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戏精王爷

  白微影走进内室,而杜芷许是在昏昏沉沉中察觉到了有人靠近,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堪堪将疲重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你……你还来做什么……”
  杜芷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咬字也不甚清楚,而白微影在看到杜芷纵使在身中迷药,但仍能保持一分理智的模样时,眼底划过几分赞赏之色,看来,这次她和司华圳是真的没有选错人。
  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得常人所不能得。
  “是我。”仅仅是简单的两个字,却是让杜芷紧绷的神经在瞬间便松弛下来,她下意识地握紧白微影的衣袖,而后勾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叹道:“微影,你……你总算是来了。”
  白微影轻拍了拍杜芷的手背示作安抚,而后从袖筒之中掏出一个净白的瓷瓶,将其凑到杜芷的鼻尖下,轻声道:“你用力地呼吸,保持一定的节奏。”
  眼下留给白微影和杜芷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在假白微影离开后,今日的看戏之人便马上会抵达,杜芷也深知如今处境危险,或许是心头的不甘和信念笼罩,杜芷竟是觉着凭空生出了几分力气,在用力地吸入这瓷瓶中所装的药物后,杜芷的神智逐渐恢复了清明。
  “你现在感觉如何?”白微影将药塞重新塞入瓶口,语气带着关切问道:“待会儿万不能露出半分的破绽,你能撑得住吗?”
  白微影给杜芷所吸的药并非是这迷药的真正解药,但也能够将迷药的药性解个五六分,杜芷在听到白微影如此问后,笑着点了点头道:“还好,你放心,我必不会让他们瞧了我的笑话的。”
  白微影和杜芷并未离开这座竹楼,事实上,现在她们也只能先待在这儿,毕竟那假白微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带走杜芷的,许多人都瞧见了这一幕,既是借着醒酒的由头,杜芷若是不在这竹楼中,怕是又会生出更多的枝节。
  白微影将杜芷扶到了院中,而后站至一侧,静心等待着众人的到来,而另一边,假白微影在向白慕言汇报了竹楼那边的情况后,白慕言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众人引向竹楼。
  于白慕言而言,杜芷就好似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利刃,时刻在禁锢着她的一举一动,若是此次借着千回和司苑琼的手,将杜芷的名声给彻底地毁了,那么这后宫,便又会成为她白慕言的天下。
  白慕言草草环视了一眼四周,在未曾见到千回的身影后,也没有多想,只当千回还在那竹楼外守着。
  白慕言打好腹稿,走至皇帝身侧,娇笑着开口道:“陛下,这园子也逛累了,不如先找个清静的地方歇息片刻吧,那竹楼冬暖夏凉,在这盛夏时节倒也算是个好去处。”
  皇帝在听到白慕言如此提议时,眉头有些不耐烦地一蹙,那竹楼离这儿可是有段距离的,若是走过去的话,实在是有些费事。
  正当皇帝嫌弃白慕言多此一举,要拒绝时,司苑琼施施然出现,顺着白慕言的话,对着皇帝蛊惑道:“臣弟听闻,这竹楼四周灵气四溢,很是适合修身养性,若是在那里待上片刻的话,想来是会让陛下身心舒畅,于修仙大业也会是大有裨益的。”
  司苑琼很是巧妙地将竹楼与皇帝所沉迷的修仙之事联系了起来,而皇帝在听到司苑琼如此说后,当即便生出了几分兴趣,“好,那便依苑琼所言,正好朕也走的有些累了。”
  司华圳见皇帝应允了这所谓的竹楼之行时,黑眸中目光闪过几许深意,事出反常必有妖,或许,这竹楼便是司苑琼今夜计划中的最终事发地,而白微影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司华圳暂时还不知晓。
  司华圳不想拿白微影的安危去冒险,为着能给白微影留下尽可能多的时间,司华圳脸上的眉目间忽地染上了几分难言的痛苦之色,且适时地发出闷哼声。
  皇帝一向留意司华圳的举动,余光在扫到司华圳明显是不适的模样时,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笑意吟吟地问道:“圳弟,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哪里不适?万不能隐瞒朕才是。”说出来也好让朕高兴高兴。
  司华圳故作逞强地垂头,言语间更是透出黯然道:“回禀陛下,臣弟无事。劳烦陛下挂念,不过是些小毛病罢了。”
  司华圳抛出一个钩子,这般欲盖弥彰的作态落在皇帝的眼里,更是让皇帝看向司华圳的眼神中多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司华圳若是过得不好,那么对皇帝来说,就是最值得庆贺的喜事。
  司华圳深谙皇帝的这一尿性,所以他越是支支吾吾,不肯将“实情”说出口,皇帝便会越好奇。
  眼下的皇帝早已将那所谓的竹楼之行暂时抛到了脑后,正一门心思地思索着该怎样才能从司华圳的口中撬出他想要听的答案来。
  “朕知道,圳弟为了江山社稷,鞍前马后,鞠躬尽瘁,这些朕都是记在心上的。”皇帝先是客套了几句,而后拿出义正言辞的口吻说道:“如今你身为朕的肱股之臣,若是你出了些什么岔子,这对朕来说,可是天大的损失,所以,你的身子是万不能出任何的差池的。”
  皇帝演得逼真,司华圳也丝毫不逊色,只见司华圳神色似是有所动容,嘴唇嗫嚅着,看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一般。
  司苑琼在旁冷眼瞧着司华圳做戏,唇畔闪过一道冷笑,这么低劣的伎俩,也就只能蒙骗皇帝了,为着帮杜芷开脱,司华圳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司华圳吊足了皇帝的胃口,终于,在皇帝期待的眼神的注视下,司华圳如皇帝所愿,轻启薄唇道:“臣弟旧疾复发,大夫曾叮嘱臣弟定要好生休养,万不可过度操劳,否则的话,必会对身体有所损耗,伤了根本。”
  司华圳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但落在皇帝的耳中,皇帝却是品出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司华圳现在的身体情况是需要好生休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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