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异常震惊，取代于她
“小雪，你起来了？”
“嗯。”为了预防感冒廖红雪虽然已经在昨晚又吃了药还赶紧冲了个热水澡换了衣服，但在孙启明从外面回来以后，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发起了低烧，整个人完全提不起一点精神。
当孙启明提出要送她去医院时，她想也没想就选择了拒绝。
顾青锋早就已经交待了岗亭，没有顾家人的同意，是不允许放她进入大院的，因此，廖红雪怎能错过这一次孙启明给她创造的机会。
天知道错过这一次，谁敢保证她一下次还有这么好又这么凑巧的机会。
孙启明跟她不是同一所学校，甚至到了现在廖红雪连孙启明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以前她倒是有孙启明电话的，可后来孙启明换了电话号码，她就不知道他的号码了。
否则以廖红雪的掌控欲，即便她不喜欢孙启明，也是绝对会时时刻刻不忘要吊着孙启明，让他为她所用的。
也怪她昨晚是真的精力不济，心里还有好多问题都没问清楚，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好在孙启明是个正人君子没有趁人之危，不然廖红雪铁定要懊恼死，她清白的身子可是她目前最值钱的资本，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一个她打从心眼里就没看得起过的男人夺了去。
廖红雪又岂会知道孙启明暂时不动她，可不是因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从今以后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让廖红雪自己主动送上门。
强夺算什么本事，他要的从来就是廖红雪主动讨好他，求着他，将他曾经捧到她面前，却被她踩在脚下的那一切，一点一点的找回来。
“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孙启谢谢你，我好多了，头也不怎么疼了。”
“昨晚你都发烧了，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你可别瞒着我，我也好第一时间送你去医院，以免耽误了你的病情。”
“没事的，我哪有那么脆弱，就只是一个小感冒而已。”
孙启明点了下头，笑着说道：“看你今天的精神状态不错，想来感冒是真的好了很多。”
“我感觉比昨晚好多了，真是多亏了你照顾我。”
“不客气，早餐是我去外面买的，你就算没有胃口也随便吃点，等会儿再吃两颗药感冒应该就差不多好了。”
“嗯。”收拾了一下心情，廖红雪走到餐桌旁，坐到孙启明的右手边开始吃早饭。
孙家因为孙母做生意的原故，家里也是请了保姆的，今个儿孙启明却需要从外面买早餐，想来是孙启明顾念她的名声，这才打了电话让阿姨晚点过来家里。
要是孙启明知道廖红雪心里的想法，他大概只会感叹一句，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不过，他一点都不会排斥这个美丽的误会。
他们家的保姆可不是他打电话让不来的，而是保姆家里有事，早在两天前就向他妈请了假，没有一个星期是不会回来的。
“慢点吃，不用着急，我出去买早餐的时候，顺道去顾家看了一眼，等会儿你直接过去就行。”说着，孙启明就夹了一个煎饺放到廖红雪的餐碟里。
如今的廖红雪那就等于是孙启明眼中的一个他要猎夺的猎物，他明明可以一招制敌的，但他却想慢慢的逗玩逗玩这个猎物。
以前，他被廖红雪玩弄于鼓掌之间，她对他的喜欢不屑一顾，偏又吊着他，时不时给他一点希望，一次又一次利用着他对她的喜爱去算计和伤害顾琇莹，他还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想想他多可悲，多可笑。
现在，主动权握在他的手里，面前这个女人又是他仍旧喜欢的，一下子得到了多没意思，他要慢慢的玩弄她才能解气，才能畅快。
在此之前，孙启明不介意对廖红雪温柔以待，让她以为他还是那个处处以她为首的傻小子。
“真的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启明你真是太好了，我真是太感动了。”孙家跟顾家可不在同一个方向，说什么顺道去看了看，骗骗别人还行，这怎么可能骗得到她。
一时间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廖红雪，脸上的笑容越发明艳动人起来。
“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我我不挑食的，你买的我都喜欢吃。”
“那就好。”
