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嫡女 第511节

  祝空山的话让人群又是一阵哗然,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乞丐这时站了出来替祝空山说话——“祝家小姐不是没有说过这一切都跟八皇子没有关系,我们早就知道,也偷偷的跟你们讲了。可是八皇子会打祝小姐,所以我们不敢明说。大家不要再怪祝家小姐了,她被八皇子害得这么惨,咱们应该替她报仇!”
  “对!替祝小姐报仇!”人们高声呼喝起来。
  可祝空山却连连摆手,“不要不要,我不需要任何人替我报仇,只是再也看不下去八皇子的所做所为。我只想把真相告诉大家,让大家不要再上当,而我自己,已经是残破之身,从没想过继续活下去,也不配再活在这世上。”
  她一边流泪一边诉说着,那可怜的模样让百姓们看得也忍不住跟着落泪,甚至有人说:“祝小姐,你人这么好,都是被八皇子害的。你得好好活下去,千万不能因为这个就想不开啊!”
  这边,祝空山带着一堆人又哭又闹,把个八皇子和元贵人给说得各种不堪。而那个盛王府的丫头则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完全想不明白这祝空山是中了什么邪,为何突然就整这么一出来?
  另一头,因城北大量人死亡,再加上重病,百草堂出动了所有的大夫往这边救急,此时已然查明那些重伤者,除去冻伤之外,还伴有中毒迹象。他们甚至对尸体也进行了检查,查明并非所有人都是单纯的冻死,也有些人是毒发身亡的。
  人们不明白为何会中毒,这时,祝空山突然说了句:“糟了!一定是昨天那些新运来的粮食!八皇子带来的那些粮食!”说完,从地上爬起来就往粥棚跑,疯了一般。
  后头,大量的百姓跟着,直到祝空山来到盛王府的粥棚,从里面把昨天剩下的粥给盛出来,再端到百草堂大夫面前。当百草堂的大夫确认是那粥里有毒之后,祝空山突然就跪到地上,仰天高呼:“八皇子!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残害我一人就够了!你杀我娘亲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残害这些可怜的百姓啊!为什么?”
  她泣声控诉,连带着那些百姓的情绪也被挑了起来,人们纷纷大声叫道:“八皇子残害百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八皇子罪该万死!八皇子罪该万死!”
  城北百姓的一声声高呼传遍了京城的每一处角落,大量的人涌上街道,东南西北各地都有这些贫民的叫喊声,个个都喊着要八皇子偿命,要还给他们一个公道。
  凤羽珩坐在御王府里,外头的声音阵阵入耳,黄泉有些着急:“要不咱们出去看看吧!小姐,你说皇上会信吗?这些事应该是祝空山搞出来的吧?八皇子那个人,他干了的事都能撇清三分干系,更何况这次真的是被栽赃的?会不会闹到最后又跟他脱了干系,都怪到那祝空山一人的头上?”
  凤羽珩耸耸肩,“那也是祝空山咎由自取,竟以这种方法残害百姓,她就是不死,我也要送她一程。左右都是他们那一派的事,不管闹出什么样的结果,都是于老八不利的。更何况,祝空山不是个笨的,她知道怎么才能把老八害到翻身困难,咱们瞧好就行。只是可怜了那些灾民,也怪我疏忽,若是早知她会这么狠,我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些百姓送了命的。”她无奈地叹了一声,再对黄泉道:“你也往城北去一趟,跟百草堂的人说,全力救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花多少银子,只要还有救活的希望,就不能放弃!”
  这时,府中下人匆匆来报:“王妃,有大量的百姓跪在府门口,求王妃出手相救!”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986章 挠死你丫的!
  八皇子党惹了祸,凤羽珩却带着百草堂所有的人都参与救援。这一次,她没有去讹盛王府的钱财,甚至在盛王府主动送来银子的情况下都拒绝接收,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道:“收起你们盛王府不干不净的银子!这点子钱我百草堂赔得起,就算百草堂赔不起,还有我郡主府和御王府,轮不到你们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做那丧尽天良之事的时候都想什么了?这时候来充好人?晚了!”
