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这样的汉子[快穿] 第2节

  姬瑾荣不太明白“系统”是什么,却知道这是自己活下去的机会。从对方的叙述中,他隐约猜出这个“乱臣贼子”与自己有着极深的牵绊,“乱臣贼子”所做的一切都因他而起——所以系统才会找到他。
  “乱臣贼子”会是谁呢?姬瑾荣想来想去,发现只有魏霆钧最有可能。
  只有魏霆钧才可能变成这样的杀胚。
  魏霆钧也死了吗?
  那,魏霆钧的心上人怎么办?
  姬瑾荣担忧片刻,挥开了脑中的思绪。不管怎么样,能活下去总是好的。既然他已经死了,那就好好适应新的世界吧——即使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亡国”,也比继续当个到处飘荡、无知无觉的孤魂要好。
  “原主”的身体也有些孱弱,瘦小得瞧得见骨头,可姬瑾荣一点都不嫌弃。
  以前他一直是个病秧子,连多走几步路都会气喘吁吁,这身体至少四肢灵活、健健康康!姬瑾荣下了床,赤着脚走到窗边推开窗,足底的凉意和迎面拂来的风都让他阵阵震颤。这才是活着吧?这才是真正活着的感觉——可以任性地赤裸双脚下地,可以任性地享受凉风——这才是活着啊。
  原主虽是“亡国之君”,但好歹也是个皇帝。听到姬瑾荣起床的动静,内侍们鱼贯而入,捧着中衣、中裤、行服、脸盆、洗漱器具分站两列,仗势不比姬瑾荣以前小。
  姬瑾荣想吩咐一句“赶紧给我准备小烤鸡卤鸭掌香酥肉再来一只烤乳鸽”,才“想起”这具身体有个小毛病,结巴!这毛病让原主不喜欢说话,真要说话也只会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
  为什么选个结巴当皇帝?
  自然是有人想要谋朝篡位,又不想担千古骂名,所以选了个最好拿捏的傀儡出来。
  姬瑾荣不由对“原主”生出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大家都是傀儡皇帝,“原主”可比他可怜多了——至少他还有几个能说上话的好友,“原主”别说朋友了,连好好说话都做不到。
  姬瑾荣这样想着,心底突然涌现一股并不属于自己的不甘。
  “他”不甘心就这样消失,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姬瑾荣叹了口气。
  既然你不甘心,那我便代你去看一看外面的风雨。
  还有那些人欠你的,我也让他们一并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快看我快看我,一看就知道我是大写的忠犬!
  陛下:朕拥有收服忠犬的108种技巧!
  将军:来吧!来收服我吧!
  陛下:别着急,等朕先收点小弟……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咦,糟糕,好像数不清了,朕一开始说要收服谁来着?
  将军黑化ing……
  第2章 收服草根蛮王(二)
  “反正我不去禁军!”