“嗯。”今个儿是周末，又得了孙启明给她的准信，廖红雪顿时就信心满满了，她还就不信堵不到顾家的人。
等两人这顿心思各异的早餐吃完，时间已经过去足足半个小时，时针只差一点就走到十点的位置。
也不知这吃的是早餐，还是早午餐。
“小雪，要不要我陪你去顾家，我担心他们会欺负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顿了顿，廖红雪突然又情绪低落的道：“我我原本就不是顾家的人，就算受点委屈也没什么的，我只希望顾叔叔可以看在养育了我那么多年的份上，这次一定要出手帮一帮我。”
闻言，孙启明目光微闪却是含笑没有接廖红雪的话，他低声道：“既然你不让我陪你去，那我就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
“呃…好。”假装的温柔差点破功，廖红雪恨恨的咬了咬牙，直觉似有哪里不对劲儿，一时间又没想明白。
实在是在廖红雪的心里，孙启明是个被她认定为最不可能会害她，算计她的男人。
不然她铁定就能发现到底是有哪里不对劲儿了。
只可惜等到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她已经掉进坑里，再想从坑里爬出来是真的好难，好难。
“启明，谢谢你昨晚照顾我，我先走了。”
“我等你回来。”
“嗯。”
眼看着廖红雪出了门，又多等了几分钟，孙启明这才装模作样的拿出手机神色莫名的给廖红雪播了一个电话。
“启明，既然你妈妈叫你赶紧去你外公家一趟，那你就赶紧过去别因为我耽搁了你的事情。”紧紧握着手机，廖红雪心里那叫一个不甘心。
“你不用担心我，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没事，要是顾叔叔愿意留我，我我可以在顾家小住几天，要是顾叔叔不愿留我，我就回自己租的公寓，你以后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不用担心我，真的。”廖红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的电话，反正是抑制不住满心的噌噌往上涨的怒火。
她是准备跟顾青锋打持久战的，结果孙启明离开了大院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要是被顾青锋赶的话，她又要用什么理由留在大院。
该死的，该死的，这段时间就没一件事是让她顺心满意的。
“廖红雪，我等着你主动来迎合我的那一天。”孙启明满脸邪笑的将手机扔到床上，紧接着自己也躺了上去。
他妈给他打电话不过就是一个借口，他今天什么约会都没有，不出大院也没什么。
……
“顾叔叔，今天您没有去部队吗？”在来顾家的途中，廖红雪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拿捏姚如意，说服姚如意，压根没想到她刚到顾家，遇到的第一个人却是顾青锋。
有那么一刻，她感觉她的计划都已经被破坏了。
这可真是叫她无比的恼怒。
“嗯。”
“顾叔叔我……”
“你不用多说，我其实也是在等你。”顾青锋的视线并没有过多的留在廖红雪的身上，面前这个女孩儿，真是让他越看越看不下去。
想到这个女孩儿还是在他跟前养大的，顾青锋的脸色就又黑了一圈。
“等等我？”廖红雪张了张嘴，心里一个‘咯噔’，怎么觉着她今天来，有种不会如她所愿的感觉呢。
“就是等你。”
“顾叔叔，我这次是真的有事想让顾叔叔帮帮我。”她昨晚在岗亭外等了那么长时间，等顾青锋他们一家回来，想来哨兵会告之他们，也不怪顾青锋会说‘他在等她’这样的话。
“进来吧！”
“嗯，谢谢顾叔叔。”
跟在顾青锋的身后走进客厅，陶嘉海跟陶嘉洋看到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冲顾青锋道：“爸爸，我们先上楼去了。”
“嗯。”
廖红雪被陶嘉海跟陶嘉洋对顾青锋的那声爸给完全吓懵了好吗？
是她产生幻听了吗？
她居然听到那两个臭小子叫顾青锋爸爸？
也是直到这一刻，廖红雪才真正意识到她离开顾家太久了，顾家发生的好多事情她都完全不知情。
“顾顾叔叔，小海小洋他们叫你什什么？”
“他们叫我爸爸有什么不对吗？”
对上顾青锋凌厉的双眼，廖红雪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她摆了摆手小声道：“没没有，我我只是惊讶，他们这样叫顾叔叔莹莹她知道吗？莹莹她会不会生气，毕竟她对如姨还有小海小洋不是那么的……”
没听廖红雪把话说完，顾青锋就平静的打断她，沉声开口道：“莹莹当然知道，如意是她的妈妈，小海跟小洋是她的哥哥。”
轰——
有什么在廖红雪的心里轰然崩塌，她只觉自己被劈得外焦里嫩，顾琇莹不是很讨厌姚如意吗？
她怎么可能叫姚如意妈妈？
她又怎么可能叫陶嘉海跟陶嘉洋哥哥？
