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不是本意
晏沐寒自然也看到了祁梦婷的动静，可是看到如此惨象，他却只是不屑的投了一个眼神，随后就一脸打量的看着自家母后。母后还真是单纯，真以为什么人都能救下，真以为什么事都能圆过去。
祁梦婷的生死不过是自己一念之间，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是死是活他并不关心。若不是这女人牵扯到了余小鲤，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只是，余小鲤今日打自己的这一巴掌，就有些难以圆过去了。就算今日自己不计较，齐王想必也会大发雷霆，然后借此借口又给余小鲤发些难题吧。
“不管如何，纳她为妃本就不是我的主意。”小皇帝双手一摊，将那春茶随意的摔落在地上，瓷器清脆的破裂声让众人心头一紧。
余小鲤却视而不见，上前两步，眉头皱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本来就不想娶她，这件事全是齐王一手策划。母后也知道，齐王声势滔天，我不答应也不可能。”晏沐寒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却是朝着祁梦婷的方向。
看着祁梦婷一脸惨相还在执着的盯着自己，不由轻声笑着：“你莫不是还在怪我吧？可不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是齐王，是你爹。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棋子，无论是你还是我，那还不是都一样吗？”
祁梦婷的眼神中猛然出现挣扎，可更多的却是心痛和不敢置信，只是余小鲤离得太远，根本看不见祁梦婷神情的变化，只是觉得晏沐寒似乎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那个缠着自己陪她玩耍的孩子到哪里去了？
眼前这个一脸稚气的人虽然容貌未变，可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为何像尖刀一般插在人的心上，让人血流不止又不敢拔下。
不知道该以什么话来反驳，余小鲤默默走到门口，将手肘和膝盖早已磨破皮的祁梦婷搀扶起来，淡淡的血腥味直击她的鼻尖，中午吃的美食都有些想吐出来了。
只不过是淡淡的皱了眉头，一旁站着的晏沐寒却立刻有些紧张起来，瞪着余小鲤扶起祁梦婷的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晏沐寒对余小鲤的关心都多过于对自己和任何一位女人，祁梦婷心中起了淡淡的疑惑和猜疑，可是她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朝着晏沐寒福了福身。
“既然殿下不喜爱我，又觉得和我在一起是为难之事，不如就此放过。陛下大可将我放出，对外就告诉父亲和天下人，宫中没有我祁梦婷这人。”
祁梦婷眼中带泪，最终却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将身子弯得更低。
同为女人，不被喜爱的心酸感觉，余小鲤又如何不知？
愤愤的抬起头瞪了小皇帝一眼，收到的却是对方懵懂不知的神情，这样子倒是和之前跟自己撒娇的人有些相似。
可看着这一屋子的狼藉和惨状，余小鲤心中知道，这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余小鲤清了清嗓子，忍着喉咙中的不适感，开口道：“该是如此，你该放了他。要么就对她好些。”
余小鲤没有站在自己这边，小皇帝稍稍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他相信，掌管后宫这么多天，这女人也该知道放一个妃子出宫是多么的丢面，可余小鲤现在居然就直接当着自己和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
还真当自己是个废物皇帝？
还真当齐王的耳目是不存在的吗？
冷冷一笑，薄唇轻启，小皇帝稚气的脸上带着一层杀意。
“既然母后如此觉得，朕也无话可说，只是这皇宫中还是朕做主，祁梦婷的生死去处还是该由朕来决定。”
说着也不管这两个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是如何了，小皇帝衣袍一挥直接命令道，“传朕指令，将祁梦婷降为贵人，宫殿也改为离太后娘娘宫殿最近的岚欣阁。”
听到这个决定后，祁梦婷气的手都颤抖起来，看着小皇帝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憎恶。可最终也只是紧紧的攥成拳头，等松开使，手心里赫然是五个血指甲印。
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憎恶和不安稍稍咽下，祁梦婷睁开双眼后眼神中已是一片清明，往日的爱慕和眷恋已经烟消云散。
“那臣妾，何时能回家。”
缓缓道出这句话后，换来的却是晏沐寒的抚掌大笑。
“爱妃可真是说笑，既然已经将你降为贵人，你又有何资格回家？更何况嫁入宫中，这皇宫大院就是你的家，又何来家这一说？”
晏沐寒眼中露出了阴毒的光，“贵人日后还是少提这话，顺带一提，作为贵人家中人送信需要经过宫中太监。不过我想祁贵人家中信件该是非常私密，不好给外人看见，所以往后家中人送信也就不必了。”
这是要彻底断了他的希望了。
祁梦婷身子一软，连余小鲤都来不及搀扶住她，就直接一屁股坐跪在了地上。
素白色的长裙沾上地上的灰尘后显得更为狼狈，而他那双本来还稍许有些灵动的双眸，此时已变得如一潭死水般。
余小鲤看着不忍，可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皇帝明摆着是要断了祁梦婷和家里人的联系，是让她在这宫中孤立无援。又把祁梦婷的宫殿安排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明显是要让自己帮着监视祁梦婷的一举一动，就算自己不做，想必他的耳目也不会少。
伸手拍了拍祁梦婷的后背，余小鲤略带安慰的帮祁梦婷顺了顺气，转眼吩咐着这宫中人，好歹不能让这么大的宫殿里仍是这乱糟糟的景象。
看着这大殿之中没人理会，晏沐寒转身离开，明黄色的衣袍走向在宫门。
“我诅咒你。”
默默低着头的祁梦婷突然轻轻开口，空灵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我以我的生命诅咒你，你最终会孤独一人到老，没人爱你，你所得的所有一切皆为虚妄，最终都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