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玉女心经
“我一剑从你两腿之间刺出,正通入敌人小腹。敌人见我二人摔倒,以为我二人已无抗御之能,更不提防,何况你遮住了我兵刃,敌人见不到这‘无中生有’的一刺,非但闪避不了,根本没想到要避,自然一剑直通小腹。”
萧浪摇头道:“这一招的确巧妙之极,敌人万想不到,只不过……只不过好象太阴毒了一些。”
听到萧浪的话小龙女笑了笑道:“什么阴毒?你我二人既已摔倒,那牛鼻子就该罢手,他为什么又赶上前来,出手再来伤你?他如不上前追击,这一剑就刺他不到。因此这一剑只刺坏人,不伤好人。”萧浪点头道:“这个想法倒也不错。”
殊不知林朝英创建这些招式之时,设想自己临敌时遇到危难,王重阳只因爱极了自己,竟肯舍却自身,来救爱侣。种种仿真,纯系自怜自惜,不过于无可奈何中聊以自慰,以寄相思之情而已。
萧浪按着心经第七篇下段所载,记清了招式之后,与小龙女俩一招一式的试演下来。其时二人修习心经上半部的内功初成,出手迅捷轻盈之极,剎忽来去,尽是奇招怪式。
招式既偏又快速无伦。萧浪以前与小龙女对招,心中总是存着一分腼腆的神情,手掌连她衣衫边缘也不敢碰到。
但练到第七篇下段的功夫,每一招每一式皆是由自己奋力回护对方,心中假想敌人出招凌厉凶狠,小龙女难以抵敌,时时处于极大凶险之中,拆招既久,心中自然而然觉得小龙女已不是武功较己为高的女子,只觉她柔弱可怜,受恶人欺凌,非自己出力保护不可。
这样也让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小龙女也慢慢放下了那天一吻的尴尬与不知所措,和萧浪修炼的时候不在扭扭捏捏,完全放下了羞涩之心。
小龙女本来年纪比萧浪就大不了几岁,而且自幼生长于石墓之中,少见天日,所练的玉女神功又有少忧少虑、驻颜缓老之效,因此两人相互比较,反倒是萧浪的年纪反大过了她。
这套武功一练,萧浪到后来只觉小龙女是个依赖自己保护的妻子,更是不拿她当外人,所有拳招剑法,尽用于代小龙女挡架敌招,竟完全不顾及自己。
这么一来,这第七篇下段的功夫,便练得丝丝入扣,将心经中武功的原意显示无遗,不仅招式相合,更连拳旨剑意,也表达得淋漓尽致。
小龙女招式上受萧浪代挡保护,时间稍久,心随手转,不自禁生出依赖顺从之情,男女间的那层隔阂忽然尽去,两人目光偶尔相对,一个怜惜回护,一个仰赖求助,突然间心灵相通。
这本是就是心经内功的原意,徒练内功,难达此境,一与外功相结,两人不由自主的内外交融,也达到了小龙女的师傅没有达到的境界。
这日练到一招为“愿为铁甲”,萧浪必须得双臂环抱小龙女,似乎化为一件铁甲,将她周身护得不受敌伤,小龙女则须束手受护,自行调匀真气。
萧浪纵身向前,双臂虚抱,其实并没碰到小龙女的身体,但眼光中脉脉含情,显得决意自舍性命,为她尽受敌人刀枪拳脚。小龙女一与萧浪眼光相接,红晕上脸,微感不妥,眼光中露出羞怯之情,轻声道:“萧浪不好!”萧浪便即跳开。
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年岁日长,情愫早生,只是一个矜持冷淡,一个认真学习,即在言语中亦无丝毫越礼之处,此刻所练武功既须全身纵跃出力,更时时刻刻设想处于生死存亡的一线之间,种种礼法提防,早已减弱,自然顺了凡人有生俱来的本性。
这日从头练起,练到“亭亭如盖”那一招,小龙女叫声:“啊哟!”一个挫步,向前斜身摔倒。
萧浪纵身向前,凭空扑在她身上代挡敌招,双足分开撑地,腰间使力,上身挺起,不和她身子相触。此时敌人赶将上来,欲待伤害萧浪。小龙女便挺长剑从杨过两腿之间的空隙上刺,一剑通入敌人小腹,就此杀了敌人。
萧浪腰背出力撑住身子,不令自己压到小龙女身上,却见她眼波盈盈,满脸红晕,嘴角边似笑非笑,娇媚百端,不禁全身滚热,再也难以克制,双臂抱住了她身子,伸嘴欲在她脸颊上一吻。
小龙女年过二十,心中自非全无情欲,被萧浪这么一抱,见到萧浪的眼光,不由得心中动情。
但她自幼所练内功是冷漠自制,不论外界如何生变,自己既不惊惧,亦不动怒,动情自然更加不可,蓦地里觉到不妥,出力跳起,脱出杨过的搂抱,顺手重重在他臀部猛击一掌,喝道:“你讨厌!不练啦!”说完便奔向小院。
萧浪看着小龙女的背影笑了笑,嗅着手上残余着小龙女的体香,萧浪感觉他已经爱上了小龙女,小龙女本身的空灵感觉本来就让人喜欢,在加上她的古灵精怪,就更显得可爱与妩媚。
相信不只是萧浪,任何人和小龙女待在一起时间长了,都会爱上她,都想去保护她。
那心经的内功要旨在更增纵跃之能以及出招的快捷,劲力的增长却非玉女心经要旨所在。
所以要两人同练,一来若遇走火入魔斗困厄时可以互相救助,更要紧的是使得两人心灵相通,在危急之际有如一人。
林朝英和王重阳所以良缘难谐,主因便在互不了解,各人所思所念,每每与对方相左,难以心灵相通。林朝英生性矜持,又复腼腆,不肯先吐情意,只盼同练内功,对方自悟,得以心心相印。
其实男女二人若两情相悦,坦白直言即可表达情意,自内功入手而求两心互通,未免是远兜圈子了。且舍口舌言语而不用,内功练到高深处,敌意渐增,情意自相应而减。此时的萧浪真不知道小龙女的师傅当时是如何想的,如果他在那个年代过来绝对要教育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