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龙夔迷药

  李太医没想到怀袖会问这个,想了想,开口回道:
  "记得很多年前,当时微臣也还只是个太医院吏目的时候,微臣的老师曾跟微臣说起过一种西域的草药,据说生长在高山之巅的极寒之地,名为夔卉,此草药十年一开花,花叶纹路状如夔纹,美丽至极,故得名夔卉,据说其花粉可以使人产生迷影幻像。"
  “夔卉……”怀袖喃喃低语。
  正沉思间,有宫人进来禀奏说勤嫔觐见。
  声音打断了怀袖的思绪,缓缓抬起眼帘,对传话的宫人道:“将勤嫔请到这儿来吧!”
  宫人点头,转身出去了,李太医施完礼,刚提出阁外,宫人已经领着勤嫔和随侍的银铃儿走了进来。
  勤嫔立在怀袖床边,口称臣妾,正欲施礼,怀袖立刻向床边的涣秋摆了摆手。
  涣秋走至近前,将正行叩拜大礼的勤嫔挽扶住,送至怀袖床榻边坐下,向旁侧的宫人招了招手,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银铃儿原本也要跟着出去,怀袖却将她唤住:“铃儿,你且等等,我有话问你。”
  银铃儿闻言,又折回来静悄悄站在勤嫔身后。
  勤嫔仔细打量怀袖的面色,片刻道:“昨日我宫里的人去抓药,回来说瞧见福公公亲自去尚药局取药,我心知必定是你不好了,否则福全怎会亲自去抓药呢!”
  怀袖轻叹:“岚姐姐瞧我这可像是有病的人么?”
  勤嫔又仔细端详怀袖面色,蹙眉道:“虽说面色有些白,可精神头瞧着也还好,莫不是足疾又犯了?”
  怀袖浅笑:“说实话,这次连我自己都不晓得我生病了,若不是这些宫人和李太医事后说与我听,我只当是沉沉地睡了一觉呢。”
  勤嫔绣眉蹙地更紧,不解道:“你自己生病,怎的自己都不晓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袖便将生病的过程仔细说与了勤嫔,最后,怀袖提及梅林时问道:“你可还记得去年冬日,我大病初愈时,你我同去梅林赏花,可正是昨日么?”
  勤嫔仔细想了想,点头道:“经你这么一提,我隐约记得去年也是刚过了腊八不久,隐约正是这几日。”
  怀袖点头道:“我也是刚想起来这个,昨日我只记得去过梅林,后来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又见了什么人,我却一点儿也记不得,可映雪却说我遇见了千翔王爷,王爷还送了一支玉箫给我。”
  勤嫔惊诧道:“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你居然一样都记不得了么?”
  怀袖点了下头:“那些事,似由我脑中抽去了一般,我竟一点印象都没有。”
  勤嫔惊地一时说不出话,屋内陷入一片沉寂。
  怀袖抬眸看向勤嫔身后的银铃儿,问道:“铃儿,我听说你世家开生药铺,可曾听说过可迷幻人心性的草药?”
  银铃儿抓了抓头发,皱着眉头道:“我只听说过可使人短暂昏迷的迷魂草,却没听过能令人失去记忆的药。”
  “你可听说过一种名叫‘夔卉’的药材?”怀袖紧跟着问道。
  银铃儿乍听这要名只觉耳熟,口中念叨了几遍,突然拍手道:“我想起来了,有一种药,据说是从藏域传过来的,我听爷爷说起过,这种药名为‘龙夔’其花粉可迷乱人心性,使人脑中生出幻想。
  我想方才娘娘说的那种夔卉,八成就是这种龙夔了。”
  怀袖闻言,立刻跟着问:“你可知道这药哪儿能弄到?”
  这下银铃儿一张小脸儿皱地更紧了,这种草药还是她幼时听爷爷无意中说的,还不知这世上究竟有没有这种药呢,更别提去哪儿弄了。
  怀袖看出银铃儿为难,便道:“也罢了,连李太医也是和多年前才听说过一次,想来定是十分稀罕的,我这也是急病乱投医。”
  勤嫔柔声安抚道:“你也别想太多了,昨夜里你不是发了高烧么?呃或许是高烧致使头脑偶有失忆也说不定呢,没准儿过阵子你就又想起了。”
  银铃儿想了一会子,说道:“我有个表叔,是京内和正堂药房的管事,京城内的生药行,他家是最齐全的,不如我托人跟表叔带个话儿,帮着主子留意这种药,或许真能遇见也说不定呢!”
  怀袖闻言,当即由榻内的小抽屉里取出两个二十两的梅花锭子,笑道:“甭管事成不成,我先谢你了!”
  银铃儿先不肯收,可经不住怀袖搬出毓妃的头衔,便跪地磕了头,转身去了。
  屋内只剩下,怀袖和勤嫔两人,勤嫔见怀袖嘴皮儿微干,端了盏茶递给她。
  怀袖接过茶盏时,说道:“上次我给你送去的那秘制香料,你可还用着么?”
  勤嫔点头:“那香料里面虽然有那些药,可于我用倒也无妨,反而压屋内的药味儿很好用。”
  怀袖轻轻点头,继续道:“说来也凑巧,前些日我在梅园中散步,偶遇上惠妃,她身上竟也有这种秘制香料的气味。”
  勤嫔微皱眉心:“这秘制香料可是她也领取过吗?”
  怀袖点头:“我叫映雪去内务府的画押簿子上瞧瞧查过,因其中遗失了两页,故而并未查着,我后来命福全去遇见惠妃的地方找了一圈,正巧找到了一小块香片,竟然与我送你的那种一模一样,瞧那香料上的沉斑,约莫也同一时做成的。”
  勤嫔想了想,疑惑道:“听闻惠妃这些日极少出宫,自明府出事,容大人又去了,她整日独自关在佛堂内,据说终日静心抄撰《地藏菩萨本愿经》为容大人超度呢。”
  怀袖点头道:“这个我倒是也听人说了,只是我琢磨惠妃平日性子温良宁静,且眼下又终日礼佛抄经,当不喜这种味道浓烈的香品才对,却为何将这么浓的香料带在身上呢?”
  勤嫔听闻怀袖这么说,也道:“且你叫福全去寻,偏偏就寻找了,这不是太巧了么?惠妃身上所带之物,岂是这么轻易就掉的?”
  怀袖闻言惊道:“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将香料落下的?”
  勤嫔正欲开口,只听得阁外窗下有宫人高声传道:“裕妃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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