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受[豪门] 第55节

  秦烈阳洞彻人心,自然知道,宋宏离肯定有别的想法,譬如,需要一些金钱和职位,可惜他又不是方海东,这是宋宏离对不住他和秦氏,他会给一个试图毁灭他们父子两代人三十年心血的家伙这些东西?他只需要达到他最低要求就行了。
  秦烈阳推出了一张纸,“把事情写写吧。”
  宋宏离有些犹豫,大概是害怕秦烈阳拿了东西不办事儿,可他也知道,这种事,他是没资格讲条件的。对方不可能撤出工作组,然后才跟他要东西。现在强势的是秦烈阳。他叹了口气,终于拿起了笔。
  秦烈阳有事,派了司机接的黎夜。
  因着不是跟着秦烈阳,黎夜怕秦家人见着他不高兴,一进屋子就往秦烈阳的房间走,没想到,路过客厅的时候,却被秦振叫住了,“那个……黎夜是吧。”
  黎夜立刻就停住了,速度太快,差点扑到地上,他连忙应着,“秦董事长,您好。您下棋呢。”
  秦振瞧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儿,八成觉得自己太严肃了,毕竟今天这事儿挺重要的,而且好容易秦烈阳也不在家。
  他挥挥手,使劲儿做出和蔼的模样,“来,陪我下下棋。”
  黎夜只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吧。
  第99章
  黎夜其实还有些战战兢兢的。
  他实在是个小人物,秦振是他见过的职位最高的人,董事长呢。当然,如果要算上秦烈阳,似乎就没那么可怕了,毕竟代理董事长他都睡过了。可问题是,黎夜心里,秦烈阳实在是太亲了,亲到了已经忽略了他的社会属性,只剩下这个人了。
  所以,小人物·黎夜坐下的时候,真是紧张的不得了。
  他这也算是媳妇见公婆吧。
  不知道怎么的,黎夜脑袋瓜里蹦出了这样一句话,村里七大姑八大姨聚在一起挑剔媳妇时刻薄的话语,顿时充满了脑海,他随即更拘谨起来。
  秦振就觉得这小子挺好玩啊。他有那么可怕吗?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子,他竟然坐下后,越来越紧张了。
  秦振遇见的都是胆大的,向来这种的员工问话都不会出现在前排的,就挺感兴趣地问他一句,“你怕什么呢?”
  黎夜脱口而出,“叔叔你好!我和烈阳会好好生活的。”
  囧死了!说完了黎夜就后悔了,怎么这么傻。好像表现分应该是没剩什么了。秦振却挺乐呵,冲着黎夜说,“哎,挺好挺好。”这小子可真傻,他倒是没觉得黎夜越长越傻了,而是觉得这小子恐怕是不得劲了。接着问,“你这是心虚啊。”
  有点。不是那种做了坏事的心虚,是对不起家人的心虚。如果黎夜有父母,他也会觉得对不起父母的期望,走了他们不喜欢的路。可他没有,那么剩下的,只有秦振了。
  他便很实诚的点了头,“觉得对不起您,这么费心的养大了烈阳,我们却让您失望了。”
  这种好听话,秦振都已经免疫了。不经心地说,“那就是知错犯错?”
  这可是有点冲啊。若是秦烈阳,肯定要急,他那狗脾气一点委屈都受不得的。黎夜倒是不同,他性子温和,在他听来,这是秦振不满的表现,也是秦振在意秦烈阳的表现。他不是文化人,就朴实地知道一点,这事儿他们让这个老人伤心了,是他们错了。他很是真诚地抱歉,“对不起。我们都是成年人,做什么,我们的确自己都知道。”
  你这么快道歉干什么啊!秦振实在是习惯了秦烈阳死都不回改的性子,黎夜这种软糯的孩子他没接触过啊,他还以为怎么也得说上个百八十句,才能熊的这孩子知道自己错了呢。
  可这一句不加任何修饰、推脱的道歉,其实让秦振很喜欢。
  他听过了太多有技巧的言辞,里面有各种的陷阱、意思,他们试图用语言的艺术来遮掩自己的各种目的,譬如要钱要权要职位,当然,包括道歉。可说真的,还是直白的舒服,虽然噎得上!
  知道还敢做?秦振瞪了黎夜一眼,哼了一声说,“我儿子已经被走错路了,道歉有用吗?”
