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气氛暧昧
言沉渊神情深沉,一手撑着下颌,多事之秋,如今朝廷不稳,他重伤在身,能分出的时间也不多,凤鸣楼这件事是值得深思熟虑。
长林与何公公不敢多言,低眉敛目,等待言沉渊的旨意。
此时已经是深夜,城西不比城中心,晚上安静极了,针落可闻,就连这天似乎也比城中心要暗很多。
突然一阵惬意的小咕噜声打破了这片寂静,言沉渊的思绪被猛地拉回来,他抬头,原本冷硬的脸上仿佛有了一丝裂痕,见云舒舒靠着床也能睡得这么熟,不免表情有些崩塌。
何公公与长林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根本不会笑场,除非忍不住。
长林被憋得满脸涨红,拱手朝着言沉渊毕恭毕敬开口,“皇上,夜已深了,不妨您早些休息,等明日微臣再过来参见皇上。”
何公公一抬头,就见言沉渊无可奈何地扶住额头,眼神中却流露出微弱得将要捕捉不到的宠溺,他内心不免感叹,看来这一次皇上是真的栽到皇后手里了。
云舒舒都睡着了,他们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原先的严肃已经全然消散。
言沉渊冰封的表情也融化开来,对着长林与何公公挥挥手,“你们先回去,宫里的人继续盯着,有重大的事再报,其余待朕回宫之后再做打算。”
“是,皇上,微臣先行告退。”何公公与长林离开了。
大门关上,言沉渊起身缓缓吹灭了几根蜡烛,屋内的灯光变得朦胧起来,仿佛其中带着一种令人怦然心动的暧昧气息。
言沉渊察觉自己的心跳不对,脸色一冷,伸手碰了碰云舒舒,“醒醒,回自己房间去睡。”
现在言沉渊的身份可是陆公子,要是让人看到皇后娘娘夜宿在别的男人的房里,恐怕会闹得满城风雨,言沉渊自己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
云舒舒顺势抱住他的手臂,亲昵地蹭了蹭,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青烟……别闹……”
因为云舒舒的声音,言沉渊眸色突然变得深不可测,他一把将云舒舒打横抱起,扇子‘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一阵巨响,顿时云舒舒浑身炸毛,一下子惊醒过来。
她两只手不安捉住言沉渊的衣襟,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眼神中的惊恐还没散去。她震住了,半晌低头去看,才发现她居然又在言沉渊的怀里!
这几天又是亲又是抱的,再这样下去,她和言沉渊真的说不清了!
云舒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哗的一下从言沉渊怀里蹦了出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仿佛像是被人非礼了的小白兔。
“你抱着我干嘛!吓死人了。”云舒舒嘟囔着,把被扔在地上的扇子捡起来放在桌上,环顾一下四周,发现何公公和长林早就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离开的,不过那不重要,重要是刚才那一幕他们没有看到就好。
“你睡得这么熟,朕就抱你上床了,站着睡觉可不是皇后该有的表现。”
云舒舒一噎,脑子睡糊涂了,心里的话想到就说,“那你应该叫我一声啊,这样不明不白就抱我,你这样就是在吃我豆腐你知道吗,往后我出了宫,可还要找第二春的……”
言沉渊对云舒舒倒打一耙的本事深有体会,明明他帮了云舒舒,在云舒舒口中却变成了一个耍流氓的登徒子。
敢这么比喻皇上的人,云舒舒是第一个,还没和离就想着要出宫找第二春的皇后,更是前无古人 后无来者。
言沉渊脸色沉下来,他的心情几乎沉到了谷底。“你是朕明媒正娶的皇后,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朕的人,夫妻本该亲密无间,如今又算得上哪门子的轻薄你?”
“可皇上觉得,我与您也是同寻常夫妻一般吗?”云舒舒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自从云舒舒嫁到皇宫里来,她与言沉渊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
这件事情还是青烟透露给她的,在新婚当夜,言沉渊连云舒舒的红盖头都没有接,甚至凤鸾宫都没有去,留宿柳冰影宫中。
可以说一点面子也没有给云舒舒留,云舒舒不受宠,她皇后的地位在后宫之中形同虚设,连一个小小的美人都敢踩在她的头上嚣张,不过,那些欺辱云舒舒的人都被她打趴下了就是。
她是云将军的女儿,不同后宫的妃嫔那般娇滴滴,粗枝大叶,且举止粗鲁,那些妃嫔被云舒舒打了之后全到言沉渊面前告状,惹得言沉渊心里对云舒舒更加厌恶,从不看她一眼……
所以说,从一开始起,她和言沉渊就不可能是寻常夫妻。
云舒舒的话将言沉渊内心狠狠扎了一下,他心知自己以前辜负了云舒舒,脸色不太好看,不过现在房间里灯光很暗,她没看清言沉渊的表情。
言沉渊手指蜷缩起来,随后又无力放下,“现在你是朕的皇后,往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
“很快就不是了。”云舒舒压根就没有把这一年之约当一回事,在她心中看来,她的离开对言沉渊来说也无关痛痒,到那个时候,言沉渊正好将他心里喜欢的那个小姑娘升为皇后,岂不是两全其美。
言沉渊没搭理她,径自绕过云舒舒打开门,“夜色深了,皇后回房歇息吧。”
云舒舒却不是很困了,她说起出宫的事就想到舅舅给她的五万两银票,心里又沸腾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潇洒一把。
“皇上,和你说个事呗。”云舒舒眉眼弯弯,笑着凑过去,哥俩好似的把手搭在言沉渊的脖子上,只不过她身高和言沉渊有些差距,由此她还非常努力地踮起了脚。
言沉渊看不出情绪的眸子定定看着她,没有说话。
云舒舒挑眉看着他的脸色,自顾自开口,“皇上,你说咱们之前的一年之约,可不可以不做数?”
这一句话言沉渊的表情可算有了转变,他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一直沉在心里的那颗石头仿佛也消失不见,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表情有多柔和,“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