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线索

  房间中空空荡荡,不见任何人影。
  不见了?
  凤青梧快步入门,清澈的眸底带着冷厉,四下扫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人呢?
  这个时代的功夫的神奇之处,她已经见识过多次。
  现在她的精神力枯竭,根本没有办法利用精神力追踪,根本不可能追得上会轻功的人。
  她只能无奈放弃,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面上,细细地打量着四周。
  教她的老猎户曾经说过,这个世上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细小的痕迹,就看能不能发现。
  既然有人鬼鬼祟祟出现在卫清箩调香的偏殿,就说明这里一定有足以让人心动的东西。
  这件东西,很可能会跟小长安的失踪有关!
  压下心头的焦躁,凤青梧细细地搜寻着每一个角落。
  这间偏殿里的东西并不多,大都是零散的用来调香的东西。
  空气里也漂浮着各式各样香料掺杂的气味。
  越是这种仿佛一览无余的房间,越是很容易让人在寻找中变得焦躁。
  因为似乎哪里都一样,屡屡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只会生出更深的挫败感。
  凤青梧却很能耐下心神,哪怕脑袋里生疼,像是快要裂开一般,她却能面不改色,不放过一块墙壁。
  指节敲击,试探着每一个位置。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敲到其中一块地面的时候,发出的声响跟其他的地方截然不同。
  这里是空心的。
  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将这块仿佛跟其他地方没有差别的地砖掀开,露出一个小小的木匣子。
  就是这个了!
  心头一跳,凤青梧将木匣子掏出来,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放着两封信,写信用的是某种奇怪的语言,勾勾绕绕,有点像是英语和阿拉伯语的结合体。
  根本看不明白。
  挑起眉梢,凤青梧将信塞入胸口,把地面复原。
  当务之急是找到小长安,凤青梧没多耽搁,转身就走。
  不料,才走到门口,就见一点寒光刺破空气,直接迎面而来。
  就地翻身一滚,凤青梧躲到门后。
  “笃”的一声,箭头将一张纸条插在门上,外面没了声息。
  她眉眼一冷,快速追出去,却见院子里空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该死!
  她心中忍不住升起焦躁,再一次察觉到自己的弱小。
  没有精神力的辅助,在这个有轻功的时代,她竟然无力到连人都追不上。
  恨恨地锤了一下墙,凤青梧将钉在门扉上的纸条取下,看清楚上面写的字之后,顿时面色大变。
  “欲寻小郎君,子时三刻,独身来镇抚司。胆敢泄露,小郎君不保。”
  镇抚司,那不是仪鸾司的住处吗?
  想到陆琢虎口上的那颗黑痣,凤青梧一时心乱如麻。
  这件事,到底跟陆琢有没有关系?
  司君冥说陆琢是坦荡君子,不可能做下鬼祟事情,那这封信又该怎么解释?
  她是乔装进入云箩宫,那人却能准确地将消息送到她的面前……
  是不是她的身边,一直都有人跟着监视?
  凤青梧一时心底发寒,想要细想脑袋却针扎似的疼。
  唯一的好消息是,小长安暂时不会出事。
  长出了一口气,她终于可以放下心,脚下不由一软。
  精神紧绷的时候没有察觉,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手软脚软,早就到了强弩之末。
  按照纸条上的讯息,夜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不敢耽误时间,避开耳目回到永和宫。
  “娘子,有消息了吗?”
  秋水满脸焦急地迎上来,见到她面色大变,心疼地道:“娘子,你的脸色好难看……”
  她的眼眶一红,险些哭出来。
  凤青梧现在的样子太凄惨了,脸色灰败,双目无神,整个人踉踉跄跄,似乎随时都会跌倒。
  强撑着把自己扔到床上,凤青梧长出一口气,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住,喃喃道:“寿宴开始前叫醒我,我先睡一觉。”
  秋水不敢言语,帮她放下床幔,强忍住眼泪无声退出去。
  凤青梧没有关注她的反应,闭上眼睛,几乎一秒就沉入了黑暗之中。
  她实在是疲惫到了极致,这一觉睡得格外得沉。
  仿佛浸入了黑暗的梦境,挣扎着却怎么都醒不过来,她整个人都几乎窒息。
  直到耳边倏然炸开一声怒吼:“凤青梧,你到底有没有心?”
  一个大掌铁石般掐在她的脖颈上,像是要活生生把她掐死。
  凤青梧睁开眼,撞进一双充斥着怒火、厌恶和杀意的眼眸,浑身一个激灵。
  “冥皇叔?”她皱眉,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的脸颊涨红,试图扒开他的手:“你,你放开……”
  “长安下落不明,你却在这里呼呼大睡?”
  司君冥脸色黑沉,杀意腾腾:“弄丢了长安,你也能睡得着?!”
  这个女人,到底冷血到了什么地步?
  小长安,真的是无意中被弄丢,还是说根本就是她的圈套?
  想到她跟皇帝形容亲密、笑意盈盈讲话的样子,幽冷的眼眸顿时结冰,司君冥杀意更浓,恨不能当场拔剑将她砍杀。
  “你,你冷静一点!”
  口腔中弥漫出铁锈味,凤青梧眼中闪过冷意,掏出金针直接刺过去:“放开我!”
  “该死!”
  吃过亏,司君冥怎么可能继续中招。
  飞身后退躲过她的金针,一把拔出剑刺过去:“本王就不该留下你!”
  “锵!”
  凤青梧抓过枕头下的匕首,堪堪挡住他的长剑。
  匕首和长剑相接,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冥皇叔,听我说!”
  强烈的咳嗽之后,她捋顺了一口气,抬高嗓音:“我有小长安的消息了!”
  她将在云箩宫的经过如实说了一遍,并且将那两封信和纸条一并拿了出来。
  接过纸条,司君冥的脸色黑沉,寒声道:“镇抚司?”
  “会不会是陆琢?”凤青梧皱眉,直勾勾地逼视他:“冥皇叔,这种时候,我需要一个肯定答案。我不相信什么他是君子,不会做这种事情。”
  她也不信司君冥会相信。
  人是会伪装的,司君冥根本不可能是因为名声和外在表现,就轻易相信一个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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