  百姓们对于凤羽珩坚决的态度十分拥护,再想想,要说起真菩萨,那还得是现在的御王妃、曾经的济安郡主啊!这么多年来,哪一次出事不是凤羽珩在背后默默地善后,默默地帮助与支持。那一年冬灾,那一年洪涝,哪一次少了凤羽珩的功劳?特别是洪涝时,她更是连同九皇子一并出了城,就跟那些难民在一起,最终控制住了疫情,也没让京中生乱。
  如今八皇子那头生乱,又是要靠凤羽珩来打扫“战场”,一时间,人们就觉得这京城里没了谁都行,但就是不能没有御王妃。
  除了百草堂,学院那头也派了人过来帮忙,就当做给那些学医的学子们一个实践的机会,同时也缓解这头人手不够的压力。
  宫里太医院的人到是也来了,可那些古板太医能做的不多,不但干不了啥,他们还要拖后腿。凤羽珩干脆让他们只观察,不要动手,只看着这边是什么情况,回宫去跟天武帝好好汇报就行了。
  姚显也参与到了城北的救援中,凤羽珩找没人的地方把他送到空间里,专门在里头负责配药。有他跟凤羽珩两个人的加入,到是很快地就将那些中毒者的情况给稳定了下来。
  凤羽珩松了口气,刚抹去额头的汗,一偏头,却看到祝空山已经走到了她身边,蹲下身来问她:“我看了几个时辰,也没想到自己能做些什么,你看……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凤羽珩冷哼,“不敢劳祝小姐大驾,城北的百姓因何死亡,又因何中毒,你心里可是一清二楚。多的我也不说,相信你该明白要怎么做。”
  祝空山点点头,“我明白,你放心,死去的人我自会为他们偿命,但不是现在。”说话间,目光投向道路的另一头,冷冷地道:“那个人,我总得拉着他一起下地狱才行,否则这么多人岂不是白死了?”说完,突然就站起身来,直冲着一个方向就跑了去。
  凤羽珩回头去看,但见道路另一头有辆宫车正往这边驶来,那宫车她认得,盛王府的。此时,就听祝空山一边迎着宫车跑去一边大声地喊道:“八皇子来了,大家想讨公道的就跟着我一起把他围住,今日他不给出个说法,不能让他离开城北!”
  在祝空山的带领下,大量的人往那宫车来的方向涌了去,以至于宫车还没等前行到城北中心地带就被迫停下,车里人刚刚掀了帘子,就听到一个女人声嘶力竭地在呼喝着——“八皇子!杀人偿命!你给城北的百姓一个交待!”
  玄天墨眉心一皱,这动静他太熟悉了,这不是祝空山么?那女人发的是什么疯?
  玄天墨还不知道祝空山这头的情况,他从宫里出来之后被刑部绊住了脚,耽误了很多工夫,虽然派了下人往城北送银子,可却并没有及时的收到城北传回来的反馈信息。所以,他不知道祝空山反了水,甚至这一路上还在想着该如何再利用祝空山把城北这些人的情绪给安抚住。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刚来到城北,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祝空山声嘶力竭地向他发难。
  玄天墨走出宫车,站在车厢外头,看着下方站了一地的贱民,面上又是愤怒又是鄙夷。其实在他看来,城北这些人死也就死了,都是些下等人,活着浪费粮食。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死在这种时候,不该以这种方式死去。眼下,他跟这头的变故撇不开干系,简直是一脑门子官司。
  见玄天墨站在宫车上不出声,祝空山再度开了口,原本清秀的脸庞染了戾气,一双美眸里含着极深的怨气——“八皇子!给城北百姓一个交待!也给我一个交待!今日我再不怕你,我要把你的罪行全部揭发出来!全部告知于民!”
  玄天墨在祝空山的面上看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他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这个女人早就对他怀恨在心,他自以为占了她的身子便控制住了她的人,却没想到,这女人的心思比他还毒,在他算计的同时,对方也在算计,更是在不知不觉间,把她也给算计了进去。
  对于祝空山的指责,玄天墨当然不能认,他冷眼看着这些跟祝空山有着一样眼神的百姓,高声道:“你让本王交待什么?你又能揭发出什么?本王一心为民,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正要亲自过来查一查,为何好好的人一夜之间就死了,又为何有那么多人突然中毒。而这一切……”他狠盯着祝空山,“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祝空山仰头,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面对着玄天墨,同时大声地道:“不怕你查,就怕你不查!你与元贵人以次充好,把那种破烂棉衣送到城北来让百姓穿,一夜之间冻死那么多人!八皇子,你的心难道不是肉长的吗?难道在你的眼里,这些人就连蝼蚁都不如?”
