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他眉梢一挑,轻笑着说:少儿不宜。
宣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我的一等马上就要因为你没了,五千块钱, 岑柏言不等宣兆说完,转脸看着花臂男,认真地说,我很不开心。
花臂男不以为意:所以呢?
所以, 岑柏言谦虚一笑,您可能要忍耐一下。
花臂男还没反应过来,凌厉的拳风迅速迎面袭来,岑柏言一拳砸在他脸上,花臂男没想到一个十几岁少年手劲儿这么大,生生被打的倒退几步。
你也配在我这儿拿乔? 岑柏言揪着他的衣领,你他妈老几啊?
酒吧二楼,龚叔的身影隐没在黑暗里,安静注视着下面发生的这一切。
直到岑柏言出手了,花臂男一伙人和陈威他们扭打在了一起,他才侧头对着耳麦吩咐:可以了,去吧。
干嘛干嘛! 酒吧保安姗姗来迟,谁在这儿闹事!
第4章 滴滴司机
美女们,由于未成年人被勾 \ 引不符合核心价值观,所以设定做了相应更改。 岑柏言由 17 岁改为 18 岁,由高中生改为大一学生;宣兆由大学生改为研究生,依旧是年下~
不知道是谁报的警,一窝人三下五除二全给打包派出所去了。
操!真够背的! 陈威骂骂咧咧,好好的庆功宴,给庆到局子里了!
不许说话! 值班民警冷着脸喝斥道,让你动了吗?蹲好了!手抱头!
陈威敢怒不敢言,靠着墙角蹲下了。
二十来个人挤在一间小屋子里,岑柏言他们蹲一排,大花臂那帮人蹲在对面墙根,宣兆由于身体原因得到了特别优待分配了一个小马扎给他坐着。
岑柏言转头看了看这小瘸子,先前酒吧里那灯光五颜六色一通乱闪,这会儿 2000 瓦白炽灯照着,他可算看清了宣兆长什么样子。
皮肤非常白,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脸部线条柔缓,在灯光下显得细腻又柔和;眼尾微微上挑,和蝎子尾巴似的;被红酒打湿的衬衣半干不干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单薄的身体线条。
他坐在小小的折叠马扎伤也不显得局促,左腿由于不便弯曲而伸展着,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半阖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乌黑的睫毛因此下垂,在白皙的眼睑上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岑柏言心念一动,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
长成这样儿,打眼得很,比小姑娘还漂亮,怪不得那大花臂要招惹他。
宣兆此时忽然掀起眼皮,眼底浮起一丝不明显的笑意,悄声歪了歪头,对岑柏言悄声说:看什么呢?
岑柏言立即把头一扭,随后又觉得自己这行为有够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于是顿了顿又把头扭回来,理直气壮地盯着宣兆看:看你要给钱是吧?哎我就不给,这儿是派出所,有本事你找警察主持公道去。
宣兆 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害你丢了五千块奖学金,你随便看吧。
岑柏言拿眼角斜视宣兆:你这脸还挺值钱。
宣兆面不改色地看回去,似笑非笑地自嘲道:没听刚才那个人说吗,我这种的,值封顶价,一晚上八千。
岑柏言当然不会以为 一晚上 指的是聊一晚上天或者单纯喝一晚上酒,他眉心一皱,对男人和男人间的这种事有种生理性反感,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对面正在被问话的大花臂嚷嚷:是那瘸子勾 / 引我,还冲我抛媚眼,我肯定以为他对我有意思啊,就摸了他一下呗。警官,摸男人屁 | 股也犯法啊?
岑柏言闻言 操 了一声,站起身指着花臂男:你放屁!
蹲下! 民警瞪了他一眼。
警官,你看到了吧,这瘸子是个有主的,这男的就是他相好, 花臂男那么大个块头,缩在墙角委委屈屈的,嗓门倒是一点没减小,他们这是合起伙儿来碰瓷!先让这瘸子勾 | 引我,然后一帮人来找我麻烦。一个瘸子,在酒吧那种地儿卖酒,能是什么好东西么?
民警闻言,果然露出了一丝狐疑的神色,转身问宣兆:你这腿怎么回事,这样多久了?你都这样了还去酒吧打工?
车祸,十多年了,生活所迫, 宣兆非常平静,抬眼望向民警,警官,哪条法律规定有腿疾就不能在酒吧干活?因为我有生理缺陷,所以我就不是好东西么?
岑柏言听了这话目光微闪,陈威嬉皮笑脸地怼了一句:警官,我前几天打球把小拇指折了,我也有残疾,那我也不是好东西了?
