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泼妇,哈哈哈哈,我是泼妇,你个老巫婆是什么东西?人还没进门,眼巴巴地贴上去,看上他家的铺子了吗?怎么,没了大嫂,现在要开始欺负我了吗?哈哈哈,我当时真是瞎了眼,真是瞎了眼,呜呜呜呜。。。。。。
  疯妇,竟敢如此忤逆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刘桂莲一向蛮横惯了,从前刘云巧对她还不是逆来顺受,她哪能忍得下这口气。眼见刘桂莲就要扑上去打刘云巧,林学喝了一声忙将刘桂莲拉住。
  行了,娘,还嫌不够丢人吗?云巧,此事我有错,可现下绮欢已经有了身孕,若不尽快迎进门,你难道要看我下大狱吗?
  在人伦纲常上,大瑜朝律法更加森严,若与女子行周公之事而弃之,罚银百两,杖八十,也是为了保护本就珍贵的女子。
  我下大狱不要紧,可连累了自安,岂非得不偿失?
  刘云巧本来还很激动,一提到林自安似是终于回了神,有些楞楞地看着林学。
  姐姐,往后我会好好侍奉你们的,咱们都是女子,姐姐有一双儿女,难道忍心看我腹中孩儿没有爹爹吗?
  云巧,我们夫妻多年,我对你的感情怎可作假?你就当多个妹妹侍奉你,替你分担好吗?咱们一家等着自安,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好吗?
  林学言辞恳切,刘云巧想到林自安也动摇了几分。周绮欢已经有了身孕,不娶进门是不可能的了,可她还有林自安,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他出息了,她就有盼头,别人就越不过她。
  眼见刘云巧有了松动的迹象,林学忙向周绮欢使了个眼色,周绮欢忙上前,对着刘云巧行了一礼,叫了声姐姐。
  刘云巧看着她娇媚的样心中恨及,可此事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她若不合离,便只能接受林学将周绮欢迎进门。不过时日还长,往后便好好瞧着吧。
  事情了了,他们几人也没多留,林学扶着刘云巧,刘桂莲扶着周绮欢倒真像一家和美。
  林学好厉害的一张嘴,三言两语就哄住了刘云巧。可刘云巧眼中闪过的不甘和恶毒林慕看得分明,又想到她刚才的疯癫之状,此事怕还要起波澜。再看刘桂莲对周绮欢巴结的样和婆媳今日情状,二房往后的日子岂一个热闹能形容。
  因为刚刚的事,林悦心里不痛快,收拾了一番便带着林恩回了屋,林慕便和刘力平闲聊起来。
  林慕有些心不在焉地往回走,关于情爱,自打他进了林家的门,只见爹娘恩爱,林生在外木讷寡言,对许秀琴却是关怀备至。当他还未想过儿女情长之时,季睿修便这样闯进了他的生命,爱他、护他,让林慕从未想过并非所有爱人都能到白头。
  林生今日又上了山,林慕到家的时候,许秀琴正在院子捡菜,林琛正在摇床上睡得安稳。
  这木头摇床是许勤送来的,林慕想着这几日日头越来越大,怕林琛被晒到,就想着能不能添个纱帐,瞎琢磨了一番,还真给他弄出来了,得许秀琴好一番夸赞。
  怎么了,看你有些不高兴。
  许秀琴心细,见林慕有些嫣嫣的,有些担忧。
  自从林琛出生,许秀琴更不爱出门了,二房的事外面定是沸沸扬扬,许秀琴却一点也不知晓。
  林慕将刚刚在林悦家发生的一切都讲予了许秀琴。不怪许秀琴听了讶异,林学已经四十有一,林玉莺已经出嫁,林自安即将成亲,这个时候竟要迎娶二房,谁能想到?
  你一向不喜他们,怎会为他们的事低落?
  娘,人心如此易变吗?我。。。。。。
  许秀琴已然懂了林慕想说的,怕是二房的事让他对情爱有了担忧。
  慕儿,世上有千万种人,就有千万种人心,爱你与否,不需要看别人过成如何,只需自己体会。
  许秀琴的话一下点醒了林慕,季睿修对别人如何,对自己如何?他怎能因二房的事担忧自己和修的感情?太过在乎爱慕他,竟让自己患得患失起来,真是不应该。
  嗯,娘说得对,慕儿多思了,我去一趟季家。
  林慕也不管许秀琴叫他,火急火燎往季家跑去,许秀琴见林慕跑远了,只能宠溺地摇了摇头。
  第39章 三生有幸遇见你
  这一路都有劳作而归的村民,有些想和林慕闲扯几句,林慕都没心思。眼下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想马上见到季睿修,告诉他自己有多爱慕他。
  那季家的侍从见林慕前来,忙上前招呼,林慕问到季睿修在何处,便一刻不停往后院去。
  季睿修有意在静安县盘几家铺子下来,这两天找了几家尚可的,这会儿正仔细研究,准备尽早定下。
  夕阳下,男人低着头似在沉思,那硬朗的面容似也多了几分柔和,林慕的心砰砰直跳,心中的爱意已经要溢出胸口。
  季睿修机敏,没一会儿便感觉到不对劲,抬头一看却见不远处的少年正痴痴地望着自己,欣喜又爱恋。季睿修心中柔软异常,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比林慕的爱恋更令他愉悦。
  怎么不过来?
