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齐寻宇说他碰了一鼻子灰,不仅要不到联系方式,连人也见不上,他以为你们关系不错,才想着从你这边下手。如果实在为难,可以直接拒绝,不用顾虑。齐警宇说。
虽说齐警宇没有强求他要应下,甚至还主动宽慰他,但拒绝的话,沈渝实在说不出口。一方面齐寻宇送过不少礼物给他,沈渝拿人手软,人情债不还不行,另一方面,考虑到这是第一次作为大哥的齐寻宇找沈渝帮忙,他没有不帮的道理,而且沈渝也想和齐警宇家里的人维持好关系。其实也不是不行如果非要联系方式和行程的话,可以直接联系言荀的经纪公司说着说着,沈渝突然停了一下,敏锐地嗅到了齐警宇只言片语里耐人寻味的味道,反问道:可大哥要言荀的联系方式干什么?
追他。齐警宇简短意赅地回答。看他一脸风轻云淡,见怪不怪的表情,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帮齐寻宇做这种事了。
沈渝:!他被这个重磅消息惊得说不出来话。齐寻宇,他未来丈夫的亲哥哥,居然要请求他帮忙追求他的仇人言荀,这算哪门子事?要真成了,他和言荀算是什么关系?仇人?媒人?还是兄夫和弟婿?
沈渝一想到以后可能要和言荀大眼望小眼,他就浑身不自在,不由得一颤。
齐警宇目视前方,安慰他说:你不用太在意,我哥谈恋爱最多一个月。
沈渝:???
他从小学就开始谈恋爱,一直没有消停过。只要他觉得好看的,他就去追求人家。从小学到他去军校,基本每年都要换两三个,有些还带回过家。齐警宇继续说,而且我哥就是喜欢追人,越是有难度,他越要把人追到手。可惜都不长久,只要追上了,也就意味着快要分手了。短则几天,长则两三周,最长也不超过一个月。
他分手意愿强烈,什么奇葩的理由都能搬出口,但对方肯定不乐意,打一顿出气也好,给钱弥补也好,我哥心横,就是不可能复合。为此,他不少女朋友都闹到了家里,哭着要见我哥,要我家给她们一个说法。但齐寻宇压根不见她们,每年不是在追人,就是在躲旧情人还有我妈。
难怪齐寻宇不直接去公司问,原来是怕被发现。
沈渝看向齐警宇:女朋友?
齐警宇微微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嗯,他以前谈恋爱的对象都是女性。
那怎么突然换了性向了?
齐警宇也不清楚,大概换了个口味吧。
听齐警宇这么一说,沈渝这才明白为何齐警宇老妈对大哥会如此头疼了,甚至还会把怒火迁怒于齐警宇,非要逼着齐警宇快速结婚才能松口气。
原来是怕齐家再出一个不着边的浪子。
沈渝感叹于齐寻宇流连花丛间的风流,疑惑道:大哥为什么会觉得我和言荀很熟呢?
齐警宇说:你们不是在一起演戏吗?
这个说法沈渝还是头一次听说。什么时候?
你刚接的这部。
啊?齐警宇的话如一颗威力巨大的鱼雷丢进池中,沈渝不免惊呼,《初恋未遂》?可我根本不知道和我演对手戏的是谁啊?该不会该不会就是言荀吧?
既然齐寻宇来问你,那多半八/九不离十了。
此言一出,沈渝瞬间对心心念念已久的电视剧拍摄变得不再期盼。大哥怎么知道的?
齐警宇回答:听他的意思,大概是言荀本人透露的。
沈渝暗叹一口气,陷入深深的惆怅。早知道接戏的时候,他就该提前算个八字,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又遇上了和他磁场不合的言荀。之前言荀在网上故意说有机会合作,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
沈渝本想通过《初恋未遂》正式踏入影视圈,没想到临门一脚,又遇到了他此生事业道路上最大的障碍。
虽然大众还不知晓天寻新签的艺人沈渝是谁,但业内已经有不少人知道沈渝即是苏宁易,想必言荀也是知情的。沈渝不明白对方为何还要死追着他不放,更不明白对方明明有更好的影视资源,为何还要来参演这部仍存在争议的耽美剧。
言荀的行事风格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沈渝猜不透他用意为何,但既然沈渝已经接了戏,就肯定不能让言荀轻易将他挤兑出去。
感觉车里有点闷,沈渝打开窗透气,看着窗外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沈渝愣了一下,回过头问:去公司是这条路吗?
