的香吻,“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咳咳……”
  唐昊忙使起了眼色,人家嫂子还在呢。
  “嫂子……”
  苏晴雪尴尬地道,“那您今天来,到底是为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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