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初闻往事
“这个时候还在睡？”一个含笑的声音插了进来，破坏了这美好的睡觉时光。
王志武和王志文的声音在声色上很像，但是语气却截然相反，王志文永远是淡淡的，不是故意疏远，而是自带一种清冷的感觉。而王志武永远是含着一丝笑意，仔细听还带着略微的调笑。
还以为王志文回来的夏筱然大失所望，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进来的？”
“你的门没关。”王志武指指大门，果然是大开的。
好像是自己从厨房回来以后就没关门，脸上顿时挂不住了的夏筱然大声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在一个姑娘睡着的时候进来啊。”
“怎么是姑娘，这不是一头猪吗？”王志武伸出两根手指去夹夏筱然的鼻子。
夏筱然一愣，接着才发现自己被轻薄了，急忙甩了王志武的手站起身来。恨恨地揉着鼻子，夏筱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一大早就出来发疯。
王志武看见夏筱然睡在竹榻上时就明白了王志文和夏筱然并不是真正的夫妻，想到这里的王志武心情大好，看见夏筱然就越发地想逗弄她一下。
“简直是不要脸。”夏筱然把自己的鼻子揉红了，小声地抱怨。
“你说什么？”王志武凑上去，把脸贴近夏筱然。
这距离太危险了，夏筱然往后一仰，离开了王志武的桎梏，急忙道：“没什么，我是想问你见到你大哥了吗？”
听见夏筱然提起这个自己现在最不想听见的名字，王志武的脸色有点变化，“你关心他？”
“当然。”毕竟是因为自己王志文才干出了这么多的傻事。
王志武语气冷了下来，“他在父亲的书房里，你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看吧。”
还好是书房，夏筱然松了一口气，要是在什么练功场之类的，王志文恐怕连尸块都找不到了。
“谢谢。”夏筱然说着就想往屋外走。
“喂。”没想到夏筱然说风就是雨，王志武拉住夏筱然的胳膊道：“你现在就是去了书房也没什么用处，只是惹父亲更生气罢了。”王志武视线垂下，看着地上青石板上的花纹道：“而且大哥是父亲最喜爱的儿子，父亲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王志武的语气中没有带着更多的情绪，但是夏筱然生生听出一丝怨恨来。
想想王志武的话也对，夏筱然索性坐下来和王志武打听一下王路的事情，“为什么老爷对身份低的人这么看不起？”
身份低就不要在府里兴风作浪，这句话夏筱然在王家听了不止一遍。但是王路本身就是从贫苦人家出来的，怎么比一些高官贵族还要歧视。
“这个你真想知道？”王志武抬起头，脸上全然没有刚刚的黯然神伤。
胡乱地点点头，夏筱然感觉这样的王志武肯定会胡说八道一番搪塞自己。但是王志武一开口，夏筱然才知道他是认真的。
“父亲的改变是源于一个叫张韵的女人。”看着夏筱然露出的疑惑神情，王志武点点头。确定了夏筱然的推测，“就是我的母亲。”
“不好意思。”夏筱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来了这么干巴巴的一句。
王志武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道：“我母亲原先就是一个婢女，但是他们说这个女人不要脸地爬上了父亲的床上，还把大夫人气病了，在四年后大夫人死了，大家更加看不起这个女人。”王志武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想来也是这个女人作践作践，好好得嫁给一个和自己身份差不多的人不就没这么多的事了吗，就不用死了还要被人指指点点。”
“你也看不起她吗？”夏筱然直视王志武，“你也认为她该死吗，哪怕你是她的儿子。”
夏筱然问得太尖利，王志武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责怪自己，“我不知道。”每当王家人有意无意地挤兑自己的时候，他是恨这个女人的，既然没有能力保全自己和自己的儿子，还干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
但是说是恨这个女人，更多的时候是恨自己没本事只能被人欺负，所以这句不知道不是用来敷衍的，是王志武的真实心情。
“不知道？”夏筱然低头沉思了一下，“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受伤害的当事人两个已经去世，一个陷入了痛苦，实在没有必要再延续到下一代。”
说什么张韵是王志武的母亲，所以他必须原谅她都是屁话。夏筱然知道这样的出身一定给了王志武很多痛苦，一个没承担过抚养责任还给自己孩子带来很多痛苦的母亲，夏筱然捂着牙，换做自己也不会认。
本来对这件事没什么伤感的王志武因为夏筱然的话脸色沉重，夏筱然不知道怎么样安慰这个故作坚强的少年，气氛一下子陷入尴尬。
过了很久以后，王志武才发出一声自嘲，“你说的对，我是看不起这样的人，虽然她是我的母亲。”
完蛋了，这个家伙的世界观已经黑化了。夏筱然眨着大眼睛说：“就算你这么想也不要这么说，对外你还是要保持一个积极向上孝敬父母的形象比较好。”
夏筱然这话大大地出乎王志武的意料，原本以为说出这话的时候会被夏筱然同情，结果是被叱责了一顿，又叫自己在外面记得伪装。
真是有意思，王志武看向夏筱然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被盯上的夏筱然浑然不觉，还在琐琐碎碎地把自己看宅斗剧得来的心得一股脑地倒给王志武：“虽然你看不起身份低的人，但心里瞧不起就算了，就不要在明面上显出来了，要紧紧地抱住王家最粗的大腿，欺负下人也要考虑他的身份，有没有背景，伺候的是什么主子，话说打狗还要看……”
夏筱然口干舌燥地说了半天，才发现对方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眼神很怪异。这是什么感觉呢？夏筱然皱着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当初自己第一次去动物园的时候，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笼子里的大猩猩。
大猩猩夏筱然不高兴了，气冲冲地问王志武：“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听见了。”王志武笑得暧昧，“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生在一个农家，怎么知道这么多大家府宅里的事情。”
夏筱然在心里哀嚎了一声，一不小心又玩脱了。这个时候应该唱一首歌，金手指不是你想开就开……
“呵呵，我说是老神仙告诉我的你信吗？”
“你猜我信不信？”王志武看着窘迫的夏筱然，脸上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