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偷偷摸摸的王夫人
苏恒出去一圈,选了几样东西,既有给林思和黛玉备的,也有给妙玉的。
听到龙懿轩问起,便笑道:“给思儿挑了几样小玩意,不知那孩子喜不喜欢?”
苏恒在心里早已经把林思当成儿子一样来疼爱,这几月不见,心里便很牵挂那个孩子。
这不,现在终于要返回,他就想着带礼物给林思。
当然,他心里牵挂的不仅仅是林思一人,妙玉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他心底,一刻也不曾忘记。
妙雪已离世四年,曾经的过往他依然记在心里。但爱妻的那张脸却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模糊,转换成了另一张熟悉又清冷的面容。
苏恒原以为这是对妻子的背叛,也是对妙玉的不公。那样一个冷然清贵的女子,怎容得他这样的感情。
但是现在他对妙玉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放手了。与其暗自纠结不断,还不如给自己一个机会。
在心中有了决断,此次上京,苏恒不会再选择退缩,就是妙玉再对他避而不见,他怕是闯也要闯一回了。
龙懿轩也不揭穿他,只道:“林思向来知足,先生既用心挑的东西,想来他也该喜欢才是。这点先生自然不必担心。”
苏恒笑了笑,此时却见丫头来回说:饭已摆好。
且说王夫人见贾母吃了玉珏开的药,果然一天好过一天,看着竟比没病时还精神了几分。按着这个势头,怕是还能多活好些年!
这样一想,她便恨玉珏多事,而这家到她手里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老太太一日不死,她便多受一天的气。况且如今她手头也实在紧了,外面进的少,偏老太太有钱也不拿出来,她早已眼馋的久了。
用完饭,王夫人也不让人跟着,只身一人出去。丫头们以为是去薛姨妈那里,所以也不离论。
却不想王夫人脚步匆匆,故意避开路上的丫头婆子,走走转转之后到了离园子西北角门旁的极偏暗处才停下。
四处张望了片刻,因见没人,才敲了敲门环。
这时门从另一边打开,一个婆子提着灯笼伸出头来,刚想问谁啊,却在下一刻,见光亮所及之处映出王夫人的脸,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忙将门敞开,便给王夫人行礼,一边惶恐道:“不知是太太,还请太太恕罪。”
王夫人淡笑道:“无碍,本也不是你的错。”
“难道您还是来接东西的?”那个婆子问道,显然不是第一次在此见过王夫人。
王夫人笑道:“还差一样东西,我让人给我从外面稍进来,你且去忙你的,我等了人来便可。”
那婆子知道王夫人等的人是林之孝家的,不过也不知是何物,要亲自过来取?不过就算再好奇,也不敢过问。
也没过多久,婆子在另一边便听见林之孝家的声音响起。但也没有打听,只自己管自己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外面一点动静也无,便知王夫人肯定是离开了。于是起身出去关门。
怡红院中,晴雯因在教训一个打瞌睡的丫头,其他人也跟着未曾休息。忽然春燕从外面跑进来,口内喊说:“不好了!一个人打墙上跳下来了。”
袭人听说,以为是什么歹人混了进来,忙问:“在那里?”随即喝人来各处寻找。
上夜的来,打着灯笼各处搜寻,并无踪迹,都说:“小姑娘们想是睡花了眼出去,风摇的树枝儿,错认了人。”
晴雯便道:“你们查的不严,怕耽不是,就拿这话来支吾!刚才并不是一个人见的,宝玉和春燕一起出去,亲眼见的。如今宝玉吓得脸色都变了,满身发热,我这会儿还要上房里取安魂丸药去呢。太太问起来,是要回明白的,难道依你说就罢了?”
众人听了吓得不敢吱声,只得又各处去找。
晴雯拉上秋纹二人出去找要药去,故意闹的众人皆知宝玉着了惊,被吓出病来了。
王夫人知道后,忙命人来看视送药,又吩咐各上夜人仔细搜查。
袭人等送走了众人,来到宝玉房里,见人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便气道:“二爷做什么撒谎,骗得人像傻子一样!”
宝玉笑道:“横竖你别管,我只是想借此试探一个人罢了。明日你就明白了。”
袭人见他这样,真真是无奈了,和晴雯串通起来就为一个可笑的理由!
“难道春燕说的是假的?根本没人跳墙?”
晴雯听了,道:“春燕说的是真是假那只有她自己知道,反正二爷听了这话,就想了一个坏主意出来。他知道你是好人,所以不找你,却来逼我帮他撒谎。”
“……你别说他,你要是不帮他,又怎么会如此?太太知道二爷被吓着,肯定是将此事算到咱们头上,怪咱们没服侍好,才让二爷吓着的。”袭人拉着脸教训晴雯。
然而晴雯一向是个不服训的,何况这事横竖错也不在她身上,于是便语带嘲讽道:“若是太太怪罪下来,自然不干你事,横竖推到我一人身上也就是了。太太一向看中你,难道还会说你不成!你怕个什么?”
袭人自然听出她话里的嘲讽,顿时气上加气,身子都微微的有些发抖。“你也不必嘴硬,不教二爷好的,却帮着胡来,你就是这样尽心的么?”
麝月和秋纹还有宝玉,一见两人情势不对,忙过来说话。
宝玉无奈道:“多大的事儿,看现在挣得脸红脖子粗的,也不嫌累的慌。快坐下,大家好好说话。这原本都是我的错,因说晴雯牙尖嘴利才缠着让她帮忙,没想到袭人你却误会了。要怪也该怪我才是!”
晴雯语含微讽,“她都是为你好的,我就是不知好歹来带坏你的,既是如此就告到太太那里去,把我撵了出去,岂不如她的愿么!”
听她说的越来越没边了,麝月忙拉了拉让她闭嘴,再看袭人,只见她气得眼眶泛红,只瞪着晴雯,活像要吃人似的。
这还得了,岂非再多一句就要打起来了?