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求降火气
察觉到流连在他身上的目光后,辰安心中有些厌恼,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隐隐的自满。他撸起袖管,尽量藏匿住此刻的情绪,淡淡地开口:“赵得得,答案。”
“什么答案?”
“你说什么答案?!”
见辰安欲转身向她索要答案,得得疾呼:“你能先别转过来吗?容我再回忆回忆。”接着她敲敲脑袋,尽力回忆着,可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片晌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让辰安瞧见她现在的邋遢样子,那她以前的伪装不就前功尽弃了,就算给了辰安想要的答案,答案也会大打折扣的。
“辰安,借你家的浴室洗个澡哈,一切等我出来再说。”她连滚带爬地下床去找卫生间。
猫进浴室,得得站到浴镜前,手压在胸口轻抚,庆幸着自己最糟糕的一面没被辰安看到。
渐渐平静下来后,她猛然感觉胸前空空的。
垂下头,从领口看进去,发现自己完全没穿内衣,贴身的只有一件睡袍。
这怎么能不空嘛!
顾不得形象了,她夺门而出,指着辰安说:“谁让你脱我衣服的。”还脱得那么彻底!
辰安张开双臂,“如果你觉得吃了亏,那我随时欢迎你来以吾之道还之吾身。”
“你无耻!”
他无耻?!
他若是真无耻,她还会穿着睡衣,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整晚吗?辰安一字比一字重地说:“五年前,是你非要与我私定终身,求着我为你宽衣解带的吧。而如今,我礼尚往来,求你为我宽衣解带,怎么就无耻了。”他一步一步地将她逼到墙边,然后抓过她的手,按到胸前的纽扣上。“赵得得,我是不是应该学你当年那样,说自己想要个孩子,可又没办法和别人做那件事。所以,只能请求你帮个忙,因为至少咱俩知根知底。”
“那个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可有什么不同,她却思量不出。或许,“五年前,我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
他果真整整傻了五年!
他居然一直以为她当年跟他一样,是情不自已!“看来,对于你这种冷血的女人来说,礼尚往来是太客气了,我应该直接以牙还牙!”
辰安拽高她松垮的浴袍,强横地向下一?,她单薄的肩颈迅速地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带着重伤过后的凶狠,辰安一口咬了上来。铁齿缓缓排开她的肩肉,向颈骨接近。
剧痛传至感官的那一瞬,她脑袋骤然打结,完全梳理不出她因何惹怒了辰安。而且,即便是在她给了他一个世间最糟的分手时,辰安也未曾如此对待过她。
前所未有过的害怕,没来由的从背后升腾而起。她艰难地将手从辰安的腋下绕过,揪住辰安的衣领,向外拉他。
毫无悬念,她的反抗无济于事,只扯开了辰安的领子,让昔日她留在辰安肩上的咬痕突显而出。
倏地,辰安感到怀中人身子一滞,随后软软地坠在他的臂间,头搭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地发抖。
他顿然从愤怒中回醒,缓缓地松了口,退离开她。
失去支撑的她,沿着墙壁滑坐到地上,两条腿像散落的杂草毫无章法地堆着,膀子上刺刺的疼着。
但她不要可怜巴巴地求取愧疚下的柔情。她努力地回了回神,扶墙站了起来,拉起蹲在地上懊悔的辰安,圆着眼睛笑笑:“我真的没事,我一点也不疼。”
怎么会不疼那!她说话的动静明明都因疼痛而弱到只剩下气音。他抚着她的唇,心中百感交杂,淘不出任何词汇来注解自己的鲁莽。
前思后想了良久,辰安误打误撞地悟出了得得为什么总爱说“对不起”的缘由。
这三个字,简直就是甩锅神器。
说出它,便将纠结转嫁给了对方,而自己只需万事大吉地等着对方裁判即可。
甚至,当判决结果不如意时,还可以回说,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然后,再坐等对方费心费力地想补偿条件。
效仿起得得钟爱的开场白,辰安轻轻地说:“得得,对不起。”
但得得好似并没有纠结怎么处判他的罪过,更没有给他说“你还想怎样”的机会,而是当即宣判他无罪,反复地说着:“辰安,我没事的。”
“辰安,我没事的。”
“辰安,我没事的。”
……
她音量越来越大,语速也越说越快,像是在……蓄意挑衅!
看来,是他多虑了。某些人的伤,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看着面前没心没肺的女人,辰安觉得他没必要再跟她请罪了,还是直接为她量罪定刑更合适。“赵得得,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话把我伤的有多重。我要罚你留下来,任凭我处置。”
说完,他又看了看她。
一身的酒气,头发凌乱不堪,还光着一双脏脚丫。让这副模样的她为他降“火气”,确实有负他五年的等候。辰安脸色暗了暗,“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臭了一晚上了,还不赶快去洗澡。”
“我洗什么澡呀!”洗了澡又没衣服换。“方辰安,你赶紧去把你的充电器拿给我,我要打电话给秋秋。”
她竟然还敢用命令的口吻跟他说话,她是觉得她没把他惹毛吗?
可是……对于这种你舍不得打,道理又讲不通,每每总能把你逼得“无招胜有招”的女人,你能拿她怎么办呢?辰安低叹着扔过手机,“你先用我的,充电器在楼下,我呆会儿给你拿上来。”
“哎呀,你干什么!”有钱就可以乱扔手机玩吗,差点砸到她脚……得得捡起脚边的手机,冲辰安嚷道:“你别走呀,你手机还没解锁那,快告诉我密码。”
“少装傻,密码你不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但不这么一问,万一输了密码却解不开,多尴尬!
按下熟悉的密码,得得一步一颠地跳着走进浴室,好像适才的“血雨腥风”根本不是她挑起的,完然一副没记性的熊孩子样。
不过这样也好,吵架就应该速战速决,来的快去的也快,夫妻没有隔夜仇嘛。辰安哭笑不得地走下了楼。
钻进浴室,得得脱去睡袍,挂到墙上,定睛一看,睡袍上绣着四个大字:紫麓宾馆。
衣服上面的字,让她渐渐拾回了些零散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