  她的声声控诉牵连着贫民的心,人们跟着她一并喊着:“八皇子偿命!八皇子黑了心!”
  有那么一瞬间,玄天墨几乎以为又回到了当初凤羽珩关闭百草堂的那段日子,也是有大量的百姓涌到盛王府门口,对他发出声讨。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比当初严重得多,那么多条人命,不是他想视而不见,就真的能做得到的。
  “你这女人,莫非是中了邪不成?”玄天墨不理那些百姓,只对祝空山道:“疯言疯语,说的话本王一句也听不明白。来人——”他冲着带来的手下道:“表小姐疯了,将她带上宫车,送回王府。”
  “说我疯了吗?”祝空山冷笑,“以我疯为由,我说的话就都不算,对吗?你可别忘了,这里有这么多大夫在,我是真疯还是假疯,一验便知。”
  一听到“大夫”二字,玄天墨下意识地就往前头看了一眼,却正看到凤羽珩站在前方,正眯着眼阴嗖嗖地冲着他笑,笑得他脊背发凉。直觉告诉他,有凤羽珩在的地方,绝对不会有利于他的事情发生。玄天墨几乎都想转身回到宫车里去马上回府,可到底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想走也走不掉。
  就见那位御王妃款款走来,站到了与祝空山并肩的地方,笑着握住祝空山的腕,像模像样地掐了一阵子,道:“祝家小姐脉象平稳,除了气愤之外,并没有不正常的地方。到是八殿下您,我怎么瞅着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啊!”
  刚说完,就见个别几个脾气暴躁、死了亲人的贫民突然大声道:“杀了他!杀了他给咱们的亲人报仇!”说话间,呼啦一下子,好多人冲上前把八皇子团团围住。百姓们急红了眼,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揍,抬腿就往他身上踹,哪怕八皇子随身带着侍卫,也因闹事的百姓人太多而无力镇压。
  凤羽珩到是躲得快,一闪身就到了人群外围,没有被殃及,但祝空山就没那么好运气。她不会功夫,身子也弱,被人群这么一挤,下意识地就跟着往玄天墨身前扑。她本就站在最前头,这一扑直接扑到玄天墨的身上,而玄天墨一见了她立即就有了相应措施,竟是抓起她当了自己的挡牌箭,把她像个肉盾一样立在身前,以抵挡那些百姓的围攻。
  祝空山恨透了这个男人,此时也再顾不得旁的,趁着玄天墨偏头去躲人群中招呼过来的拳头,迅速地抬起自己的手,照着他的脸上就抓了去。
  玄天墨没想到祝空山来这一套,躲避不及,左脸蛋上结结实实地被抓出五道血痕来。祝空山是用了大力的,女子的指甲本就留得长一些,这一下挠得她指甲里都带了血肉,玄天墨那边也是一脸的血哗哗直流。
  祝空山哈哈大笑,却被玄天墨盛怒之下一把给推了开。她踉跄着出了人群,差点摔倒,被凤羽珩扶了一把。再看她指甲上的血迹,凤羽珩笑道:“还真下得去手啊!”
  祝空山咬牙,面上再没有从前那种菩萨模样,狠厉地道:“如果有刀子,我真恨不得一刀把他给捅死!”说完,又看向凤羽珩,指着不远处地上放着的那些个昨日送来的棉衣说:“你能安排我进宫去告御状吗?除了八皇子,还有一个元贵人呢!就算搬不倒,总也要试试。我知道你也恨老八,既然有同样的敌人,那咱们就是一伙的。”
  凤羽珩耸肩而笑,“我可不敢跟你一伙,至少我不会因为自己的仇恨而去残害无辜百姓。不过对于你说的告御状,我到是十分感兴趣,放心,我会安排。”说完,又对身边跟着的忘川道:“把祝小姐送到郡主府去小住几日,后面的事,我自有安排。”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987章 咱们去旅游
  祝空山不知道凤羽珩所说的安排到底是指什么,但她至少明白,只要凤羽珩肯出手相助,她至少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这条命本没想留,但也不该在这时候这么快就送掉,她还得再留些时日,那八皇子和元贵人,总得再给他们多添一壶才够!