  黎夜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如果是母亲的角色,他能想到后面的台词八成是你这个妖精,勾搭我儿子,赶快离开他,否则我撕了你!呃……这是李婶的语气,当初对付胖子哥第一个女朋友,她就是这么干的。可秦振,他又没接触过另一个董事长爸爸,谁知道会说什么,他能干的,只有道歉,“叔叔,对不起。”
  秦振瞪着他,觉得词锋都跟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压根不管用。不过这软性子他倒是满意,起码他说的话,该不敢推脱。他装的不高兴,问他,“你们以后怎么打算的?”
  “会好好过日子的,我们都是认真的,叔叔。”黎夜立刻回答。
  秦振又问,“后代呢,孩子呢?”黎夜第一次抬起了头,跟秦振直视,他眼睛里有着讶异,他们还没想过。秦烈阳怎么想的他没问过,可是黎夜自己,是不想的。黎耀在那儿,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能够教育好孩子的人,他没想过再要一个孩子,所以这也是他无障碍跟着秦烈阳的原因,他偷偷祭奠爸妈的时候说了,“对不起,我教不好。”
  秦振接连再问他一句,“就你们两个过一辈子吗?”
  黎夜不吭声了。
  一下子好像就谈崩了,陷入了僵局。秦振就不懂了,孩子多可爱啊,怎么秦烈阳和黎夜两个人,一听到就纷纷沉默了呢。
  人的想法,一个表情就能透出来了。
  他不愿意。
  他原以为可以从黎夜入手,如今却觉得悬。
  而且,再说下去黎夜该哭了吧,他看看表,秦烈阳快回来了,就立刻换话题,“会下棋吗?”
  又不说了?黎夜有点讶异,不知道秦振到底怎么想的,他以为,会是一场关于他和秦烈阳关系的聊天呢。连忙摇头,“不会围棋,象棋知道规矩。”那就跟白纸没什么区别。秦振直接将手中的棋谱扔给了他,“不用你会,你白子我黑子,复盘吧。”
  黎夜连忙把书拿在手中,认真看了看,又按着书里说的,忙了起来。
  秦烈阳进屋的时候其实挺高兴。宋宏离不愧是搞文字出身,写起东西来也是洋洋洒洒,一个多小时,足足写了五张纸,将中间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讲清楚了,有的对话内容就写了出来,最后还应了秦烈阳的要求,签了名字摁了手印,顺便拍了视频。
  不过宋宏离这边搞定,秦烈阳到不能立刻跟方海东算账,他爸车祸这事儿正在查,他并不准备让方海东翻身,所以仅仅是毁坏秦氏形象这一个罪名是不够的,毕竟没有伤害到人,他需要的是,让他妈也说不出求情话的证据。
  不过进度喜人,秦烈阳觉得晚上可以跟黎夜庆祝一下,顺便还将前一阵子有人送他的一瓶红酒拿了回来,准备晚上跟黎夜喝。
  呃……酒能助兴嘛!他家黎夜酒量八成不会好,喝多点应该不会那么拘束了。天天抱着不能吃只靠撸,太苦逼了。
  从车库进了房子就碰见刘妈,刘妈笑眯眯地说,“回来了,黎夜陪着先生在下棋呢,已经好一阵了,可认真呢。”
  秦烈阳倒不意外,这事儿是他给唐鼎欣说的。他也没打扰这两人,直接去了房间,到了门口的时候往那边看了看,正瞧见他爸胜似闲庭信步,黎夜抱着那本被他爸快要翻烂的棋谱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地在照着谱子下,那个手忙脚乱呦,挺可爱的。
  方梅却正好下楼,一眼便看见了秦烈阳,顺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跟秦振下围棋的黎夜。
  方梅忍不住勾勾嘴角,也就这点讨好的本事了。
  大概是她下楼的鞋子发出了声音,秦烈阳听到了,扭头去看,这副嘲弄的表情,就正好撞进了他的眼。
  对于方梅,秦烈阳经历了思念、孺慕、伤心、绝望、恨与无视的感情过程,如今对于她,秦烈阳自己已经没多少爱恨情仇了。毕竟,时间那么久了,他就是个电池,能量也该用完了。他有自己的人生,并不会把所有情感都禁锢在方梅身上。他与方梅,现在只能是对手关系,还有一种本能的厌恶。
  就比如他就算跳出了母子关系,从一个竞争对手的角度来看,他也不明白,方梅为什么那么相信方海东,而不相信她的丈夫和自己生的儿子?
  他那天当着众人的面,将方海东问得哑口无言,要不是方伟用了苦肉计,怎么可能逃脱?是个人都看出来方海东对秦氏居心不良,作为秦氏的董事长太太,秦氏未来继承人的母亲,她竟然没有一点点的警惕之心,还天天跑去医院看方伟?
  他真不明白,娘家这么重要吗?如果娘家的侄子都比儿子重要,为什么要嫁人?
