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异世界〉

  何为世界？
  时间即为世。
  空间即为界。
  它是全部。
  它是所有。
  它是一切。
  即使现在一般来讲，所谓的世界指的就是人类赖以生存的这个星球，可无论是哪一个时空，其实都是一个世界。
  天地。
  天下。
  人间。
  世间。
  乃至万物。
  这些，都是世界。
  既然如此，所谓的〈异世界〉自然就是指不同于罗真目前所在的时空的世界了。
  它可以是与目前这个世界似是而非，却又有着不同的发展史的平行世界。
  它可以是与目前这个世界完全不同，连迦勒底都观测不到，魔术师们完全无法想象的另一世界。
  即使是「人体」这个存在，同样都可以算做是一个无法被本人所感受到的微观世界。
  在佛教里，甚至还有「一沙一世界」的概念。
  由此可见，所谓的「世界」究竟有多广泛。
  而〈奇迹〉的存在，除了将古往今来所有〈召唤术〉的知识灌输给罗真以外，唯一一个功效，就是用来打开前往这些异世界的大门。
  “异世界啊…”
  罗真抚摸着佩戴在手指之上，已经宛如自己的血肉、灵魂、分身一般的指环，心中不由得怀疑。
  “真有别的世界吗？”
  如果只是指平行世界的话，罗真倒是不感到奇怪。
  迦勒底除了能够观测不同的时代以外，偶尔也能观测到平行世界的存在。
  若是真的有心，那以迦勒底的技术，通过灵子转移前往平行世界，那也不是绝对办不到的事情。
  至少，理论上，通过灵子转移，那是可以达成前往平行世界的目的的。
  可是，通过〈奇迹〉赋予自己的讯息，罗真知道，这枚指环能够做到的并不单单只是如此。
  哪怕是前往与目前的世界完全不同，魔术师们别说是观测，就算是想象都想象不到的异世界，那也是可行的。
  因此，罗真才不得不怀疑。
  “真的有那种世界存在？”
  这就是罗真所怀疑的事情。
  至于〈奇迹〉能够打开通往异世界的大门的功效，罗真倒是没有怀疑。
  因为…
  “打开「灵魂」这个异世界倒是办到了…”
  是的。
  打开「灵魂」这个异世界早已办到。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
  〈奇迹〉赋予罗真的知识包括了古往今来各种各样的召唤魔术，哪怕是古代乃至神代的魔术，只要隶属于「召唤」这个系统，那就都有。
  例如，在模拟战斗时，罗真就使用了能召唤鸟类使魔的〈鸟召唤〉以及能召唤狼类使魔的〈狼召唤〉。
  虽然两者都是仅仅只能召唤低级使魔的魔术，可若不是因为罗真修习魔术不过短短三年的时间，那他甚至有可能已经习得了召唤上级使魔的魔术，能够召唤出仅存在于过去的时代的幻想种了也说不定。
  事实上，哪怕是现在，罗真都仅仅能够使用三种召唤中级使魔的魔术。
  而罗真从〈奇迹〉得到的知识，却是足以支持其一直锻炼到足以召唤出最上级使魔，最终连〈英灵召唤〉都能习得，仅靠只身一人就能做到靠迦勒底全体才能办到的奇迹，乃至行使在那之上的神秘。
  这件事情，若是被现代的魔术师们所知晓，必定会让这群渴望魔术知识与神秘的垃圾为之癫狂。
  有鉴于此，罗真拥有〈奇迹〉的事情，除了罗曼以外，谁都不知道，包括玛修。
  这也是罗曼嘱咐罗真做的事情。
  犹记得，当初，罗真向罗曼展示〈奇迹〉的存在时，罗曼反常的以严肃和险峻的眼神死死的盯了这枚指环许久，然后才嘱咐出声。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这枚指环的存在，知道了吗？”
  那是罗曼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以命令般的口吻嘱咐罗真做的事情。
  所以，罗真才连玛修都没有告之，平时亦是戴着手套，隐藏住〈奇迹〉的存在，一直隐瞒到现在。
  由此可见，一旦〈奇迹〉的事情泄露，最终导致的结果会有多恶劣。
  而就在三年前，罗真接收完所有来自〈奇迹〉的知识，开始初步习得召唤的魔术，召唤出第一只使魔时，这枚指环的力量就展现出来了。
  “通过打开「灵魂」的大门，将使魔当成一种纯粹的记录，似魔术回路一样，刻在我的体内…吗？”
  罗真呢喃着将这一奇迹给诉说了出来。
  这就是〈奇迹〉所拥有的力量。
  同样的事情，罗真也是知道的，并且离他非常的近。
  那就是英灵。
  英灵们就是存在于世界外侧，刻在〈座〉上的记录。
  〈奇迹〉所办的事情，就跟那种状况一样。
  只要是被罗真成功召唤的使魔，那就会因为〈奇迹〉的力量，被记录在罗真的灵魂之中。
  也就是说，罗真的灵魂就相当于其所召唤的使魔的〈座〉。
  拜此所赐，只要是成功召唤过一次的使魔，罗真都能通过消耗一定的魔力，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其再次召唤出来，哪怕使魔死亡，那也能继续消耗魔力，不断召唤，并且对其拥有着绝对的命令权，无论是多么荒唐的命令，使魔都必定听从。
  换做别的魔术师的话，即使能够成功召唤一次使魔，那也不一定能够驾驭它，就算能够驾驭它，一旦使魔死亡，除非特例，否则使魔也将就此失去。
  这就是〈奇迹〉唯一一次展现出来的功效，亦是在那以后，每逢罗真成功召唤出新的使魔，都会自动产生的功效。
  根据罗曼的说法…
  “或许〈奇迹〉是与你的灵魂共生的存在，所以它才无法被摘下、失去或者是摧毁，也因为这样，唯独「灵魂」这个异世界是一直打开着的，不需要你出力。”
  这是罗曼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告诉罗真的推测。
  除此之外，若是想打开别的异世界的大门，那就需要罗真自己使用〈奇迹〉的力量了。
  使用的方法，罗真已经知晓。
  但是，罗真却连一次都没有使用过这个力量。
  那不仅仅是因为打开前往别的异世界的大门，根据世界的不同，罗真将会付出一些代价，更是因为罗真暂时还无法相信，完全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异世界真的存在。
  即使存在，那又是什么世界呢？
  前往那种地方，真的没问题吗？
  这样的考虑，让罗真一直迟迟没有决定使用一次〈奇迹〉的力量。
  “能够召唤各种各样的使魔，乃至被各种各样的世界所召唤的…〈奇迹的召唤师〉…吗？”
  想起罗曼曾经即像揶揄，又像苦笑般的给予自己的评价，罗真揉了揉眉心。
  “目前这个世界就够我喝一壶了，谁知道在异世界又是怎么样的啊？”
  说完，罗真将手套重新戴上，将世间仅此一例的奇迹给再次隐藏了起来，躺回了床上。
  这样的罗真并不知道。
  就在这一天，命运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