那民警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妥,连忙转开话题,抬手一指蹲在宣兆身边的岑柏言,问道:这男的是你男朋友吗?
男朋友? 宣兆语速很慢,像是把这三个字含在嘴里反复回味了一番似的,接着说,他只是个小朋友。
他是咬文嚼字的高手,分明只是一字之差,偏偏被他说出了些不可言明的感觉来。
男朋友?小朋友?
岑柏言默念了一遍这两个称呼,神情微微有异,总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恰好那民警问他怎么回事,他摊了摊手:见义勇为呗。
把你见义勇为的前因后果详细说说。 民警说。
他, 岑柏言抬起下巴一指大花臂,接着又指向宣兆,骚扰他。我,一个普普通通正直勇敢的大学生,路见不平拔酒瓶相助。
操!老子头都被你开了个洞! 大花臂吼道,警官,你看他一根毛都没掉,就知道是他打的我,我根本没动手啊!
岑柏言笑的表面谦虚,实则非常不要脸地回答道:由于实力相距太大,不小心演变成了我单方面的碾压。
宣兆 扑哧 一声轻笑出声,陈威他们几个则一点面子不给,哄堂大笑。
都严肃点! 民警呵斥了句,你说说,骚扰行为到底属不属实?还有斗殴到底怎么回事?
属实, 宣兆保持着那个斯斯文文的坐姿,嘴角还带着笑意,斗殴变成单方面碾压的行为,也属实。
岑柏言对着民警眉梢一挑,一脸 你看吧我没说错吧 的表情,民警心累地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欠揍!
好在两边都没受什么要紧伤,大花臂被岑柏言揍了个鼻青脸肿,但他自知理亏在先,民警说要去酒吧调监控,他立即反口说算了算了,大家年轻人闹着玩,别上纲上线,最后带着一众小弟灰溜溜跑了。
岑柏言他们系辅导员穿着拖鞋,骂骂咧咧地来派出所领人。
陈威直起背,伸了个懒腰:总算站起来了,我又是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岑柏言也抻了抻胳膊,他人高腿长,蹲了小一个钟头,这会儿浑身难受,还没舒展开呢,衣角忽然被人一扯。
宣兆仰起脸,看着岑柏言说:劳驾,能再路见不平一下吗?
岑柏言双手抱臂:你当我是见义勇为专业户呢?
宣兆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左膝:腿麻了,站不起来。
你不挺能耐的吗?刚才还管天管地管着不让人喝酒, 岑柏言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这会儿怎么站都站不起来了?
宣兆愣了两秒,紧接着弯着眼睛笑了起来:还记仇呢?
他这么笑的时候嘴唇边的淡色疤痕显现出来,半个小拇指甲盖大小,和个梨涡似的。
麻烦。 岑柏言立即挪开眼神,朝宣兆伸出一只手,赶紧的。
宣兆从善如流地搭住那只手掌,手臂用力站了起来,左脚掌猛的一落地,紧接着又踉跄了一下,岑柏言下意识地扶住他,宣兆整个人顺势靠在了岑柏言身上。
岑柏言比宣兆高出一个头,垂眼看见这小瘸子柔顺的头发和弯曲的一段后颈,然后鼻端无故闯进一股极其清淡的香味像是雨水冲刷后的青草味道,又像是某种药材。
他用的什么洗衣液?还挺好闻。
岑柏言动了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
柏言! 罗潇潇眼泛泪花,小跑到岑柏言身边,吓死我了,我第一次进派出所.
宣兆适时和岑柏言拉开距离,倚着墙站住了,俯身揉了揉酸麻的左膝,抬眼说:谢谢。
罗潇潇半个身子贴着岑柏言胳膊:柏言,导员说要打电话通知家长,怎么办啊?
岑柏言鼻尖萦绕的青草淡香被女孩身上的香水味取代,他不耐烦地一摆手:爱通知谁通知谁,最好开个家长会,再让我上台当众检讨八千字。
倚着墙的宣兆轻轻一笑。
岑柏言也意识到了自己这句话有多孩子气,捂着嘴干咳一声:你笑什么?
没什么。 宣兆眉眼弯弯,对岑柏言歪了歪头。
海港大学离派出所不是很近,辅导员带他们打车回学校,他们等车的时候,宣兆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
哎, 陈威是个没心眼的,自觉经过了今天这么一遭,他们和这瘸子也算有交情了,于是问,你怎么回啊?
