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本公子让你去死了吗

  徐进忍不住抬头往姜湛方向看去,这一看不由吓了一跳。
  只见姜湛红着眼睛,身形微微颤抖,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
  徐进连忙喊 道:“公子,公子!”
  姜湛被他这声喊惊得回过神,抬眼往他看来, 那一眼,满是凶光,既便徐进这个见过血光的曾经永宁候近卫队队长,都被他震住一瞬。
  姜湛跟里,迸出三个字:“刘俊杰!!”
  徐进都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深切的仇恨来。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闯祸了。
  看姜湛这样子,显然在京城发生的事情,他并不是全部都知道,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自己一说,他就气成这个样子。
  这么一想,徐进的冷汗就流下来了。
  永宁候夫人和少夫人都隐瞒着姜湛的事,被他忽然说破,这这这这……
  然而还没等徐进想到要怎么面对陆夫人的怒火,就听姜湛语气森然的问他:“徐进,我问你,你是谁的人?”
  徐进一愣,想不明白姜湛为什么会忽然询问这么明显的问题,但是长期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在第一时间就回答道:“回公子的话,属下之前是候爷的近卫,候爷把属下给了公子,属下现在是公子的人!”
  姜湛冷笑一声:“很好,你还知道现在是我的人!”
  徐进心头一跳,低下头去,恍然间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就听姜湛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带着清寒凛冽之意,与之前那些温文截然不同的森冷。
  姜湛的声音挟裹着怒气,汹涌而来:“既然你自知是我的人,那么,你告诉我,你该效忠的是谁?该听的又是谁的话?”
  徐进被他的声音逼得大汗淋漓,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回公子的话,属下是您的人,只听您的吩咐,只对您尽忠!”
  姜湛似乎轻笑了一声,笑声中说不出的讽刺。
  他对徐进道:“你只对我尽忠,只听我的吩咐,就是跟着他们一起对我隐瞒?!”
  愤怒像是洪水,几欲把姜湛淹没。
  只要一想到,薛双双在京城,被刘俊杰派人掳走,关在漆黑的、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而自己却连消息都没有得到的时候,姜湛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不过是一时妥协,答应了薛双双的条件,没有跟她一起去京城,薛双双一个人就遇到这么多危险,多灾多难的时候,身边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
  姜湛暴怒:“这就是你说的,对我一个人尽忠,只听我一个人的吩咐?”
  “徐进我问你,双双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今天把你叫来询问,你还准备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书房里,是摆了冰的,不说如今的四合院日进斗金,家大业大,就说永宁候府,也不可能亏待了唯一的公子,让姜湛连冰都用不起。
  所以,四合院里的冰一直都是足够用的,像书房、卧室这种姜湛经常呆的地方,更是十二个时辰都摆着冰桶,随时随地走进来,都是清凉一片。
  然而现在,在这摆满冰桶的书房里,徐进的冷汗岑岑而下。
  他知道姜湛的怒气从何而来。
  甚至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不对的,只是,姜湛从没有在他面前表达出候府公子的威严,就让徐进下意识忘了他的身份,从而,没有把这个主子放在第一位。
  然而,身为永宁候的近卫,徐进从被选中的第一天开始,学的就是忠心。
  这个忠心,是只为主子忠心,与旁人无关。
  在他还是永宁候近卫队长的时候,他对永宁候忠心,在永宁候把他这一队给了姜湛的时候,他的忠心对象就换了一个人,从永宁候变成了姜湛。
  他,只需要听姜湛一个人的话,按姜湛的吩咐去做,至于其他任何人的吩咐,都不能凌驾于姜湛之上。
  然而,因为在四合院里松懈的环境,以用对姜湛本身的不重视,徐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忘了这一条规定,所以,在收到京城传来的陆夫人的吩咐,让他不许把京城里关于薛双双遇险的时候说给姜湛听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照做了。
  压根儿就没想到,他现在是姜湛的近卫,事无巨细,生死差遣,都必须把姜湛放在第一位。
  薛双双一个人前往京城的时候,姜湛就吩咐过他,事关薛双双的消息,不管多小的事情,多管任何时间,都要随时报给他知道。
  而现在,他把姜湛的吩咐抛在一边,选择听从陆夫人的吩咐,对姜湛进行隐瞒。
  如果姜湛今天没有问起薛双双的情况,他还是会一直隐瞒下去。
  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再回答了。
  他清楚,姜湛也清楚。
  他没有尽到一个近卫该尽的责任,就是背叛!
  徐进重重磕下头去:“属下该死!属下没有对公子尽忠,背叛了公子,愿以死谢罪!”
  姜湛“呵”的一声:“以死谢罪?”
  他冷笑:“本公子让你去死了吗?”
  徐进:“……”
  他尽无言以对。
  也是,当了主子身边的近卫,就连这条命都是主子的, 生死也由主子决定,不能自己任性。
  徐进伏在地上,第一次从姜湛身上感受到候府公子的威严。
  他之前,会下意识的听从陆夫人的吩咐,就是因为,姜湛一向给人的脾气真是太好了,没有一点上位者的威严,似乎,无论别人做什么,他都不会真的发怒,更不要说从重责罚。
  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想错了。
  堂堂候府公子,身上流着永宁候姜铣的血,怎么可能真的没有脾气?
  只是他一直内敛,没有表现出来,就让人忽视了而已。
  徐进跪伏在地上,声音里重新带上当年面对永宁候姜铣时的恭敬。
  他说:“属下知罪,请公子责罚。”
  姜湛居高临下俯视他,好一会儿,才把自己的怒火压下去一些,淡淡道:“念你是初犯,死罪可免,自己去领一百杖责。”
  跟死罪比起来,这一百杖责简直不算什么。
  “谢公子!”徐进大声道:“属下以后绝不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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