  连秦芙都不高兴,那天聊完了他的职责,偷偷说了一句,“哥,你说如果把我和舅舅摆在天平上,我妈会不会更偏向舅舅?”
  谁知道呢?
  两个人此时碰见,自然是擦出火花。秦烈阳对方梅看不上,方梅却觉得秦烈阳咄咄逼人。她双手交错抱着双臂,一副防备的模样,“还说黎夜是老实人,哄人也挺厉害啊,只可惜没什么用。”
  秦烈阳很坦然地回答,“他是我尊敬的爸爸,我的尊敬就是黎夜的,他自然尊敬。”
  方梅被他噎的难受。黎夜可是对她视而不见,这不是说,她压根不需要尊重?她冷笑道,“烈阳,你还没继承家业呢,不要以为秦氏已经是你的了,用这副语气跟我说话。你,”她还指了指外面的黎夜,“再讨好也没用。”
  这就要说方梅的诡异之处,她那么讨厌秦烈阳,甚至放弃过他,母子两人势如水火,她也没有挽救的意思,可偏偏遇到秦烈阳不把她当回事的时候,她又难受!秦烈阳有时候觉得,他的神经病八成遗传自方梅。
  秦烈阳自然知道这说的是遗嘱的事,看样子他妈并不知道他知道这事了,秦烈阳也没有打草惊蛇的想法,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迷之自信地问他妈,“阿芙都不争了,难不成你让秦璐上?妈,那你更舍不得吧。”
  方梅一想到秦芙被唐鼎欣忽悠地现在跟秦烈阳居然亲上了,心里就难受。她瞪了一眼秦烈阳,扭头就回楼上了。
  秦烈阳不在意的摇摇头。他其实该谢谢,他妈这么多年,斗争水平都没超过宅斗剧,这是他舅舅的噩耗,是他的福音。
  他瞧了瞧黎夜,还在那儿皱着眉头苦大仇深的跟他爸下围棋呢,觉得他爸似乎感觉虐黎夜挺高兴的,就没良心地回了屋,去把红酒开了。
  当然,同样开红酒的,还有一个人,宁泽辉。
  秦烈阳从自己小库存里找好酒,他自然也不会客气,跟着顺了一瓶。今天卓亚明上白班,晚上在家,他可以借酒行凶。
  说起来,他和卓亚明体位的事儿,一直是个大问题,两人都觉得对方很合胃口,这么多年都没遇到这么喜欢的,想要一起过下去,只是每次都没得逞。最近自己忙,卓亚明也加班加疯了,今天,宁泽辉看了看手中的红酒,拿定了主意。
  就算是地震了,老子也要先把你做了!
  第100章
  宁泽辉一下班,卓亚明就瞧见了他手上的那瓶红酒。宁泽辉这人,平日里跟着秦烈阳应酬多,在家里是从来不愿意多喝酒的,倒是他经常品点红酒放松放松。他便随手接了过来,一瞧就乐了,“哪儿来的,不错啊。”
  宁泽辉随手解了外套,笑笑,“秦烈阳的,我随手顺了一瓶。”他说着顺便扭头一看,餐桌上已经摆了三菜一汤了,冲着卓亚明点赞,“宝贝,你可真贤惠。”
  卓亚明这人,开始在医院里看,就是一本正经的学究样,一般人就会认为他肯定是除了死读书什么也不会。宁泽辉作为一个资深gay,比别人看的深入点,看出了卓亚明的伪装,但说真的,却是没想到卓亚明会是这个样。
  那一身肌肉,那撩人的本事,只要一想到,宁泽辉就有点荡漾。而且卓亚明能看的不仅仅是身材,生活技能几乎全点了,自从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宁泽辉就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终于也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他美的呦!脱了鞋,还颇色情的揉了揉卓亚明颇有弹性的屁股,冲他说,“等我洗洗手。”
  卓亚明早就习惯了宁泽辉的动手动脚,也不在意,还跟着他走了几步,将他送到了卧室门口,倚在墙边说,“洗澡水我也烧好了,你先冲个澡,还有个虾,要爆炒的,你洗好了时间正好。”
  说完,还挺宠溺的上前亲了亲宁泽辉的嘴巴。
  所以洗澡的时候,宁泽辉难免浮想联翩,譬如卓亚明平时虽然服务不错,可今天确实格外不错,是不是已经做好了被攻略的准备?或者是,卓亚明这是想要靠美食和服务收买他,让他放弃反攻的机会?
  休想!