宣兆垂着头,风拨弄起他乌黑的头发和宽大的衬衣,显得更加单薄。
那瘸子,问你呢! 陈威喊了一声。
宣兆这才缓缓抬起头,有些迷茫地问:我吗?
岑柏言叼着根没点的烟先前才掏出打火机就被导员没收了从眼角分出些余光观察宣兆。
废话, 陈威说,你打着车了吗?
我等公交。 宣兆说。
最近的公交站距离这儿还有一公里多,罗潇潇操心地说:那你别陪我们等了,赶紧去吧,别赶不上末班车了。
宣兆平淡道:腿不太舒服,站着缓缓。
这话倒是真的,刚才在酒吧里被花臂男推了一下,又在派出所憋屈地坐了老半天,宣兆的病腿还真吃不消,风一吹刺骨的疼。
陈威闻言露出同情的神色,从兜里摸出钱包:你是不是不舍得打车啊,要不我给你
少管闲事。 岑柏言往他后脑拍了一巴掌。
陈威被拍的一个趔趄,不服气地说:这闲事不是你先开始管的吗?
岑柏言修长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隔空对陈威轻轻一点:这就是我的事了,我的闲事你也少管。
就在这时,宣兆接了个电话,他缓步走到靠边的位置,背对着岑柏言:喂?
他站的位置离大部队拉开了距离,但离岑柏言不远,说话声音很轻,恰好能让岑柏言听到。
妈,你先睡,嗯,我在学校里,马上回寝室了。 宣兆语气柔和。
岑柏言叼着烟闻味儿,心想原来他也是个学生。
我有吃饱,上称还重了两斤,下次你见到我恐怕胖的要不敢认了。 宣兆笑着说,没有,我晚上没有出去打工,在图书馆复习. 不累,放心吧。
岑柏言面色一僵,目光微微闪动。
宣兆让他想起他很小的时候,他亲爸是个酗酒如命的赌徒,喝多了就回来打他妈妈,他妈每次都被打得头破血流,边哭边用这样的语气哄他,说柏言乖,妈妈没事,柏言放心。
那时候他们穷的吃完上顿没下顿,他妈给岑柏言剥虾,自己吃虾壳,还说妈妈已经吃饱了,柏言看妈妈最近是不是又长胖了。
柏言!柏言!
陈威他们在那边喊,岑柏言这才回神:嗯?
愣着干嘛,车到了,走啊! 陈威冲他招手。
叫的三辆快车陆续到了,岑柏言看了眼宣兆背影,把烟扔在路边的垃圾桶里,弯腰上了出租。
等他们的车开走了,宣兆缓缓直起身,手机屏幕俨然是屏保图案他根本没有在通电话。
大花臂那伙人从巷子里钻出来,刚才的嚣张气焰一扫而空,搓了搓手掌,恭恭敬敬地问道:东家,这事儿办成了吧?
很好, 宣兆嘴角一勾,眼神却是冷的,和龚叔说声,你在这儿欠的酒钱都勾了。
哎!谢谢东家! 大花臂喜出望外,他这两个月在惊雷欠下了至少小一万,下回要还有这差事,您接着吩咐,我也不怕进局子留案底,别真给我按里头吃牢饭就成.
宣兆不耐烦地一抬手,那些人立即跑了。
龚叔发消息来问需不需要开车接他,宣兆看着岑柏言他们离开的方向,抬脚往公交站台走,回道:十分钟后等我消息。
果不其然,宣兆走出去没有几百米,身后传来了自行车铃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岑柏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辆自行车,一个刹车后停在宣兆身边,单脚撑着地,一脸不耐烦地说:末班车早过了,你就打算这么一瘸一拐地走回去?
宣兆说:锻炼身体。
就你这身体可别再锻炼了,细胳膊细腿的,再练真就该断了。 岑柏言锋利的眉毛一挑,你哪个学校的,上车。
这也算见义勇为吗? 宣兆笑得很沉静。
三次, 岑柏言胳膊肘撑着车头,半眯着眼笑了笑,我今天帮了你三次。
酒吧里替你教训花臂男一次,派出所里扶你起身一次,现在来载你回学校一次。
宣兆却轻轻摇了摇头:四次。
我这么牛 | 逼呢? 岑柏言说,我自己都不知道。
刚才,你那位同学要替我打车。 宣兆抿了抿嘴唇,谢谢你。
岑柏言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陈威同情心泛滥要给他钱让他打车的事情。
行了,别磨叽,赶紧的。 岑柏言按了按车铃,爬的上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