  季睿修低柔的嗓音唤醒了林慕的神思,他对着季睿修粲然一笑,而后缓缓走到季睿修身边。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能与你相爱是我三生有幸。
  林慕从未如此直白地将爱言明,季睿修当然明白,但是这样的爱慕之言从林慕口中而出,季睿修还是欣喜异常。
  未曾言明,今日听闻,甚是高兴。
  季睿修将林慕紧紧抱在怀里,他自然看出了林慕今日的不寻常之处,他轻抚着林慕乌黑的青丝,也似在安抚他的内心。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二房要添新人,今天在姑姑家唱了好大一出戏。对不起,我当时有些害怕,怕我们不能白头偕老。
  傻瓜,我十五岁走商,大千世界、奇人异事都看了个遍,可那些于我而言没半点新鲜。直到那日,我见到了你,心中便是惊涛骇浪,若没有你,这世间也不过如此。慕儿,我爱你,也许往后世事变迁,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季睿修的誓言,像酿造经年的古酒,质朴却醇香,林慕沉醉其中不愿醒来。是呀,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他都不会放开季睿修的双手。
  待林慕心绪平定,季睿修便让他坐在身旁,说起铺面的事。
  我打算在静安县城东和城南开两家丝绸铺子,专卖华洲的丝绸锦缎,城中开一间食铺,明儿你同我一道去瞧瞧店铺。
  东贵南富,城东乃是静安县有权世家聚集之地,城南则多为富人,华洲丝绸锦缎名满天下,云丝锦更是名贵,权贵之人趋之若鹜。
  肖家有自己的作坊,各色锦缎都有,从华洲到永安洲淮阳县,若走海路不过两日路程,肖诀也在着手准备永安洲的生意,到时货物往来更是方便。
  静安县食铺林立,季睿修先前未作他想,他本以为买回来的厨娘手艺已经很不错,却不想他的夫君更是厉害,尤其做得一手地道的東洲菜,季睿修想着不若开一家東洲特色食铺,也算新鲜。
  季家用晚饭比一般人家更早些,两人正说着,厨娘便来回话,说晚饭已经安排妥当,季睿便吩咐厨娘将饭菜端来,林慕也留了下来,打算用过晚饭再回去。
  第40章 周绮欢上门
  碰巧今日季睿修吩咐做了几道東洲菜,林慕先前虽未吃过,却意外地合他的胃口,一不小心便多吃了些,这会儿两人正慢悠悠往林慕家走,正好消消食。
  进屋,却见刘桂莲、林学和周绮欢都在他家,桌上还放着几个礼盒。见两人进来,刘桂莲忙向周绮欢介绍起来。
  二媳妇,这就是季家少爷,是慕哥儿的爱人。
  在林悦家时,林慕和周绮欢也算见过了,周绮欢虽未曾与林慕说话,但她记性甚好,林慕长相又出众,一下便认出了他。
  再看季睿修,样貌拔尖、气质出众,一看便知不是平常的乡野村夫,周绮欢这样的小妇人见了都难免脸红,虽是两个男子,倒是相配的很。
  季少爷好,慕哥儿好,今日虽是第一次见,但往后多有相处之时。
  话音落下,周绮欢盈盈一拜,面上也是笑意盈盈,端的是温和又大方的富家小姐样。林慕口上道是,心中却硌得慌,季睿修更是冷淡,竟一句话也没说。
  周绮欢丝毫不将两人敷衍的态度放在眼里,打了招呼便又坐回林学身旁。言行举止,落落大方,林学看了更是满意。
  林学有意改善两家的关系,两人又是亲兄弟,他要再娶,自然是该将人带来知会林生一番的,但林慕实在未料到,居然会来的这样早。
  是呀是呀,都是一家人,日后还有的来往。
  人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用在刘桂莲和刘云巧身上再适合不过,两人从前如何对林生一家的,那些恶毒的言语似乎都忘了般,人情世故,不外如此。
  许秀琴眼都没抬一下,只逗着怀里的林琛,林生也是淡淡的,他又不善言辞,一时间氛围倒是有些尴尬。
  听说大嫂刚刚生下大侄子,我这个做婶子的也没什么本事,这个长命锁当然比不得琛哥儿带着金镶玉项圈,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大嫂不要嫌弃。
  周绮欢家有些家底,她打小在县城长大,嫁的也是商户人家,金银珠宝见得多了。但见到林琛脖子上的金镶玉项圈还是不免惊讶,那玉白润透泽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且不是玉吊坠子而是项圈,他们这样的人家都没有这样贵重的东西,想起林学的嘱咐,更是热情。
  是呢是呢,季少爷出手阔绰,少不得几百两白银吧?