  卫国公府邸,一老一少剑拔弩张地对峙。年纪小的那个把脸一绷,把话一甩,梗着脖子、睁圆眼睛,不服输地和年纪老的那个对瞪。
  这是卫国公的长孙,长孙猛。
  卫国公气得不起,怒声喝道:“你这个小畜生,给我跪下!”说完他猛咳起来,像是连心肺都有咳出喉咙。
  长孙猛见卫国公气喘吁吁地撑着床沿,还是不敢违逆。他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担忧地喊:“祖父……”
  卫国公怒声大骂:“你还觉得你没错是吗?你觉得你一点错都没有是不是?你是我们长孙家的人——我们长孙家的侯爵上顶着卫国两个字——我们长孙家的家训写着忠君两个字,”卫国侯颓然地闭上眼,他的声音一下子丧失了平日里的洪浑:“你是我从小教大的尚且如此,别人只会更过分。大郎啊,每每想到你母亲说我送你入禁军是断送你前程,我——心如刀绞,我心如刀绞啊——”话一说完,他竟吐出一口殷红的血来。
  长孙猛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着卫国侯,喊人去把大夫请来。
  卫国侯看着满脸关切的孙儿,心中哀切。他闭上眼睛:“罢了,罢了,既然你心中所想与你母亲一样,宫中的差事也不用去了,就当是回来为我侍疾吧。”
  长孙猛知道这样只会加重祖父病情,咬咬牙在床前重重地磕了个头:“爷爷,我不会再犯浑了,我真的不会在犯浑了。从此以后我就寸步不离地守着陛下,他日若是——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就算舍了我这身血肉也会护陛下周全——”
  卫国侯听孙儿这么说,眼泪再次流下。
  这孙儿虽然顽劣,却也是卫国侯最喜爱的孙子,皇家气数将尽,不少世家都已经让家中子弟迁往各地,静观京城变化。往日许多人抢着把家中子弟送入禁军,以求在天子面前露脸,如今禁军中却是平民子弟占了大半,没几个是出身世家的——因为这时候向新皇表忠心,等同于绝了以后的“路”。
  可若连长孙家都避若蛇蝎,新皇身边还能有谁?
  大夫很快过来为卫国侯看诊。等把完脉,大夫微微摇头,说是心病难治,只能吃些药调理。
  没等长孙猛多问,一个仆从仓皇来报:“不好了!不好了!侯爷,国子监乱起来了!学子们堵了宫门啊!”
  卫国侯气急攻心,又吐出一口血来。
  长孙猛狠狠瞪了那仆从一眼。
  那仆从瑟瑟发抖。
  不及细问,又一个仆从跑进来了。那仆从也抖得厉害:“侯爷,镇南王着人送来了两棵百年山参,说是给您调养身体——”
  卫国侯气得坐了起来。他厉声骂道:“扔出去,给我扔出去!”
  这哪是送药,这是要取他祖父的命啊。
  长孙猛暗恨不已,在心底暗暗发誓:即使长孙家举家殉国,也不会改投这等乱臣贼子!
  长孙猛上前扶着卫国侯。
  卫国侯却一把将长孙猛推开,吩咐左右亲兵:“看好他。”
  等亲兵把错愕的长孙猛带走,卫国侯才看向头一个仆人,问起国子监的事。
  原来是国子监祭酒李正源的事儿。五天之前,结京城府尹接到“举报”,带人闯入李正源府中搜查,最后竟搜出了十万两白银。
  李正源平日里为人严苛,处事顽固不化,很多人都被他责罚过,对他心怀怨恨的人数不胜数。在搜出白银之后,李正源居然很快被放了出来,李家门外还有官兵把守——那些官兵甚至肆意殴打往李家扔烂菜烂鸡蛋的学子们。
  这些学子们回到国子监一说,一众哗然。他们认为这是官官相护,拟出了李正源门生的名单,要求朝廷彻查、惩治这些人。
  卫国侯心痛难抑。
  李正源虽然严厉,为人却清正刚直,国子监祭酒更是当得两袖清风。那十万两白银怎么可能是他自己的?
  举朝上下,能轻松拿出这么多白银的只有一个。
  能差遣京城府尹的人也只有一个。
  这一搜一纵一闹,彻底毁了李正源的一世清名,也彻底毁了用以培养国之栋梁的国子监。
  太狠毒了。
  卫国侯强抑着喉间腥意,沉声说:“帮我把剑和甲衣都取来。”
  左右亲兵抹了泪,哭着起身走出去,取来卫国侯的铠甲和长剑。
  卫国侯出门时,背脊挺直,甲衣泛着冷光。
  他大步迈向宫门所在的方向,饱经风霜的脸上只余无尽悲哀。
  卫国侯的到来让学子们一下子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卫国侯病重在床。
  见卫国侯目光锐利,手中利剑冷光闪烁,许多人都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这杀胚可不会管他们是不是国子监生员!
