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祝余有病吧听到了还逗他?
  难不成对方也没当真?
  可如果没当真的话,就直接说出来嘲笑了吧。
  妈的,他那时候说的那么认真,还能不当真?!
  傅辞洲心里乱成一团,想直接在马桶上安家,不出去算了。
  少爷,你好了没?祝余把两人的拖鞋拎着,我看了下地图,这儿离市中心还挺远,最近一班公交车十分钟后到最近一站,我们快点?
  傅辞洲回过神来,拿着水杯出了卫生间:嗯,走吧。
  两人去前台退了房,傅辞洲去开水机那儿接了杯热水。
  大热天你喝这个?祝余诧异道。
  你管我?傅辞洲语气不好。
  还没消气呢?祝余凑到他身边,撞撞傅辞洲的胳膊,别气了。
  我生气了吗?傅辞洲把杯子上下一倒,在手里拎着,我没生气。
  祝余和他并肩走出酒店,抬头看天空如水洗一般澄澈透明。
  出太阳了。祝余被晒得眯了眯眼。
  傅辞洲顺过祝余手上的拖鞋,自己拎着。
  都你拎啊?祝余绕到对方另一边,把那个水杯拿了过来,这个给我吧。
  烫。傅辞洲提醒道。
  祝余手指扣在杯盖上,举起水杯对着阳光一照,里面还有没有化开的冰糖。
  冰糖哪来的?祝余放下水杯,歪头问道。
  买的。傅辞洲目视前方。
  剩下的呢?
  吃了。
  你吃的?
  不行?
  一包小份冰糖也没多少,傅辞洲看着祝余入睡,嘎嘣嘎嘣嚼了一夜。
  乱撩人的狗东西,傅辞洲有些悲催地想,迟早嚼到你身上。
  第65章 试探 少爷,你好直接。
  两人一路溜达去了最近的公交车站。
  太阳挂天上烤着人,没一会儿就热了傅辞洲一脑门的汗。
  还没到啊?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不直接在酒店门口打车。
  快了,祝余低头看着手机,就昨天躲雨哪儿。
  傅辞洲想了想他们昨天在哪儿躲的雨,有那么几秒钟的的沉默。
  要进去回忆一下吗?祝余憋着笑问他,持久
  红绿色的闪光招牌在白天并不是那么显眼,但是熟悉的街道以及发黄的门帘都让他脸上烧得慌。
  傅辞洲阴沉着一张脸,抬手掐上了祝余的后脖颈:记得这么清楚啊?
  祝余脖子一缩夹住他的手:没有没有
  真没醉?傅辞洲俯下身子,低头沉着声道,挺会装啊?
  醉了醉了,祝余连忙道,我那点酒量,你还不知道吗?
  祝小鱼,傅辞洲手指用力,掐的祝余啊!了一声,你现在说的一句话我都不敢信。
  真的?祝余转过头问。
  傅辞洲一抬下巴:昂。
  那我告诉你个事儿,祝余招招手,把嘴巴凑到傅辞洲的耳边,昨天晚上你说的,我都听到了。
  一件破事玩三次,就算傅辞洲懒得和祝余计较,这次也忍不了了。
  来,跟我说昨晚上我说什么了,傅辞洲一勾祝余颈脖,把人往自己身上带,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直接就给你原地解决了。
  哎哎哎,热死了,祝余被傅辞洲勒得走路乱晃,我摊牌,我坦白,我瞎说的,我不知道。
  夏天的阳光炙热,混着少年爽朗的笑。
  祝余扣着傅辞洲的手臂,轻轻扫过去一眼,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
  少爷,你笑起来挺好看。祝余用手指挑了一下傅辞洲的下巴。
  你少跟我动手动脚,傅辞洲抓住他的手指,不然我动回去了。
  你动呗,祝余手指一蜷勾住傅辞洲的手,给你动。
  傅辞洲如他所愿,在祝余的下巴上捏了一捏:祝小鱼,你这话说的,想要我怎么动?
  还想怎么动?祝余抬抬下巴,换成王应我早抽他了。
  傅辞洲唇角抑不住的上扬:我就不抽?
  你好看啊,你帅,祝余把他的手拍开,你别挂我身上行吗?好热
  傅辞洲得寸进尺,和祝余的手搅在一起:我帅啊,帅哥挂身上不好吗?