  刘桂莲瞧着林琛脖子上的项圈,眼里都泛着金光,仿佛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因为季睿修,老大家的生活越发好了,前几日还得了五十亩上好的水田,刘桂莲又羡慕又嫉妒。心中也抱怨林生不知道多拿点银钱孝敬她,又想着要是季睿修也孝敬她一个这样的玉项圈就好了。
  林慕看了眼刘桂莲的样子,心中讥讽,他站起身,不经意地走过去,将林琛抱在怀里,来来回回走动,叫刘桂莲见不得。
  一个全金的长命锁在乡下已经算是极为贵重的见面礼了,况且这长命锁做工精细,还将林琛的属相刻在上方,栩栩如生,也确实好看。
  绮欢心善,知晓侄子出生,特意去庙里和大师求了一张平安福,这长命锁里头是镂空的,那平安福就放在里头,但愿侄儿平安顺遂,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林学这番话下来,更显周绮欢的真心。
  从刘云巧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林慕知晓了周绮欢乃是林学东家的幼女,因着当年遇上国丧和母亲亡故,出嫁时已经二十有二,丈夫也不是个长命的,不到三十便守了寡。因为无儿无女,又得父亲疼爱,不到一年便回了娘家。
  林学常年呆在县里,周绮欢年轻貌美,风韵犹存,一来二去两人居然看对了眼,暗自苟且。
  顾忌着林自安,林学本不打算将人迎进门的,哪知周绮欢居然怀孕了,东家的意思若不娶,便要状告林学,到时候连林自安都会被连累。两人也算有感情,林学也就顺势将人迎进了门。
  林慕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心中冷笑,这个周绮欢不是个简单角色,刘云巧遇上她也算倒霉,再看看刘桂莲对周绮欢的巴结样,二房两位平妻的地位往后还真不好说。
  不过那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去想这些还不如逗怀里的林琛。林琛已经三个月大了,玉雪一般的人儿,林慕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哪天要是不抱他,心中就少了什么似得,痒的厉害。
  许秀琴见林慕的样儿,心中好笑,林慕嘴上不说,但厌恶却实实在在用行动表明了。
  诸如长命锁这类的,林琛已经有太多了,不过礼物本就是给孩子的,也是长辈的一份心意,里面还有平安福也算费了心了,许秀琴也就收下了。
  这礼物和心意都贵重,劳你这样挂心,我就替琛儿收下了。
  大嫂客气,我如今怀着身孕,很喜欢孩子,大搜若不嫌我吵,我便时常来坐坐,也当提前学学怎么当娘亲。
  周绮欢一边摸着还未显的孕肚一边说道,这脸上的幸福不是装的。
  于女子而言,将为人母都是值得高兴的事,何况周绮欢年近三十,这还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绮欢现在怀着身孕,自安还在京都,这亲事就先不办,后日便请兄弟叔伯吃一顿便饭,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今日便先回去,后日大哥一家要早些过来,睿修也要赏脸一同来呀。
  林生对林学娶二房这事不太赞同,但事已至此,两兄弟也不似从前亲密,他只好点头算是应了。
  那大哥大嫂我们先回去了。
  见三人走远,林生才叹了一口气,林学再娶这事恐怕林才也不是很满意,否则他也该跟来的。
  林慕一直觉得林才此人淡薄的很,总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些事他见到了都懒得过问。就好比当年刘桂莲为难许秀琴,他未必赞同但也没管,他看一切就像在看与他无关的事一样。林生的性子有些像他,都不爱说话,但林生是心中有爱的人,这一点林慕觉得很好。
  别叹气了,他虽是你弟弟,但已经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你为他操什么心呀?
  我哪是为他操心,我是担忧自安,这孩子最是正直,若回来知道还不知心中什么感想呢,老二这事做的不地道。
  许秀琴轻笑了一声,嘴角透着几分讽刺。林学做过不地道的事岂止这一回,但她也什么都没说。又想起季睿修和林慕刚回来,虽猜到林慕已经在季家用了晚饭,还是免不了问了一句。
  吃了,慕儿今晚吃的很饱,等过阵子,琛儿不喝母乳了,就叫娘也尝尝東洲菜,那味道娘定会喜欢的。
  東洲菜味重,许秀琴还要喂母乳,这几个月饮食清淡,不过林慕知晓许秀琴口味,这東洲菜许秀琴一定会喜欢。
  好,睿修,这两天园子里野菜野草长得快吧?
  是,这是第一年果树长得不壮实,还是要锄草,明年就不管了,让它自己枯死就当肥料了,园子里的人手不太够,已经请了些村民,也就几日的功夫。
  今年还是小树苗,野草太高就会吸了养料,妨碍果树生长,但明年果数长高了,那些野草也算养料。许秀琴点点头,为了这果园,不说银钱,季睿修也费了很多心思,她自然是希望一切顺利。又转身对林生说道:别一天天往山上跑了,去帮帮睿修。
  自从田佃出去,林生就三五不时往山上跑,正是野兽最凶残的时候,许秀琴叫林生少往山上跑,林生也不听,这会儿说话就有些气呼呼的。
  是是是,我的错,我明儿就去,媳妇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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