  在百草堂的全力救治下,城北中毒者的情况都已经有所缓解,冻死的人虽无法复生,但其它人却尽一切可能的把命都给保了下来。
  两日后,由御王府出面,对城北展开了规划性的建设。图纸和设计理念是凤羽珩提供的,统一的砖瓦民居,没有独立的院子,就像后世的公寓一样,一门一户,里头分开房间,有两室一厅的,有三室一厅的,按每户人口比例来分配。城北几乎没有独居者,就算从前是单身一人的流浪汉或是乞丐,也两个或是三个人分到了一组,再分给一户房。
  想当初冬灾的时候,凤羽珩就已经联合御王府在京城为灾民们新建了房屋,只不过当时受灾的范围比较广,并不像现在这样集中,所以也没有太统一的规划,更多的是在原有住房上加以修缮。而当初重建的房子也是记在了御王府的名下,这次便也一样,所有房屋都登记在御王府名下,无偿供给城北贫民们居住。
  这一次,由于受难人全部集中在城北这边,以至于御王府这头的房屋在建过程中就已经有人预料,京城城北将成为九皇子的独有之地,而这些受了恩惠的百姓也将成为完全忠于九皇子和济安郡主的一股力量。
  八皇子玄天墨自那日在城北被贫民暴打之后,他很是理智的报了官,还是直接上报刑部。许竟源正式受理此案,却只是将八皇子带回,每日都要他到刑部去过堂,对那些暴民却一个都没抓。
  玄天墨直指许竟源办案不公,却被许竟源一句话给堵了回来——“本官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这起案件,皇上说了要亲自审理。”
  于是玄天墨蔫了,心里头压着的石头也久不落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匆匆来袭,直觉告诉他,这一次,怕是很难过天武帝那一关。
  太多的贫民死亡,以至于朝中的风向再也不可能偏向八皇子那一边。再加上之前那些他党羽下的官员也在祝空山的影响下与他生了离心,不再替他说话。一时间,朝中人人提及八皇子都要鄙夷几句,甚至已经有人说起宫中的元贵人,不止一次地求着天武帝将那元贵人连并发落。
  天武最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总是没精打采的。城北之事纵是他怒火在胸,却总有一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他的确是生病了,到也不是大病,小小的风寒,只是全身无力,心里又上火,这急火攻心,就显得人疲惫不堪。
  而之所以上这股子火,究其根本原因还是被八皇子给气的。之前那么多事天武帝心里一清二楚,虽说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头窝着的火那可不是一般的大。两头都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了大顺江山,他想看到的是二子公平相争,也让他看一看这个天下到底谁更有本事坐得安稳。当然,更多一部份原因,是他不想让老九总是背着“云妃儿子”这个包袱,以至于登个位都要被有心之人戳脊梁骨。
  早在玉矿出事之时他就想收拾老八了,但这老八也是计策多端,有百辩之口百触之手,以至于不但玉矿之事被他巧言辩过,就连南界那么大的事,都随着上将军碧修的死而成了悬案。
  天武心里头憋屈着,却也明白,之所以造成这种结果,也是自己的态度所致。老八也是他的儿子,他一直都不愿意看到这个儿子落得个跟当初老三一样的下场,毕竟这是亲的。就像当初的老四,犯了那么大的错,他也只是把人关在王府里,直到现在,竟也选择了原谅。
  他是严皇,也是慈父,他打从心里希望这些个儿子能够和睦相处,却也始终记得他们都出生在皇家,总有一天会站到对立的一面。总是希望这一天能够来得晚一点,可是现在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该面对的,他也必需得面对。
  “许竟源。”天武开了口,声音与神色一样疲惫,“朕限你三日,将城北一案整理成册。八皇子也好,元贵人也好,你放手去查,只要查得到的,都给朕写在折子上。要清清楚楚,要明明白白。三日后,此时,朕自有决断!”
