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夜间行动
晏瑾毓和墨砚规矩了这么多时日，同时也跟看管他们的侍卫混熟了，每晚必拉着他喝酒谈兄弟感情，几次下来，侍卫已然没什么戒心。
这样，一到夜半三更之时，“刘大牛”和“曾七八”两位帮工就轻易放倒了“保护”他们的侍卫，身着夜行衣在相府中畅行无阻了。
他们第一晚的目标是进入余苋的书房，虽然破费周折，但还是完成了任务。
虽然在书房获取的有用信息不算多，但其中有一条关于蒲梁谭的引起了晏瑾毓的注意。
那是一封没有烧干净的密信，看模样是被余苋遗忘在书架的角落里了，信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内容，却出现了无恙国的国号。
大燕国北边的几个国家使用的文字相差无几，先前晏瑾毓看那个在蒲梁谭房中找到的官印以为是大漠国的。
无恙国是个女子也能做储君的国家，文化差异大，导致他们一向与周边国家格格不入，故而晏瑾毓压根没往无恙国上想。
这回找到这封密信也算略有收获。
但这次来相府卧底，晏瑾毓的任务是查出偷袭他精锐营的真相，加上蒲梁谭早已出逃，所以暂时也没太放在心上。
第二晚开始，晏瑾毓和墨砚就正式开始着手他们的主要任务：找到余苋培养死士的蛛丝马迹，并探究余苋培养死士的目的。
因为他们并不确定他们抓住的几个死士确实来自相府，所以根本无法直接暴露他们就是“死士”的身份。
唯有在余苋府中找到死士存在的凭据，确认他们假扮的这两位就是相府的人，才能直击目标。
两人还能探得相府的具体地图，所以晏瑾毓的行动尽量做到简洁高效：“墨砚你探外院一周，包括伙房柴房马厩等，但凡有超出相府实际人数需要的配置，就记录下来。”
“我去内院，余苋家几个主子的院子都避开，其余的重要院落总应当有些线索。”
墨砚向来绝对服从晏瑾毓的命令，但这次，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王爷小心。”
二人不再多说，径直按计划路线出发。
但，不仅这一晚一无所获，连续三晚也依旧一无所获。
只是，余凌枫能让他们这般在府中四处探查，岂会对他们的动向一无所知？
没过几日，大厨房管事的便出现在余凌枫院中。
“那两个人近来如何了？”
管事的是个肥头大耳的壮年汉子，小眼睛在巨大的圆脸的衬托下，几乎看不到它的存在。
这会儿管事的一笑，小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还是那般在夜间四处打探，只是几日来均无收获。”
“呵，还道是何方高手，原也不过这般毛贼水准罢了。”余凌枫从鼻间冷哼一声，不屑道。
管事的习惯性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常年油腻的指尖里似乎能掐住一两滴油来，他满意地放在鼻间闻了闻，回道：“那倒不是，两人功夫都不在大少爷您之下。小的们若是正面与他们打起来，怕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哦？”
余凌枫不禁来了兴趣：“那……别防那么严了，给他们点蛛丝马迹。”
“是，那就按大少爷的吩咐来了。”
油腻腻的大厨房管事正要退下，却又被余凌枫叫住：“等等。”
“露出一丁点破绽即可，他们解得出来本少爷就还算看得上他们，解不出来嘛……过几天找个借口打发出府便是了。”
管事的早已熟知余凌枫的自负性子，他话都交代到这份上了，他哪还有什么不明白，连声应下了。
又过了些时日，在某个平淡又普通的黎明，“刘大牛”晏瑾毓和“曾七八”墨砚照例起了个大早。
他们每天都要去相府的西厢后门接菜贩子送来的新鲜蔬菜，这菜贩子不仅供应相府的新鲜蔬菜，也是隔壁严宅的蔬菜提供者。
太阳还没冒头，菜贩子冻得瑟瑟发抖，看到早就等在门口的“刘大牛”和“曾七八”显得特别热情。
“两个小哥真勤快啊，这么早就候着了。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在门口等太久，又耽误工夫又挨饿受冻的。”
“刘大牛”嘿嘿一笑：“怎么，嫂子没给你做早饭？”
“嘿，疼媳妇啊，我这太早了，送完菜再回去吃。”菜贩子咧嘴笑着说，显得特别憨厚。
“刘大牛”和“曾七八”两人帮忙一起扛下相府的几筐菜，嘴里呼出的白气更浓了。
菜贩子没打住话头，一直在闲话，这会儿搬完了也不耽误功夫，直爽道：“得勒，辛苦二位兄弟，我还要去隔壁送菜，先走一步啦。”
“曾七八”没太在意，招呼着：“慢走啊，有空来喝酒。”便打算抬菜筐去厨房了。
可“刘大牛”停住了脚步，眯着眼看了许久菜贩子离开的方向，一直到他消失在路尽头才收回目光。
“曾七八”有点不解：“怎么？”
“刘大牛”略一沉吟，却简单道：“没什么。”
入夜，两个人再次把看管他们的侍卫放倒，这才放心交流起来。
晏瑾毓不多说废话，单刀直入：“早上那个菜贩子，不对头。”
“恩，瞧您一直盯着看，属下就知道有问题了，但属下没看出问题在哪。”
墨砚已经琢磨一天了，从菜贩子的谈吐衣着到菜品种类，乃至新鲜程度都细细筛了一遍。
但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晏瑾毓究竟是怎么一瞬间就看出菜贩子有问题的。
“他往南面走。”晏瑾毓看着墨砚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道。
墨砚忽而一瞪眼：“有问题！”
大户人家的宅邸大多格局方正，坐北朝南，宰相府所在的这条街居住者非富即贵，宅邸朝向更是一统化整，都是规整严谨的坐北朝南。
所以，南面一定是各家的正面大门。
可他一个送菜的菜贩子，就算要绕到另一侧的后门去，又凭什么从南面正门经过呢？
若不是隔壁的严宅默许，他哪来这样的胆子。
所以，隔壁的严宅一定值得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