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负伤
本来，余小鲤对墨砚去追查死士来历的结果是很感兴趣的，恨不得当天晚上就去毓王府等着墨砚。
不过因为跟系统的赌约，余小鲤楞是忍着没出门，在栖梧殿宅了整整三天。
系统一催她，她就说：“反正有消息了晏瑾毓一定会送信来的，急什么。”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系统哑口无言。
也确实，第三天晚上，晏瑾毓派人进宫传口信了，说墨砚回来了。
只说墨砚回来，却什么内容也没说明。
余小鲤觉得这个意思很明显，肯定是要她亲自跑一趟。
这三天，余小鲤生怕那幕后黑手发现晏瑾毓在反调查他，又出什么阴招对晏瑾毓不利，所以三天来她过得是提心吊胆。
这会儿有了消息，余小鲤自然一点儿都没耽搁，直接换上衣服去了毓王府。
到毓王府，余小鲤径直去了晏瑾毓的书房。
没想到他却不在那。
扭头正想找个人问问，恰好就看到一个小婢女匆匆忙忙地往偏院走，余小鲤赶紧把人拦了下来：“小姑娘，你知道你家王爷在哪吗？”
那小婢女打量了一番余小鲤，不太认得，但似乎也觉得面熟。
想来能到王府内院的也不是什么坏人，便如实答：“王爷在墨砚大人屋里。奴婢正要过去，姑娘可随我一起。”
“怎么跑去墨砚屋里了？”余小鲤十分惊讶，随后一个不祥的预感就涌了上来。
果然，小婢女随后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墨砚大人负伤严重，王爷心焦，一直守着呢。”
听了这话余小鲤也不淡定了，跟着小婢女的脚步也匆忙起来。
墨砚所住的偏院。
晏瑾毓正搬了个软凳坐在墨砚床前，大夫方才刚离开，墨砚身上的伤都已经处理好了，但他目前还紧闭着眼睛，在昏睡当中。
余小鲤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心下一沉。
自从上次晏瑾毓中箭，余小鲤就太知道这种心焦的滋味了。
墨砚陪伴晏瑾毓将近十年的时光，形影不离，说是他的侍卫，其实比亲兄弟还亲，他怎么可能不担忧。
余小鲤轻轻走到晏瑾毓身后，抚上他的肩头，轻唤：“瑾毓。”
晏瑾毓没有明显回应，但余小鲤感到身前的他似乎轻轻松了一口气。
“让墨砚好好睡一会儿吧，你也别太担心。”
余小鲤似乎没有什么能为他做的，只能说着苍白无力的安慰的话。
但这样的话语，似乎还真的有些安慰的功效。
晏瑾毓闻言，缓缓站起了身。
他看了一会儿床上胸膛微微起伏着的墨砚，轻叹一口气，拉着余小鲤走到了院子里。
“墨砚基本是强撑着一口气回来的。还不敢直接回王府，踉跄到我们在东街口的一个米铺后院去。我都不敢想他遭遇了些什么。”
今夜没有月亮，星星似乎也因为晏瑾毓的心情而变得十分暗淡。
院子里没有点灯，只有从墨砚的屋子里透出来的一点幽暗的光亮。
晏瑾毓的脸有一半都隐藏在黑夜里，声音沉沉闷闷的，余小鲤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夫怎么说？”
虽然墨砚这样回来，基本能确定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但受到这样大的伤害，余小鲤现在没办法抛开墨砚的生命安危，去考虑其他。
“说今夜凶险，明早若醒不过来，大概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晏瑾毓一动不动，话也说得毫无波澜。
他害怕自己一旦透露出一丝情绪起伏，那些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会全体奔涌而出。
余小鲤在黑暗中努力想看清晏瑾毓的表情，但努力看清了，又发现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只能用心去感受。
她轻轻拥住晏瑾毓，温柔的声音却饱含着坚定的力量：“墨砚吉人自有天相，不怕，我们一起守着他。”
两个人就这么在墨砚的床前依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余小鲤从晏瑾毓的肩头醒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
突然想起什么，赶忙朝墨砚床上看去：“醒了吗？”
“没有。”
一个熟悉却又有些嘶哑的声音答道。
余小鲤这才扭头看晏瑾毓，他显然是一夜未眠，两只眼睛已经熬得通红，这会儿还在盯着墨砚看，生怕错过他的任何动作。
想起昨晚大夫的话，余小鲤沉默了。
她走到墨砚床边想看看他情况究竟如何，墨砚依旧还是昨晚的那副模样，一点都没有变化。
余小鲤不顾男女大防，直接上手给他又从头到尾检查一遍，片刻之后——
“瑾毓，你看这是什么？”
余小鲤盯着自己的指尖仔细辨别，一面唤晏瑾毓过来。那指尖的一点淡黄色粉末，是她从墨砚的耳后发现的。
晏瑾毓原本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这会儿余小鲤一出声，他突然有了点精神，赶忙凑近前去。
他探手一摸，又靠近鼻子闻了闻。
“兰花花粉？”
两个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对视了许久也想不明白。
眼下墨砚昏迷不醒，他身上的一点点线索都不能错过，晏瑾毓当即决定查个清楚，于是招来一个小厮，让他去寻个京城最有经验的花匠来。
花匠没过多久就到了。
果然是极有经验的花匠，几乎是闻到那花粉的瞬间就惊叫出声：“这，这是极为名贵的神山兰花花粉，这种话极难培育，颜色绚丽异常，要十五年的栽培才能开花。”
说罢又沾了一点仔细端详，感叹道：“这花粉既然能沾染上身，花龄恐怕早超过十五年了，而且花量不小。”
晏瑾毓眸色逐渐变得深沉，盯紧那花匠的眼神，询问道：“既然这般名贵，京城应该不多见吧？”
那花匠笑道：“是不多见，据小的所知，京城的神山兰花皆为先皇御赐。一共只有可兰公主、安南王和余相府上得到过。但……”
“但什么？”余小鲤迫不及待道。
“但余相府上的神山兰花恐怕因为照顾不当已经夭折了，前两年余相府上就请小的去看过，小的看那花的情况很是不好，想来是救不活了。而可兰公主只得过一株，应当不会留下这么多的花粉。所以……”
“所以最有可能是安南王府的神山兰花。”
晏瑾毓没等花匠说完，直接帮他把话补齐了。
他的眸色愈发显露出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