齐警宇没回答,一路开上高架。
导航传来机械的女声提醒:前方300米左转,进入华润路大道。
华润路不是离市区越开越远吗?一路出神的沈渝这才反应过来齐警宇一开始出发的方向就不对,按照这个车速,他们早该抵达公司了。
沈渝左顾右盼,看了一眼时间,心里有点着急,埋怨道:都快到约定时间了,宽哥该等急了。
沈渝的经纪人严宽在部队里当了几年兵,是一个极度遵守时间的人,同样的时间观念也灌输给手下艺人,希望他们跑通告的时候能守时,彼此尊重。虽然和严宽接触还不久,但沈渝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严格,若非必要,他真不想看到严宽的黑脸,会让他想起高中时,他的年级教导主任方老板。
方老板不姓方,但因为长了一张国字脸,外加在校内开了家小卖部,被学生喊做方老板。
方老板拿手好戏就是一万种不同惩罚违规学生的办法。
作为模范生的沈渝也没能逃过方老板那双鹰眼,高中唯一一次翘课,就被抓了个正着,然后顶着烈日,气喘吁吁绕着操场跑了十圈。跑完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哪里还记得为什么要翘课。
横在面前的手将沈渝从回忆中拉了出来,看着齐警宇一脸泰然,指了指他窗外的后视镜。
沈渝这才注意到后方跟着一辆保姆车,而车牌号正是公司派给他的那辆。
沈渝试着给严宽打了个电话。嘟的一声,电话通了。
宽哥你们在哪儿呢?出发了吗?
回答他的是后方保姆车的鸣笛声。
沈渝挂断电话,瘪着嘴说:你们合起伙来绑架我?
齐警宇摇头,淡淡说:严宽说保姆车坐不下,让我亲自送你去影视城。
沈渝对着齐警宇翻了个白眼,司机,严宽,他,助理,外加一个造型师,一共才五个人,七座的保姆车怎么可能坐不下,撒谎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齐警宇淡定地继续说:正好我没去过影视城,去长长见识。
哼。沈渝不屑一哼,懒得和齐警宇一般见识,那你等会儿小心点,别被拍到了。
不知不觉,他们抵达了位于雾都郊区的影视基地,而沈渝将在此进行为期四个月的拍摄。
正如经纪人所言,入口果然围了乌泱泱一群扛着长枪大炮的媒体记者,等着采访。
沈渝他们自然不能从正门进去,远远看了一眼门口的情况,沈渝立马缩回身子,招呼着齐警宇跟在保姆车后面,从后面绕过去。
不用沈渝多言,齐警宇娴熟地开进了小道。
沈渝看他轻车熟路的模样,好奇地问:你来过?
恩。齐警宇点头,前两天下班后,顺路过来看了一眼。
齐警宇的管辖范围明明在花都区,郊区的影视城对他而言怎么可能顺路?沈渝却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还调侃道:怎么样?影视城漂亮吧~
齐警宇点头,看着明显兴奋起来的沈渝说:漂亮。
进影视城后,他们首先要登记住所,将行李放在酒店再去剧组报道。
为了防止这里混进狗仔偷拍,暂时不能曝光的沈渝下车前还是戴了副墨镜,同时也挡挡刺眼的阳光。
齐警宇先下车,一手一个行李箱,轻松来到沈渝面前,走吧。
注意到齐警宇双眼微微眯起,额角有汗,黑t恤被汗浸湿紧紧贴在背上,沈渝走了两步,取下脸上的墨镜给齐警宇戴上:戴上吧。
齐警宇想还给他,手却没空:用不着。
沈渝没拿东西,脚步轻,走在前面,闷闷道:怎么不用?你长这么帅,万一被人拐了去,那我岂不是头顶养羊?
齐警宇眼尾上扬,望着沈渝扭捏的身影,心下一喜。
这是在乎他吗?
第28章 缺保镖吗?
缺保镖吗?
齐警宇顶着未婚夫的头衔,干的却是助理和保镖应该做的事情。一路提着行李护送沈渝到酒店,还亲自办理入住手续,进门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房间,逐一扫视每个角落,检查是否安有隐形摄像机和安全隐患。
跟在他身后的沈渝却对他此番行为很是不解:没有必要做到这等地步吧?这家酒店生意一直很好,点评软件上显示,就是因为他们安保和隐私方面都做得特别好,在这儿拍戏的大部分演员才会选择这家酒店。
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不放心。齐警宇单膝跪在床上,娴熟的手法拆开床头的照明灯,确认没针孔摄像机后才复原放回原位,就在两年前,也是这家酒店,连续死了两人,而且都是在这里拍戏的演员。齐警宇此番话并不是骇人听闻,而是在雾都真实发生的事情。
沈渝也听过这个新闻,可报道不是说抑郁症自杀吗?
齐警宇反问道:你见过自杀前还给自己拍色/情视频的吗?
沈渝并不知道这个细节,他皱了皱眉,迟疑道:难道不是自杀?
