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8章 法医大人,请逮捕(39)

  “我还是有交通意识的。”蔚然漫不经心的眯着眸,车窗半开,他俊美温雅的轮廓半侵透在夜色,中和了几分锋利,显得几分晦暗不明,月色氤氲着那双浅色眼瞳,色泽潋滟的像是天穹一池碎星,“这算不算遵纪守法?”
  染白面无表情的冷淡反问:“店长是对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吗?”
  “没有啊。”蔚然半勾着唇角,似笑非笑,拖腔带调的:“我感觉挺算的。”
  他俯身靠近了些,白皙尾指很漫不经心的勾了一下法医身上系着的安全带,那样的动作无端带着点轻佻意味,他眉目间含着许些笑意,有种明知道危险却还要沉沦的蛊惑感,轻而易举勾着人往深渊陷阱里心甘情愿的跳,到最后还笑的斯文雅致,骨子里却不知道有多嚣张倨傲。
  “法医大人考虑考虑放轻下要求?”他眸色漂亮,似是含春:“别那么严格。”
  “遵纪守法不是像你这样的。”染白直接按住了蔚然那双作乱的手,清冷着一张侧颜。
  蔚然微垂着薄薄眼皮,盯着被染白按住的手,半晌也笑了,“那是哪样?”他声线低沉,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慵懒,独有的质感格外扣人心弦:“像法医大人这样的?”
  青年指尖有意无意的微动,细细划过了染白手心轻勾了下,泛着细微的痒意,他慢条斯理的在法医骨感漂亮的指节上点着,沿着纤长分明的线条往上,若有若无的挑逗意味,像是遇到了喜爱的玩具,动作看样子还有点专注。
  蔚然那双浅棕色的眸倒映着法医的身影,眸光散漫的勾魂摄魄,从法医一丝不苟的严谨领口划过落在那清瘦颈线上,当初的咬痕早已消了,他有点不悦的眯着眸,嫣然舌尖抵了抵雪白齿尖,还记得当初咬上去的触感。
  “这么正经……”他舔了下纤薄蛊惑的薄唇,又冷又欲,懒洋洋笑道:“怕是学不来。”
  “没让你学。”法医瞥他一眼,扣住了青年白皙手腕,嗓音淡冷的像是雪夜的冰:“麻烦店长安分点。”
  “我哪里不安分了。”蔚然被遏制了动作,薄唇笑意也没淡下去,任由染白扣着自己的手,他大概是真觉得没什么问题,反问也问的理所应当,似笑非笑的看着染白。
  法医逼近他,一身清冷寒意,一字一顿,平铺直叙:“你哪里都不安分。”
  蔚然啧了一声,靠的近了,他可以看到法医根根分明的睫毛,纤长细密的很,他颇有些认真的数了数,心想。
  睫毛精还是个小古板。
  视线稍微滑落了些,蔚然能看到染白眼睑处微泛着的青黑,大抵是近日都没怎么休息好,但气场看起来却依旧严正冷傲,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很忽然的做出了一个意外的动作。
  青年冰凉指尖划过染白眼下,动作似温柔似蛊惑,只听他低声问,声线清透悦耳:“累不累?”
  大概是没想到蔚然很没理由问出的一句话,法医顿了少顷,不冷不淡的松开了蔚然的手,“少说话。开车。”
  “行。”蔚然笑了一声,撤回身来,侧颜好看的过分,几分不正经的戏谑:“今天就给我们法医大人当一回司机。”
  染白闭着眼睛,没再说话,长睫遮住了眼底的青黑色,似乎还残留着刚刚冰凉的触觉,指骨被蔚然按过的地方泛着细细的酥麻感,像是触了电,她指尖轻敲了下,沉默。
  …
  最终,
  秦罗翔最终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承认自己在十八年前残忍杀害了宋家夫妇,又在十八年后杀害何莹,意图谋杀孙鹿但未遂。
  他承认这一切都是自己一个人做的,和旁人没有半点关系。
  秦锐启在其中并没有受到严重牵连。
  毫无疑问的。
  秦罗翔被判了死刑。
  三条人命。
  多少阴影。
  死不足惜。
  …
  秋风微凉,枯黄的落叶送来一个季节,街道一颗颗梧桐树在风中微微摇晃,天空蔚蓝,万里无云。
  敲门的声音响了三声,归于沉寂。
  染白挺漫不经心的开了门,只听到敲门声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存在,天色明朗,微风轻送。
  她眯起眸来,盯着那不知何时被人摆放在地面上的精致礼盒。
  礼盒半开,里面铺着天鹅绒的雪白,一束娇嫩欲滴的血红玫瑰安静躺在礼盒中,花色浓稠艳丽,宛若泼了血般。花瓣上衔着晶莹剔透的露珠,静沐在阳光之下,反射出水晶般的光泽。
  雪白与血红的交织映衬。
  最惊心动魄的蛊惑美感。
  染白沉默下来,打量着那一束红玫瑰。
  她不动神色,在静了少顷之后,俯身拿起摆放在地面上的礼盒。
  纤长白皙的手指拿起妖艳诡谲的红玫瑰,上面布满细密的刺。
  在极致惊人的迷人下,是致命的危险。
  一不留神,
  染白指尖被那玫瑰细刺扎了一下,一瞬间的刺痛,细密的血珠从指腹中冒出来,刚好滴落在玫瑰花瓣上。
  礼盒上印了英文字母,嵌金的诡美。
  surprse。
  惊喜。
  良久。
  法医嗤了一声。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
  如果换作以前。
  有人告诉宋妙云,自己男朋友的亲人杀了她父母,甚至她的男朋友也有帮凶嫌疑。
  宋妙云一定会觉得那个人有病。
  毕竟太荒诞可笑了不是?
  但是现实告诉她这是真的。
  你说好笑不好笑?
  宋妙云不知道自己在知道这一切之后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好像五雷轰顶也不为过,天在眼前塌了下来也难以描述那种感觉。
  她的父母,
  死在她男朋友的小叔手里。
  甚至她还险些在这位小叔手上丧命两次。
  ……开玩笑吧?
  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是真的。
  这确实是宋妙云的第一反应。
  她只觉得荒唐,不可思议,完全不能相信。
  也不敢相信。
  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的短暂,还没享受到阳光明媚的日子,就已经到了凉风瑟瑟的秋天,灰白的过渡也显得格外无力。
  第一场秋雨淅淅沥沥的下,天色始终是阴暗的,分明是白日,却也比黑天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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