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不对，肯定是她今天出门的打开方式不对，她要冷静冷静。
“喝水还是要果汁？”
“果果汁。”
“给。”
听到顾青锋的声音，廖红雪下意识的抬头，目光顺着他手里的果汁落到茶几上，好看的眉头微拧了拧，这才慢慢消化掉那个劈得她外焦里嫩的消息。
顾琇莹竟然接受了姚如意，认可了姚如意，甚至还接受了她的两个儿子，这这怎么可能？
饶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廖红雪还是表示接受不能。
她如何能看着这家人和和美美，温温馨馨，而她失去所有，还被他们从这里驱离出去。
不甘心，她纵然致死都不甘心，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过得这么好，而她却因为种种原因，想要过得更好苦苦的挣扎着。
既然她不好过，她也断然不会让毁了她的顾家人好过。
“谢谢顾叔叔。”
“不客气。”顾青锋端着茶杯，神色平静的坐在廖红雪的对面。
他今日就是在家专程等她，他倒是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来，又要如何逼迫他答应她无理的要求。
想要他主动开口给她递梯子，顾青锋默默表示，那不可能。
“如如姨不在家吗？”姚如意作为家里的女主人，没道理客人来了她还躲着。
况且姚如意在廖红雪的眼里，她根本就不是顾家的女主人，也休想在她的面前摆什么女主人的架子。
“半个小时前出门买菜去了。”
“哦。”md，这天还要怎么继续聊下去。
廖红雪面色平静，心里抓狂的怒吼着，特么她真想狠狠的给顾青锋几拳好不好，你就不能识趣一点，不要开口就是话题终结者。
“噗——”捂着嘴，陶嘉洋努力的憋着笑，缓了口气才道：“大哥，你说爸这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偷听不好。”
“大哥你说这话，你的脸会不会痛？”
对上陶嘉洋的大白眼，陶嘉海抿了抿唇，语气幽幽的道：“别捣蛋了，咱们这样被发现了可不好，爸爸会有分寸的。”
“嗯，我也没有打算一直躲在这里偷听他们的谈话，我这不是怕咱爸对付不了廖红雪，那个女人心眼多着，心思毒着呢。”
“赶紧走了，别说得全家就你最聪明似的。”
陶嘉洋听了这话心里一堵，他撇着嘴没好气的道：“我们家莹莹才是最聪明的。”
“知道就好，我们快走，你可别忘了爸爸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呃…”愣了愣，呆了呆，陶嘉洋扯了扯嘴角，万分无语的跟着陶嘉海的身后走了。
咳咳，他爸是干什么工作的？
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这可真是不应该。
在一个老侦察兵的眼皮子底下做偷听这种事，也真是亏他干得出来。
“大哥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我忘了。”瞧瞧这理所当然的语气，陶嘉海可真是不怕被自己亲弟弟背后套麻袋啊。
“……”
“顾叔叔我……”以前廖红雪跟顾青锋说过很多话，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慌乱过。
明明两年前在顾青锋的面前，她是比顾琇莹说话还要自在的存在，怎么不过才短短两年的时间，一切就都变了呢。
不不不，确切的说还没有两年的时间，顶多才一年零七八个月，她在顾家就已经什么都掌控不了了。
这一切的变化都要从顾琇莹坠崖后醒来说起，也是从那个时候起，顾琇莹的一举一动都脱离了她的掌控，非但让她再也拿捏不了她，还让她在她的手里一再受挫。
要是早知道她设计她坠崖，不仅没能一举弄死她，反而还让她成为了她人生中最大的变数，廖红雪肯定会忍着不去算计顾琇莹。
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等她后悔那么做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
她做不到让时光倒流，收手不将顾琇莹给推下去。
“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不用吞吞吐吐的。”
廖红雪：“……”
她什么吞吞吐吐的，她这是欲言又止好不好，其目的还不是想让顾青锋顺着她的话询问她，然后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一步步引导着，让顾青锋想拒绝她都不行。
可偏偏顾青锋不按她的剧本来走，一点要接她话头的意思都没有，这让廖红雪还怎么继续。
以前在这个家里，顾琇莹说什么总是会被顾青锋给拒绝反驳外加不同意，只有她不管说什么，只要是她开了口，顾青锋从来就没有拒绝过。
