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出事

  闻此言,碧桃的脸色整个都变了一个色,她拧着眉,杏仁眼愤怒不已地瞪着牧宠。
  牧采薇脸上笑容僵硬,她嘴角抽动几下,冷笑一阵,“妹妹的嘴巴真是越来越凌厉了。”
  牧宠挑眉,轻笑道:“谢谢姐姐夸奖。”
  碧桃瞪着牧宠,那眼神,恨不得立刻将牧宠撕吃了。
  她则扬起下巴,轻蔑地看着碧桃,唇角带有讥笑。望着牧采薇,淡然地说:“姐姐还是好好管一管自己的奴婢吧。”
  “你!”碧桃指着牧宠,咬牙切齿道,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牧采薇拧着眉,不耐地盯着碧桃。这个蠢东西怎么这么没眼色,都说了她不懂规矩,还是不要命地往牧宠身上撞。
  “碧桃。”她半眯着眼睛,阴鹜地盯着碧桃。
  碧桃迎上牧采薇冰冷的目光,不由得浑身一颤,小脸登时变得惨白如纸。
  “大姑娘。”她颔首,低声呢喃。
  牧采薇面色凛然,厉声道:“不知好歹的小蹄子,还不快跪下!”
  碧桃原本就惨淡的脸色,此刻更是白的骇人。她双腿不由自主地打颤,接着一软,她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牧采薇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碧桃,眼中带有不屑,“二妹妹说的话你都没听到吗?竟然敢当着主子的面反驳主子的话,平常那些规矩都让你吃到肚子里了吗?!”
  牧采薇严厉的声音让碧桃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根筛糠似的。
  她不停地磕头,“砰砰——”额头不停地往青石板上砸,不过一会儿,圆润的额头就变得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
  碧桃双目含泪地望着牧采薇,哀求道:“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牧采薇勾起红唇,眼中涌出令人胆颤的寒意,“这些还不够。”
  她躬下腰,擒住碧桃精巧的下巴,冷声道:“你这张嘴巴如果下次再不把门,本小姐一定会亲自撕了。”最后两个字,她咬的极重,再加上她那狰狞的表情,看着更是吓人。
  碧桃抿着薄唇,跟小鸡啄米虫似的不停地点头。
  牧采薇这才满意地甩掉碧桃的下巴,她的小脸吓得煞白如纸。
  在牧采薇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牧采薇这么狠厉的一面。尤其是刚才的表情,那目光好似要立刻将她千刀万剐。
  牧采薇得意地看着牧宠,像是在炫耀她管教奴婢的手段。
  “如何,妹妹,你可还满意?”
  牧宠只礼貌地朝她笑一笑,在这人吃人的古代,这么对待下人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在牧宠看来是无法接受的。
  碧桃必然有错,但错不至此。
  这个时候,玉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婢女火急火燎地跑来。她的脸惨白的,看到牧宠宛如看到救星一般。
  “二小姐,不好了!”婢女泪眼朦胧地拽着牧宠的胳膊。
  牧宠心中一顿,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紧盯着婢女问道:“你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婢女的声音颤抖着,她吸了一口冷气后才焦急道:“二小姐,你快点回去,玉夫人……玉夫人出事了!”
  婢女话落后,牧宠的脑袋“轰”得一声一片空白。
  一刹间,她失去所有思考。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跟在婢女身后。
  婢女一路都在哭,可见失态的严重。
  玉夫人住的琉璃阁已经乱做了一团,婢女和家丁们手忙脚乱地跑来跑去。
  牧宠惊骇地瞪大眼睛,有些人身上还粘着血。从里屋出来的婢女们,更是一个个小脸惨白如纸,面目惊恐。
  牧宠心中一跳,心中无比忐忑。她想都没想,迈开腿冲进里屋。
  屋子中,婢女们吓得瑟缩成一团,还时不时发出低声的抽泣声。
  一股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牧宠动作迟钝地往里屋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闻到这个味道,她的眉头不由得皱起。
  她的双腿上仿佛灌了铅一般,艰难地往里面挪动。
  红色的纱帐内,隐隐约约能看到玉夫人的侧影,她细白的手腕伸出纱帐,上面赫然有一道骇人的刀痕。
  汩汩的鲜血徐徐淌下,婢女哭着拿着布捂着玉夫人的伤口。
  “到底怎么回事……”牧宠声音沙哑地问道。
  她出去的时候玉夫人还好端端的,怎么一回来,就成了这样?
  玉夫人的贴身婢女哽咽着说:“二小姐出去不久,夫人醒来。对着我们大发脾气,她还砸碎了好几个瓷罐,结果,趁我们不注意……”
  婢女的声音哽咽,不用她继续说,牧宠也明白了。
  失去孩子,玉夫人痛心疾首,根本没有想活下去的心思。
  牧宠冲到床榻边,猛地撩开纱帐。
  玉夫人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双眸紧闭着,脸上毫无血色。幸好口子不深,她还有微弱的呼吸。
  牧宠看着这样的场景,她的心不由得一阵绞痛。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淌,她咬紧下唇,跪坐在床榻边,哽咽道:“你不是还有这么一个女儿吗?这么就这么想不开要去……”
  她埋下头,心就好像让硬生生地剥走了一般。玉夫人虽说是她的母亲,两人并没有多么亲近。可是玉夫人遭遇这种事情,对于牧宠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在牧府中,真心对待牧宠的恐怕只有玉夫人一人了,如果连玉夫人也……
  大夫来了之后,火急火燎地给玉夫人包扎伤口。喂了药之后,玉夫人的脸色才缓和一些。
  牧啸天站在屋外,阴沉着脸。失去孩子他同样也很痛心,只是没想到玉夫人会寻短见。
  一直到大夫和牧啸天大夫人离开,牧宠仍然呆愣地站着。这样具有冲击力的画面她也是头一次看到,在眼前怎么也挥之不去。
  “哎呀,妹妹,你可要坚持住呀。”牧采薇幸灾乐祸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牧宠收起凌乱的思绪,面无表情地斜倪了她一眼,“多谢姐姐关心。”
  “妹妹呀,”牧采薇贴近牧宠的耳畔,轻声道:“你可要最好送终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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