  朝臣们倒吸一口冷气,直觉告诉他们,皇上这是要下决心清理家门了。八皇子,一代盛王,会因此而陨落吗?那些八皇子党派之人也是暗自心惊,生怕此番变故会牵连到他们。
  而七皇子玄天华与九皇子玄天冥却是迅速地对视了一眼,双方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忧虑。也不知为何,面对天武终要做以决断时,他二人的心反而提了起来,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却又不知会发生何事。
  八皇子玄天墨自被祝空山抓伤,又被百姓暴打了一顿之后,除去到刑部报到之外,就一直窝在盛王府里不肯出门,连早朝都因伤而不去上。而私下里,玄天墨却一直都在想办法找到祝空山,直到他听说祝空山被凤羽珩送进了郡主府,他还不死心里派出一拨又一拨的暗卫夜闯郡主府想要把人给弄出来。结果,所有盛王府派出的暗卫都是有去无回,就好像那郡主府是吃人的深渊一般,让人一想就不寒而栗。
  玄天墨找出祝空山不果,又听说天武帝给了刑部三天的时间整理案情,然后就要对此案做出决断,他心中隐隐有些担忧,总觉得这次一劫怕是很难躲过。可他这回是真冤,这回真的不是他做的,那些破棉衣跟元贵人也没有关系,元贵人做的明明都是好的,究竟是何时被何人调换了?他想来想去,只觉得那些棉衣被调换得蹊跷,再仔细想想,也就只能是在制作环节上出了问题。
  他们对城北的百姓说是在宫里做的,是嬷嬷和宫女们亲自动的手。但实际上,宫里怎么可能做那么多东西,元贵人手下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要在几日之内赶制出那么多棉衣来,那可是很大的工程。所以,是元贵人手下的宫女找了城中的裁缝铺子,把这活儿给兑了出去。给了银票,由那裁缝铺子张罗大量的人员来赶制,这才在规定的天数内把棉衣给做了出来。
  他问过元贵人这里头有没有猫腻,元贵人否认,他也相信元贵人不会拿他的前程开玩笑,所以……玄天墨双目微眯着,一个念头在心中打了起来——祝空山!一定是祝空山在里头搞了鬼!
  可想到了又能如何呢?他现在就是找不着祝空山,明知人在哪,就是抓不到。该死的!玄天墨意识到,归根结底还是凤羽珩与他结下的梁子,只是没想到对方在这件事情上帮着祝空山一起坑了他一把。
  盛王府安排人去找那家为元贵人做棉衣的裁缝铺,可下人却回报说:“参与缝制棉衣的所有人都被许竟源许大人请到了刑部,一直也没有放出来。如今那裁缝铺是关着门的,里头一个人都没有。”
  玄天墨立即就明白,这是要断他的一切后路了。这件事情,祝空山下了套,在棉衣上做了手脚,又在熬粥的时候下了药,以至于城北百姓死的死毒的毒。到最后,所有的事往他身上一推,他成了众矢之的,祝空山却还是人们眼里的那个活菩萨。那丫头连自己被强占了身子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怕是已经破釜沉舟了,玄天墨头一次后了悔来,后悔不该早早的对那柳氏动手,以至于让祝空山心里心了那样大的怨恨。
  罢了,他还能如何?如今脸上被抓得都没法见人,就算去刑部也是罩着面的。身上筋骨各种疼痛,让他想做很多事情都心有余而力不足。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希望寄托在刑部那边,希望那许竟源的脑子能机灵一点,能把案件给查个水落石出,还他清白。
  可想是这么想,玄天墨却知道,许竟源是老七的人,绝不可能帮着他。再加上有凤羽珩在中间搅合着,就算那许竟源查明了真相,也决计不会如实的说出来。这一点,单凭凤羽珩把祝空山给保护在了郡主府,就能看出来了。
  盛王府这头,八皇子玄天墨整日懊恼,而御府那边,凤羽珩在处理好城北那些死去人的尸体之后,原本想去郡主府看看祝空山,再跟她套套话。可人还没等出府门呢,就见外头有一队的马车浩浩荡荡地往这边行了来。打头的是一辆华贵宫车,她认得,那是属于舞阳公主玄天歌的,再往后看,好么,右相府的马车、平南将军府的马车、以及无数大大小小官员家的马车都排成了行,行得很慢,直到在御王府门口停下来,秩序到是保持得不错的。
  玄天歌挑开车窗帘子往外看,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府门口准备出口的凤羽珩,她大乐,冲着凤羽珩招手:“阿珩阿珩!我正要下去找你呢!快快,上我的车来,咱们一起去盛王府。”
  “恩?”凤羽珩不解,“去盛王府干什么?”
