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顾朝吞了口唾沫说:就就就就就理想乐队的贝斯手
  晚九点整,理想乐队登台了。
  时隔半个月,时轻心情复杂地看着台上满场放电的高恙。
  虽然他现在看高恙不顺眼,但不得不承认,这人在台上确实挺迷人的,哪怕他今天就穿着最普通的牛仔t恤,却依然有着让人心里发痒的性感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而且更加分的是,他吉他弹得不错,唱得也挺专业,不是那种酒吧包装出来的靠脸吃饭的小妖精。
  那天他俩要是没撞号该多好啊
  这小混小贝斯手长得其实还行?可是无论如何,孟阳对顾朝的眼光都感到难以置信,你什么时候跟人看对眼的?
  就万圣节那天,也没对眼,目前是我单方面喜欢。顾朝深情地望着台上的老虎,你们不觉得他很酷很man吗?我就喜欢这样的小1。
  时轻:
  孟阳:
  时轻感觉他的婚姻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但他也不能有什么意见,顾朝上大学的时候受过情伤,一直没走出来,这好容易又相信爱情了,当兄弟的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牵线搭桥了。
  十点,时轻为了顾朝同志那充满未知的爱情,利用家属身份领着他来到了后台,跟一脸诧异的乐队三人组在走廊上六目相对。
  高恙挑眉看着他家假媳妇儿,有事?
  瞧你这问,恙嫂等你回家呗。乐队里的鼓手孟璇点了根烟,拍拍高恙的肩膀,朝时轻的方向酷酷地笑了笑,我先撤了,晚安诸位。
  时轻:
  孟璇经过时轻身边的时候停下来,挑着画了浓烟熏的眼睛看他一眼,长得确实挺好看的,不过恙嫂,歌儿真不行。
  时轻:
  他原来是个女的?孟阳一脸震惊地看着孟璇丝毫没有女人味的背影,他得有一米八了吧?
  一七五。孟璇听见了回头,朝孟阳挑了下眉,姐姐显高。
  孟阳:
  好好酷!
  我,是来等你一起回家的。时轻艰难地说出了酝酿已久的台词,恶心得隔夜饭差点吐出来。
  高恙先是意外,然后笑着看了他一眼,怎么个一起法?
  散步呗。老虎看热闹似的说,车我帮你骑回去,你俩月下浪个漫。
  不行!
  夫夫二人异口同声否定了这个方案。
  高恙诧异地看着时轻,他是嫌走路慢,他又是为什么,不是不愿意坐电瓶车吗?
  啊时轻绞尽脑汁地找借口解释他为什么忽然又愿意坐破电瓶车了,总不好直接说是为了让老虎坐汽车,好跟顾朝单独相处,走路太慢了!他简直佩服自己的机智,爷爷得早睡不是?
  这理由高恙本来是挺感动的,但少爷这表情怎么看都透着一点欲盖弥彰,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
  周到。他配合着笑笑,去更衣室里拿了外套,走吧亲爱的。
  时轻抱歉地看着老虎,不好意思啊,害你没车坐了,要不你坐我车吧,让他俩送你回去?
  老虎看了看孟阳,又看了看顾朝,好说话地点头,行。
  成了!
  时轻完成任务,苦大仇深地去坐小电瓶了,接下来就是孟阳偶遇心仪女孩然后借口溜走的戏码,不过时轻看不到,因为汽车停在前门,那三位专场了。
  坐稳了?发车之前,高恙问后面的乘客。
  嗯,你挑好点的路走。时轻今天选择跨坐,起码没有被甩下去的危险。
  高恙笑了笑,一下将油门拧到底。
  被迫抓住司机衣服的时轻:
  今天的路倒是不颠屁股了,但是风大,这几天有点降温,不过时轻出门坐车,穿得还是薄毛衣,小冷风一吹,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意了,早知道把顾朝的外套扒下来!
  时轻咬呀坚持了一会儿,实在冻够呛,忍不住把手伸进了高恙的外套口袋取暖。短款的衣服口袋就在腰的位置,相当于搂住了高恙的腰。
  高恙浑身一紧,调戏谁呢这是?
  调戏你,怎么着吧?时轻冻得破罐子破摔了,又把脸贴在了高恙后背,紧紧裹住了他。
  虽然聊胜于无,但贴着个人确实暖和多了。
  高恙感到非常为难,这程度不能免费了吧?