也正因为如此，廖红雪的心才会一步一步被无限的养大，以至于到了无法收拾这一步。
顾青锋为什么会对她这样，廖红雪从未曾深想过，孰不知顾青锋对她一次又一次的宽容跟放纵，无条件满足她的任何要求，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她可以对顾琇莹好一点，多照顾她一点，只因顾琇莹不听他这个做父亲的话，却很听她这个做姐姐的话。
而他又哪里知道，廖红雪是个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得那么溜的人，他的女儿险些就被她给毁了。
早知如此，顾青锋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将廖红雪带回家里养的。
“顾叔叔，我知道错了。”既然她对顾琇莹做过的那些事情都已经被顾青锋给挖了出来，并且被顾青锋深深的记在了心里，那么她承认与否都已经不再重要。
她要想重新拉近跟顾家人的关系，除了坦诚自己的错误以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女人，只要可以达成所愿，弯腰低头又算得了什么。
“顾叔叔我真的知道错了，离开家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真的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求求顾叔叔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对不起顾叔叔对我的教养之恩，尤其对不起莹莹，是我鬼迷了心窍，竟然那样辜负莹莹对我的信任，我我真的该打。”
说着说着，廖红雪的眼泪就‘刷刷’的直往下掉，大颗大颗的，别提哭得有多伤心，多难过，多惹人怜惜。
她就这么一边说一边哭，也不管顾青锋给不给予回应，仿佛完全沉浸在了她自己的世界里。
“因为爸爸是军人，一年到头只有极少的时间在家，小时候我就特别羡慕别的小孩子可以有爸爸陪在身边亲亲抱抱，还能举高高，而我只有妈妈。”
“爷爷奶奶不是只有我一个孙女儿，他们还有别的孙子跟孙女儿，跟孙子比起来孙女儿算得了什么，若非有我爸爸在，我跟妈妈在老家的日子根本就过不下去。”
在农村重男轻女的现象是非常普遍的，更别说廖红雪小时候生活的那个大山里，那样的现象更为严重。
即便廖红雪已经离开那座大山十多年，那个地方的发展仍旧跟不上时代的发展，重男轻女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还越发的严重。
如今城里人已经不在意生男还是生女，有些家庭甚至更喜欢女孩儿，对女儿的培养比对儿子的培养更用心，甚至很多农村人都改变了以往的观念，有儿子很好，没有儿子有个女儿也一样的疼爱，一样的看重。
别看她的亲爷奶在顾青锋的面前表现得对她有多看重，多喜欢，实际上在他们的心里，十个她廖红雪也比不得他们的一个孙子。
当年他们求着顾青锋收养她，说什么是为了她好，实则他们心里打什么主意，别以为她那时年纪小就什么都不知道。
也正因为她什么都知道，她才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讨好，学会了算计，学会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起初，从大山走进城里，她被城里的一切迷花了眼，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留在城里，成为一个人人艳羡的城里人。
刚开始她对顾琇莹是真的好，也是真心将她当成自己妹妹来疼爱的。
可是后来，一切就都变了，她开始觉得不公平。
她长得比顾琇莹漂亮，比顾琇莹聪明，甚至她还比顾琇莹乖巧懂事，温柔体贴会讨人欢心，她明明那么优秀，那么努力，为什么顾琇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拥有一切，而她拼尽了全力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有什么地方比不上顾琇莹那个蠢货的，她凭什么就能踩在她的头上，她真的很不甘心。
想到顾琇莹拥有的那一切，廖红雪对她就再也没了姐妹之情，有的只是满心对她的种种算计。
突然有一天，廖红雪心里冒出一个很大胆也很恐怖的想法。
她要取代顾琇莹，她要成为顾家唯一的女孩儿。
只要顾琇莹死了，那么顾青锋身边就只剩下她一个女孩儿。
届时，不用她说什么，顾青锋都会把她的名字加到他的户口本上，甚至还很可能给她改姓，那样顾家的一切就都是属于她的。
只要顾琇莹死了，她就可以得到一切。
廖红雪如是想着，也为此殚精竭虑的算计着，谋划着。
