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打脸金手指 第69节
这些天又总是盯着身边的人打量,宫女、太监、嬷嬷……那眼神绿油油的,好似欲将他们剥了皮似的,搅得宫里人心惶惶。身为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十全承受了莫大的心理压力。
“李十全。”
“奴才在。”
“传高阔、魏涵、柳书平入宫,朕要见他们。”
俆妙君想着宫中估计传遍了她的反常,若杨昭真在皇宫,哪怕是犄角旮旯里的小宫人,此刻也应知她的身份,早与她联系上了。想来,人多半是在宫外。
这几日上朝,她虽不敢像在后宫中那样放飞,但也多少做了些试探,看来,也不会是朝中之人。思来想去,杨昭的身份必定直接或间接被逆天之子害得很惨,要么是已被厌弃的臣子,如今已不能上朝;要么是玉简中所载的那些倒霉催的臣子亲眷,不是没命就是被流放,充入掖庭和教坊司的也不少,更有沦为官妓者。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是权力,更是责任。
但若真如此,对方很难猜出她身份,更难进得宫来。
“皇上……您说柳、柳大人?”李十全神情古怪,皇上不是恨不得柳书平去死吗?怎么忽然想要见他?
“不错。”
“是。”
李十全躬身应道,心里琢磨着皇上此举有何深意?
与他同样疑惑的还有接到旨意的几位大人。
其中高阔和魏涵还好,知道皇上近来对他们不满,谁让他们曾上书反对立陆清霜为贵妃呢?好在今上向来善于克制情绪,只要他俩安心办差,也无需太过担忧。
但柳书平便不一般了,他乃是督察院左都御史,职专纠劾百司,当年陆振达贪腐一案便是由他上书弹劾,导致陆振达身死,陆清霜堕入冷宫。尽管下决定的是皇上,但在得知陆清霜咸鱼翻身后,他便料到皇上迟早有一日会迁怒于他,后来皇上为讨宸贵妃欢心,欲颠倒是非为陆振达平反,他抵死不从,一头撞上金柱,虽未死,但也没能阻止得了皇上。
那日之后,皇上并未追究于他,只让他安心养伤,但柳书平心中明白,他这个左都御史是做到头了。然而就在他赋闲家中半年之久,眼看起复无望时,却忽然受到皇上的召见,他思忖良久,终究不得其要。
家人担忧不已,此一行福祸不知,柳书平握着夫人的手,又欣慰地看着已考中举人的长子,再发愁地望了眼向来顽劣的次子,像要将他们记刻在心一般。
“柳大人,皇上还在等着您呢。”内侍恭敬地催促。
柳书平依言松开了夫人的手,整了整衣衫,肃容道:“这便走吧。”
为臣者,逆命而利君谓之忠,纵然飞蛾扑火,他亦往矣!
然而已做了最坏打算的柳书平,在接到一张浓墨纵横,被皇上称为谜题的薄纸时,和高阔、魏涵一样半晌发不出声来。
“真是好字啊……”
高阔干瘪瘪地拍了句马屁。
魏涵:“……”
柳书平:“……”
羞与此人为伍!
俆妙君处之泰然,面不改色道:“各位爱卿回到府中,将此谜让亲眷们传看,哪怕是初生婴儿也不能错过,看谁人能解出,朕重重有赏。”
见臣子们呆若木鸡,她又无情地补充道:“家奴们也一并参详吧。”这几位都是被抄了家的,想必奴仆们也命运凄惨。
只见纸上挥墨写了三个字——万神山。
“……”东禹国可有名川大山叫这名字?他们也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却连听都未曾听说过。众位大臣眉心几乎能夹死蚊子,莫非只是皇上想找个借口收拾他们?
多半就是如此吧……自认洞察了皇上心意的臣子们一时间神色灰败。
尤其在听见皇上特意留下了柳书平时,高魏两位大人纷纷送去同情的眼神,又自嘲地对视一眼,君要臣死,臣又如何能不从?
等殿中只剩下柳书平时,俆妙君道:“朕还有一幅字赠予爱卿。”
说话间,李十全毕恭毕敬地捧着一张画轴递给柳书平,“大人,您看看吧。”
柳书平熬过最初的打击,此时已十分镇定,他双手稳健地将画轴徐徐展开——言之者无罪!他眼神一凝,身子微不可查地颤了颤,低声道:“皇上,这……”
俆妙君道:“朕知爱卿心中所忧,然圣人有云,以死谏君者谓之争,争之人,社稷之臣也,国君之宝也,明君所尊厚也。朕欲做明主,又岂能罚忠赏贼?”
“皇上……”意外来得如此突然,柳书平抖了抖嘴唇,向来能言善辩,唾沫上能喷君主下能洗朝臣的柳大人,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然而接下来,皇上竟从御座上站起,走到已呆滞的柳书平跟前,低身行了一礼:“先前,是朕错了。”
“皇上!!”
李十全与柳书平吓得魂飞魄散,“噗通”跪在地上,一贯持重的柳书平再难克制心中激荡,膝行至皇帝身前,以头抢地泪如泉涌:“臣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爱卿快请起。”俆妙君虚扶一把……自然扶不动。
眼下之人已经彻底陷入疯狂之中,痛哭道:“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嗷嗷嗷……”
俆妙君:“……”
来人,快给柳大人打一针镇定剂。
……
作者有话要说: 暖和的春天来了,宫里的雪融化了,小妙君找相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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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不日,柳书平再度回到朝堂之上,见了谁都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连与他素来不睦的几位大臣都收到了他野菊般的笑脸,灿烂得让对方极为警惕,总认为这老东西有什么阴谋!