  抱着这种想法,宁泽辉将自己洗刷得干干净净,还喷了点香水才出去。外面卓亚明已经炒好了香辣虾,顺便关了灯还点了蜡烛,屋子里变得气氛浓郁起来。
  这种事作为一个一号,宁泽辉其实原先没少做过——他一直试图找个人一起生活,一直也试图做个合格的一号,所以每一段恋爱,他都是认真的。可被别人这么对待,还是第一次,他突然觉得,他原先的那两个男朋友怎么这么不可爱啊,他如今都感动死了,觉得这辈子都要跟定卓亚明了,他也这样对那两个过,他们怎么都跟他分手了呢?
  这就要说说宁泽辉的两个前男友。宁泽辉的初恋是他的同班同学,秦烈阳当然也认识,可惜人家是个直男,待宁泽辉就跟哥们一样,压根没任何想法,所以这段恋情就无疾而终了。他的第一个男朋友是大学师兄,社团活动的时候勾搭上的,那孩子长得白净瘦高,不算好看,就是顺眼那种的。
  宁泽辉谈了恋爱,自然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什么送花送戒指玩浪漫,还借了秦烈阳的跑车开出去兜风。就这样两个人一起过了两年,等到男孩大学毕业了,就跟宁泽辉说了一句话,“我觉得我还是喜欢我初恋,我要去追他了。”
  宁泽辉都傻了,你不喜欢我,跟我睡了两年。你跟我睡了两年,竟然还想着别人。这么一想,虽然心里难受的要死,可终究这段感情不能留了,他挺潇洒的摆摆手,男孩就飞澳洲了,他一个人拉着秦烈阳喝了半个月酒,这才缓过来。
  大学毕业,宁泽辉就跟着秦烈阳进了秦氏。忙碌同时也觉得孤单,他爸妈都离婚再婚了,自己一个人虽然不缺钱,可也少人陪,正好谈业务碰见了一个顺眼的,同行,家境教育背景相同,可谓一见钟情。
  两个人干才烈火,没谈多久就过到了一块,对方信誓旦旦,“轰轰烈烈的早就经历过了,就想好好跟一个人过日子”。那时候宁泽辉跟秦烈阳拍着胸脯说,“我这次可是遇见真爱了。”这次时间的确长,四年。今天二月,宁泽辉答应回老家看奶奶,等着他回来,屋子里就空了。
  他连忙找人,结果人家好容易跟他见了个面,对他说什么:“我们是生活的很好,双方很合拍,可是你不觉得太平淡了吗?就是每天对着一个人,乏味,我还是觉得,我适合更多彩的生活。”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过宁泽辉现在觉得,感谢他们的放手,让他有了这么好的卓亚明。
  而卓亚明可没想到,宁泽辉的反应这么大,差点吓到。连忙哄着他坐下吃饭,气氛好,自然要开酒喝酒的,不过宁泽辉心里有事,喝酒也不可能尽兴的,都是催着卓亚明喝。一瓶没晕,还去酒柜里开了瓶白酒。
  掺酒喝是最容易醉人的,结果一瓶52度白酒下去,卓亚明看着还是那个清醒的卓亚明,宁泽辉觉得……他的眼前有点重影。他晃晃悠悠,坐在椅子上都往下秃噜,卓亚明自然看不过去了,连忙将人给抱住,叹口气说,“你说酒量不大,还喜欢灌人。”然后叫了一声,泽辉,宁泽辉哼哼唧唧的不应,就知道是喝大发了,直接将人抱起来,往卧室里送。
  结果等着把人平放到床上的时候,这家伙倒是突然醒了,瞪大了眼睛,看样子挺清明的,冲着卓亚明喊,“老子要上你!”
  那嗓门大的呦,卓亚明被吓了一跳。然后就觉得挺有意思的,他知道宁泽辉挺看重这事儿的,可他也没不愿意啊。最近没做,实在是两个人都忙,抽不出空来,平时也都是摸摸亲亲揉揉就睡了,毕竟要做还得深层清理,他俩谁都没空。
  他一边给他脱衣服,一边应着,“行啊,本来就该你了。”
  宁泽辉显然压根就不相信,用那双萌死人的大眼睛瞪着他接着喊,“你不要敷衍我,我是认真的!”
  卓亚明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宁泽辉喝醉他是第一次见,早知道早灌醉了,怎么这么好玩,他点头承认,“是,我也是认真的。”
  结果宁泽辉就哦了一句,整个人就迷糊了,还打了个嗝。卓亚明叹口气,这家伙显然计较着呢。可答应就答应了,他真没想反悔,他把宁泽辉放好,就进厕所洗了个澡,松手的时候,宁泽辉还叫着呢,“你不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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