为了将她心里的这个想法最终变成现实，廖红雪一方面利用顾琇莹对她的信任跟依赖，引导她做出一件又一件不好的事，出格的事，同时在外散布各种不好的流言，不计代价的败坏她的名声，让她变得越来越不堪，越来越任性胡闹不懂事，摧毁她在顾青锋心里的形象，让顾青锋对她一点一点的失望，甚至是绝望。
另一方面她就借着反面教材顾琇莹作为对比，在顾青锋的眼里表现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出色，越来越优秀，让外人一提到她就是各种称赞不绝于口，逼着顾青锋不得不将她跟顾琇莹放在一起去比较。
等时间长了，有她作为既鲜明又强烈的对比，顾琇莹在顾青锋的眼里只会越来越不好，越来越不听话，她说的每一句话，顾青锋都只会下意识的认为她是在狡辩，一点都不会相信她。
到了那时候，即便蠢笨如猪的顾琇莹发现了她的真面目那又如何？
她根本就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不管她在顾青锋面前说什么，顾青锋都不会相信，反而会觉得她是在胡闹，她是在污蔑她这个一心为她着想的姐姐。
顾琇莹种种针对她的行为，只会让顾青锋对她失望得更快，绝望得也更彻底。
她只需要耐心的等着，顾琇莹就能将自己逼上绝路，她就能轻轻松松的达成所愿。
毕竟在顾琇莹的上辈子，她所有的一切就正如廖红雪预先算计好的一模一样，顾青锋对她这个女儿的做法也是一样，她廖红雪在她顾琇莹的人生里，妥妥就是一个人生大赢家。
而这辈子……
怪只怪她太没有耐心，没能等到真正的绝佳时机才出手，以至于将一手好牌生生打成了烂牌，还将自己推入一个进退不得的尴尬处境。
纵使心里想法千千万万，各种思绪一一涌上心头，廖红雪坐在顾青锋的对面，她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她想让顾青锋看到的，猜到的，至于她的内心，谁也甭想窥探一分。
别看她才二十多岁，论起心机城府来，谁敢看轻她，谁必然就要被她算计得头破血流。
“呜呜呜…不是我要说爷爷奶奶的坏话，只是那些都是我从小就经历过的。”吸了吸鼻子，廖红雪哽咽着又道：“上次爷爷奶奶来接我，我能感觉得到他们变了很多，跟小时候好像不太一样了，我知道他们疼我，等我有出息了，我也会孝顺他们的。”
哼，就那对老不死的，他们身上明明有钱却只给她留下那么点儿，连她交房租的钱都不够，想起来她就气得要死。
要是他们没有出现在帝都，她现在还好好的呆在顾家，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哪一样不比她现在的好，她又何苦还得这样求着顾青锋？
只要她住在顾家，别说每年的学费生活费不用她发愁，就像这次她想出国念书，顾青锋就得拿出钱来让她去，还得多多的给她，不然她有的是办法让他脸上不好看。
“小时候爷爷奶奶虽然最疼的就是哥哥跟弟弟，可比起姐姐跟妹妹来，爷奶对我却是极好的，只是爸爸没了以后妈妈也不见了，我在家里就……”
戏台已经摆好，就算顾青锋的表现完全跟廖红雪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唱。
“后来顾叔叔带我到了新家，刚开始我很不安，好在有莹莹她不嫌弃我还肯跟我一起玩。”说到这里廖红雪的眼神变得很亮很亮，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记忆，脸上的笑容很是明媚，很是讨喜。
“每当看到莹莹在顾叔叔的怀里撒娇玩闹，我我也很喜，我就很羡慕她，可我不敢亲近顾叔叔，就怕莹莹觉得我是在抢她的爸爸，怕她会因此不喜欢我这个姐姐。”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莹莹的羡慕就渐渐变成了对她的嫉妒与愤恨，我嫉妒她不但拥有顾叔叔对她全心全意的爱，还拥有其他人对她的喜欢。”
“我开始害怕，我怕继续这样下去我会什么都没有，我我也不再是莹莹心里的唯一。”
“所以…所所以我就开始做错事，我想要顾叔叔注意到我，也关心疼爱我，我就奢望着顾叔叔也能成为我的爸爸，像我的爸爸那样疼我爱我，可是我没有爸爸，我只能在心里想想。”
“我也想要莹莹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只要有我对她好就行了，其他人都不重要，我不想他们吸引莹莹的注意力，让莹莹也疏远我。”
“可是一步错，步步错，我越错越多，渐渐就不能再收手，我很惶恐，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此时此刻，廖红雪将自己完全放到另外一个位置，一个即便她犯了错，也可以被原谅的角色上面。
她丝毫没有否认她对顾琇莹做下的那些错误，完完全全当着顾青锋的面坦诚了这一切的错误。
这与她之前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可见在接连几次碰壁之后，廖红雪选择了改变策略。