  一分钟一百行吧?时少爷财大气粗,哪家头牌都没这价格,知足吧你。
  啊,可以。高恙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要不再出去转转嘶
  贴着腰的手使劲儿拧了两把,高恙倒吸一口凉气。
  这回不是疼,是有点痒,凉飕飕的痒
  敢偏离航线,我一分不给!时轻威胁说。
  哦。
  之后的路程两人都没再说话,交易达成之后,这姿势就剩了尴尬。
  到得高恙家楼下,总计用时九分半。
  四舍五入,给你一千。时轻当场打钱。
  谢谢老板,以后有需要尽管找我。高恙锁好车,进楼道里开门。
  神经病才再找你!时轻腹诽。
  门一打开高恙就愣了一下,老头十点半睡觉,往常这个点他就进屋了,只会给他留玄关的灯,今天家里的灯却都开着。
  老头?
  喊了一声没人应,高恙走进家里,路过厨房卫生间都没人,走到客厅的时候一眼没看到人,他有些着急地往老头卧室走。
  这时,时轻对着客厅喊了一声:在小院,爷爷摔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高恙:留证据,我媳妇先对我动的手。
  第15章 同床异梦
  摔倒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将高恙炸得眼前一黑,他扶着门框,茫然地推开了一起进门的时轻,冲向与客厅相连的小院。
  时轻被他推得趔趄,但这种时候也顾不上责备,别说高恙了,他看见老头倒在地上的时候心里都慌了。
  怎么会摔了呢,老头身手那么好。
  高大庸摔在了进门的台阶上,上半截身在屋里,下半截在屋外,万幸的是他头没摔在地上,用胳膊垫着,怀里还抱着几件刚洗完的睡衣。
  看起来是出去晾衣服的时候摔倒了。
  老头!高恙蹲下来,先是颤抖着手探了探鼻息,像是卸下什么包袱似的,沉重地松了口气。
  要帮忙吗?时轻目测高恙一个人可能抱不动他爷爷,他刚蹲下去的时候,腿好像有点软。
  嗯。高恙答应一声。
  两个人一起将高大庸抬进屋里平躺在地上,高恙将他的头侧放,但一动,老头就醒了。
  高大庸像才睡醒似的,眨巴眨巴眼睛,又用手揉了揉,茫然地看着孙子孙媳妇,你俩回来了?
  啊,是啊爷爷。时轻答应一声,观察他的脸色,您有没有哪不舒服?
  我哪都不舒服,我缺油水!高大庸缓了一下就自己坐了起来,高恙天天限制我吃,我没有油水就没有精神,没有精神就老得快,人老了就不中用,下个台阶都腿软,我离进棺材不远了!
  时轻嘴抽搐着嘴角,看了看高恙。
  高恙只是盯着老头的脸。
  虽然老头看起来是没什么不对,但时轻总觉得哪里不妥当,可是又实在看不出来哪里不妥当,高老头自己从地上坐起来,就像是躺地上睡了一会儿一样。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老年人晕倒不太好吧?
  但高恙跟高老头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他也不好多嘴。
  高大庸发完了牢骚就进屋睡觉了,时轻跟高恙分别洗过澡,沉默地躺在高恙的小床上,今天谁也没有争执,十分自觉地侧躺在自己的地盘。
  时轻举着手机刷微信,他从来没这么早睡过,一点睡意也没有。
  兄弟一家亲群里,顾朝正在线发疯。
  朝哥:啊,我好心动啊,他坐在我身边我心砰砰跳!
  朝哥:我想送他礼物,可万一他拒绝怎么办,我可能会抑郁!
  朝哥:我想加他好友,可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轻儿呢,他怎么还不出来,我需要他的帮助!
  朝哥:明天咱们再去无度好不好,我要多了解他,我一天看不见他就难受!
  朝哥:
  阳哥:救命!!!
  顾朝这人长得阳光健气,但其实内心是个忧郁小王子,遇上爱情优柔寡断患得患失,跟两个习惯打直球的兄弟仿佛不是一国的。
  时轻万般不能理解他这种心理,看他这么纠结简直头大,于是用脚踢了踢身边的高恙,哎,把老虎的微信发给我。
  高恙:
  他满心疑问,但什么也没问,拿来手机,把老虎的微信分享给了时轻。
  时轻单独分享给了顾朝。
  顾宝宝:!!!