齐警宇却摇头:最终鉴定是服药自杀。但迹象表明,死者生前曾发生性/行为,并且留下了死者与多名男性同时发生性/关系的影视视频,所以不能立刻排除他杀。根据视频里出现过的男人的声音,当时警方锁定了同剧组几名嫌疑人,带回警局提问。他们表示只与对方发生过几次性/行为,而且都是双方自愿的,对死者的死亡并不知情。提审并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回答,过了拘留时间,律师上门,只好放人,且根据现场走廊的证据显示,他们早已离开死者房间,没有作案时间。后来还跟踪调查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发现异常,只好根据最初鉴定结案。
就算齐警宇没有严明,沈渝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事情的大概,无非就是娱乐圈默认的,极度黑暗丑陋的潜规则交易,而那两名女子不过是难以忍受身心欺辱,最终选择草草了结生命的可怜人。新闻从未提及这两名死者的具体死因,只是一句抑郁症自杀匆匆盖过,甚至没有过多引起关注,曾险遭性/骚扰的沈渝对其背后的资本力量感到一阵恶寒。
你怎么知道的?沈渝好奇地问。齐警宇就算手再长,也不可能从交警大队伸到刑侦大队去。
有一个是天寻的。齐警宇淡淡说,发现她的人正是她的经纪人,历经桉。
沈渝一声惊呼。原来这就是历经桉不再带艺人的真正原因。沈渝正式签约后,曾见过久仰大名的历经桉,但对方表示他失了职,没保护好艺人,配不上头牌经纪人的称号,已经退居二线,不再带艺人,所以沈渝才跟了严宽。
就在沈渝出神之际,齐警宇已经越过他,大步走进浴室,仰着头站在浴霸下,想要检查头顶的照明灯。
还没等沈渝出声提醒,就在一瞬间,从出水口喷涌而出的热水对直淋在齐警宇脸上,并沿着他被衣服紧紧包裹的身体,落在贴满蓝白格子相间的瓷砖地面上,不一会儿,团团水雾便将浴室萦绕其中。
沈渝忘了说,这家酒店的出水是重力感应的。
沈渝本以为齐警宇被淋湿后会迅速闪躲出来,没想到对方干脆脱下贴在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直接丢在地上,当着沈渝的面洗起澡来。
出了汗洗个热水澡,好不快活。
这番举动却吓坏了外面的沈渝,连忙关上房间大门,避免路过的人看到里面浴室正在上演的美男就浴,气急败坏地说:你疯了!门还没关!万一走廊有人看见了怎么办!
齐警宇对此并不在意,挤出泡沫揉在头上:你不是已经关上了吗。出了汗,正好冲一下,你要一起洗吗?
刚才还背对着他的齐警宇突然转过身来,对沈渝发出了遛鸟邀约,就算隔着雾气,对那玩意儿又爱又恨的沈渝也能将它看得一清二楚,表示又要长针眼,沈渝连忙捂住眼睛,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等再次睁眼,齐警宇仍是一脸坏笑地看着他,沈渝的视线控制不住往下移,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打了个照面后,清醒过来,红着脸退到一边,不快地说:你洗快点,我还要出门。过会儿要去剧组,在那之前,沈渝要把齐警宇解决掉。
齐警宇洗澡快,几分钟后,躲在里间的沈渝就听到了滴答的水声,和一次性拖鞋与地面摩擦发出的脚步声,他连忙低下头拨弄手机。
沈渝。齐警宇喊。
沈渝抬起头,看到齐警宇光着身体踩在扔在地上的衣服,干嘛?
只见齐警宇轻描淡写地说:我没换洗衣服。
没换洗衣服还弄湿?弄湿了还踩?沈渝被齐警宇弄得无语,从行李箱里翻出浴巾,捂着眼睛,丢给身后的遛鸟之人,警告道:好歹还是白天注意点市容,后半句被沈渝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上次他这样怼的时候,对方直接给他使了一套吸/精大法。
白天不可以,那晚上可以?齐警宇将浴巾在腰间围了两圈,然后坐在床上,我可以当作是你对我的邀约吗?
不可以!沈渝瞪了他一眼。
齐警宇独自怅然,发出叹息:都说夫夫结了婚,是早上想坐莲,晚上想推车,怎么到我们家连亲热都要打报告呢?
沈渝被羞得老脸臊红,骂咧咧地说:谁像你似的,整天发/情!
倒也不只想这事,齐警宇笑着说,我还得空出一些时间来回想你叫了几声,哪一声最撩人,以及琢磨新姿势都说不断尝试新鲜事物才能保证感情永驻
招呼他的只有从沈渝手中扔出的一件又一件衣服。闭嘴!
齐警宇一边闪躲,一边将散乱的衣服叠好,衣服都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