“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对莹莹那样的，我也知道我错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深刻的认识到我错得有多么的离谱，我对莹莹造成的伤害又有多么的巨大，我不敢奢求别的什么，只求顾叔叔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当面向莹莹道歉，再请求她原谅的。”
“顾叔叔，我是认真的，也是诚心的，我会求得莹莹的原谅，只要她能原谅我，不管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也对不起顾叔叔，明明顾叔叔对我已经那么好了，可我还不知足，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
面对一个将自己做下所有的错事，通通都归咎于她对自己女儿心生嫉妒和愤恨的份上，以此来求得他的原谅，顾青锋也是对她很服气。
特么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能说什么？
按照廖红雪的说法，她曾经做下的那些事，不过就是她对顾琇莹的嫉妒心作祟，现在一切都说开了，她也承认错误了，他一个长辈要是还揪着不放，岂不显得很没品？
“说说你的来意，我要听真话，曾经那么多年的相处，你应该很了解我的脾性。”虽然听廖红雪说了那么多，又是明里暗里各种暗示，但顾青锋意志很坚定，又怎么可能被廖红雪轻轻松松带歪楼。
因为她，他的女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他不为难她就已经是他做人的原则了，又怎么可能原谅她。
看不清楚的从来就只有廖红雪自己而已。
莫不是她以为装装可怜，再扮扮柔弱，将她对顾琇莹的各种伤害全都归结于是她对她的嫉妒心，他这个做父亲的就能全然不去计较，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是觉得她傻，还是认为他傻。
“对不起，我知道顾叔叔还在生我的气，只是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
“既然你只是来道歉的，那现在对不起也说了，我还有事要外出一趟，要不顺路送你回学校？”
“不是，我……”
“要是你不回学校的话，那我就送你出大院？”
廖红雪对上顾青锋平静无波的漆黑双眼，那似是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叫她心下一寒，只得狠狠的咬了咬牙，张嘴说出自己真正的来意。
“顾叔叔，下学期我想去y国做一年的交换生。”深吸了几口气缓解胸口的憋闷，廖红雪再三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的头脑，千万不要当场失态。
“这是好事，恭喜你了。”
去国外做交换生需要大量的金钱，廖红雪找到这里来，可不是听顾青锋对她说恭喜的，她只想让他掏钱而已。
没有足够的金钱作为支撑，她还去国外做个屁的交换生。
“我听说莹莹的学校也在y国，等我也去了y国，我们姐妹俩还能相互照应，我也可以正式当面向莹莹道歉，你说对不对顾叔叔。”
“莹莹的学校是封闭式的，你可能见不到她。”
“那我……”
没等廖红雪把话说完，顾青锋就看着她沉声道：“能出国做交换生的孩子都非常优秀，叔叔恭喜你能去留学，等你留学归来也就快毕业了，到时也能将你爷奶接过来照看照看，替你爸妈尽尽孝。”
闻言，廖红雪只觉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整张脸憋得青青紫紫，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
“哈哈哈…爸爸你真是太腹黑，太厉害了，你是没有看到她那张脸都扭曲成什么模样了。”
“不行，我实在忍不住，我还得再笑笑才痛快才解气，你们都先不要管我，让我笑够了再说。”
“哈哈哈…哈哈……”
“爸，你是这个，我真是太佩服你了。”陶嘉洋抱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不忘冲顾青锋竖起了他的大拇指。
啧啧，他是真的无法理解廖红雪是个什么样的脑回路，特么她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才能做到在已经撕破脸后，再上门开口说要钱的这种话？
她以为她是谁，女王还是公主，是个人都要围着她转？
“你可别笑了，等笑岔了气看谁理你。”陶嘉海对自家弟弟投去一个大白眼，那个女人是挺搞笑的，但还没到能笑死人的地步。
“咳咳…那个小洋啊，你哥说得没错，笑笑也就行了，别把自己弄难受了。”