  眼看很多人萌生退意,不知谁开口大喊:“官官相护!官官相护!”
  还没喊几声,已有几支冷箭射中他们的咽喉。
  学子们顿时乱了阵脚:“杀人了!他们杀人了!”
  卫国侯冷然地站在朱红的宫门前,朗声高喊:“这些箭从何而来,你们之中有些人应该心知肚明。你们自诩是明辨是非之人,那就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挑起事端?我只带了我手中的剑,太祖赐予长孙家、先祖传给我的剑,”他抽出长剑,“你们若再上前一步,你们再多闹一日,你们就是祸乱朝纲的乱党。你们可以接着闹,我没多少力气,取不了多少人的命——你们可以踩过我的尸体接着闹!”
  听完卫国侯的话,学子们都安静下来。
  正僵持着,长孙猛跑出来了,他脸上刮伤了,衣服也刮破了,自己却全然没心思去理会。他没看那些学子一眼,扑通一声跪在卫国侯面前,抱住卫国侯的双腿哭道:“爷爷,回去吧,回去吧,您回去吧!这里有我在呢,您别操心了,您别操这些心了——”
  学子们又一次骚动起来。
  卫国侯身形晃了晃,骂道:“滚回去!”
  长孙猛哪会听他的话?
  他伸手抢过卫国侯手中的长剑,含泪说:“爷爷,这把剑该交给我了——它该由我握着了。”说完他转过身,狠然的目光扫向那些想要冲上来的国子监生员。
  就在这时,朱红的宫门缓缓开启。
  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宫门之内。
  姬瑾荣头戴冕冠,垂旒下的眼眸清亮之中带着几分冷意。
  姬瑾荣说:“朕在这。”他眸光扫过众人脸上,“你们说——有话,尽管说。”明明是结巴才只能两个字三个字地往外蹦,姬瑾荣硬是把话说出了唬人的气势。
  姬瑾荣不惧近在咫尺的闹事生员,上前扶住想要行礼的卫国侯。
  长孙猛也被姬瑾荣唬住了,就势往姬瑾荣一拜:“陛下!”
  姬瑾荣是从一个叫何泰的内侍那里听到这边的事的。
  何泰是个伺马太监,一大早就在马房忙碌。马房正巧邻近这个城门,这何泰第一时间听到动静,心中急切,竟找上了姬瑾荣。
  原来何泰这伺马太监曾经也是个读书人,可惜继母不愿付束脩,竟将他发买了。
  后来阴差阳错净身入了宫,他靠着养马的本领得了伺马太监的差事。原想着安安分分在马房过一辈子,结果却听到了这样的事儿。比起别的内侍,他懂的东西比较多,知道事情利害。在听完卫国侯那番泣血般的话之后,何泰不再犹豫,直奔姬瑾荣寝宫求见姬瑾荣。
  如果是“原主”的话,肯定不可能管这事,可姬瑾荣听到以后却无法坐视不管。
  等何泰说完了,姬瑾荣命人取来冕冠戴上,坐上步辇前往宫门。
  看到卫国侯那明明已经颤颤巍巍却犹自挺直的背影时,姬瑾荣想到了许多曾经挡在自己身前或者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既然他取代了“原主”,这一切也是他应该去承担的。
  这段时间姬瑾荣已经笼络了一批内侍,一来是为了清除曾经欺负“原主”的那些家伙,二来是为了不至于眼瞎目盲,对外面的一切一无所知。这个卫国侯所做的一切无愧于“忠君卫国”四个字,连自己的长孙都送到禁军中来保护原主这个“亡国之君”。
  不管怎么样,他无法心安理得地把担子压在卫国侯这个垂暮老人身上。
  亡国之君吗?他不会坐以待毙!
  姬瑾荣见学子隐隐往其中三四个人靠拢,知道这几个人在学子中颇有威望。他指向其中三个人,说道:“你们说。”
  见姬瑾荣一下子挑出这么三个人,学子们都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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