  玄天歌笑嘻嘻地说:“咱们八哥被他的表妹挠伤了脸,可是很惨呢,你说,我做为堂妹,你做为弟妹,不去探望一下是不是显得太没道义了呀?”她一边说一边指着后方车队道:“你看,我一说去探望八皇子,有这么多人愿意跟着一起去,你也就别推脱了,我看你这衣裳都换得好好的,来吧,上我的车,咱们这就出发。”
  她这边说着,立即就有两个丫鬟来请凤羽珩。凤羽珩几乎是被强行拉上宫车的,随着宫车缓缓启动,她掀帘子往外瞧,就瞅见后头任惜枫和风天玉正在窗口冲她招手,还乐呵呵地问她要不要吃她们带的点心,这让她瞬间就产生了一种被报了旅游团的错觉……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988章 你们是来哭丧的吗?
  二十辆马车,加上凤羽珩这个蹭车的,一共二十一位主子,代表着二十一座府邸,这样的队伍来到盛王府门前表示要求见八皇子时,盛王府的人首先是拒绝的。
  但当他们看到玄天歌之后,又觉得拒绝也没有用,这位刁蛮公主什么时候容得过别人的拒绝?只要她往这儿一站,拒绝还有用吗?
  于是下人们无奈地将这些人都给放了进来,玄天歌拉着凤羽珩很不见外地就往里头冲,一边冲一边道:“你们都跟上跟上!京城里的这些个王府啊你们可能也不怎么熟悉,但是我都熟啊!这些地方我小时候都玩遍啦!走走,我带你们到八皇子的院儿里去,可都记好了,一会儿见了八皇子,不管他的脸坏到了什么份儿上,都不许笑啊!虽然被女人抓伤这事儿很难看,但咱们是来关心和慰问的,可不能偏了本意。”
  身后一众小姐们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领会今日的中心思想,然后跟着玄天歌的脚步,到是也没走多久就到了玄天墨住的那个院子。
  “八哥!我跟珩珩来看你啦!有没有很开心?有没有很激动?”刚迈进去一只脚,玄天歌就已经扯着脖子喊了起来。凤羽珩听着都想笑,还开心?还激动?怕是那八皇子怄得都快要吐血了吧?
  事实证明,凤羽珩对八皇子的了解十分到位,玄天墨此时此刻就是有一种想要吐血的感觉。他人还躺在床榻上,身上筋骨没一处不疼的,动都不想动,偏偏在这种时候听到了玄天歌那要命的声音,还说带着凤羽珩一起?他怎么听着不像来看他的,到像是来砸场子的?
  在下人的服侍下,他好不容易从床榻上坐起来,还没等整理好衣裳,门就被人毫不客气地大力推开,然后伴着一声娇呼,他那个被天武帝视为宝贝的堂妹就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哎哟我的八哥呀!”这是玄天歌听屋之后的开场白,原因是她看到了玄天墨被祝空山抓伤的那半边脸。“八哥你怎么成这样儿了?这不是毁容了吗?我还以为只是轻微抓伤,可现在看起来可挺严重,伤成这样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恢复如初了吧?”她一边说一边问身边的凤羽珩,“阿珩,你说这还有得治吗?”说着话,竟伸手要往玄天墨的脸上摸去。
  玄天墨当然不可能让她摸,赶紧就躲了开,还特别生气地说了句:“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动手动脚的?”
  “多大我也是你堂妹!我关心你的伤情我都没不好意思,你一个大男人有啥可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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