闻言，陶嘉洋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生理泪水，抿了抿唇一本正经的点了点道：“嗯，我不笑了。”
正巧这个时候姚如意买好菜回来了，没在家里看到缠人的廖红雪，她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买这么多菜，你自己拎着也不嫌重。”说话间，顾青锋已经上前从姚如意的手里接过她提的大包小包。
“这不是莹莹就要回来了，有些东西就得提前买回来才行，不然临到头了才去买，根本就买不到好的。”家里的厨房向来都是姚如意的地盘，什么东西该放哪里只有她最清楚，一瞧顾青锋去了厨房，她就赶紧跟在后面。
“妈，你是不知道那廖红雪离开时脸色有多难看，多扭曲，真的是笑死个人。”
“小洋你这孩子……”
“打住打住，妈你现在怎么还不兴人说实话了。”
姚如意没好气的瞪着自家小儿子，嘴角抽抽的道：“你妈不是不许你说实话，而是你妈压根不想听到跟她有关的任何消息。”
一想到昨天险些被廖红雪堵到大院门口，姚如意这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让得本来对廖红雪感观就不好的她越发对她喜欢不起来。
“是是是，以后妈不想听关于她的话题我可以不说，但今天我一定要说，不说出来憋在心里实在太难受了，妈你会理解体谅我的。”然后陶嘉洋就开启了balalalala…的模式，听得姚如意那是一愣一愣的。
不得不说她活了这大半辈子，还真就没有见过比廖红雪还不要脸的。
你说说你，你跟顾家现在还有什么关系，居然脸那么大的堵上门来问着顾青锋要钱？
特么的，顾青锋他是欠了你什么，你怎么就想得出来那么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来要钱。
“这…这这，老顾你说她真有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廖红雪想出国念书问顾青锋要钱，姚如意琢磨着顾青锋不给她钱的话，指不定她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我没有义务养她。”顾青锋哪能不明白姚如意心中的担忧，想了想他又道：“先不说莹莹出国念书没有花过我这个做爸爸的一分钱，就是小海跟小洋读书也没让我这个做爸的掏过钱，廖红雪不是我女儿也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要替她出学费，这事儿不管拿到哪里说我都有理，我还真不怕她闹。”
“可那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我就担心她闹起来会影响到你。”
“无妨，不管是当年将廖红雪带回家里养，还是前段时间让廖红雪离开我们家，这期间发生的种种事情，我都有向上面递交报告，无论她怎么闹都影响不到我。”
倘若廖红雪真要跟他闹到那一步，那顾青锋也没必要再忍着，他曾经给过廖红雪的一切，他可以完全收回来。
他能捧她起来，自然也能将她碾入尘埃。
“外面的事情我不过问，只要老顾你心中有数就行。”
“以后她若再来堵你，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予理会，直接往我身上推就好，其他事就交给我来解决。”
“好。”有了顾青锋这句话，姚如意就明白下次遇上廖红雪该如何应对了，“不说她了，说起她就不高兴，我得去看看有没有买漏什么东西，也好趁着莹莹回来前赶紧买回来放着，免得要用到的时候没有。”
“那丫头还没回来就让你这么为她操心，等她回来要是……”
没等顾青锋把话说完，姚如意就出声打断他，笑说道：“当初我刚知道怀了双胞胎的时候就在心里想着，要是一个男孩儿跟一个女孩儿就好了，那样我就是儿女双全，这辈子也就圆满了，谁曾想生下来是两个小子。”
被自家亲妈嫌弃的两个小子无奈的撇了撇嘴，总觉得本来就没多少家庭地位的他们，等妹妹回家后，他们会更没地位。
“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闺女，不操心她要操心谁。”
“你高兴就行。”自打妻子离世后顾青锋就没打算再娶，能跟姚如意走到一起，最大的一个原因还是因为她对顾琇莹是真的好。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再婚。
只是顾青锋没有想到，对于他的再婚，顾琇莹会那样的反感，而且表现得对姚如意异常的仇恨。
直到廖红雪露出她的真面目后，顾青锋才发现，原来他的女儿不接受他再婚，完全都是廖红雪从中挑拨的。
如今顾琇莹愿意主动开口喊姚如意一声妈，顾青锋是真觉得他这辈子圆满了。
女儿懂事，两个儿子听话，他跟姚如意夫妻和睦，就算真的遇到什么困难，他也相信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