高阔和魏涵得了风声自然和他一块儿高兴,可俆妙君却不愉快了,她给出的谜题依然无人能解,再这般下去,她只能全国张贴告示了,可一国之主如此作为,别人真不会当她中邪了吗?想到这里,她再度长叹一声。
“哎~~~~~~~~~~~~”
李十全瞬间菊花一紧。
“近日民间可有什么奇人奇事?”上首之人问道。
李十全眼珠一转,回道:“皇上,还真有一事。奴才听闻今年春闱出了位奇人,他在考试前一日惨被春雷劈中,满身焦黑处处伤痕,醒来后竟旁若无事地坚持参加会试,偏偏还得了会元!”
俆妙君眸光一亮:“此人姓孰名谁?可是文名出众?”
“非也,此人叫曹之洞,字广达,虽是少年中举,可十余年来屡试不第,今次却像豁然开窍一般,实在令天下人刮目相看。”
“好!”俆妙君抚掌而笑,又问:“今年会试是何时来着?”
李十全一窒,只当皇上在与他说笑,半天憋出句:“二月初九……”
俆妙君一想,可不正是她附身来那一天吗?大喜道:“后日三月初一,恰好是殿试,朕要一会这位奇人。”
然而她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唉~~~~~~~~~~~~~~~~~~~~~~~~”
“皇上……”李十全声音都在发抖。
“曹之洞不通政事,不解民生,满口诗词歌赋,只会夸夸其谈。”俆妙君惋惜地摇头:“哪里配称一个‘奇’字?”更重要的是,他解不出她的谜题。
今日殿试,她甚至未点会元为鼎甲,只给了二甲头名,让诸位考官们难堪不已。
正在李十全不知如何接口时,一位小太监替他解了围。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想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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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
慈宁宫中,俆妙君表情微妙地望着上首之人,那妇人约莫三十来岁,眉目精致,不怒自威,依稀可见年轻时宠冠后宫的气度,正是原身名义上的母后——蒋太后。
只听蒋太后不急不缓道:“中宫虚悬已久,早应有人主持,按说去年便是选秀之年,皇上却为了宸贵妃拖延至今。须知开枝散叶乃天家大事,皇上膝下仅有阿瑶一女,更应雨露均沾才是。”
对啊!她说怎的玉简中提到好几位炮灰没在宫中出现呢?原来还有选秀一事,她竟给忘了?原本命运轨迹中,选秀还会更迟一些,在陆清霜与蒋太后串通一气之后,由陆清霜亲自劝服了皇上。
俆妙君心中又燃起几分希望:“母后教训得是,儿子不孝,累您操心了。”
蒋太后一怔,皇上竟然同意了?她本意是想借这次选秀将本家侄女送来宫中,若能诞下皇子,哪怕皇帝非她亲子又如何?可向来防她的皇帝答应得如此干脆,她反倒迟疑了,她可不信对方不知她目的。
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大道理,如今却枉费心机,让她憋得慌!
俆妙君注意到蒋太后抽搐的眼角,忍住嘴角的笑意,她当然知道太后意欲为何,可一旦陆清霜找上蒋太后,告诉她腹中怀了她的亲孙,她哪里还记得什么侄女?
“咳……”蒋太后敛下眼中惊愕:“如今宸贵妃身怀龙种,不便操劳,便让贤妃主持吧,皇上觉得如何?”
“一切听母后的便是。”
俆妙君忽然生出很强的预感,杨昭,就在这一批秀女当中!
……
镇国候府。
东院的校场上,横七竖八地瘫了一地士兵,像叠烧饼似的,他们哀哀地呻/吟着,看起来不见什么伤,就是死活不肯起来。
太丢脸了,又一次输给了大小姐,不想面对有没有!
这回他们还是一群人一起上的,竟还如此狼狈,他们虽早知大小姐肖父崇武,可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强!简直都能带军上阵了!
此时,一位秀丽妇人被丫鬟搀扶着走来,一见场中央红裙立枪的女子,心里就是一突:“柔儿!你、你要气死为娘啊!”
妇人手抚着胸口,似乎下一刻就要仰倒。
“娘,女儿只是陪他们练练把式。”红裙女子不以为意,看样子早习惯了。
几个士兵连忙爬起来,垂着头喃喃地叫了声“夫人”。
“你……娘要说你多少次?能不能像个姑娘,你说你——”唐夫人李氏想到了什么,忽然神色落寞:“你说你都要进宫了,不能总这么任性妄为。”
皇上忌惮镇国候府已久,她家侯爷如今镇守西北,主掌八十万大军,她们这些亲眷俱都留在京中以充人质。可皇上还不放心,近一两年时轻时重地敲打镇国候府,若非为了安皇上的心,她们又怎么舍得让唯一的女儿进宫?
她的柔儿,都是为了这个家。
想到这里,李氏又难受了起来,眼中的泪意说蓄就蓄,士兵们见气氛有异,在收到大小姐使的眼色后匆忙开溜。
这一切哪能逃过李氏的眼睛,她哀声道:“柔儿,你怎么就不能如你的名字一般,做个柔柔软软的女子?偏要去打打杀杀的呢?
唐柔儿上前代丫鬟扶住李氏,自信道:“娘,您就放心吧,此柔非彼柔,我这个柔啊,哪怕他是皇帝,也得为了我将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说完这番话,他内心止不住干呕了一下。
是的,他。
杨昭附上这具身体时,原身正在磨刀……接着他发现这一世他是个女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