  老虎的微信名就叫老虎,顾朝看见后激动得半天没说话。
  时轻估计这小子正在死机重启中,关掉这个对话框,点开了梁小天的。
  梁小天下午给他发的消息,通知他明天有个品牌商业活动,让他早点去试造型。
  这活动是白昊临时帮时轻争取的,所以准备工作非常仓促,礼服是现借的,目前还不知道借的是什么款。
  像时轻这种咖位,造型没有自主权,公司给安排什么样就穿什么样,但时轻并不关心这种事,反正他穿什么都好看。不过小助理特别紧张,他一再强调这次活动非常重要,大咖云集,是个广结善缘的好机会,也是提升知名度的好机会,不能出一点差错。
  时轻安慰他说:你就放心睡大觉吧,不就是个小晚宴吗,多大点事。
  梁小天:挺大个事了轻哥,你是越咖位参加的活动知道吗,你现在没咖位热度高,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一点差错都会被放大,上点心吧啊哥。
  时轻只好说:行吧我知道了,明天保证早去。
  聊完了工作,顾朝才重启成功。
  顾宝宝:我靠我爱死你了轻!
  顾宝宝: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时轻:你把这点热情用到你的爱情上去,人早追到手了。
  顾宝宝发来一个苦酒入喉心作痛的表情包。
  顾宝宝:我不好意思加他!
  时轻:
  顾宝宝:我不知道说什么啊,万一人家不加我,那我不是尴尬了吗?
  时轻:
  哎,时轻又拿脚踹了踹高恙的腿,老虎喜欢什么,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吗?
  高恙:
  我不知道。高恙实话实说,刷傻逼短视频看脑残电视剧算吗?
  时轻:
  他还喜欢海鲜。高恙补充了一点说,本命。
  这勉强算是个突破口吧,时轻想了想,跟顾朝说:他喜欢吃海鲜,喜欢用短视频电视剧打发时间,话题可以往这方面靠。
  时轻:你他妈就直接发个好友请求,告诉他你是顾朝,拒绝了就再发!
  顾宝宝:哦我试试。
  顾宝宝:你是我爸爸!我爱你!!!
  时轻:刚吧得儿子!
  退出微信,他玩了会儿小游戏,玩到手机自动关机。
  然后,他习惯性地伸胳膊够床头柜上的插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这是高恙家。
  啊,真麻烦。
  喂?时轻试探着叫了高恙一声,他感觉他没睡,因为他没有发出像昨天那样的平稳的呼吸声。
  老虎他本名杨顺杰,爱好男,没对象。高恙以为他还打听老虎。
  时轻把手机递给他,帮忙充个电,谢谢。
  啊,哦。高恙慢半拍似的接了手机,帮他充上电。
  哎,你是在担心爷爷吗?时轻觉得他今天状态不对,躺半天了什么都没干,按理早该睡着了。
  高恙没说话。
  担心就带他去医院看看?时轻这话到嘴边了又咽回去。
  高恙肯定有这种常识,没去医院肯定有什么原因,要么是老头不想去,他劝不动,要么是老头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去了也没用,再要么就是治不起。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帮不太上什么忙,他跟高恙这关系就不是个帮忙的关系,既然不帮忙,就别多嘴了。
  高恙松了口气,他不是很想谈论这个问题,感谢少爷这体贴入微的高情商。
  房间重新归于寂静,高恙很快就听见隔壁被子里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完事隔了没多久,这人翻了个惊天动地的身,又将他当抱枕搂住了。
  高恙叹气。
  看在时轻今天这么帮他的份上,他没动。
  他这无私奉献自己的身体,但使用对象好像不太满意,在后面动来动去不停调整姿势,脸埋在他后脖颈拱来拱去,拱得他浑身起毛。
  好一会儿他终于消停了,高恙却有点受不了,因为时轻的嘴唇贴着他的脖子,呼吸间热气喷在他皮肤上,弄得他后背直起鸡皮疙瘩。
  五分钟后,高恙忍无可忍地找来了绳子,把时轻捆在了被子里。
  凌晨天没亮,老头的哨声照常吹起。
  时轻一个激灵醒来,他昨晚睡得还行,所以不是很困,但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僵硬,他下意识伸展胳膊腿,没伸展开。
  然后,他看见高恙靠过来,拆礼物似的解开了一根绳,又找到被圈的起始点抽出来,一边小声对他说:抱歉,昨晚上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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