  两人推来攘去,等了五六分钟才上了公交车。
  好在酒店地处偏僻,车上乘客不多,再加上开了空调,比在外面乱溜达舒服多了。
  祝余坐在靠后的双人座上,脑袋一抵车窗就打了个哈欠。
  傅辞洲拎起胸口衣服扇了扇,看着祝余侧脸的睫毛上下一个扑闪。
  困了?他问。
  有点,祝余揉揉眼睛,昨晚都没睡好。
  哦,没睡好,傅辞洲像是懂了,醒着的对吧。
  祝余瞥他一眼:你怎么老是纠结这个事。
  祝小鱼,傅辞洲拿过祝余手上的水杯,你要醒着跟我装,就是没良心。
  少爷啊祝余摸摸自己的左胸,往傅辞洲身边一倒,我一直都挺没良心的。
  他靠得自然,头一歪就枕在了对方肩上。
  傅辞洲的个头比祝余高了那么一点,当枕头不高不低刚刚好。
  汽车在柏油马路上平稳行驶,傅辞洲的目光越过祝余的侧脸,投向车窗外水泥围栏后的那片蔚蓝大海。
  雨后的海面温和无波,其上有海鸟掠过,发出一声短暂且尖锐的鸣叫。
  祝余的发还是很软,傅辞洲歪歪脑袋就能蹭上。
  他懒得去探究装与不装背后更深层次的含义。
  不管祝余听没听到醒没醒,对方都愿意继续呆在自己身边。
  这样就够了。
  高中、大学,还有以后。
  时间还有很多,日子也很长。
  他不急。
  七月开了个头,日子就唰唰往后翻。
  南淮一中不知道抽什么风,把原本两个星期的暑假直接砍了四分之一,七月刚过一半,十六号就提前开学了。
  开学当天班里唉声载道哭丧一片,尤其是王应,整张脸都快拧巴成抹布了。
  你说学校的有病吧?我都不求两个月了,两星期都不给我放完整?
  而且来学校又不上课,自习自习,自习个屁啊!有没有人一起去教育局举报的?咱们去匿名举报算了!
  许晨有贼心没贼胆,哼哼唧唧没什么反应。
  而后排傅辞洲和祝余,却对开学没什么意见。
  其中傅辞洲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和祝余黏一起,别说上学了,上刀山他都乐意去。
  而祝余没什么所谓,在家也是看书,在教室也是看书。
  只是在家没空调一个人,在教室有空调还有傅辞洲。
  嗯还不如开学。
  开学第一天班里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没来,傅辞洲倒是积极,甚至还给祝余带了个竹编小鱼。
  你编的?祝余捏着竹条尾端,饶有兴趣地看了半天。
  嗯,傅辞洲一点头,在元洲学的,那边用长叶不能久放。我削了一根竹子,发现用竹条也可以。
  心灵手巧,祝余把竹编小鱼收起来,夸你。
  这事儿就像打了个开头,傅辞洲被夸了一次,接着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祝余的桌洞被一堆小玩意儿塞满,吃的玩的,不到一星期就堆起来了。
  其中糖果最多,奶糖硬糖,软糖棉花糖,傅辞洲就连随便去商店买包纸都能给祝余顺一根棒棒糖出来。
  惯得不行。
  最后还是当事人自己有些扛不住,笑着去问傅辞洲: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我这塞?
  傅辞洲算着题目头也不抬:那不是喜欢你吗?
  他这话说得极其自然,给人一种我就字面意思并不是深层次的喜欢,如果你介意那就是你想多了,我可是单纯着呢的清者自清即视感。
  祝余手上还捏着那颗大白兔奶糖,听到傅辞洲说这话不由得腮帮子一鼓:少爷,你好直接。
  傅辞洲挑眉啧了一声:我一直都这么直接。
  直接且认真?祝余追问道。
  傅辞洲想了想:直接且乱说。
  他说话越来越大胆肆无忌惮,每迈出试探的一步,又再下一秒及时收回来。
  虚晃一枪,观察情况。
  他把祝余的反应尽收眼底,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
  有时视线交汇,两个人就像是互相比着瞪,非要坚持着对视,直到其中一人瞥开目光。
  像是好笑,或者心虚,怕再继续看下去,就有东西从眼睛里先流出去。
  乱说的啊,祝余把书本一合,好险,差点当真了。
  中午十一点半,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
  老陈今天格外好说话,大手一挥就让他们走了。
  祝余把课本往桌洞里一塞,剥了一个傅辞洲今天给他买的棒棒糖叼在了嘴里。
  今天三十七度,傅辞洲皱眉看向窗外的阳光,我都不想出去。
  买把小花伞,祝余一撞傅辞洲的肩膀,我给你撑。
  他嘴上笑着,和傅辞洲一通胡扯。
  兜里手机震了震,是祝钦发来信息,说今天有事,让祝余中午在外面应付着吃点。
  我可以不出去,祝余摘了口中的棒棒糖,我爸今天让我在外面吃。
  可以啊,傅辞洲一勾他的脖子,老王还没走远,叫着袁一夏,咱们出去吃饭吧。
  祝余还没来得及说句好或不好,傅辞洲抬手按了一下他的脑袋,拨开人群跑前面去喊王应去了。
  傻狗似的。祝余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他没傅辞洲那么心急,就这么一边回复祝钦的信息,一边慢悠悠往回走。
  祝钦向来用不惯手机,他找祝余一直都是能打电话就打电话。
  所以这次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竟然给他发起了信息来。
  祝余先是发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过去。
  然后看着对话框,犹豫了一会儿,又发了句有什么事吗?
  换是一年前的高一,祝余大概不会发后一句。
  但是现在他的心态有所转变,祝余也想尝试着去关心一下身边的人。
  没什么,你吃完饭回教室看书,不要乱跑。
  这条回复略显蹊跷,祝余皱了皱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祝钦从来没叮嘱过他看书学习,更别说不让他乱跑了。
  再说他能跑哪儿?当初他和傅辞洲都跑出市了,自己老爸不还是没说什么吗?
  奇怪。
  祝余走出教学楼,被迎面的热浪吹得眼睛一眯。
  从高高的阶梯往下看,傅辞洲追上了王应,两人正勾肩搭背不知道在说什么。
  手机屏幕放在阳光下有些看不太清,祝余匆忙回复了一句知道了,就抬脚朝傅辞洲那边走过去。
  而都到了校门口的袁一夏,也接着电话走回来。
  老傅,去哪浪啊?!
  傅辞洲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祝余的目光。
  祝余加快脚步,走到这几个人的身边。
  突然吃什么饭?他小声抱怨了一句。
  好想吃冷面,傅辞洲推开王应,改搂祝余,许晨呢?跑哪儿去了?秦小山也叫着呗,人多才好玩。
  热死了,祝余挣扎着扔掉傅辞洲的胳膊,离我远点。
  搂一下都不给!傅辞洲直接对着祝余的脑袋上手,就这还吃我糖呢!
  一群人打打闹闹出了学校,祝余气得拔了嘴里的棒棒糖就要还给傅辞洲。
  他们提前放学,校外的人并不多。
  突然,路边冲出来一个人,不由分说扎进了他们男生之间,一把抓住了祝余的手臂。
  我的孩子,那人声音发颤,上下看了祝余几秒,而后直接哭了出来,我是妈妈啊!
  第66章 事发突然 叔叔在屋里,我在你怀里。
  事发突然,在场的男生没一个反应过来的。
  尤其是祝余,傻傻往后退了半步,整个人都有点傻了。
  那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个头刚到傅辞洲的肩膀。枯瘦如柴的手臂掩在深棕色的衣袖之下,手指刚触上祝余的皮肤,眼泪唰一下就掉了下来。
  我的安安,都这么大了
  吃了一半的棒棒糖掉在了地上,沾着灰滚了老远。
  傅辞洲最先回过神来,一把揽过祝余把人护在了自己身后。
  你谁?他打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同时不忘捏了一下祝余的手心。
  袁一夏也赶紧站在傅辞洲的身边把祝余挡住:什么鬼?
  祝余撇开脸,手指死死抓住刚才被对方摸过的手臂,眼睛垂下死盯着地面。
  我是他妈,女人哭着就去推傅辞洲,对着祝余大声道,我是你妈妈啊!
  祝余猛地抬头,眉头紧拧。
  他看着对方,表情似有痛苦,又缓缓恢复平静。
  呼吸略显粗重,祝余抬手,覆上了自己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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